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富二代真好骗21
“气人？”听见对方这么说，秦玉安条件反射地反问回去。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按照邵厌的说法他应该气到邵厌很多次。
邵厌惊奇地问：“难道是很出乎意料的评价吗？”
“不。”秦玉安注意力落在邵厌手中那支粉红色的棒棒糖上，“只是你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
坐在会议桌尾部的秦冈脸已经气成猪肝色，眼神不善地望着秦玉安，喘着粗气。
这样比较下来邵厌觉得秦玉安对他那点手段完全不够看。刚刚秦玉安三言两语断了他人的财路，对邵厌只是烦人了些，会送礼物也会试着讨好人，虽然动机可能是愉悦他自己。
“说明只有我在跟你说实话。”邵厌朝他得意地笑笑。
秦玉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或许你是对的。”
紧接着，他提出跟整件事情毫不沾边有些无厘头的要求。
“棒棒糖可以分我一个吗？”
邵厌斜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另一只棒棒糖，绿色的，青苹果味。
在秦玉安拆开包装纸前邵厌亮出收款码放到桌上：“一块钱，转给我。”
秦玉安失笑：“我送你东西，请你吃饭，连糖都不愿意送我？”
邵厌恶狠狠地说：“我今天只带了两个。”
秦玉安利索给他转了十块钱：“明天也记得帮我带。”
“再说吧。”邵厌大爷似的敷衍道。
两人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一笔十块钱的交易，幼稚程度堪比小学生。会议室里别人还在为几百万几千万的生意争辩，他俩达成一致含着棒棒糖看这场闹剧上演。
“我觉得这种小事玉安做主就好，毕竟秦老已经退下，还是要让新人放手去干的。”
“我没意见，不过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着急，总要和我们这帮老家伙通通气才合适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
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和这位新上任的管理者发生冲突，这些老家伙话说的好听，实则是准备摸清了秦玉安的性格再做行动，毕竟谁也不想当炮灰。
“既然全体通过那就可以签字了。”秦玉安一抬手，秦吉将印好的合同从文件夹里拿出来，甚至没有向众人介绍合同的内容。
“robin，你来看文件。”邵厌把自己面前的合同推给另一边的罗宾。
秦玉安低声问：“偷懒？”他总有种直觉，眼前的“宋帆”没有那么单纯。
邵厌笑眯眯地回他：“我看不懂啊。”没有一丝心虚，宋帆确实是看不懂的。
秦玉安觉得有趣，他最近一个月笑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多。
交换签署合同后按下指印，邵厌公式化的和秦玉安短暂握了下手。
秦玉安：“我还有些关于宋家的情况想了解，晚些再走？”
罗宾：“小少爷，这边的情况需要还需要向宋威少爷那边汇报，方便的话就麻烦您了。”
邵厌没有理由拒绝：“好。”
后勤部门早晨在秦玉安的办公室内多加了一张小型原木办公桌，正对着秦玉安的桌子摆放，桌上摆着白色的郁金香，一切打理的十分妥帖。
“秦玉安”还待在休息区沙发上猫包里，伸出爪子扑腾头顶的拉链。
两人进了办公室，邵厌没往办公区凑，想也知道宋家的一切对秦玉安来说都不是秘密，有多少问题真的想问他也就可想而知。
秦玉安只是想把他留下来。
邵厌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笔直修长的腿露出西装裤下一小截纤细的脚踝，裹着丝质黑色的西装袜，看起来漂亮又脆弱。
秦玉安不由多看了两眼。
邵厌将猫从猫包里捞出来放在腿上，他漂亮的眼睛望着秦玉安，眼神充满戏弄和了然：“你在看什么？”
他对自己的美丽是自知的，且十分自信，直接揭穿别人多半带了几分戏耍的心思。
秦玉安很懂他。
然而对自己一向坦诚的秦玉安这次却没有直接承认，他说：“没看什么。”
他可以送邵厌猫项圈、纵容邵厌拿匕首抵上他的脖颈，甚至故意激怒对方从而窥得一丝对方的秘密，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一切都出自他对自己的坦诚，从不否认自己心中欲壑，永远试图填满它来讨好自己。
但这次不一样。
他回答邵厌的问题，又如同在与自己沟通，第一次有些疑惑。
他仅仅是在欣赏这份美丽吗，还是因为情感已经有了波动。
邵厌跟“秦玉安”握了握爪，教育道：“做小猫最重要的就是诚实，听懂了吗‘秦玉安’。”
秦玉安被他搞得没脾气，转动轮椅上前问道：“我们这算扯平了吗？”
他对着邵厌喊猫，邵厌对着猫喊他的名字。
邵厌大方地说：“勉强算吧。”
秦玉安得寸进尺：“明天还来吗？”他顿了顿补道，“陪‘秦玉安’。”
对方一语双关，邵厌没多计较，心下却有些轻快，秦玉安比他先当了猫。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心软，邵厌说：“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各忙各的比较好。”
秦玉安问：“有关许天纵的事情？或者说，他急着卖出手的东西？”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几分是要挟几分是普通聊天只有当事人知道。
邵厌毫不怀疑秦玉安随时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插手。
“你想做什么？”邵厌危险地眯了眯眼。
“没什么，对合作方的例行调查，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秦玉安冠冕堂皇，很快下了结论，“许天纵手里的东西是假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邵厌抬手勾住秦玉安的领带，顺着领带将他带到自己面前，他压低声音，“这么喜欢玩游戏？”
秦玉安坐在轮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将领带送过去，好脾气地说：“如果是陪你玩的话我可以试试。”
邵厌语气不善：“关于许天纵的事情我们谈过许多次，我不希望你莽撞地插手。”
“我以为我会是个好帮手。”秦玉安轻叹一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这语气听着很惋惜，仿佛邵厌只要点头或摇头，秦玉安就能大发慈悲地帮他把事情做成。
只要支付一点点代价，让秦玉安开心就好。
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秦玉安用一双沉静的双眼等待他想要的回答。
邵厌忽而哼笑一声，将手里的领带塞回秦玉安的西装衣领，仰靠在沙发上意有所指地说：“秦玉安，也许你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许天纵背着我和别人出轨不管我死活，我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拿回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分吧？”
说完，他又加上一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生日宴那天你的所作所为，他本来能骗我更久。不过我马上要甩掉许天纵了，你想把一切告诉他的话就去吧。”
秦玉安被说的一愣，邵厌所说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但分明有哪里不对。
真的是宋帆突然醒悟了吗？
秦玉安感到整个人似乎都在下坠，他开始怀疑自己，甚至怀疑他抓到的线索真真假假都是邵厌故意展现给他的。
他冷静了一下，去看邵厌的眼睛，形状样貌和宋帆从小到大履历上照片如出一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这正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他的猜想邵厌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过。
秦玉安突然发现他不是那个自以为是掌握主动权的人，从来都是他企图让邵厌对他有所回应，邵厌永远是被动的。他以为他能抓住邵厌，但事实告诉他不是如此。
如同邵厌拿刀抵在他脖颈上的那天，邵厌可以甩了刀子干干净净地转身就走，他也不能祈求邵厌继续拿刀抵着他。
这种想法让秦玉安感到一瞬的失控，他马上就没有任何体面的理由去要挟邵厌。
邵厌看清他的犹疑有些发笑：“你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呢，秦玉安？”
他已经静待收网，任谁来了也不过是让这场面变得更精彩一些。
秦玉安很快想起他和邵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更准确地说是他第一次看见邵厌，人并没有那么单纯，如同圈子里传言所说的那样任由许天纵拿捏。
邵厌分明早就做好了准备，故意惹怒宋威说些难听的话，又“恰好”让许天纵听到，自己则靠酒精呛红了眼在许天纵面前装可怜。
他就是因此才注意到邵厌的不是吗？而这件事本就在邵厌发现对方出轨之前。
秦玉安调查过宋帆的履历，许天纵从他身上拿走多少钱，又如何说服宋帆与宋家闹掰，这些在圈子里都不是秘密。对许天纵这样唯命是从的宋帆就是他面前的宋帆吗？
直觉告诉秦玉安觉得不是。
邵厌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秦玉安十分笃定，他没有继续和邵厌对峙，这种情景下不适合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多做纠缠。
秦玉安：“那我会看着，你怎么拿回自己的东西。”
邵厌回答的异常直接：“相信我，很快。”
言尽于此邵厌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他站起身：“我要走了，公司的事需要的话我会配合，门口那张实木桌就不必留给我了，毕竟没有这么多合作的事要谈。或者，你可以再跟宋陵嵩做笔交易，附加条件就是要求我来秦氏上班。”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邵厌缓步离开，秦玉安没有再留他。
直到走进楼梯，围观了一切的621才心有余悸地出声：【天呐，你疯了？！】
邵厌就差嚣张地跟秦玉安说“我到底是不是宋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住我”。
【没疯，我讨厌别人威胁我，现在任务马上结束，陪他玩玩。】
邵厌垂眸，讨厌被人高高在上的审判，赐予抑或是剥夺，正是他此刻在此的理由，不是吗。
……
621：【现在当演员的都这么嚣张吗？】
邵厌想了想：【他因为残疾从小学医，怀疑我却不敢笃定地下结论，就是缺乏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说服自己。显然比起一些玄学事件还有更恰当的理由。】
【比如呢？】
【比如恋爱脑被恋人彻底背叛受到创伤，从而产生心理障碍。】邵厌勾起唇，【我挺好奇秦玉安能猜到哪。】
621：……对许天纵的事你都没有这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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