第9章 第九章救命的水渠
“我们退出去！”
李叶子双腿被虫群啃了，已经中了虫毒，全靠宋连年扶着。
“嗯，走！”
李轻云可不想插手人家的恩怨，转身就外跑。
三人刚穿过燃烧倒塌的半扇大门，身后黑面妖佛的叫嚣又响了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随其声音，还有嗡嗡震动。
那是无数飞虫追了出来。
“阴魂不散！”李叶子脸上已经有些青紫，想来是虫毒上行。
李轻云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忍一忍，我们先躲进水里。”
飞虫怕水，正好大雨过后，农田周围沟渠灌满了水。
“小生，属实不喜欢水！”
李叶子这么说，却也只能任由宋连年将他一起带进水里。
雨后沟渠浑浊，三月寒气未退，这样下水，可不好受。
李叶子腿上有伤，更是痛得咬牙切齿。
三人露出头，就看到头顶飞虫盘旋，果然不敢靠近水面。
“这么等着不是办法，贤弟，你随身可带了伤药，先服下压制毒气。”
宋连年往回张望，那翡翠妖姬的弟子已经与黑面妖佛打了起来。
一方驱虫，一方周身藤蔓飞舞，当真是圣唐腹地不曾见过的手段。
“我的药都在药箱里，”李叶子懊恼。
宋连年取烈酒时，便将马车解开，驱赶逃命去了，这会儿也不知跑去了何处。
“我这有，”李叶子随手从窄袖口里摸出个土陶罐子，“这是你配的解毒剂吧？”
“你……”李叶子当即没有犹豫，拿过去就往身上抹，“你何时拿的？”
李轻云不好说自己是防备他这个冒牌大夫下毒，只说是没事拿来玩的。
李叶子自然不信，哼了一声却不多言。
“我稍晚去帮帮那女子，黑面佛不死，我们也走不了。”
宋连年让李叶子坐在自己肩上，好让其在腿上涂药。
“去罢，去罢，连你一起喂了虫子！”
李叶子没好气地哼哼。
“怎滴不能好好说话，贤弟，我看那姑娘怕不是打不过。”
“你身上伤好了几成？一身血腥气，急着去尝试万虫噬心的苦？”
这倒是李叶子头一次关心身边两人，李轻云心里有些感激。
“大伯，等一等，”自己这边两大战力都受了伤，不敢再贸然行动，“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看情况帮不帮。”
李叶子深以为然，“还是小丫头聪明，让那两个□□的打去，最好是双双死了，我们才安全。”
正说到得意处，青年突然呸出一声，“死虫子。算了，药已经进了伤口，你放我进水里。”
宋连年连忙照做，只是时不时望向庙宇方向依然充满担忧。
害怕李轻云受了寒气，宋军卫刚放下李叶子，又将小主子抱了起来。
拔了一把庄稼，一手扶着李轻云，一手用青叶驱赶飞虫。
李叶子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皇亲国戚？云京城里就开始抢皇位了？你不会是男扮女装的某个皇子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轻云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了。
这是好事，证明他打算牵扯进来了。
“别乱说，小主子身份尊贵，却不是男扮女装。”宋连年不想李叶子真被牵扯进来，“若是有缘，以后自会告知于你，你且先掩藏身份。”
“不能说啊？”李叶子面露不虞，“那就别说，免得将来小生不好脱身，被你们牵连影响了仕途。”
李轻云知道这是气话，但宋连年的顾虑也没错。
“小叔叔，等我安全了，你若是还想跟我们走，我就亲口告诉你，绝不作半点欺瞒。”
李叶子哼了一身，“随便！”
说着那略带桃花的眼珠子一转，问道，“丫头，我药箱里有个黑色的管子，你拿没拿？”
李轻云面色一僵，颇有几分做贼心虚。
“拿了就快摸出来，那是好东西。”
在李叶子的催促下，李轻云果然从衣襟内摸出个黢黑的罐子，疑惑道，“不会是毒药吧？”
她闻过，但成分无法完全分辨，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古代医学就是这样，药物成分太多，不分辨清楚的话，很难知道真正用途。
“是毒药，早点想起来，我们也不用遭罪。”
李叶子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谁，揭开瓶盖挖了一坨就往李轻云小脸上抹。
“别躲，驱虫子的。上面飞的，地上爬的，都不敢碰这药，很贵！”
一听这话，宋连年就松了口气，帮着给李轻云头脸和小手臂抹了许多。
“够了，我们还要用，抹不了那么多！”
若不是李叶子制止，怕是一罐都会被宋连年抹在李轻云身上。
被放回地上，李轻云见那些虫子还没飞到自己近处，便纷纷打着圈地落到地上，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好毒！
“你们也快涂抹，好香啊。”
李轻云总觉得这味道有一丝熟悉，“是不是跟绿瓶子里的有些相同？”
那个可确实是毒药。
“绿……丫头你到底摸走我多少药？”
李叶子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江湖凶险，小生也该揣些在身上。”
李轻云伸出一只手，要不是衣服空间有限，她也会多装几瓶的。
“好丫头，还挺会挑，以后跟我学医吧。”
李叶子也不责怪，两人抹了药，也从水里出来。
寒气加上受伤，唇色均有些青色。
“云儿，你看救不救？”
宋连年关注那边战况，心里矛盾。
救吧就怕那女人也不是好货色，不救吧，又怕那黑面妖佛不死，日后必定还会找麻烦。
就这么些时候，绿衣女子已经有了败迹。
李轻云看了一阵，突问道，“小叔叔，你有什么能控制人的毒药吗，就是那种需要定期吃解药，毒又不会一次全解开的？”
“九幽散？”李叶子露出了然，“有倒是有，不过我只有四次的解药，后面四次还没机会配出来。”
“知道配方就行，一会打斗时，找机会给那女子喂了。”
李轻云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也暂时没问这九幽散的解药好不好配。
“在药箱里，红色瓶子，你去拿。”
李叶子指挥起宋连年倒是丝毫不拘礼。
宋连年应明白了李轻云的意思，觉得很是妥当，便飞身往田野那头吃人庄稼的两匹马去了。
“九幽散一千人一千种配方，解药剂量也不同，任这妖姬有多大本事，也没办法。”
李叶子颇有些得意地主动解释了，又伸长双腿坐下，开始运功，“小生且将虫毒逼出来一些，一会也好给宋大哥帮把手。”
这可是他第一次愿意叫宋连年为大哥，以前求饶的不算。
李轻云则一直观察那边战况，等宋连年归来，才对两人道，“黑面妖佛塑像可破，流出来的污血会让群虫暂时失控抢食。你们一会儿过去，就想办法毁坏其身体，将断肢残体远远丢开，引走虫子。”
“如此分散开来，就能全力攻击其身体，找出死穴。”
李叶子与宋连年深以为然，各自分了一颗九幽散，武器出鞘，上前助阵。
黑面妖佛厉害之处就在于指挥虫群，让敌人无法靠近他。
那绿衣女子手里的白玉钵能阻止虫子不攻击她，但也无法让她跟黑面妖佛接触。
除了白玉钵，她武器便是藤蔓和长鞭。
藤蔓每每还没靠近黑面妖佛，便被虫群啃食干净，连地下的也无可幸免。
而鞭子，就更是鞭长莫及了。
双方都攻击不到彼此，一时间场面就有点尴尬。
打来打去，打不到对方……
李轻云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这边，新加入的李宋二人身上抹了驱虫药，进场之后也没急着动手，而是先跟那绿衣女子讲了条件。
“奴家可不认得你们，也不知道黑面佛接了什么买卖，奴家只管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绿衣女子心里焦急，白玉钵的药效有限，要是让黑面佛拖久了，吃亏的是她自己。
“若是我们帮了你，你当如何？”
宋连年最关心的就是李轻云的安全，这么说也不过是迷惑敌人，降低己方的重要性。
绿衣女子本想拒绝，但自己这边僵持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你们若是帮奴家杀了这妖佛，奴家便答应帮你们做一件事，如何？”
“也不能问我们身份，”李叶子补充道。
“可以！”
绿衣女子长鞭驱赶虫子，想让受她控制的藤蔓接近黑面妖佛，“奴家一心报仇，与他人恩怨无意。”
“如此，成交！”
李叶子朝宋连年使了个眼色，当即运起绝妙轻功，再次接近黑面妖佛。
黑面妖佛知道这年轻书生的厉害，不敢大意，当即发出阵阵声响，驱赶虫群攻击李叶子。
宋连年那边则有意接近绿衣女子，以内力震开虫群，帮助其接近黑面妖佛。
李轻云看了一阵，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仰头看去，雨过天晴的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大群鸟雀，
唧唧咋咋的声音中，快速靠近，遮天蔽日。
就在她要出口提醒宋连年和李叶子小心鸟雀攻击的时候，却见这些鸟是照着乌泱泱的虫群俯冲下去。
“难道是虫子吸引来的鸟群？”
李轻云不想被误伤，一个倒翻，重新滚进了水渠。
水面很快漂了一层鸟毛，鸟叫声越发繁杂。
隔着水都吵得人耳朵疼。
于群鸟嘈杂中，传出数声夜枭般的惨叫。
等到李叶子骂人的声音传来时，李轻云才浮出水面。
接着便被一只大手从水里提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中带点促狭，“他说你是个机灵丫头，果然知道如何保命，就是这水太寒，一会儿问你小叔叔要些驱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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