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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战友


温律年可能比金德德想象的更有钱。

        他这次退伍,部队发的津贴,加上平时出任务的奖励,一共有四千多块钱。这一点德德是知道的。

        德德不知道的是,更早之前,温律年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娶了一个很能花钱的媳妇儿后,他就开始了攒钱计划。

        当兵的不能做生意,但是“生产建设兵团”嘛,帮助老百姓抓生产、搞建设,部队是鼓励的。

        和平年代,温律年“赚外快”的方式就是,给各大报刊杂志投稿,写科普小作文。

        温律年读书时,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断层第一。他大学学的机械工程,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呢,就是跟各种机械维修打交道。

        他最擅长的,还是纺织类的机械维修。毕竟,他是在金星纺织厂的老家属院长大的,小时候,他还跟温母进过纺织厂车间,也算耳濡目染。

        正因为基础好,上手快,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去读书、做笔记。读书积累多了,写起文摘自然游刃有余。

        他写各类机械仪器的保养和维修,不仅引经据典,还常常结合工作中的实际案例,专业又实用。他甚至还在文稿里,夹入了自己手绘的素描画,一直非常受欢迎。时间久了,润笔费也水涨船高。

        三四年粗略算下来,光稿费都有一两千块,刚好给媳妇买个进口手表。

        可是,德德听说他的钱都是熬大夜、几块几块地攒下来的,赶紧拦住营业额员,“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买,改天再试戴。”

        她拉住温律年,“你怎么比我还败家呀!这笔钱,要是买成萝卜白菜,吃到明年都吃不完!”

        营业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是面对这种二般情况,还是忍不住捂着嘴角偷笑。

        “……”德德也是急糊涂了,才说出这种皇后娘娘烙大饼的话,她可是年轻貌美、有闲有钱的富贵小白花好吗!

        德德又瞪温律年:“百货大楼这么大,你干嘛非要买进口手表呀。再说,我本来就有表,为什么要换新的?”

        温律年:“你的手表还是咱们结婚时买的,现在指针都慢了不少,也该换新的了。”

        德德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表慢了?”

        去年,她的手表在车间磕碰过,分针一直有些慢,修了两回都没修好。后来,她每次都要把表调快十分钟,才能正常使用。

        温律年不能告诉她,自己昨晚失眠,是握着她的手腕,数着她的手表,才慢慢睡着的。

        他只道:“别担心,我年后做生意,预留了四千块本金。剩下的都是稿费,买表足够了。”

        德德手里有闲钱,依然是个工薪阶层,虽然比下有余,但要是比上,那可太不足了。四位数的进口手表,相当于几个月的工资,她是疯了才会去买。

        她继续劝温律年,“做生意哪有嫌本金少的。你的钱先存着,以后遇到问题,也能花在刀刃上。至于手表,我现在还能用,等你赚钱了,再给我买也不迟!”

        德德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她十分怀疑,就温律年这样的花钱观,他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恐怕还是个问题。

        温律年想了想,摘下自己的手表,“那咱俩先交换手表戴?我现在没工作,时间错一点也没关系。”

        结婚的时候,温律年一共买了两块手表。那会儿手表也不分情侣款,他买的都是常规样式,男女都能戴。

        德德不想在这件事上扯毛线,只好点点头,摘下了自己的手表。

        他们像交换定情信物一样,认真给彼此戴上。

        众营业员面面相觑:“……”

        这对小夫妻,不买表也就算了,还要糊他们一脸狗粮?!

        逛完顶层,夫妻俩下楼继续逛。

        百货大楼的四层、五层,都是卖家具家电的,他们只粗略看了一下,就下楼去了三层。

        三楼卖的是布料和服装,德德对这最熟。到了这里,她像一条游回大海的美人鱼,恨不得把每件衣服都试穿一遍,就差高兴地吐泡泡。

        不过这年头,百货大楼的衣服都是统购统销,数量虽然多,但是款式千篇一律。厚一点的是老式棉衣、皮猴,薄一点的,则是中山装、列宁装,还有从西服演变过来的职业装。

        德德也是淘了半天宝,才找到几件没那么老气的呢子大衣。

        温律年总算明白,自家媳妇为什么只喜欢买大衣了,实在是选择面太窄。

        他在旁边静静站着,看德德试衣服。

        这就是德德喜欢逛百货大楼,而不喜欢逛街边供销社的原因。供销社的营业员,眼睛都长在头发上,别说试衣服了,就是摸两下都会被嫌弃。相比之下,百货大楼东西全、员工福利好,服务态度可热情太多了。

        德德重点试了两件大衣,一件是红色的,一件是黑色的。红色的是h型,偏日韩风格,贴身精致。黑色的是o型,偏欧美风格,宽松大气。

        “怎么样?”德德站在镜子前,随口问身后的男人。

        说实话,如果用专业、挑剔的眼光看,德德个子高,又非常瘦,常规版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好不容易袖长合适了,肩膀那里又有些宽松,还要偷偷塞垫肩。

        但是温律年什么都没说,反而鼓励她,“都很漂亮。”

        经济实力和消费观念,不允许德德全都要,她立即陷入选择困难,“要买哪一件好呢?”

        温律年已经掏出了一叠大团结,对营业员道,“麻烦您,两件都帮我爱人包起来。”

        “……!!”德德石化了,“温律年,我过年买一件新衣服就够了,两件太浪费钱了!再说,要买就买黑色的,红色的太艳了,穿出门多不好意思!”

        温律年:“黑色的正式一点,去咱妈家拜年时穿。红色的活泼一点,放假出去玩的时候穿,刚刚好。”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再想想穿着新大衣去婆婆家,又把婆婆气得满地跳脚的画面,德德狠狠心动了,“好,那就买两件。”

        大衣买好后,德德把温律年带到男装区。

        她指着满墙的男装,礼尚往来道:“温律年,你喜欢哪一件,我买给你。”

        这气势仿佛再说“看啊,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随便挑”。

        温律年指指墙角,那里挂着一件由军装改良过来的毛料长外套。他告诉营业员:“就这款,要大码,直接装起来。”

        德德愣住了。营业员也问,“同志,您不试一下再买吗?”

        温律年笑:“不用,我一看就知道能穿。”

        德德:“……”这人的眼光,就是行走的尺子吧。

        衣服买好后,已经快到中午。

        一楼的小商品和二楼的食品区,这会儿人潮已经褪去,没那么拥挤。再买其它东西,就高效多了。

        德德快速买好了对联贴花、糖果零食……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板栗。吃的用的,林林总总一大堆。

        有人出钱,有人扛袋子,她无事一身轻,沉浸在疯狂买买买里无法自拔。

        “德德,可以了。”温律年无奈地叫住她,“一会儿还要去福顺斋吃饭。你回去看看缺什么,明天我再过来买?”

        德德看他身上大包小包的,狼狈却不减风度,心里惭愧地默念一句“罪过”,赶紧点头,“好好,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毕竟,那可是福顺斋啊。

        从去年开始,福顺斋在本市餐饮界,第一个摘掉“国营饭店”的名头,实行了自营制。菜品、门店、工资等,全部由员工入股管理,自负盈亏。

        灵活的经营模式,极大地刺激了员工们的主动性。他们不仅提升了服务,还开发了很多新菜品。店里的生意也翻了几番,火爆得不行。

        所以,等他们赶到饭店,看着从门口排到大街上的长队,德德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家百年老字号的影响力。

        “这么多食客,等轮到咱们,估计都到下午了!”德德很绝望,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早上她可是留着肚子,想来吃烤鸭的。

        “别急,我昨天就来这儿预约了,定金也付过了,咱们可以直接进去。”温律年从口袋里翻出凭条,上面还盖着福顺斋的红戳戳。

        德德很惊喜。昨天她可没说要来吃烤鸭,没想到,温律年提前就考虑到了。

        德德:“有预约太好了。不过,店里这么多人,肯定特别吵。咱们还是打包带回家吃吧。”逛了一上午,德德也有些累。

        温律年点头,把德德拉到树荫下背街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当心被人撞到。”

        德德:“那你把上午买的东西放下,我先提着。”

        温律年笑:“不用,我不沉。”

        他很快挤到门口,拿出凭条,对旁边的服务员说了什么。服务员立即弯腰笑着,请他稍等。

        不一会,服务员又出来,手上不仅拎着烤鸭和凉菜,还附赠了一个崭新的蛇皮袋,足够温律年把大包小包的“年货”,全都装进去。

        收拾好一切,温律年把蛇皮袋扛到肩上,一手扶着袋子,一手提着烤鸭,缓慢而沉稳地向德德走来。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德德莫名感到心头一热。

        她再次意识到,她的家里,她的生活中,是真的走进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温律年把烤鸭递给德德,“你先看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再回去买。”

        德德手里沉甸甸的,她忍住心里的异样,反而怪他,“你干嘛买这么多啊,咱们两个人,今天肯定吃不完。”

        温律年正要答,背后有人走过来,惊喜地喊他,“律年,果然是你!”

        温律年回头,看清来人,下意识敬了个军礼,“陈班长!”

        德德这才知道,温律年是遇到老战友了。

        这位陈班长留着寸板,听声音很年轻,最多三十岁,只是皮肤晒得很黑,比常年在工地干活的温老大还粗糙,看上去起码四十岁。可见他也是个下苦力的。

        他肩上缠着麻绳,身后有一辆手拉式的两轮架子车,车身很旧,铁锈斑斑,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不过,陈班长的笑容很灿烂,“你小子,前天见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别再叫我班长,我都退伍三四年了。”

        他又看向德德,“这位就是弟妹吧,原来你长这样?难怪律年当年在部队,天天想着攒钱、给媳妇寄钱!好,好,这小子有福,还是他有媳妇好啊!”

        德德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客套,“陈班长,你好!挺巧在这儿遇到……”

        老陈憨厚一笑,“哈哈,不巧。律年知道,我就在附近几条街,收收废品、打打零工。”

        德德心中不解,这么一个壮龄青年,怎么不去找个正经工作,而要在大街上收废品、打零工呢。

        德德很快有了答案。

        一阵寒风吹过,扬起架子车里零散的废纸、塑料膜。

        老陈急忙弯腰,用一只手去捡,另一只“手”,随着身体的动作,没有规律地摆动着。

        确切地说,那是一只空荡荡的袖子。

        老陈少了一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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