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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迎娶


可明面上缈缈还是依着她娘的来,心底对男子身份不身份的事却是不屑一顾,她要找的夫君只能对她一人好,那些身份地位再高,得了她又望着别家姑娘的她可不要!

        “知道了娘,你不就是想让我和三皇子一见钟情嘛,会的会的哈!”缈缈是对娘亲都这般看重的人有所期待,但自古皇家最是无情,像这种有无上权利的男人,周围一切也定然会破使他多要些女人,她才不稀罕呐。

        宁姨娘听缈缈说的没个正着,指她脑袋道:“就你没正经!”转而又对着妙润“你也留心着点,你表妹都是指望不上,要是妙润你许个好人家,我们也跟着沾沾光不是!”

        宁妙润浅笑:“能借姑母吉言找到个如意郎君那就真是最好不过了!”但就姑母口中的三皇子而言,哪怕渺渺不愿嫁,她也不会多瞧,跟公主是一个母亲带大,还能帮她不曾?

        到了晚间,妙润和缈缈一处用过饭。宁姨娘丫头杏沅便将宾客名册递来。

        烛火下,妙润和渺渺一同将这红册子铺开,一面看着,渺渺一面发问:“表姐,你还真想从这上头挑郎君呀?”

        “不过是看个稀奇,我这宵小之辈只想瞧瞧都是哪些达官显贵,见见世面罢了!”

        话虽如此说,但妙润一排一排看的很仔细,立即就着眼到刑部尚书:施瑾怀这一竖大字上。

        施瑾怀这几个大字陌生又熟悉,依稀过去许多年,要真不仔细想想都差点忽略了他。

        说到施瑾怀,上一世他进京赶考,身无分文之际还是父亲收留他,在家住了俩月有余,后来科榜题名,又中了庶吉士,不过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之后一次相见便是在六年前苏家被查抄之时。

        她去刑部大狱探望父亲母亲,是尚在直隶清吏司做员外郎的施瑾怀行的方便。

        那时她还求过施瑾怀,说看在她父亲也曾解囊相助的情面上去给陛下求求情,可彼时施瑾怀也不过才在皇城里呆了两年,根基尚浅人微言轻,且苏继贪污属实,根本就回天乏术。

        妙润记得前世苏继经常贪人银子,一次偶然她瞧见父亲床下有暗道,几个下人就连夜搬着箱子往父亲床下的暗道走。

        自然抄家时也抄了出来,满满当当的金子令人咂舌。

        后来妙润也想清楚了,这是他父亲自己做的孽事,谁都救不了他,只可惜全族上下几十口人也跟着遭了殃!

        往事漫过心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妙润冷冷的抽了一口气止住思绪,盘算后面的路。

        算算年纪,施瑾怀如今也不过三十,当真是官运亨通,只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若妙润能和他拉上干系,那苏秋冤死之事可能就投报有门了。

        妙润心底打着小算盘,且等这施瑾怀今晚来了,探探他现今的性子再说。

        果然这谢家花名册的关系网还挺广,妙润今晚翻看此册正意在此上。

        她爹当年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苏秋多多少少也认识点京官,虽说一些狐朋狗友都恐避他爹之不及,但也有像施瑾怀这样的。

        这不一看就忆起来这号人物了!

        通篇看下来除了些不认识的判官就这位刑部尚书甚可接触,况那些判官官太小不足以审她的案子,这施谨怀坐到这位上真真是甚得她心!

        妙润点点头不禁故作感叹:“真真都是些达官显贵呀!今儿表姐我可算是开了眼!”

        渺渺自不知妙润心头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还是觉得她想草率的挑郎君,忍不住提醒:“表姐,我可告诉你很多达官显贵都是有那种癖好的,专门去烟花柳巷之地寻乐趣,表姐可千万别因人官位高就迷失双眼。”

        妙润瞧渺渺为她操碎心的样子,忍不住摸摸她脑袋:“看一个男人值不值得托付,是重人品而不是看官位,表姐就是在小地方呆久了想开开眼罢了,不会草率的就在这红册子上挑郎君,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有合适的,其实渺渺也可以试着接触,就像你娘亲说的渺渺已经十三了,不小了!”

        “表姐!”渺渺忍不住娇嗔“连你也打趣我!”

        “表姐可没有哦,这事说到底是看缘分的,”妙润舒缓的站了起来,祈愿似的鼓气道“我相信,我和表妹俩这辈子皆可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

        渺渺终归是个小姑娘,看表姐对未来姻缘都满含期待,也忍不住捧着脸目露星光:“那就最好不过了!”

        话题算是岔了过去,又聊了会子,妙润将渺渺送回了屋。

        自个则顶着天边一轮洁白明月走回自家院子,想起今儿早间那枚玉戒被万统领带进宫去。但公主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看来明日婚礼是会如约举行。

        走进小院的她还不急下榻,心事重重来到阶前坐下忽又想起六年前自个大婚时睡不着激动了一夜的样子,那时想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可后来她才晓得哪有什么一双人,美好忠贞的爱情从来只在话本里出现,那些话本都是骗小姑娘的。

        上辈子高中探花走马游街的谢清相,被在阁楼上看热闹的元嘉公主一眼相中。

        之后谢清相进了翰林院还没呆上俩月就被点名要姓送到钟灵宫给公主当侍讲老师。

        上辈子苏秋从没见过公主,但公主对她的敌意可是极大,一次谢清相带回一个盒子,说是公主赏的,不许他看,要苏秋亲自打开才行,苏秋带回屋里拆开后才发现里头放的是只被划了肚皮揭了肠子鲜血满盒的死耗子,连一双眼都被戳破,四肢剪断,满身利针,不可谓不骇人。盒子第二层还给她留了纸条,说是敢告诉谢清相,第二日就叫她没命!

        她手无缚鸡哪里是元嘉的对手,更何况谢清相也靠不住撑不起,故而这事只能藏在自个心底。

        第二次是元嘉送了她一条裙子,说是从西疆带来的好货,命令谢清相要当面看着苏秋穿上,谢清相将裙子带回家让苏秋穿,苏秋不肯,谢清相就非说这是好东西况且是公主下的旨不能不从,苏秋便回公主远在宫里看不见也不必穿,可谢清相非说她不知好歹,公主几次三番赏她好东西,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她一个罪臣女还摆什么架子。

        四下无援的苏秋只能穿在身上给谢清相转了一圈合他心意,而后几天不出所料,苏秋身上长了红疹,脸上都是,也是这时谢清相才知那裙子有问题,但她也只对苏秋说了一次道歉的话,之后瞧苏秋满身癞子,恶心的不得了,便在东篱院内自个屋子和她屋之间建起了一道藩篱,足足有大半年没去见她。

        待苏秋病好已是十一月,拖了半年的疾病每日都呆在沁芳殿内,她心气磨损了大半,寒冬腊月里,缺衣短炭,日子便更是难过。

        苏秋病好之后,谢清相瞧她能见人了,才又叫人将藩篱拆了,后来谢清相见过她几次,苏秋每次都闻见他身上萦绕同一股香味,苏秋想起公主送她的盒子衣裳也是这种味便约莫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直到临死前一天下午,听说是孟氏来东篱院和儿子说话,起先苏秋不在意,可说了一个时辰也不见走,母子二人经常相见的,况谢清相有时还要嫌她母亲聒噪,什么话能讲这般久?

        苏秋忍不住去探窗才知,说公主已经给他们下达死令,今晚就得让苏秋死,她们此刻正在布局如何杀人不留痕。

        吓得苏秋赶紧回屋简单的收拾包裹,哭着吻了一下睡着的琛哥儿,便万般不忍的从后墙逃走了。

        可逃了许久还是被谢府的人抓住,并着就近的河流将她装进猪笼子里沉了下去。

        说来也是好笑,那条河也正是她救起谢清相的地方,在她救了他命的地方,他要了她命,到底是错的开始,孽缘的尾。

        这一幕幕掠过她脑里时,心还刺刺的疼,直到半夜里打更枕边都已湿了大半,方才能沉沉睡去。

        翌日起早是个艳阳天,她早早和姑母表妹来到前院,彼时屋外敲锣打鼓,新郎官已穿戴周正就要去接新娘子了,昨个吵架归吵架,今儿个大喜,谢清相还是捻的清轻重,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想必昨夜已和孟氏和解,孟氏前脚后脚跟的替谢清相张罗。

        就在大家紧锣密鼓布置安排时,妙润给姑母推说自己肚子疼得去方便一会,便悄悄离开。

        这个时候大家都堆在前院看热闹,后院守备空虚,她可没忘要送公主礼物,毕竟元嘉曾送了她这么多礼不是。

        妙润换了件白衣,带上面纱,小心翼翼在府里穿梭,躲了几个人影子,熟悉路况的她终于混进东篱院。画像藏在她曾经所居的沁芳殿,她瞧左右无人,悄悄潜了进去,来到里间的隔断墙面处将一物柜往前推了几分,又从瓦砖的缝隙处抠出了她曾安进去的空心小砖盒,果然那副画像还藏在瓦盒子里。

        妙润速速揣进怀里,来到东篱院的前殿也就是谢清相所居的四方阁,今夜他会和公主同房的地方。

        只是四方阁前门有俩丫头守备,妙润只能绕到屋后,推开窗户,小心翻了进去,她大气不敢出,将怀里的画像成功放入大红袍的合欢被子里。

        可就在这时,因房间极静,她居然感受到还有一人在呼吸,好像就在一扇墙后,妙润顾不了许多,趁自己没露脸没被人抓个正着得赶紧逃才是,想也不想便从窗子翻了出去。

        逃走的妙润心里难免不安,毕竟第一次为达目的使坏,手还有些生疏,方才她的确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她带了面纱换了装扮他应该不会认出,况且真要是以后指控她也没证据,对!她得赶紧将手里的白衣和面纱烧了才是!

        一通忙活下来,妙润理了理面容,让自己尽量缓和下来又才熟若无事的去了前院。

        彼时,谢清相已经出了府门,妙润立在门口瞧见谢清相胸口顶了束大红花蹬上高头大马,喇叭声起,八抬大轿起,一行上百人方才其喜洋洋的在官兵肃清的街道上走了起来。

        没人察觉她的异样,她才重重出了口气。

        接着也认真的在门口送亲,只见领头的吆喝一声“去昌华门外接新娘子咯!”敲锣打鼓、鞭炮噼里啪啦的乱响,长街外是全城百姓人挤人的来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一直到几个时辰后新娘子总算接回了府,妙润缈缈依着礼也跟着来门口守着。

        要说这个歹毒的女人,上辈子妙润还没见过一次,可能是元嘉觉着她这么身份低下,何须见,赐死便是,她的命于她而言就同草芥罢了。

        站在门口的妙润瞧见,一行队伍一驻足,谢清相便马不停蹄、笑容满面的站到公主轿子前礼节性伸出手,口里并说着:“公主,到府上了,可以下轿了!”

        语气之卑微,全然将昨个与孟氏争执时还带有的那三分傲骨扔去了九霄云外。

        一旁的丫鬟打了帘子,元嘉慵懒的从里头伸出纤纤玉手搭在谢清相手上,一对新人便这般光洁靓丽的站在了谢府门口,看的孟氏笑不拢嘴。

        元嘉公主名叫卢芷,身量估摸着同妙润差不多,今日她所穿这套嫁衣就这针脚的密致,纹样的活灵活现,不可谓不世间罕有,凤冠霞帔,珠光玉器,但瞧玲珑身段也觉着红盖头里定是个美人坯子!

        虽未揭红盖,但仅从卢芷下轿的几步路来看,这气度也是等闲人比不起的。

        只是走到谢府门槛处,谢清相好意提醒“公主,小心脚下。”卢芷还是险些摔了个踉跄,瞧这方向就差点给妙润磕个响头。

        妙润心底一嗤笑,倒还真真受不起。

        吓得孟氏连忙上前欲扶公主,但谢清相用力将她往后一扯才不至跌倒,但谁知扯的有些猛,盖头在头顶打了个旋,谢清相顿时冷汗冒全身,即刻挥手将盖头给压了下来!

        “谢清相!你存心给我使坏是吧!”卢芷忍不住提高嗓门双手叉腰在大门口发起火。

        这事谢清相要敢存心,那可是提着脑袋玩命,他都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没缓过神,公主又在大门前冲他大喝,先不说命不命,这女人真让他没面子,不过谢清相也习惯了还是好言道:“这哪有的事,公主第一次来,不知我家台阶高度,都是这台阶的错,都是这台阶的错。”想的是将此小事敷衍过去。

        卢芷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哼!的确是这台阶的错,传本宫旨意,谢宅门口这台阶明日就给本公主给拆了,以后换成缓坡!”

        卢芷带来的人马上得了旨意,回应一声,传令便叫人预备着去做了。

        这倒将在场人震惊的一愣一愣,放眼中原大地,有哪家府邸门前修的是缓坡,这要真因这事换成缓坡,逢人一经过都要问个究竟,那真不是把他谢家祖宗的脸都丢干净?

        她这修的不是缓坡,修的是谢家的耻辱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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