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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店铺


温律年口中“生活拮据”、“想帮一把”的老战友,应该就是陈班长这样的退伍兵。

        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活着的人,有的还能回家过上平淡生活,有的则像老陈一样,带着伤病和残疾,干不了体面的工作,只能打零工,拼尽力气熬后半辈子。

        金德德想起那段时间,她和无数军嫂一样,日夜守着新闻,担惊受怕。可是,和真正冲锋在一线的战士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终于明白,温律年为什么放着大厂的铁饭碗不干,非要下海当个体户了。

        因为像老陈这样的,肯定不止一个。他们需要钱。

        不过,老陈今天叫住温律年,是为了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老陈:“律年,你不是想在棉纺路找个门面房吗,现在刚好有合适的!”

        温律年一喜:“真的,是哪家?”

        老陈:“街东十字路口,原本是做窗帘布艺的。那家老板就是房主,他们赚了钱,想转型去深圳做大生意。所以急着把店盘出去,明天就能看房。”

        德德在旁边,一听这位置,心里就冒出两个字:靠谱!

        那可是棉纺路啊。

        棉纺路之所以名叫棉纺路,是因为这条路附近,挂靠着几个国棉厂、纺织厂,一直是本市纺织布料的集散地。德德每天上下班,几乎都会远远路过。

        这两年,民营经济上来了,整条街上,卖布艺、买家纺的门店很多,温律年如果想卖缝纫机,这些店老板都是他的精准目标客户。

        温律年大致问了面积和布局,和他预期的差不多,心里也高兴,“老陈,这个消息太及时了,谢谢你!”

        老陈乐呵呵:“自家哥们,谢啥谢?我早上去收废品时,看人家门口好些东西都扔了,就留心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这就赶巧了。”

        温律年郑重道:“老陈,等店开起来,杂事一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来帮衬。”

        老陈摆摆手,“律年,你有事尽管说,咱们一起扛过枪,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说完,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拉动身后的架子车。遇到吃力的地方,就解开身上的麻绳,套到另一只车把手上,用肩膀和腰发力,缓缓前进着。

        看着他转弯,德德觉得手里提的烤鸭有千斤重。

        她想把今天买的年货分给老陈一些,但是温律年微微摇头,用眼神制止了她。

        等老陈走远,德德才发出疑惑:“温律年,你不是想帮战友吗?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送给他?”

        温律年:“其实,我回来的第二天,就去探望老陈了。我知道他少了条胳膊,没有正式工作,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我带了两千块钱,想让他在家门口开个小卖部,省得在外面风吹日晒。”

        德德更困惑了,看现在的情况,老陈显然没要这个钱。

        温律年无奈:“是啊,我刚拿出钱,就被老陈赶了出来。”

        德德惊讶:“他都上街收废品了,为什么不肯接受资助?”

        温律年:“老陈说,他退伍的时候,部队发了很多慰问金,足够他看病吃药。现在,他每个月还能领补助。如果我再给他钱,就是看不起他。”

        老陈的原话是,当兵的,谁的津贴、奖金不是拼了老命挣出来的?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如果成了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以后算怎么回事儿呢?

        “你这个老班长,脾气也太倔了吧!”德德这么说,心里却肃然起敬。

        温律年:“所以,比起提供帮助,我更想让老陈来‘帮忙’。”

        德德愣住,她大概懂了,温律年是想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毕竟,老陈们需要的不只是钱,还有做人的尊严。

        思考了一路,德德回到家里,就开始絮絮叨叨,给温律年上课。

        “我说,温律年,以后缝纫店开起来,你就是小老板了。开店最重要的三个方面,是什么?是人!货!场!你现在,人员和货品已经定下来,应该没啥大问题。但是‘场子’非常关键,千万不能马虎,更不能冲动!”

        德德继续道:“店铺的位置一定要选黄金地段,客流要大,门头要宽阔,周边最好有同类店铺,组成产业群。棉纺路这家店,看起来基本符合要求,房租肯定也高。不过,对方如果急着转让,你明天倒是可以多压压价……”

        别看德德也没开过店,但她平时喜欢逛街,尤其对棉纺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买买买的时候,也常常听到店员们讨论业绩好坏,客流大小,淡季旺季什么的。

        连德德自己都没察觉,她就是个行走的调研问卷。她虽然没见过猪跑,但她吃过猪肉啊。

        德德:“还有啊,这门面房正对着十字路口,煞气肯定也重。最好请个懂行的人看看,在店里放个镇店之宝,用来辟邪生财。我看别人店铺,都摆着铜牛、貔貅……”

        这就越说越离谱了,温律年静静听着,没有言语,嘴角的弧度,倒是越来越大。

        他拆开烤鸭袋,和其它菜一一装盘。又切了新鲜的水果,摆在餐桌上。最后,他把卷好的烤鸭递给德德,“饿不饿,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再接着说?”

        德德怒了:“合着我刚刚说了一堆,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温律年笑:“怎么会呢,咱家小老板娘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德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那个词。

        她脸红,“我是正二八经的工人阶级,我才不要当老板娘!倒是你,如果下海失败,就别再折腾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找个工作,进厂上班才是正经事。”

        温律年有些“挫败”:“德德,你好像对你的丈夫……不太有信心?”

        德德心说,她不是对他不太有信心,而是太没有信心了。

        她觉得,温律年一没做生意的经验,二刚回城、对本地不熟,三又好脾气、不是个精明的。最重要的是,搞缝纫机的话,实在不像能出爆款的样子。

        要知道,像德德这种新时代女同志,和妈妈辈、奶奶辈不一样,她们都去厂里上班了,谁还踩着缝纫机在家做女红?现在城里人结婚,拿缝纫机当彩礼的都少了。

        因为不看好,所以德德一直不太想掺和温律年开店的事。她今天多唠叨几句,只是希望他少走弯路。毕竟,温律年前期投入的钱,德德身为妻子,也是有支配权的。

        但是,为了鼓励第一次下海创业的温律年,德德只能违心地说:“律年,我对你当然有信心了。其实,你也有优点,你善良、诚实,对战友重情重义……”

        说不下去了,一抬头,发现温律年好笑又鼓励地看着她,德德这才明白,这人故意逗她玩呢。

        “不说了!”德德放下筷子,气呼呼回屋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德德还要上班。

        温律年把德德送到纺织厂后,一大早先去货运公司,打电话得知缝纫机已经发出,春节那两天就能到。他放下心来,又匆匆去棉纺路看店。

        到了十字路口,果然有一家布艺店正在搬迁。温律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几乎一整天,都在这条街上转悠。

        他按照德德昨晚嘱咐的那样,重点看客流,看周边店铺的类型,看他们生意的好坏,以及淡场旺场的时间。

        确定如媳妇说的那样,这家店,各方面都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准,温律年这才胸有成竹地走进去,和店主洽谈租赁事宜。

        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这两天,来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他们本来有些倨傲。但他们见温律年长得英俊正气,说话也客气实诚,好感度一下子上来了。

        聊天过程中,他们又得知温律年读过大学,还是个退伍军人,立即决定优先把铺子租给他。

        当房东的,谁都想找个省事、诚信的租户,不仅能爱惜房子,以后合约结束也少些纠纷。毫无疑问,这位温同志,看起来就是最可靠的。

        男店主做惯了生意,是个谈判老手,他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温律年道:“同志,这么好的铺子,月租才三百块,我们要不是急着去深圳,肯定也不愿租出去的。我们大概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你要租的话,至少得先付一年的房租!”

        温律年做“调研”的时候,已经问过周边的店铺,这个租金,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他又想起德德早上说的“你要假装精明一点,多砍砍价,千万别被人狮子大开口坑了”,于是很认真地说,“我刚退伍,身上的钱不多,年付可以,但是你们得给我打八折。而且五年内,房屋优先续租给我,不能涨价。”

        房东夫妻倒抽一口气,见过会砍价的,没见过这么会砍价的!一下子就砍走大几百块,这不是相当于免押金,还白送一个月嘛!

        然而权衡到最后,夫妻俩还是把房子租给了温律年。

        毕竟,他们确实急着去深圳,年付的条件不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而且,这位温同志谈判时不扯皮,不吹嘘,肯定是个诚实守信的。

        夫妻俩心痛地想,今天亏掉的钱,只能期待去深圳大干一番,到时候再挣回来了。

        缝纫机是赊账,可以卖掉再回款。所以铺子一定下来,大头就算解决了。后面办执照、打家具,换装潢,按部就班,一切都顺利起来。

        温律年每天忙完门店的事,还能抽出时间,打理家中的年货。大扫除、贴对联、贴窗花、洗衣服……他一样都没落下。到了下午,他又准点去接德德下班,也从来不迟到。

        相比之下,德德在厂里,就苦兮兮多了。

        还有两三天就是除夕夜,纺织厂已经没有新订单了,却还没停工。工友们早就无心上班,只想为新年庆生。

        好不容易摸鱼摸到大年三十,厂里总算贴出来告示,破例给大家放三天假。

        通知一出,前两天的抱怨立即消失了,毕竟往年过年,他们也才放一两天假。

        今年不仅多一天假期,厂里还额外发福利,给每个职工都发了几尺布料,不仅能做新衣服,就是做窗帘、做床单也够用。

        这多少弥补了前段时间,厂里福利少的遗憾。但是,德德和几个内行人,拿着这些“福利”,却高兴不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们当质检的再清楚不过,这批布料有标记,应该是年底出口到瑞士的订单,怎么突然退回来,还分给职工了?

        部门里的老主任,偷偷告诉下属,“你们出去别乱说啊!听说是瑞士的大客户,嫌咱们的面料过时了,重新去广州的民营棉纺厂,订购了一批新型面料。人家宁愿付违约金,也不要咱们的!”

        “这些外国人,怎么这样啊!”抱怨归抱怨,德德也知道,谁都没办法。

        这不是民营厂第一次抢他们的订单,就算没有广州的,也会有深圳、上海等开放城市的。

        只是,长期这样下去,他们金星纺织厂,还能保持“机器一响,黄金万两”的神话吗?

        更气人的是,快下班的时候,许久不露面的富少安,突然跑到质检科,来找德德说话。

        这位厂长家的少爷,说是在家养病,其实屁事没有,骨头除了轻了一点,基本灵活得很,还扛了一个挺大的纸箱子过来。

        “德德,我在家养伤这几天,你都没来看过我。”富少安声音委屈。

        德德恶寒了一下,横眉冷对,“富同志,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去看你?那天我没告你个流氓罪,已经很客气了!”

        “好吧,那天是我不对,是我鲁莽,不该抱你。所以,我今天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富少安打开地上的箱子里,里面全是成匹的布料,“这些是咱们工厂发的福利,我用不着,都送给你好不好?”

        德德看了一眼,心情复杂。

        同样是过年福利,其他职工发布料,最多发几尺,还都是尾货、边角料。富少安一个销售科的小组长,不仅成箱成匹地拿,还都是上等的大货。

        说是后勤科随机发的,不小心弄错了,鬼才信啊。

        富少安以为德德心里松动了,嘴巴也跑起火车,“说真的,你丈夫也太凶了吧,怎么上来就打人?德德,我听说他已经退伍,不算军人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说句话,我带几个弟兄收拾他!”

        德德厌烦地推开那些布匹。

        她抬手看看表,似笑非笑,“下班时间到了,我爱人就在大门口,等着接我回家呢。怎么,你敢跟我一起出门吗?”

        富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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