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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倾城“冒犯”安平县主的那一茬,也被在场的宫女尽数禀报给皇上,没想到竟让皇上大笑出声,连说了三个“好”字!

  当两日后宁王妃将这一幕说与倾城听时,她不禁有些难以置信,安平县主受到责罚她是想到了的,毕竟在宫中擅自动手打人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逃过去呢?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置啄安平县主,即便有宁王在后面撑腰,她怎么也会受到斥责的,结果,皇上非但没有龙颜大怒,还给与褒奖?

  倾城瞧瞧地扫了一眼搁在一旁的锦盒,暗自思忖,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看上去虽在小口小口喝茶,但却一直留心着倾城的神色变化,如今见着她微微侧过头去,露出那姣好的侧脸,好似一个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似的,当即更是下意识地轻唤道:“倾城。”

  倾城这才察觉自己失了神,忙应了一声,“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直直看着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想起了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心里很是满意,进退有度,谦谦有礼,且聪慧大度,心地善良……若是王爷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可心的人儿,怕也会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要是宁王府中有谁能有给她的一半灵巧,她也不会这样累了。

  倾城虽正襟危坐,但依旧感受到王妃娘娘那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她不知道王妃娘娘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只好端身坐着。

  王妃娘娘瞧见她这个模样,却是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人,但想必你对皇后娘娘的性子不大了解,我瞧着你是个可人的孩子,如今也就提点你几句。”

  说着,她更是顿了顿,窦皇后的性子她虽然清楚得很,但不管怎么说窦皇后都是她的婆婆,是大唐一国之母,有些话自然要斟酌一番才能说出口了,“皇后娘娘向来护短,饶是她知道了安平县主做错了事儿,但是她轻轻责罚一裘便是了,但现如今这件事被皇上晓得了,皇上对安平县主的责罚虽不轻,但这件事毕竟关乎到安平县主的声誉,关乎到窦氏一族的名声,所以……怕是这件事窦皇后不会轻易这么绕过,而且窦皇后寿辰与除夕在即,怕是你还要陪着如意进宫两次……”

  她这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若是她还听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当即她便明白其中的艰难险阻,心中酝酿一番,轻声说道:“多谢王妃娘娘提点,奴婢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王妃娘娘看着她那有几分煞白的脸,知道倾城小小年纪,说是心里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窦皇后真的想将倾城怎么样,想必她也不能出面阻拦的,要不定会惹得窦皇后不悦,但她更是明白,这件事倾城根本就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若是叫她眼睁睁看着倾城遭受不白之冤,怕是她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想及此,她心里浮现起一阵哀愁起来,看着林鸾,关切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倾城只觉得心中一片迷茫,对于窦皇后来说她不过是蝼蚁一般,她还能怎么办呢?可说到底王妃娘娘如今与她说这番话也是为了她好,但如今她也只好苦涩着说道:“奴婢也不知道。”

  王妃娘娘瞧着她一脸无奈的样子,想着先前李绍明与自己说的话,顿了顿,低声说道:“王爷说这件事疑点颇多,前几日王爷准备给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恰好碰见了蹑手蹑脚的云妃娘娘,这也就罢了,偏偏那日安平县主也是奇怪得很,王爷说,更奇怪的是,你那日不过就在窗边坐着,安平县主更是说你有歹心,你不觉得整件事情有些奇怪吗?”

  倾城怎么会不知道?但纵然她知道,有些话却也不知道该与谁说,只是她没有想到王爷会对她的事儿这么上心,一想到那日紧紧楛在她腰间那双手,当即她脸颊一热,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奴婢……虽想到了,但……但却不敢多想,毕竟安平县主与云妃娘娘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奴婢……”

  王妃娘娘见着她的话说到了一半,心中也有些明了,对于倾城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当初浑身是伤的被窦皇后赶出宫,现在更是被云妃娘娘与安平县主所对付,要知道,安平县主是所属窦皇后那一派,而云妃娘娘则属于僖贵妃娘娘那一派,这两人都是后宫中说一不二的人物,为何她们两人都要对付倾城呢?

  想及此,她只觉得心中的谜团一个缠着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盘算一番,这才轻声说道:“倾城,自从你进入王府之后,我自诩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一个普通的丫鬟,你的才学与修养,给我的感觉都不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只是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迷一般,看不透的迷,即使有的时候我想帮助你,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可愿将你身上发生的事儿告诉我吗?这样咱们也能一起想办法!”

  倾城知道王妃娘娘是出自好心,可在皇宫中那些事儿却是她这辈子最不想提及的过往,而且,那件事涉及到了太多权贵之人,她不敢随便冒险,更何况,如今她虽觉得王妃娘娘是个极好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想及此,倾城便垂下眼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事情牵涉到了太多,奴婢不能相告,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本是好心好意,但没想到落得这样的下场,说是不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王妃娘娘想着倾城平日并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是淡淡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罢了,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那我也不勉强了。”

  说着,她就借口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让倾城退下了,倾城知道其中的缘故,所以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

  因着倾城身子尚未恢复,王妃娘娘倒是有些担心,便让长歌陪着她一起回来,等着两人回到芳华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院子里挂起了灯笼,昭梦正在门前焦急的等候着,时不时眺望一眼院门,见倾城的身影缓缓而来,她双眼一亮,喜声嚷道:“倾城,你终于回来了!”

  说罢,她便一路小跑迎了过去,在屋里的如意公主和琳琅姑姑听到声,也赶紧撩起帘子跨出门来,其实她们心里也是担心得很,要知道窦皇后与僖贵妃虽没说什么,但要知道王妃娘娘是最讲究规矩了的,说不准也会责罚倾城一番的,因此,她们自然是担心不已。“倾城,你可算回来了。”如意公主一掀起帘子就看见了倾城,欢欢喜喜地喊着,其实方才她也是想在外面等倾城的,只是琳琅姑姑说外头冷,无奈,她只好作罢。

  走在后头的长歌走上前,先是瞥了一眼倾城和屋门前的如意公主与昭梦,这才轻声道:“你先前落了谁,身子不好,王妃娘娘说让你多休息。”

  这是让她别乱说话吧?倾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点心思她还是有的,如今更是说道:“谢谢王妃娘娘美意,还请长歌姐姐回去与王妃娘娘说一声,倾城谢谢王妃娘娘的关心。”

  如意公主和昭梦都沉浸在倾城平安归来的喜悦中,唯有琳琅姑姑心细的发现,倾城手上捧着一个精细且华贵的锦盒,依她多年的经验看来,这个盒子应该不是出自宁王府,难道是宫里赏赐的?想及此,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倾城,这盒子……”

  “琳琅姑姑,麻烦你准备些好茶来,长歌姐姐送我回来也是冷的很,喝些茶也好暖暖身子。”倾城见状,却是快声打断了琳琅姑姑的话,同时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

  琳琅姑姑向来聪明,如今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点头便要去小厨房,却被长歌给拦住,“不必劳烦琳琅姑姑了,王妃娘娘那儿还等着我伺候呢,我就先走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了,该做的事儿她也已经做了,她自然是不会多留,要知道,日后如意公主与王妃娘娘到底是敌还是友,这个还不知道。

  “长歌姐姐走好。”倾城巴不得她早些走,自然也不会真的留她,而琳琅姑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也不多留,就将长歌送出门去。

  如意公主也发现了倾城手中的锦盒,当即她便觉得这盒子很是好看,当她打开一看,只见那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上等的玉如意,如意公主从小生长在皇宫之中,自然是见惯了好东西,如今只消一眼就看出了这块玉如意不是凡品。

  当下,如意公主拿着锦盒的手有些发怔,当即更是扬声问道:“倾城,这是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好的玉如意啊?.”

  倾城看了如意公主一眼,其中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与如意公主说,即使她说了,想必如意公主也是应不明白的,也省的让如意公主心烦!

  想及此,倾城便摇摇头,有些怏怏的说道:“主子,这些东西不过是方才王妃娘娘给奴婢的,至于是从哪儿来的,奴婢也是不知道。”

  但凡是倾城说的话,如意公主自然是深信不疑,如今也是这般,她捧着那玉如意很是开心,玩的不亦乐乎。

  等着琳琅姑姑回来之后,倾城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将如意公主与昭梦打发走了,才将之前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琳琅姑姑,自然,该说的她都说了,可不该说的她可是一丁点也没有透露。

  “安平县主!?”琳琅姑姑听完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之后,不由失声道:“你怎的这么糊涂!”

  倾城抿嘴苦笑,若是事先清楚,她也不会硬碰上去,如今木已成舟,再多说也无益,不过,就算是之前她清楚了安平县主会受到皇上惩处,她愈发受到了窦皇后记恨,也不后悔之前的事情。

  “这下麻烦可大了!”可琳琅姑姑却是急得再屋里来回度步,好一会儿才惨白着脸,对林鸾颤声说道:“倾城,你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性子,平日她倒是好说话,可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涉及到了安平县主,更是关乎到皇后娘娘娘家的名声,你觉得她会就这么算呢?”

  “琳琅姑姑。”倾城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眼,定定的看向琳琅姑姑,声音中一丁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我知道我的行径会惹来皇后娘娘的记恨,我并不担心,只是担心的是主子,到时候皇后娘娘为难我,主子一定同皇后娘娘争执一番的,若是这样……”

  一路上她已经想得很透彻,皇上眼看着窦氏一族的权势愈发大了,所以想要借着惩处安平县主这件事敲打窦皇后与窦氏一族,只是她倒也是跟着倒霉了,窦皇后总不可能将怨气撒在皇上身上吧?到时候也只有刁难她了,要不然,窦皇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与琳琅姑姑一直深聊到半夜,倾城才躺到床榻上,只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脑子里时而闪现出窦皇后精明的笑脸,时而又是安平县主刁蛮的摸样,还有化真别具深意的浅笑,甚至是暖泉中那只看似柔弱,却孔武有力的手臂……

  各种光怪陆离的不断重复在脑海中,直到东边微微泛白,倾城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因着王妃娘娘昨日那番话,倾城的心便一直悬在嗓子眼,时刻警惕窦皇后宣她进宫的旨意,只是一连过去三四天,宁王府中却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即便是王妃娘娘也只是发话让她好好歇息。

  原先心提吊胆算计的事儿,如今却是轻而易举的达到了,虽说倾城本就是灵机一动,借着安平县主的举动故意在窦皇后面前跌入暖泉,为的正是这个结果,可她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是惹下了更大的祸端。

  等着早上醒来之后,倾城眼睑下又是一片青紫,这次如意公主与昭梦都以为她是被得到的那玉如意喜坏了,所以这才夜不能寐,也不过是打趣了她几句。

  倾城却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脑海中却是浮现了琳琅姑姑昨日对她的说话,遂笑着对如意公主说道:“主子,听说花园里的梅花全开了,不如咱们去瞧瞧?听说很好看!”

  “好呀!”如意公主一听见要去外面玩儿,顿时喜的两眼放光,只是倏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是,只是琳琅姑姑知道了怕是会骂我的,不如咱们等着天晴了再去吧!到时候满地都是雪,又有太阳,又有梅花的,一定很好看!”

  说着,她的眼眸中竟散发出些许希冀来,她虽想出去好好在雪地里玩一玩,但多年来这个愿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倾城却是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不打紧,咱们就说去给王妃娘娘请安了,反正琳琅姑姑也知道。”

  “这有些不大好吧……”如意公主有些踟蹰,她不喜欢骗人,尤其是不愿意欺骗身边的人,只是她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外出玩耍的心战胜了自己心底的理智,朝着琳琅姑姑所在的屋子瞥了一眼,就拉着林鸾跑了出去。

  一出了芳华园的院子门,她就像是飞出了笼子似的小鸟,咯咯笑个不停,一会儿去摇摇路边的香樟树,看着树上的雪纷纷飘落下来,更是乐的直拍巴掌,“真好玩,真好玩!”

  倾城在一旁看着她,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方才出来的时候因走的着急,所以她也没有叮嘱如意公主披上披风,但愿如意公主不会病的太过于严重。

  因着平日饮食起居都有人打点好了,所以如意公主压根就从没有操心过自己的衣裳会不会太过于单薄了,如今她什么也不管不顾,一会儿拉着倾城去湖边,一会儿又拉着倾城去花园看梅花。

  今儿是大雪天,天气又冷的很,所以如意公主与倾城所及之处皆是无一人,这下子,如意公主玩的是更加尽兴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如意公主这才满意而回,屋里燃起了地龙,刚进门,她那满身的寒气便被驱散一空,昭梦忙将她头上与身上的雪花拂去,琳琅姑姑瞥了林鸾一燕,这才扶着她凑到了火盆边,又拉了被衾将她裹住,林鸾也赶紧倒了盏热茶端过来。

  待喝了茶,又捂了一会儿,如意公主才觉得几乎快冻僵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但她依旧是笑的合不拢嘴。

  在如意公主与倾城走后,昭梦也得知了她们两人的计划,如今看着如意公主被冻得发白的嘴唇,有些心疼地说道:“主子,你难不难受?若是身子冷了或者热了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好为你去请大夫?”

  若是早前,倾城听到这样的话铁定也是愁容满面,可这会儿她有了法子,心里不免就宽松了些,况且方才她也并未纵然如意公主在外面玩太长时间,如今便轻笑言道:“主子的身子向来不好,想必王妃娘娘知道了这事儿也不会觉得讶异,只是主子,若是你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免得拖出毛病来了。”

  如意公主这会儿子还在心头上,见着琳琅姑姑也不责怪,当即只觉得心里愈发高兴了,道:“没事儿,我身子向来好得很,就算是病了,也不会像有些娇滴滴的人似的,一病就病的起不来呢!”

  昭梦见她这般咒自己,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连忙说道:“呸呸!好端端的,主子怎么咒起自己来了?”

  听闻这话,倾城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有几分无奈地说道:“就是,无论怎样,主子得平平安安才是,要不奴婢怕是会内疚一辈子的。”如意公主看着倾城她们三人脸上神色各异,这才察觉到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又有些说不上来,倾城私自将她带出芳华园,琳琅姑姑没有对她责骂,昭梦过分的小心……都不对劲!

  想及此,她便歪着头看向倾城,试探性地问道:“倾城,你们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倾城无奈的看了眼这个不会转弯的榆木脑袋,才抬眼看上若有所思的琳琅姑姑,含笑问道:“琳琅姑姑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琳琅姑姑愣了下,对上倾城那双微微有些狡黠的眸子,心里顿时便明了过来,双眼忍不住一亮,微微颔首,“这法子不错!昨晚上我们只说了装病一事,但到底假的就是假的,容易露馅,还是真的保险些。”

  昨晚上倾城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可这个法子到底能不能用,还是个未知之数,如今琳琅姑姑的认同,让她多了一丝底气,当即更是喜声说道:“琳琅姑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我还以为姑姑会怪我呢!”

  琳琅姑姑低头沉思,片刻后才抬起头,目光沉着,皆是一片镇定,“公主的身子如何,王妃娘娘应该心里有数,只是王妃娘娘知不知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相信了公主染上了风寒,更何况,按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应该在宁王府中也有耳目,所以今日的事情稍加打听,皇后娘娘就知道事情的真假了。”

  倾城想了想,觉得琳琅姑姑言之有理,便道:“既然要染上风寒,自然是一受寒皆会发作,为了保险起见,咱们今晚上就找孙大夫来,到时候也能够将这一出戏演的圆满一些,到时候主子也安全些。”

  原本听得云里雾里的如意公主这会儿转过弯来,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虽然窦皇后没有琳琅姑姑口中说的那么吓人,但是宫里的规矩多,人也多,自然是没有在芳华园中乐的清闲自在。

  可她想了想,还是皱眉说道:“只是先前王妃娘娘都与我说了,我还要进宫给王妃娘娘呈送贺礼,还在要除夕前给王妃娘娘请安,就算是躲得了这一次,也是躲不过下一次的,可怎么办呢?”

  倾城却是将套了秋色薄棉锻套子的暖手炉塞到如意公主手中,看着如意公主一脸担忧,却是笑着说道:“身子是主子的,主子想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好,再说了,风寒本就是没个准的事儿,加上这裘时间气候寒冷,又容易受凉,哪是那么容易说好就能好的?只要咱们将除夕熬过去了,等着明年主子册封了,就算是到时候主子想进宫去皇后娘娘都不会让主子去的!”

  昭梦掩嘴一笑,给她投了个崇拜的眼神,连一旁的琳琅姑姑都露出一丝难能可贵的笑容。

  四人干脆坐下来细细的商量了一阵,将所有需要注意的细节全都梳理了一遍,一切要面对的人或者可能发生的状况都纳入其中,前前后后都考虑得清楚妥当了,才开始套好话,落好口实。

  以倾城对窦皇后的了解,极有可能会寻借口前来打探一番,若没有提前套好口供,只要有一人露馅,那么所有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当夜,如意公主就病了,来势汹汹,第二日便起不了床了,一入芳华园就能听见她哼哼歪歪的声音,瞧着这样子,倒是病的不轻。

  大清早,倾城估摸着王妃娘娘起身的时辰匆匆去了瑞祥居,王妃娘娘得知如意公主病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倾城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更是叫身边的长歌快些请孙大夫去芳华园,好给如意公主瞧一瞧。

  不出半个时辰,长歌便带着孙大夫急匆匆的赶到了芳华园,此时的如意公主依旧躺在床上直哼哼,头上搭着一方湿润的棉帕,身上还盖着两床厚厚的被衾,白嫩的小脸上泛着一股异样的潮红。

  孙大夫进屋时,床榻上的纱帐已经放了下来,只露出一小截皓腕在外面,倾城将丝帕覆在上头,太医才伸手搭在脉门上。倾城和后头的昭梦一脸紧张,琳琅姑姑虽板着脸看不出心思,可眼底的焦灼掩也掩不住。

  好一会儿,孙大夫这才将手收了回来,林鸾心切的开口问道:“孙大夫,我们家主子到底怎么样?”

  “杨主子天生体寒,身子虚弱,加上近来天气寒冷,稍有不慎,以致寒邪入体,卫阳闭郁,怕是……”

  听得孙大夫说的这么吓人,倾城与昭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怕是什么?”

  琳琅姑姑看了她们一眼,若是这话搁在平时,她定要好好训斥一番,只是现在,她念在倾城与昭梦二人是为了如意公主担心,也就没有吱声,同样焦急的盯着孙大夫,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孙大夫稍作思忖,轻声说道:“只是须得卧床调养,切忌不可再染伤寒。”

  听到孙大夫这么说,倾城心里总算放了下来,就连面子上不露声色的琳琅姑姑也忍不住长吁了口语气,如意公主病了,是真真正正的病了。

  原本想借着装病的由头躲过一些阴谋阳谋,可没想到夜里竟发起了高热,琳琅姑姑急得像是什么似的,连夜叫昭梦出去请了大夫,抓了药,可喝下去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病情反而越来越重,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如意公主已经浑身酸软,乏力得很,而她们这些人,自然是一夜未眠。

  想着,倾城嘴边翘起一丝苦笑,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老天到底是帮忙还是折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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