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两个幼稚鬼闹累了，狭小的车内空间终于寻得片刻安宁
一直在专心致志开车的伊森，拧着眉毛，呲牙咧嘴表达着他对二人吵闹的态度
此刻的安宁才让他有机会开口“像刚刚那样的涂鸦，渡地随处可见，我还有一批朋友是专门玩这个的，小玫瑰喜欢下次带你一起玩？”
还没等楚砚做出回答，没安静几秒的向杰立马抢先回答“黄毛脑袋你着就不懂了吧！向导喜欢的可不是那什么涂鸦”眼里闪着精光，放肆上下跳动着眉毛“向导喜欢的可是······哈哈哈”
面对向杰的打趣，楚砚没有说话，垂下眼睛轻轻笑了一声便转过脑袋看向窗外。
五彩斑斓的夜色，渡地的每时每刻都是一场烟火气十足的灯光盛宴。
不久亮黄色的跑车便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熟悉的车库门口。
“咦？季安今天没有开门？”率先跳下车的向杰，站在紧闭的卷闸门前，挠了挠后脑勺表示不解。
楚砚绕过向杰，熟练走到仓库前挂的招牌下，扭动了腰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运用着大脑之中的碧凌，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起跳，
二人只见楚砚停留在空中，伸手在破烂的招牌上端摸索。
“找到了！备用钥匙！”楚砚稳当落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连转几圈“奇怪？明明告诉季安我们会过来的，他也回复了我的，可能是忙忘记了吧”
有些疑惑但三人都没有太在意，神经大条“粗糙”的季安不容易让人担心。
哐当的声音，卷闸门被拉到了顶端，昏暗的仓库里，一阵剧烈的酒味毫无保留的钻进鼻腔之中。
突然亮起的光束中飞扬着无数尘土，金属工具孤独的散落在未修理完的汽车旁，一切都显得无比寂寞。
楚砚感觉事情不对劲，抛下二人快步向里屋寻去，还不忘在虚空之中与小鸡对话“小帮我定位季安······”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身影便挡在他的面前，楚砚无奈的看着面前满身酒气的季安
“季安······”楚砚看向他的脸，他认为季安喝醉了，可他的眼睛里只有无法忽视的冷静模样，这让楚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的二人闻声也追了过来。
眼前过分安静的季安，瞥见了来人，突然搂上楚砚的肩膀哥俩好，满面灿烂的笑容“你们终于来了呀！等着我，我给你们拿喝的”
终于，季安在三人的注视下摇摇晃晃的向冰箱走去
楚砚有些询问似的望向伊森
只得到伊森狂甩着秀丽的金发，挤眉弄眼的表达着自己同样不知情。
三人一脸懵的坐在季安放置在里屋的小桌椅上，不知所措。
季安叮咚哐啷抱着一大堆瓶子，一本正经的一个一个分发着手中的酒。
“黄毛怪喜欢喝白的，给！拿好！！”将手中烈酒瓶塞入伊森怀中。
顺势转身“祭司手里的傻呆子？！喝点啤酒得了！”同样的动作将易拉罐甩入向杰手中。
向杰害怕酒鬼不敢有所动作，瑟瑟发抖的看向楚砚。
可这时的楚砚却满眼的期待，他很好奇从醉鬼季安手中会拿到什么喝的。
楚砚满怀期待的眼神闯入季安的眸中，那抹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被期待感让季安顿住了手脚。
季安带着笑意的眼瞬间凝固了，虽还是在笑可却满是悲凄之色。
他低头看向怀中无数的瓶瓶罐罐，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轻声开口“喏！小孩只能喝饮料”
说罢，腾出一只手将拿起怀中的椰子水递在楚砚面前。
什么呀！楚砚有些不悦只得到椰子水，兴致缺缺伸手去接过季安递过来的水。
楚砚抓起瓶子的另一端，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拿不走季安向他递过来的椰子水。
倍感疑惑的楚砚不解的抬头望向季安，刚准备质疑，可眼前的一幕让楚砚惊住了，喉咙里的话也被堵了下去。
季安发红的双眼不停的向下流淌着泪水，可他的嘴角还是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楚砚从未见过季安如此模样，在他的记忆之中季安永远是那个乐观，善于苦中作乐的傻大个。楚砚最喜欢傻大个了逗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可眼前这个悲情气息向外释放呢的季安，也同样让楚砚感到不安。
“不想我喝椰子水吗？”楚砚松开手，找着不相干的话题用玩笑的语气希望缓解着季安的情绪
依旧沉默的季安，默默的将手中除了椰子水的其他瓶瓶罐罐全部放下
身后已经开喝的伊森向杰二人敞开肚子喝，敞开嘴巴聊了，季安不存在生命安全问题，与其担心疑惑倒不如安逸对饮。
剩下楚砚一人面对流泪的醉鬼，安静流着眼泪的季安将手中的椰子水瓶盖打开放在楚砚面的的桌子上向他面前推了推。
楚砚同样沉默不语，紧紧盯着冷静坐在他对面的季安，楚砚在等，他在等季安自己开口。
能左右人情绪能力的故事，只有在当事人自己愿意开口透露的时候，才是能够解决问题
季安一双粗大的手拿起桌上的烈酒，仰头便是猛灌。
见人还梗着脖子不肯开口，楚砚以不可捕捉的速度上前一把夺过季安手中的酒瓶
季安还想捞过酒瓶继续喝
这个动作让楚砚有些生气，不言说，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的妈！小玫瑰你可别逞强啊！”连高大健壮金发碧眼的伊森喝这玩意都只能拿个小酒杯慢慢品，楚砚这种阔气的对瓶吹属实吓到了观战二人组。
头发都吓掉几根的向杰连忙战战兢兢给他的老板发消息，希望批个宽大处理
“就你能喝？”楚砚直接把空酒瓶砸入季安怀中。
没想到如此粗鲁的动作却让季安笑开颜了，与之前的笑不同，是笑意直达眼底的那种。
连傻大个都看不透了的楚砚感觉有些郁闷。
烈酒入喉确实有些烧得慌
楚砚的体质有些不同，他是属于上脸不上头的那种，在旁人看来他脸红得不行已经醉熏熏了，可其实这恰好是别人放松警惕他最清醒的时候
笑到胸口都不停震动的季安，深吸了两口气将情绪稳定“你知道吗，只有在你生气的时候，我才感觉你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
“你是欠的慌。”楚砚顶着酒精蒸红的脸颊，神情淡然回答着季安突如其来的话语。他在心中轻轻笑，那有什么真正的傻子，他们只是擅于隐藏罢了。
或许真是这场大笑让季安清醒了
“祭司说你遇见了我的弟弟”季安就着酒垂着眼眸悄然开口
楚砚不明白找到弟弟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会是这种情绪，楚砚点头回应着。
“可十年前在帝都，我亲眼目睹我弟弟他在我眼前死去”声音哑然颤抖着，季安用力揉着脑袋，试图减轻回忆给他带来的痛苦“他的眼睛被人挖出来，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布满了鲜血······我……无法相信，也害怕失望”
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可楚砚的大脑本能就感觉莫医师不是制造人
“我觉得你该见见，你知道的，我的脑子里有碧凌，我的精神感知力特别强，莫医生的眼睛可能是人造的，可我感知到他的神识是切实存在的”楚砚眼神坚定
季安垂下脑袋，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光，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嬉笑脸面“楚砚啊！早说啊！害得哥喝得都醉了，等哥找到弟弟，送你一辆幻色！怎么样啊！”
楚砚嘴角抽抽，他早就知道这货收了台幻色的车架子，在自己拼凑组装。他都在怀疑是不是渡地每个人都热爱拼凑风了。
仿佛之前那个散发着悲伤色彩的季安不存在一般，四人都没有提莫医师的事
只听见时不时酒杯相撞的声音，与欢声笑语。
喝得正高兴的四人谁也没注意到仓库门前已经出现了另一辆车。
徐除云一身正装，坦然走入大开的仓库，越往里走混杂的笑声越大越响，这让徐除云莫名有些心绪不佳。
几个人都来自四面八方，却奇妙的聊得来，他们正盘算着不久后的渡地庆祝日，楚砚答应季安想办法让莫医师来与他见面，让那个喜庆的日子里喜上加喜。
开心得不行的向杰正想发表他的妙言，一抬头正好看见了脸上挂着微微笑挺直站在楚砚身后的徐除云。
当即闭上了他的嘴巴，眼睛瞪得比楚砚头边的跟随灯还要大
楚砚举着酒杯笑嘻嘻的往向杰的眼神所达之处寻去
“哇？徐老师，你怎么来啦！”楚砚不改笑容，将手中的杯子向徐除云面前递去“一起喝呀！”
眼前的楚砚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眼里还挂着些可见的水雾，映红的嘴唇向着徐除云的眼睛一张一合。
徐除云温柔从楚砚手中接过酒杯仰头喝罢，忽略了楚砚还想要回去的手，直接将杯子倒扣在桌上。
拉过楚砚的手将其围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楚砚也顺着他的动作将手环抱上去。
一系列动作将楚砚稳当抱入自己的怀中。
“小砚喝多了，我先将他带回家了”温声开口，向外走了两步回头补了一句“向杰，伊森酒醒之前不准开车”
说罢向外离去
“小玫瑰！庆祝日一起玩啊！”喝醉的伊森还对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听见庆祝日，徐除云神色悄然变换，柔光无限的眸覆盖上了寸寸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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