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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有心襄助,但倾城说话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她等的就是安平县主这句话,如今哪能叫化真说话呢?当即,她更是眉梢一挑,抢先开口道:“那安平县主可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话间,她那挑衅的眼神竟是直直地望着安平县主,竟是将她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安平县主被倾城的话一哽,有些心虚的瞄了眼站在一旁的李绍明,要知道,二表哥,四哥最讨厌跋扈的女子了,如今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二表哥会不会厌弃她?想及此,她心中倒是有些悔意,只是,正当她准备开口向李绍明认错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倾城眼中那抹讥笑。

  顿时,安平县主胸口一窒,好不容易才忍下的话便不管不顾的冲出口,“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过是一前朝余孽身边的丫鬟,若不是皇后娘娘开恩,怕是你们主仆二人这辈子都不能进宫里!可你倒好,不仅不安分守己,偏还躲在一旁偷窥!”只是,安平县主的话音还没落下,李绍明和化真口同声的出声喝止安平县主。

  “安平!”

  “县主!”

  安平县主知是自己失言,可被两人这一喝,委屈顿时浮上心头,圆溜溜的杏眼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意,很是委屈地抽噎道:“二表哥,你凶我。”

  李绍明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却是缓下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此事我自会处理。”

  安平县主见状自然是心里不舒服,此事会处理?这样说来,二表哥是不打算处置那个贱丫头呢?想及此,她心中更是委屈,正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化真瞧着情况有些不对,忙上前将她拉了回来,轻笑的点了一句,“宁王,此事只怕双方都有过失,还望宁王从轻发落才是。”

  虽然僖贵妃交代她要好好与倾城打好交情,这样才能从倾城的话中探出一二来,只是相较于是僖贵妃,她倒是宁愿投靠窦皇后这一边,先前她未进宫的时候还觉得僖贵妃风光无限,可是真正入了宫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了,一国之母就是一国之母,这个地位饶是再年轻貌美的女子都抢不去的,更何况,现在宫里如花似玉的女子多得很,连皇上都不大常去僖贵妃那儿呢!

  纵然她现在圣宠优渥,但日后在宫里的日子还长,日后仰仗窦皇后的地方还多得是呢!

  化真一番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偏向安平县主了。

  听了化真的话,倾城心里冷笑一声,她原本以为化真对她心怀愧疚,所以先前才对她好的,原来倒是她想多了,方才化真的那些话看似为她求情,实际上是坐实了她诋毁皇家的罪名,而且还最大限度的淡化了安平县主那番蛮横的话,果然在宫里呆了半年,连心思也是渐长啊!

  “既然如此。”李绍明将目光从安平县主身上移开,落到倾城身上,语气仍旧那般温和,似不带一丝波澜,“倾城,你便向安平县主赔个不是,这样事儿也就这样了解了吧!”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退让和息事宁人之意,安平县主听了,心里极度不甘,可刚要说话却被化真在腰上轻轻拧了下,虽隔着厚厚的袄裳,并不疼,却让她脑子里猛地一清,当即便强忍了下来。只是恨恨地瞪了倾城一眼,暗道一会儿定要趁着二表哥不在,想办法要她好看!

  倾城本就与他们面对面站着,李绍明看不到背后的情形,她却瞧得一清二楚,嘴角陡然往上翘了翘,张口便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先前在宁王府中,奴婢一直敬佩王爷公私分明,可是如今奴婢斗胆问一句,奴婢何错之有?”

  她不是不知道,宁王在宁王府中是说一不二的,纵然宁王是当今皇子,但在宫中却还是有太多顾及,有太多要考虑的,而宁王这番话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甚至是不愿让安平县主将这件事继续闹大。

  她更是明白,只要此时她低下头,定然就能安然无恙的脱身,可现在若是她道歉的话便是认同了安平县主口中的那番说辞,若是这样,方才她又何必为了这些话与安平县主据理力争,针锋相对呢?

  听闻这话,不仅是化真与安平县主微微有些发怔,就连咯少敏也有瞬间的惊诧,但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却是微微蹙起眸子来,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倾城,在他的印象中,倾城一直都是聪慧的,懂得大礼的,甚至知道什么是以大局为重,如今,倾城这是怎么呢?

  只是,还没当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安平县主脸上就浮现了盛怒的表情,看着她那模样,恨不得想冲上去将倾城生吞活剥呢!在她看来,这件事本就是她做出了让步,如今倾城可是给脸不要脸?

  而化真见状,却是死死的拉住已是气得浑身发抖的安平县主,她们站在李绍明身后,自然就看不见他脸上一闪而没的神情,有些着急了,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是皇上的妃嫔,按理说是李绍明与安平县主的长辈,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窦皇后与僖贵妃还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想及此,她更是放缓了神色,冲着林鸾使了个眼色,劝道:“倾城,你怎么能这样与宁王说话呢?要知道王爷也是一番好意的,虽说这件事是因着安平县主而起,可到底是她以为你偷偷摸摸的,打算做什么苟且之事,如今既然连宁王都这么说了,你怎么着也得看在宁王的面子上退一步才是。”

  听到这话,倾城原本严肃的脸上泛起了几分冷意,抬眼与化真四目相对,冷声打断她的话:“云妃娘娘,我到偏厅来,乃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且偏厅中不止我一人,还有一位随伺的宫女。”

  这下子,化真被倾城的话堵着无法开口,她原以为如意公主虽带着倾城进宫,倾城会独身一人出现在偏厅,想必是如意公主叫她在外面候着的缘故,没想到窦皇后居然会派一个宫女跟着倾城,难不成连窦皇后也有什么打算不成?

  想及此,她心中泛起一阵冷意,只是她却忘了,皇宫大内,又岂能随意行走?尤其这儿还是窦皇后平日居住的地方,守卫更加森严,若非她跟着李绍明,还不一定能进得来,更何况是小小的倾城?

  见化真哑口无言,安平县主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说道:“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口谕,你也不该躲在琉璃窗旁边偷偷摸摸的,这不是欲图不轨是什么?”

  边说,她又边看向李绍明,半是怨怒半是撒娇地说道:“二表哥,分明是她先偷偷摸摸,我才这般莽撞出言的。”

  她虽嚣张跋扈,但还不笨,还晓得将一切都推到他人身上,知道若是有化真与二表哥为她作证,想必她定然会什么事儿都没得,那倾城虽是宁王府中的人,但不过是一区区丫鬟呢?难不成表哥还能为了一丫鬟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吗?

  只是,李绍明并没有如她想象般回头看向云妃娘娘和她,李绍明如水的眸光仍旧紧锁在倾城那略有几分窘迫的巴掌小脸上,心里忽的有些期待,这下,她又该如何辩驳?

  倾城努力漠视那道探究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安平县主,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进入偏厅堂,落座窗前锦杌观景时,王爷和云妃娘娘并未在此,这点,方才在屋里的宫女是可以为奴婢作证。”

  顿了下,她看了李绍明一眼,接着说道:“只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王爷会信步入景,而正当奴婢准备起身离开窗棂的时候,安平县主却贸然出现,并且不分青红皂白,开口辱骂奴婢。”

  没有一丝添油加醋,她平淡的述出事实的经过,可偏偏是这样淡然的神情语气,让安平县主几欲抓狂,尖声说道:“不分青红皂白?我哪句话说错呢?难到你不是一小小贱婢?既然这般,自然就是低贱之人!而你又凭什么说我平白无故想要对你动用刑法?”

  安平县主已有些口不择言,唯一想的,就是拿下倾城,在李绍明面前挽回一丝颜面。

  “安平县主。”清脆的话音,却透着无尽的冷冽,倾城脸上带着一丝凌然的表情,声音之中更是丝毫没有胆怯,“安平县主您口口声声呼民女为低贱之人,须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百姓均是圣上的子民,安平县主这样说,又将皇上放在何处?要知道,但凡是燕国子民不论身份高贵还是卑微,皆该一视同仁,何来卑贱之说?”

  “奴婢不才,虽是小小一婢女,但家父却教导奴婢要行的端坐的正,不做苟且之事,奴婢断然不会去做出如安平县主所说的如此不堪的事情来,这般不仅是有辱自己名声,有辱主子名声,更是有辱宁王府的名声。”说罢,她终于挪开了视线,对上了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轻声说道:“王爷以为奴婢有错吗?”

  纤瘦的少女,脊背却挺得笔直,她是四人中最纤弱的一位,却偏让人心里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与五官甚至已经微微扭曲的安平县主形成了两道鲜明的对比。

  明明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平民百姓,可那平民少女却忽的绽放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宛如瑰丽的珍宝,让人舍不得移开半点目光。

  顿时,安平县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气上涌,霎时就冲昏了头,用力甩开化真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那张憎恨的小脸恶狠狠的扬起巴掌,猛地挥下……

  “住手!”

  “住手!”

  一强一弱两道呼喝乍然响起,李绍明虽清楚安平县主被皇上和窦皇后宠得性子蛮横了些,可当众打人之事还从未有过,此时突发,他心里骤然一紧,只是他都不清楚自个儿到底为何着急,安平县主是窦皇后的侄女,而倾城只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另一道呼喝声来自由长歌姑姑扶着,刚踏上游廊的窦皇后,仅一个拐弯,她便远远瞧见安平县主高举的手。虽说倾城不过是个小小丫鬟,但要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安平县主如今当着宁王的面儿就敢打倾城,岂不是没有将宁王放在眼里?更何况,不管丫鬟做错了什么,自然轮不上主子动手,若是真的这般,那岂不是会有人说她教导无妨?这对积威甚深的窦皇后来说,是种威胁!

  两声怒喝,让安平县主的身子一震,脑海中顿时清醒了些,可箭已离弦,无法收手了!

  倾城没料到安平县主如此大胆,虽然落下的掌势未停,不过李绍明和窦皇后的喝声让安平县主心生了犹豫,速度和力度倒是收了不少,也给了倾城足够反应的间隙。

  彻底躲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只是她心里也没想过要躲开这一巴掌,自打窦皇后的喝声响起到安平县主的手掌落下,电光火石间,她心里窜出了一个念头。

  眼瞧着安平县主那带着手镯的手已经挥到眼前,倾城思及手起,抬手一挡,“啪!”的一声,只觉得手臂陡然一阵火辣辣的疼,她还是低估了安平县主的力气。

  虽说是金枝玉叶,平日里养尊处优,可安平县主打小同李绍明他们一块儿长大,骑射也是颇为精通,比起倾城,无疑是名彪悍的主。

  手臂怕是要淤青了,倾城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身子却在这股巨大的推力下往后踉跄几步。

  “小心!”原本快步上前想阻止安平县主的李绍明,看到倾城挡开那道巴掌,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可还未等这口气呼出,又猛地提了上去,那道纤瘦的身影后,赫然便是热雾腾升的暖泉!

  他来不及多想,伸手想将倾城扯回来。

  倾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当即她便下意识地阖上眼,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还等她碰到暖泉,她便因害怕而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危急下,她本能的伸手在空中乱挥,于是只听“撕拉”一声,李绍明的袖子上顿时多了一道撕裂的口子,那身价值不菲的雪青色云纹蟒袍,算是毁了。

  “噗通!”“噗通!”两声,修长的身影裹着纤弱的身子,一同坠落入暖泉中!

  一切事情不过是转瞬间的事,化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匆匆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安平县主,急忙冲着呆滞在周围的宫女内侍们喊道:“快来救人!”

  还好暖泉不是太深,对李绍明来说,不过是没到颈脖罢了,可对年纪只有十五岁的倾城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她万万没想过,这暖泉竟会这般深,任凭着她那一双脚怎么蹬,依旧触不到底。

  倾城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时,一丝恐惧在心里越扩越大,怎么还没有人下来救人?窦皇后与如意公主明明已经到了,周围不远处还候着那么多宫女宦官,总有一个是会水的吧?

  瞬息间,她已经呛了两口水,自喉咙到肺部都似要炸开般,双手不由自主的挥动起来。

  忽的,她觉得腰间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钳住一般,紧接着便感觉身子往上猛地一举,略带一丝刺鼻的空气倏然灌入鼻中,她不由的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一道温和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倾城呼吸微微一窒,才觉得自己身后似乎靠着什么东西,即便隔着袄裳也能察觉到一股暖泌,她忙抹干脸上的水,睁开眼,侧头一看,霎时对上了一双清潋的眸。

  王爷!?救她的人竟然是宁王!这时倾城才发现,环在她腰间的正是只不粗壮却显得十分修长纤细的手臂,可正是这条看似没多大力气的手臂,将她紧紧的箍在他怀中,好让她免受灭顶之灾。

  “倾城!倾城,你可还好?”一直站在暖泉边上的如意公主这才缓过神来,当即疾步走到暖泉边上,急忙说着,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主子,奴婢没事儿,您别担心。”倾城这才猛地回过神,伸手推了推腰间的手臂,示意李绍明放开自己,没想到那手臂虽松了些,却为缩回去,仍旧固执的环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说话间,被呆住的宫女和宦官已经被化真那句“快救人”给惊醒了,纷纷涌上前救人,尤其是跟在王爷身边的永顺,更是一马当先的跳进暖泉。

  四周顿时一片喧哗,窦皇后也让长歌姑姑扶着,快步往这边赶,只是她年纪大了,虽心急却力不足,到底慢了一拍。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想教训倾城一番,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李绍明恰好背对着岸上的安平县主,因此她也看不清此时此刻倾城正被自己最仰慕的二表哥搂在怀中,只是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自己方才对着倾城挥下去的手,脚一软,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王爷,您,您没事吧!”永顺急得连声音都变了,更是忍不住自责,他怎么就没及时拉住王爷?这大冬天的,万一着了凉,病倒了可怎么办啊!

  “没事。”李绍明见宫女宦官们过来,便缓缓的送开了怀中的人儿,当即,倾城就被两名宫女扶住,缓缓的往岸上去。

  怀里突然落空,李绍明感受着逐渐流逝的暖意,心里突然觉得若有所失,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刚泛起的异样就被他彻底压下了。

  倾城身上本就穿着厚重的棉衣,这会儿吸饱了水,沉甸甸的,让她险些爬不上来,努力了几次,才终于在两位宫女的帮助下,颤颤巍巍的上了岸。

  湿漉漉的锦袄和儒裙紧紧的贴在身上,还好是隆冬,衣裳穿得厚,若是盛夏时穿的薄衫,只怕她真的无脸见人了。

  不过,虽然就在暖泉边上,可到底还刮着寒冷的北风,湿透了的袄衣裹在身上,不但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反而让人觉得冷入骨髓,顿时,倾城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安平!”窦皇后脸上写满了怒气,急切的步伐声随着扬高的呵斥声传入众人耳中,陡然间,四人神色各异。

  倾城抓着一用力就能拧出水来的棉衣,原本清澈的眼眸中也浮现了些许惊诧,这件事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更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想着是让自己跌入水中,这样窦皇后想着自己的威严,断然是不会再偏袒安平县主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宁王会为了救自己也一起落水了……

  想及此,她不免有些微微发怔,而化真则有些惊慌的扭头看向跌坐在地,面色惨白的安平县主。

  唯有李绍明,脸上仍是一片温和从容,扶着永顺的手,利落的从暖泉中上了岸。

  窦皇后快步上前,见李绍明虽面色一如往常,但看上去似平安无事,心里多少松了几分气,又瞥到安平县主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身子,不由沉下脸,对边上缩手缩脚的宫女内侍喝道:“还不快去取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宁王和倾城换上!”

  “奴婢遵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宫女内侍赶紧应声而去。

  遣了人取衣裳,窦皇后又让余下的宫女将落水的林鸾送到偏厅去,至于李绍明,则去了她的寝殿。

  安排妥当好,窦皇后才抬眼看向已经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垂头站在原地的安平县主,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说道:“看样子我真的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了,平日你骄纵些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愈发渐长,竟敢动手打人,竟然还将宁王拉下水,到底还没有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窦皇后平日虽对安平县主好言好语,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一丝脾气,兴许是安平县主没见过这样的她,所以胆子倒是愈发大了,但是安平县主忘了,皇上当初之所以能在劣势中反败为胜,荣登皇位,最大的助力,便是有了窦皇后在身后结交诸位权贵夫人,为他增添了一份力!

  安平县主从没有没见过这样的窦皇后,窦皇后的呵斥声直戳安平县主的心头,叫她觉得心内委屈无比,但是现在相比于委屈,她更是觉得惊吓,当即更是吓得面色如纸,若非身旁有宫女搀扶着,铁定再度跌倒在地。

  看着安平县主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窦皇后心中有一丝丝不忍,但是想着这些年来安平县主越来越放肆的行径,想必其中也有她的责任,想及此,她更是移开眼,冷声道:“把她送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一番,若不是我开口,一直不能出来!”

  说着,她更是二话不说,便是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哆嗦着张开口,想出声认错求饶的安平县主。

  偏厅中的厢房中已经烧着银碳火盆,倾城进去没多久,宫女们便利索的备了热水,七手八脚脱了她身上湿透的衣物,伺候她沐浴,接着取来干净暖和的袄裳换上后,才帮她绞干秀发,安置在偏厅中厢房里。胡太医匆匆返回东暖阁时,倾城刚好喝完热腾腾的姜汤,诊脉时窦皇后没有出现,事实上一直到傍晚出宫,倾城都没有再见窦皇后一面。

  如今,她与如意公主两人安心的躺在厢房里,她知道,有了安平县主失手将她推下暖泉这件事,怕是窦皇后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难她与如意公主了,当真是祸兮福所倚啊!这一次的落水,倒是值得的!

  想及此,她便侧头看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如意公主,轻声问道:“主子,方才皇后娘娘与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如意公主的脸倏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知道,方才窦皇后可是要她以后好好伺候宁王,更是说了一些男女之间的话,惹得她方才就已经很是不好意思了,如今叫她再将这些话重复一遍?她可是不好意思呢!

  可她到底不愿意蒙骗倾城,踟蹰了半天,这才喃喃说道:“皇后娘娘无非就与我说了些家常话罢了,倒是琳琅姑姑之前说皇后娘娘怕是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我瞧着皇后娘娘倒是和之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对人好或者不好,仅仅凭的是窦皇后的心情或者目的,如今身在宫里头,倾城不想且不能将话说透,如今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等着倾城休息片刻之后,感觉身子暖和了些,如云这才将她们两人送出宫去了,只是经过了偏殿那一遭,如云的态度显然比先前要恭敬许多。

  这一次,她们出宫的时候,窦皇后更是安排了青釉软轿,行至宫门口,两人又才重新乘坐了宁王府的马车。

  马车稳稳的沿着来时的路程返回宁王府,如意公主见了窦皇后,自然也不用在意妆容打扮了,于是便靠在蒙了软垫的车壁上阖眼小歇,而倾城经过胡太医的诊治,又喝了贴药,倒没落下什么病,只是神色怏怏,假借垂头,思索着宫中发生的一切。

  事情最终还是被皇上知道了,听说窦皇后最终还是心软,但她说尽了好话还是没保住安平县主,皇上罚了安平县主禁足三月,并罚抄《女戒》一百篇,这对自幼便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安平县追来说简直如同贬刑!且她还是个未出阁女子,往后在京城里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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