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胜利

　　博凉城外的进攻仍在继续，但整场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

　　中央军骑兵们带着呼啸从野蛮人后军冲入战局，然后迅速将战场切割成两块。

　　拿着弓箭正在与守城军对射的野蛮人射手们，莫名其妙地被背后的马刀砍翻在地；正在冲锋的步兵们听到呼喊，转身看着如同恶魔一般扑向自己的骑兵部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骑兵队伍驱策着胯下奔腾的坐骑，对野蛮人后军快速进行了合围。他们在移动中首尾相衔，逐渐形成包围圈，然后步步紧缩，对野蛮人开始了真正的“围而歼之”。

　　博凉城内，李巡昏死过去后被医疗兵抬进了营帐，南锦陪伴在他身旁，听着城外漫天的厮杀声心里痒痒。雷霄当机立断，组织了还能行动的五百士兵打开城门，配合中央军对野蛮人进行前后夹击。

　　正在攻城的野蛮人们看着自己本阵大营里写着“令狐”两个字的帅旗轰然倒塌，听着天元国骑兵们冲杀时发出的呼喝之声响彻云霄。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到处是败兵的悲鸣：“令狐大人死了！我们败了！”“快跑吧，骑兵们杀过来啦！”他们一瞬间失去了斗志，纷纷把手里的武器丢在脚下：“不要杀我，我投降！”

　　一个小时后，这场战斗彻底结束。五万野蛮人军团几乎被全歼，能逃走的不到三百人。领军的大队长令狐聪被当场击杀，他的三个副将也全部战死，还有一万多野蛮人士兵放下武器做了俘虏。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但同时，守卫博凉城的天元国士兵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刚开战时的三千守城军，到现在只剩下不足一千人，伤亡的两千多名战士几乎没有伤员，全部战死。城墙上遍布的血迹已经发黑，到处都是被砍断的手脚和失去生机的尸体。

　　这是一场尸横遍野的惨胜。

　　李巡悠悠醒来时，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他其实不想醒的，但是南锦实在太吵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李大人愣是个军神转世！当时城头攻上来的蛮子少说得有个两万吧，李大人喊了一声‘变阵’，硬是把孩儿们变成了天兵天将！那帮长毛鬼瞬间就被杀得一个不剩，我们这边毫发无损……”南锦正在跟身边前来探视李巡的中央军军官侃大山。

　　“闭嘴，不许吹牛。”李巡虚弱地呵斥南锦，“不要在人家面前丢人！”

　　“大人您醒了？太好了，我去找医生来给您再看看。”南锦看到李巡醒来终于放下了心，屁颠颠地走出大帐去喊医生了。

　　和南锦聊天（其实只是听南锦聊，他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军官来到李巡床边行了一个军礼：“李大人，我是中央军副统领方云杰，奉命前来支援。”

　　“辛苦你们了。”李巡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还礼。

　　“李大人不必客气，安心养伤。”方云杰说道，“我部已完成支援任务，现在就开拔回大都了。”

　　“可是野蛮人的主力部队还在天元北部，几个城市已经被攻破了，你们不乘胜追击吗？”李巡有些不解。

　　“这里是西北军的管辖区域，我们过来已经算是违规了。我听说西北军的林羡礼统领已经带兵二十万剑指敌方主力军大营，这场战争应该很快就会结束的。”方云杰回复道。

　　西北军也是天元国五大主力军团之一，以战力强悍、不死不休闻名于世。统领林羡礼是当今宰相林羡康的胞弟，其性格暴烈如火，酷爱杀降。

　　李巡喃喃道：“林统领亲自带队？希望野蛮人没事……”

　　方云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李巡：“李大人，这是何总司长叫我带给您的，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如果您不幸战死沙场，让我带锣鼓队去您坟头奏乐三天……”方云杰的表情有点扭捏，“还让我挂一幅‘苍天有眼’的横幅，我猜他是开玩笑的，但是长官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万幸现在用不上，也亲手交给您吧……”

　　李巡看着手里的信封和横幅哑然失笑。他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皱巴巴的，看上去像是已经用过的擦嘴巾，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没死？可惜了。”

　　看完之后他收起信纸对方云杰说：“无论如何，感谢贵部千里驰援，救我们于危难之中，博凉城上下铭记你们的救命之恩。”

　　方云杰站直身姿道：“救援同胞，责无旁贷！”然后附身告辞，“李大人，那我带队回去了，您注意修养，再会。”

　　李巡也颔首致意：“再会！”

　　方云杰走出营帐翻身上马，带领着中央军，押解着一万多野蛮人俘虏回师大都。

　　道路两旁相送的人群中不时发出欢呼“好样的中央军！”“不愧是中央军，真是王者之师！”“你看他们骑的马，比我家那头驴大了五倍！”更多的人则是一边喊着“谢谢”，一边向中央军抛洒鲜花，送上水果鸡蛋之类的慰问品。还有热情大胆的姑娘们盯着队伍里某些长相帅气的兵哥哥，冲上去送上了自己的热吻。

　　在欢呼声中，中央军的士兵们一个个昂首挺胸，身姿挺拔，面带骄傲地走着。谁不希望得到人民的爱戴呢？在与敌人生死搏杀后，谁不希望得到称赞呢？

　　长长的队伍后面，一万多被俘虏的野蛮人四肢被缚，低着头被驱赶着前进。围观的群众也在对着他们评头论足。

　　“你看这些蛮子长得多壮啊，他的胳膊能有我大腿粗！你看这一身长毛，啧啧啧……”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打败了？”

　　“好臭啊！听说他们从小追畜生长大的，所以一个个都四肢强壮，身上还带着牲口的腥味……”

　　“是不是追畜生的时候把脑子给追丢了？”

　　“哈哈哈哈……”

　　长长的队伍继续向南挺进，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所有在现场的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有这支王师在，天元国就是不落的太阳，他们的骄傲将与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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