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谢九一进院，就见杨霖向他打着招呼，走到他的桌位旁，将一叠字帖交与他手中，“刚刚有位陌生的学子寻你，见你迟迟不来，就拖我把这转交给你。”

        谢九低头看去，原是誊抄好的《礼记》，本以为也要个两三天，没想迅速竟如此之快，省了宋夫子和以前一样在耳边催他。

        没料谢九兴冲冲地交了作业，却领来宋缮的一顿臭骂。

        宋缮将字帖摔在书面上，冷哼道：“你那鸡爪似的用字还能一夜之间修正回来！成日就知偷懒耍滑！滚回去重新再抄！”

        谢九耸拉着脑袋回到座位处，拿起字帖一看，这一字一句写的竟是工工整整，难怪宋夫子一眼便瞧出不是他所抄。

        “谢学友，我帮你一起抄吧。”

        午后，杨霖见院内的学子都急急赶去膳厅抢食，于是便主动找谢九说道。

        “我会仿着你的字迹写，断不会被夫子发现的。”

        见谢九犹豫，杨霖当即就照着他的字体写了一字，诚恳地问道：“如何？”

        “你竟还有这般技巧。”谢九盯着杨霖两眼放光，“以前怎就没让我早些碰上你。”

        杨霖颇为不好意思的低头腆笑，“平日其他学友常会拖我帮着抄写，我也能趁此赚点铜板，久而久之，就练成了。”

        谢九听后顿觉奇怪，仔细看去，眼前的少年就跟常年吃不饱饭似的，太瘦了些，穿的也是洗的泛白的棉麻粗布，东渡杨氏好歹也算个官商，可这吃穿怎么还比不上他家的丫鬟？

        谢九本还想问个几句，却见萧决已经在院前等着他。

        谢九示意杨霖与自己一道，杨霖回应：“我在这帮你抄字就好，来时吃的还未消化。”

        谢九只好点头，萧决走至他的身侧，灰脸道：“你和杨霖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同你说了离他远些。”

        “我瞧着他人挺好的，你总不能因为不喜杨子程就将人一棒打死吧。”谢九替杨霖辩解道，紧接着快速转移话题，“看着温廖了吗？”

        “刚瞧见温廖朝学舍方向去，等你半天，我就直接先找你来了。”

        谢九闻言眼珠快速一转，拉着萧决也去到学舍，温廖的住处同其他人一问便知，见其门窗紧闭，二人对视一眼，双手用力一推破门而入。

        房内果然呆着温廖和沈亥。

        温廖见谢九与萧决突然闯入，惊怒大声问道：“好你个谢九，是不是在后面偷偷跟着我呢！”

        “你可别误会我。”谢九否认。

        “有人和我说你在学舍里养了只金龟，就特地来看看，你将它养在哪呢？怎么没看到？”谢九装模作样的绕四周寻了一番。

        温廖古怪地看着谢九的举动，“我干嘛要养个王八在房内。”

        话落，就听萧决噗嗤一下笑出声，对着坐在书案前的沈亥问道：“哟，太子您也在啊。”

        温廖这才听出了其中的暗嘲之意，顿时心虚，沈亥从后头站起身，脸色倏黑倏白，“你个蠢货！”

        “谢九，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子，我就不敢动你。这些年谢晋渊擅自减税上缴的事早就惹得我父皇不快，在过不久，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沈亥一改之前的面目。阴寒道。

        “什么意思？”谢九凝眉追问。

        沈亥冷笑一声，刚想要告知谢九原由，好趁此打压他一番，谁知宋缮竟出现在门外，见到沈亥，宋缮急急上前，“太子殿下，你怎会在此？圣上命人找了你好些时日啊。”

        “还有你们，知晓怎不早点与我说？”

        萧决在一旁小声问谢九，“宋夫子是你叫来的？”

        谢九点头道：“我骗宋夫子说温廖在学舍私养牲畜，引他午休时过来查房。”

        “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亥见状只好作罢，抓着温廖在耳边说了几句话，转头又恶狠狠地瞪了眼谢九，才不甘愿地跟着宋缮一道回宫。

        下午骑射课，谢九借着身体没好全躲在学舍内美美补了一觉，回学院的半路上，一位侍童跌跌撞撞地朝他奔来，扯着他的衣袖慌张道：“小世子，劳烦您救救杨公子吧！”

        谢九疑惑：“杨霖他怎么了？”

        “我刚见温世子带着一群人将杨公子堵在了训场上，远着听见似乎是杨公子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温世子。我瞧平日就您与杨公子好生说过话，就来求求您！”

        训场上，杨霖被温廖等人逼至围墙角落，里头还有他的兄长杨子程。

        “程兄，你阿弟差点将我好不容易捉来的尾蛇放生，我私自教训他一顿你没有意见吧。”

        温廖晃着手中的竹笼，冷笑。

        “他哪配的上与我称兄道弟，不过是府中奴婢生的下贱东西。”杨子程脸一横，两腮的肉也跟着抖动。

        “你莫要污蔑我！明明是你想逼我将这尾蛇放入谢学友的桌屉内，我不愿罢了！”杨霖气极反驳。

        “温世子说的话由得你这小畜生拒绝！”杨子程命其他几人狭制住杨霖，后又转头对着温廖谄笑道：“您要做什么就做吧，我全当没看见。”

        “你们今日若是对我动手，我回头就找夫子告与。”杨霖冷眼看着杨子程与温廖。

        “呵，嘴硬。”温廖将尾蛇从竹笼里放出，捉着其七寸之地送到杨霖面前。

        这尾蛇通体碧透，身长不足半米，口吐舌芯’嘶嘶’发声盯着杨霖蠢蠢欲动。

        杨霖面色倏的发白，温廖作势就要将尾蛇扔入他的衣襟内，一束断了镞的箭忽地打在他的手背上，温廖痛的手一松，尾蛇露出獠牙立马在其手心处咬了一口，溜之逃窜。

        心下一急，这箭术射的比往日还要精准百倍，谢九一脚将温廖踢在地上，目光狠唳，“你也就会使这些惯用的把戏。”

        其余做昌的几人连忙放下杨霖躲站至温廖身后，杨霖心下一松，想起刚才还是不禁鸡皮疙瘩起一身。

        温廖被那一箭激的彻底暴怒，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谢九，你今天别想走。”

        “怎么？想打架？”谢九眼一挑，冷啧了声。

        温廖跳脚，抡起拳头就往谢九的左脸砸去，没料到温廖这次是来真的，谢九当即没躲过硬生生挨了一拳。

        谢九低头咒骂，手握紧就要回打，结果拳头还没挨上面，温廖竟两眼一闭面色发紫的昏厥过去，直直的躺倒在地面上。

        谢九：“？？？？”我这还没碰你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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