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富二代真好骗20
邵厌觉得好笑：“睡前故事，你讲吗？”
见他笑了秦玉安也笑笑：“对，我讲。”
说着他拿出一套崭新的童话故事书，不必多说必然是刚刚新买的。
秦玉安给邵厌看了看目录：“有喜欢的故事吗？”
邵厌皱眉：“秦玉安，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这是两个成年人应当谈论的话题吗，今晚睡前想听哪个童话故事？
嫌弃之中邵厌竟然觉得有趣，秦玉安穿着家居服在轮椅上端坐着，严肃地捧着学龄前儿童读物追着他读给他听。
滑稽之余让人觉得有些反差萌。
“一定要读给我听吗？”
“对，读给你听。”秦玉安在“你”字上加了重音。
邵厌竟然被这种拙劣的技巧讨好到，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起身关掉卧室的主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将手机平放在床头柜上。
“开始读吧。”邵厌在秦玉安看不见的地方换上睡衣，陷进床中。
秦玉安这边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邵厌手机镜头则对准了昏暗的天花板，他看不见人，邵厌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动作只能通过想象。
拇指推起一面书页，秦玉安无视花花绿绿的背景，低沉的声音从第一个字读起：“在很久以前……”
五分钟之后，邵厌从床上弹坐起来嫌弃地说：“秦玉安，为什么你的童话故事这么冷冰冰的？”
没有一点感情，所有人物听起来都像工具人在电子厂拧螺丝，流程走完就匆匆换到下个场景。
屏幕出现了邵厌的脸，他柔软的头发翘起一绺，酒精在他的脸上晕开两朵红晕，整个人有些娇憨。
秦玉安合上书放在膝盖上，带着笑意问他：“那你想听什么样的？”
“喵——”小德文跳上秦玉安的膝盖附和着。
邵厌：“秦玉安，听到了吗，猫都嫌你读的难听。”
小德文又“喵”一声。
这声音又有些奇怪，每次恰好在邵厌叫完秦玉安的名字小德文就急不可耐地回复。
“秦玉安？”邵厌试探着叫一声。
“喵？”
邵厌忍不住大笑起来，手里的手机也跟颤动：“天呐，秦玉安，你的猫果然很喜欢这名字。”
秦玉安一只手将猫拖起，刚好让邵厌能够看到。
他也不恼，真心实意地说：“那你多叫他几声。”
“小猫，你虽然叫了这个名字，但不能学坏。”邵厌开始给镜头里的小猫做思想工作，“好好吃饭，听到了吗？”
然而猫听不懂他说的话，一个挺身从秦玉安手里挣脱出去，叼着自己的玩具在秦玉安脚下徘徊，是要跟他玩巡回游戏。
秦玉安接过小球用力扔出去，小德文扑过去追。
这个插曲比童话故事好玩多了。
从秦玉安想要揭穿他那一刻起，邵厌才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枯燥，竟然有人能够离奇地看穿他，不管这猜想有几分笃定，总归比他彻彻底底扮演别人让人爽快许多。
“你继续把故事读完，我要睡觉了，困了。”邵厌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秦玉安的童话故事没有多少感情色彩，枯燥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助眠的好东西。
另一种意义的哄睡，性质大抵类似无聊地数羊。
屏幕又变成了天花板，不用多想邵厌肯定已经躺下准备入睡，秦玉安顺着刚刚的情节继续读下去。
其实他不在意这故事讲的是什么，另一边邵厌也没有在认真地听。
只是胸口涌动着一种别样的情绪，陌生到秦玉安很难描述，也不同于逗弄那只习性像小狗一样的德文猫得到的快乐。
他只要知道邵厌在另一边就够了。
“睡着了吗？”秦玉安合上书页。
手机听筒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明天见。”秦玉安说。
翌日天刚亮邵厌就醒了，他很久没有睡着这么安稳，遥控窗帘自动拉开，日光顷刻洒满整间卧室。
邵厌坐在床边，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俯身将掉在地上掉充电线捡起来插上手机。
电量百分之一，充电中。
点进昨天没来得及退出的绿色软件，通话时长311分钟。
邵厌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确认一遍。
不是31分钟，是311分钟。
也就是说秦玉安是他手机没电的罪魁祸首。
邵厌放大图片截出时间长短的部分发给秦玉安，配文：“？”
“怎么了？”秦玉安装傻。
邵厌想刺他两句，转念一想秦玉安听到说不准反而更高兴了，于是作罢。
他去检查许天纵对话框里的消息，除了621替他隔三差五进行信息轰炸，许天纵那边没有一条回复，但也没有删除他。
想来许天纵那边还没发现异常，一切剧情都在正常运作。
邵厌想了想亲自打字给许天纵发消息。
“这是我给你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三天之内把东西还给我，我保证宋家既往不咎，不然我真的会报警。”
这一世的许天纵偷东西完全是临时起意，做事不周全，在监控里留下证据让邵厌拿捏住。
不过邵厌并不准备报警。
上一世许天纵精心准备，动手之前特意请了家具公司上门改装家具，进进出出人流混杂，他常在宋帆家留宿，公寓里有他留下的痕迹再正常不过，哪怕明明知道是他也很难证明就是他做的。
何况彼时的宋帆还抱着他们真心相爱，许天纵赚钱之后会回来跟他和宋家道歉的心思，极力制止家人报案，一来二去竟然把宋家拖垮了。
但这次邵厌手里有他和白笠喝交杯酒的录像，亲眼看见心爱的恋人出轨还生了一场病，将恋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不做出点反应怎么说的过去。
“天纵，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了。”白笠握着一杯蜂蜜水递给坐在卫生间地上掉许天纵。
许天纵正抱着马桶大吐特吐，彻夜未眠又灌了一肚子酒的他眼球干涩猩红。
“……谢谢。”许天纵接过蜂蜜水，下一秒又转头回去呕吐。
吐到最后胃里也空了，许天纵只是觉得反胃，撑着墙壁四肢无力地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不断贴着大腿振动，他没心情去管。
纵横那边要他在酒局上赔笑脸，项目投资方才同意再宽限他几天不撤资。
从宋帆手里拿到的东西又要他尽快打通这条路子，但他一没背景二没助力，除了像个小丑一样被那些老板戏弄看个趣儿，再没别的能尽快接近这群人的方法。
那些人听到他是宋帆的男朋友更是不屑，宋帆在圈子里是个笑话，可他许天纵连当笑话都不够格。他手里东西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门清，更看透他想要尽快出手，压价的压价，带着一张笑脸讽刺他的他也只能受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许天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回头。
他蜷缩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合着眼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你手机一直在响，我帮你拿出来？”白笠将一张毛毯搭在他身上，手探进他的裤兜，“……是宋帆的消息。”
许天纵沉默着，良久才问：“他说什么？”
白笠省去许多信息，只读了四个字：“他要报警。”
许天纵愣住，他颓然坐直身体将自己的手机夺过来，想和往常一样质问宋帆为什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把他逼上绝路。
宋帆和那些死命灌他酒的人有什么不同呢，要看他无比狼狈才甘心，要看他无路可逃才甘心。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宋帆的爱也没有多伟大。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看我进去吗？明天邮寄给你，东西还剩一半，剩下的纵横渡过难关我会折现还给你。”
他一边埋怨宋帆，拿捏对方的手段又无比娴熟，先卖惨，再描绘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许天纵从未设想过这招会失效。
邵厌没有让他失望，收到消息没有再回，似乎默认了。只有他知道，许天纵会将面临更严重的危机，到时候走投无路的许天纵又会去求谁呢？
晨会上秦玉安将与宋家签订新的合约的消息通知下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宋威助理兼任邵厌助理的男子罗宾侧身站在门前，微微弓腰颔首：“小少爷。”
邵厌跟在后面，他今天是一副职场人的打扮，穿着黑色的西装三件套打着孔雀绿的领带，慢悠悠地将嘴巴含着棒棒糖拿出来。
“大家好，我是宋帆，是宋家的代表人。”
会议桌只有秦玉安手边留了空位置，邵厌过去落座，助理也跟着过去。
“玉安，你刚刚上任，对很多事情还不了解。这件事关系到几万人，不是小事情，况且交接也要时间，不能这么草率。”说话的是秦家旁系叔伯秦冈，四十多岁就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说话时是笑着的，却充满说教意味。
秦玉安一个小辈，凭什么高高在上指使他们，更不要说之前那条餐饮线是他谈出来的，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腿，赚钱也是应当的。
现在秦玉安一来说换就换，他面子往哪里放，又要靠什么继续赚钱。
“如果你是以下属的身份跟我提出建议，我不接受；没记错的话总公司你名下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一，为这件事召开股东大会你也没有资格。”秦玉安在会议室内环视一圈，“诸位有觉得不妥的，现在也可以站出来，请家里持股的老人出来也行，半个小时内想怎么做诸位自便。”
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想着要跟任何人商量这件事。
这件事情演变成派系之争，选秦玉安或者选秦冈站队，这件事只有秦冈利益受损，也没人愿意在秦玉安新官上任的时候触他霉头，结果就在意料之中。
邵厌代替宋家来当吉祥物，心态很是轻松，看着秦家人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他扯了扯身边秦玉安的衣袖。
邵厌打趣他：“秦玉安，你从出生就这么气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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