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位朋友
…【备忘录】二号早暮影与太宰治…
“怎么了？昨天她又叫你过去了吗？”白发的男孩小声问道。
早暮影愣住了，这是他的曾经朋友，至于为什么是曾经，因为就在明天，他就会背叛自己。
这里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早暮影摇摇头，低声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细长的手，好像还能想起那令人作呕的触感。
“嗯，她没留我太久。”只是让他为她疏解欲望罢了，自己就和孤儿院里其他的男孩没什么区别，都像是她手里的工具。
男孩轻轻碰了碰他的眼下，又像是怕弄疼他一样连忙收回，“她没打你吧？你看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看着他眼里犹如实质的担心，早暮影心里不由得冷笑，从前也是这样，他看着这样的眼神被他笼络，真心实意以为在这个牢笼能有一位互相依偎的朋友。
可就是现在看起来这么担心自己的人，同样用着这样的表情，无辜的眼神，把一切罪名推给自己。
“■■，我可不会哭。”早暮影笑了笑，就连被你背叛时都没哭。
男孩歪了歪头，“真的吗？”
“小影好像是从来都没哭过呢……”
其实是哭过的，只是眼泪是他留给自己的东西，对着被院长弄坏的背包，他也曾像是失去一切的幼兽无声哀嚎。
梦总是有些无序的，时间直接跳到了第二天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
早暮影动了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没感觉……而眼前的手臂上已经一片红痕了，他还没法动，现在应该是被院长电过之后，她带着鞭子去找背包了。
他也该来了。
“小影？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告诉她，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看着我被打一句话也不说？”早暮影早知道他会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听他狡辩。
“可是……我会被打死的。”男孩眼神闪躲，不敢看向地上狼狈的早暮影。
早暮影已经不想回忆自己当初撕心裂肺的失望了，“难倒我就不会被打死吗？”
男孩吱吱唔唔的说：“不一样的，她比较喜欢小影。”
哪里不一样？就因为她经常把自己叫去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早暮影发觉自己最初的朋友怎么能让人恶心到这种程度。
他不管自己还没适应的身体，踉踉跄跄爬起来，一把打开男孩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冷淡的盯着他，“以后不要再凑到我眼前，也不要叫我的名字。”
看着男孩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早暮影居然觉得有几分快意。
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对了，那时候自己还对他抱有期待，努力爬起来，对着他笑，还告诉他自己好疼，可是得到的是什么？
是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和惊慌失措逃离的背影。
早暮影轻笑一声，结果之后才从其他人哪里知道，那天他跑走后是去转移自己偷的赃物了。
而他辛苦干活，攒了好久终于买下准备给他当礼物的那一份被院长摔在地上，就和他们之间的友谊一样七零八碎。
最后他还犯贱试图给他找理由，可是人家不当回事啊，离了他该干嘛干嘛，甚至没了他后身边还会有更多看不清他真面目的蠢货前赴后继给他利用。
就和从前的他一样。
早暮影闭上眼，下一秒眼前的建筑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那一场改变了他命运的战争，孤儿院被炸毁了，他自由了。
早暮影往门口艰难的走着，这个阶段的自己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是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在距离门口很近的断墙下，早暮影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衣角，然而他却视若无睹直接离开。
脸上是再灿烂不过的笑容，“从那以后，每个朋友身上都有你的痕迹，只要像你，都是我的朋友。”可谁又知道呢？
也许太宰说的是对的，他是在人渣堆里捡朋友。
梦醒了。早暮影睁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绷带。
“是你啊，太宰。”早暮影揉了揉自己涨的发疼的太阳穴。
太宰治从他床上跳下来，“你又梦见以前的事了？”
早暮影坐起身，端起床头的水一口闷。
“离开那里才两年，哪有那么快忘掉。”不然他也不会拿起相机。
当初那人最想要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算什么贵重物品了。
他离开那里后一路往横滨走，身上还带着自己的背包，最后混进了贫民窟的一个小团体。
也许是他假清高的毛病，明明深陷淤泥里了还不愿意承认，清醒的守着自己的底线。
他很快就被排挤出去，也是早有这种预感，早暮影利用自己的异能力做起了情报生意。
也是在那时候，他被一个小组织收纳，那个相机被他塑造成使用能力的媒介，对于半个文员，那些外勤还算照顾，让他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也是那段时间横滨动乱，让他不得不换了好几个组织。
半年的时间被他过的像是三年，甚至还在传闻里被传成了有强大异能的异能力者——被他的相机拍下的人都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异能力就好了。
太宰治拿出早暮影放在桌上的相册，“森先生让你去拍照了？”
早暮影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昨天杀的人，他艰难的点头，“人已经死了。”
太宰治转头眼神亮晶晶的看他，“影的异能这么好用，不如……”
早暮影熟悉的胃疼了，他无奈扶额，“不行哦，太宰明明知道的，我不可能拍你的。”
他到底是什么异能他自己还不清楚吗，虽然这半年隐瞒的很成功，但是实际上只是利用绝对的信息和身手去暗杀而已。
虽说太宰治喜欢自杀，如果真的为他拍照，没死的话又该怎么办呢？总不好真的下手杀他。
虽然手上已经不干净了，但是不必要的时候，早暮影并不想粘血，况且太宰治勉强算是他看中的朋友。
但是很明显，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第二天早暮影就知道了太宰治对自己异能力的试探。
因为他这次的任务失手了，而他身受重伤。
看着自己眼前的太宰治，早暮影努力睁开自己模糊发昏的眼，“你故意的？”
太宰治摇头，“我只是听森先生的话，在你拍照的时候拉住你而已。”
早暮影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总要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在他死前还要这样谜语人吗？
“他早怀疑你的异能力有问题了，本来只是试探……”，太宰治顿了一下，“我能制止别人的异能力。”
早暮影点了点头，安详闭上眼，“所以情报是你换的？”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太宰治无所谓的说到。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毕竟人不是全知全能的，我也只是一个佯装神明的人罢了。”早暮影突然坐起来，他看着太宰治笑笑。
“最后帮我一个忙吧，拍一张我的照片，最后把它和那些相册一起烧了。”他抛出手里曾经在爱惜不过的相机。
“首领让我杀掉的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可惜我没法去复命了，晚安，太宰君。”早暮影笑着闭眼。
…【备忘录】三号早暮影与太宰治…
早暮影是情报部门最出众的，虽然有的时候很难搞，但是记忆力却是一等一的好，更别说他的异能力简直就是为了谍报这一行诞生的——只要被他的照相机拍过，即使立马没有胶片，东西也会被他牢牢记住。
只有他本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谎言，是他为了确保自己在一些人眼里足够无害而使用的障眼法。
而他在港口mafia的工作也说不上多无害，他往往负责的是在外面的那一部分——卧底和窃听情报。
而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和他路线经常重合的人。
太宰治，他不是港口mafia的人，却是再坚定不过的现首领派，因为正是他见证了先代传位给现任首领的现场。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出现在各种危险地点，这里特指早暮影被追杀的各种现场。
这一次早暮影才从敌人的大本营逃出来，就在路上遇见了正在入水自杀的太宰治。
“我说你偶尔也看看气氛好吗！”早暮影艰难的拉着太宰治逃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明明都告诉过你今天不要乱跑的吧。”
太宰治大喊道：“谁要听你的啊！我又不是港口事务所的人。”
早暮影怎么也想不到，说出这样话的人会在几年后成为了关东地区最可怕组织的老大。
就在组织里传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名声的时候，森首领突然传位给了太宰治。
就如同先代传位给森首领一样的突兀。
早暮影不明白他变得愈发奇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要人交给自己各种技能的时候却是欣然接受了——毕竟是朋友给他的礼物啊。
早暮影还听太宰治的话教导被他从孤儿院捡回的孩子——是叫敦没错。
敦也有着强大的异能，只是无法很好的控制，和那个叫做镜花的孩子一样，都有着缺陷的异能啊。
也许别人眼里他们三个是一样的，他们都需要借助外物来控制自己的异能力。
这样和平又枯燥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一次意外。
早暮影拉住了准备从港口大楼离开的太宰治，“我知道你做这些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偶尔也在意一下自己好吗？”
和武装侦探社开战的时候离开港口大楼，这无疑是自杀的表现。
早暮影以为他从当上首领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这种行为了，即使他不要命一样的工作。
但他有种预感，如果不拉住他，可能他就真的想要死去了。
太宰治笑着拉开他的手，“小影有想过离开吗？”
“我现在就想你不要离开。”早暮影开始头疼。
……他还是晚了，早暮影匆忙赶上顶层，却是撞见了太宰治从高楼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嘴角恬静的笑容和下落的身影在早暮影的脑子里不断循环，最后停在那朵从高空往下生长绽放在地上的血花上。
“让我学了那么多东西，结果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要我做什么就死去了，是在耍我吗混蛋！”早暮影抱着相机，从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的异能力是那么的多余。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为什么不在乎自己呢？”明明已经是他没法忘记的朋友了，却要留自己一个人，这不是更可怕的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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