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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摘星风铃


纤云皎皎,星汉灿烂。

        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引得众女眷纷纷结伴出门,向月祷告。不料次日清早,众人发现有一妙龄女子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姻缘树下,一动不动的。

        胆大的人走近一瞧,吓得胆战心惊,原来那女子早已面如死灰,作七孔流血之状,甚是可怖。

        “那不是失踪几天刘大的闺女嘛?”眼尖的人认出女子的身份,不禁哀叹,“还以为跟着情郎跑了呢,唉,没想到竟死在这了。”

        “是啊!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京都府尹得知此事后,即刻派仵作前来验尸,验尸结果并无明显外伤,由此说是乞巧时节,姻缘树下,月老牵线,信女飞天!

        使原本一件普通的案件变得诡异而神秘,引起朝臣们的恐慌。

        太子一党觉得此案正是打压楚王奕承的好时机,便联合自己的岳丈御史大夫冯衡,上书参奏,“大王,如今坊间信女飞天一案,闹得人心惶惶,若不及时破除,恐怕动摇国本呐。”

        姬襄听闻后,愁眉不展,觉得甚是有理,“京兆伊,寡人限你三天内破案,若是不成,你这个位置也就不必做了。”

        吓得汗涔涔的京兆伊跪着作揖,“诺。”

        一脸得意的冯衡又瞥见旁侧的奕承淡然自若,老奸巨猾的他眉眼堆叠褶皱,笑了笑,“大王,此事若交于京兆伊大人,恐难胜任呐,以臣之见,不如交于楚王殿下,上次妖树开花的谣言,幸得楚王及时破除,想必这次,楚王不会拒绝的吧。”

        目光深邃的姬襄沉思了片刻,望向奕承,“楚王,你怎么看?”

        奕承心底冷笑一声,他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是个烫手的山芋。奈何在京兆伊大人的热切恳求之下,他点头应允,还为破案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几日后。

        旧案未破,新案又起,又有几具尸体被抬进了京都府尹的停尸堂。京兆伊大人望着这些死状悲惨的女子,无奈地哀叹,“又是一具,已经第五具了!难道真是月老牵线,把魂给牵走了嘛?”

        “还没人前来认尸吗?”奕承疾步踏进停尸堂,他一袭月牙白长袍衬的身材修长,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京兆伊大人连忙作揖道,“楚王殿下。”

        他摆摆手示意不必拘礼,目光犀利地瞥向了横躺着的几具尸体,“仵作怎么说?”

        “回殿下,仵作都说尸体无明显外伤,不知是何死因。”

        “那前来认尸的人呢?”

        “这两天倒来了几户认领尸体的,据了解,他们的女儿都是乞巧节那天走丢的。”

        乞巧节?墨眉紧锁的他疑惑道,“走丢,那为何不报官?”

        “回殿下,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女儿跟着情郎跑了,不想被邻居指指点点,这才瞒了下来,迟迟没报官。”

        “真是荒唐。”

        望着这些冰冷的尸体正值豆蔻年华之际,却被歹人所害,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示意身后的樊齐再仔细检查一遍。

        樊齐认真地查探,并未发现任何伤痕,但在少女的指甲缝里残存了些许白色粉末,他用竹签轻挑出一些,细细地嗅了嗅。“公子,有发现——”

        “是什么?”

        “五石散。”

        五石散?不敢置信的奕承实在想不通,这些少女的指甲缝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五石散,乃房中私密之物,有壮阳飘忽欲仙之功效,不可摄量食用,否则暴毙而亡。

        莫非这些少女的死因是服用了这个?

        接着,他令京兆伊大人将这五具尸体的身份信息汇编成册,送至楚王府,根据京兆伊提供的卷宗信息,奕承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立在一侧的樊齐见他在案上绘成的地图,不禁好奇,“公子,莫非发现了什么?”

        “真是奇怪!根据卷宗上的信息,这五个女子的住址,在图纸上点点相连,刚好构成一个五芒星图案,而交叉重叠的部分竟是一处道观。”

        “道观?”

        “没错,摘星观——”

        次日饷午,根据图上所标的地址,奕承决定独自前往摘星观,刚踏入观内,眼前的景象令他不可思议,偏安一隅的道观香火鼎盛,热闹非凡,善男信女颇多。

        而殿内的观主是一位年轻俊俏的长袍术士,峨冠博带,眉眼风情,他手执经筒念念有词,不经意间引得路过的少女含羞掩面,春心荡漾。

        疑窦横生的奕承不记得在洛邑还有号人物,便询人问道,“老乡,请问那位观主是何许人也?”

        “你说虬天师呀,他,你都不知道呀。”

        奕承哂笑一声,“我是从外乡来的。”

        老乡细细打量起他的穿着,上等的丝绸绣着金丝卷云纹,腰间悬挂一块螭吻羊脂玉璧,颇有几分贵胄之姿。“我看你倒是个外乡人,不瞒你说,你别看虬天师年纪不大,他的本领大的很,我可是亲眼所见呐。”

        “哦?那他都有什么本领呀?”奕承倒是对这位虬天师颇感兴趣。

        “虬天师,他可是上天派来守护我们的,是神仙!就说前些年吧,他刚云游于此,正值我家中的老母亲患病,看了许多大夫,都说病入膏肓了,这时我听闻虬天师能驱邪避灾,就求了一碗神水,谁知第二天我的老母亲就好了,于是我们大家伙就一起凑钱,为天师盖了一座摘星观,慢慢地这道观就有名了。”

        “原来如此。”

        奕承总算了解了了个大概,但什么神仙云游,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

        他在观内逛了许久,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离开了。

        夜半,冷风飕飕,沉星陨落,四野一片静寂如鸦。

        几名豆蔻少女目光呆滞,面无喜色,僵硬地如提线木偶般游荡在街道上,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来到了一处道观。观内后苑,陡峭的假山下有一条漆黑的暗道,少女们一个接一个走进暗道,她们神情木讷,褪去衣袂,裸着胴体成为了术士们的玩物。

        “虞公子,这边请。”

        术士虬撩开垂落的珠帘,一脸得意地在前面引路,虞修带着几名随从走在后面,他瞅了瞅四周春光旖旎,风情无限,没想到小小的道观却别有洞天呐。

        术士虬别有深意地回眸,笑道,“虞公子,第一次来摘星观,觉得如何?”

        “确实不错。”

        一名少女赤着胴体迎面而来,虞修的眼睛瞬间锃亮了,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瓷光滑,如盐胜雪,让人忍不住拥入怀中。

        术士虬看出他的心思,“哎,别着急,还有更好的呢。”他拍了拍掌,几名少女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裳,扭着细软的腰肢,翩跹起舞,极具魅惑诱人。舞罢后,少女们就像畜牲一样被绑在木架上,任凭术士们凌辱和糟蹋,由于嘴里塞满了糟糠或布条,只能发出“呜呜”抽泣的声音。

        看到此,虞修异常的兴奋,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

        术士虬拂了拂袖,“虞公子,别站着呀,坐,我们坐着欣赏。”

        “好好好。”

        虞修刚坐下,旁边就来了两名女子扭着软腰攀附在他的腰间,“虞公子,来,奴家喂你。”女子剥开一颗水润丰盈的荔枝,亲口喂了他,“公子,味道如何?”

        “真甜!”

        虞修这目瞪口呆的傻模样,惹得一旁的术士虬忍不住笑了。“虞公子,若是喜欢,我这摘星观,以后专为公子敞开。”

        “真的?”

        “当然。”

        或许是逛够了中规中矩的青楼勾院,偶尔尝试下刺激的也不错。他饶有兴趣地搂着怀里的女子,忽然旁边的少女沏茶时,一个不小心烫到了他的手腕,他厮痛一声,“厮——”

        少女连忙低头跪下,“公子饶命呀。”

        “哼,滚——”

        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少女赶紧退了下去。

        他缓缓解开袖口,看到手腕上的印迹,不由得愣住。

        术士虬瞟了一眼,见他目光呆滞,便顺着他的视线瞥到他手腕上的齿痕,不禁笑道,“虞公子,这是在哪惹得美人债啊?”

        回过神的虞修微微一笑,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一道整齐的牙印,“虬兄见笑了。这可是一道白月光。”

        “哦?我倒想听听呢?”

        他的唇角微微噙起一抹岁月不染的温柔,思绪慢慢地飘远,“那大概是十五岁吧,那天是王后的生辰,我奉命进宫献礼,归来时,在一处废弃的宫殿前遇到了一个小宫婢,本想抓她回去豢养起来,却不料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啊!”

        “不过能被虞兄看上的,必然是一尤物。”

        “没错,她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就在刚才,他的脑子里闪现一个画面,他记得那个小宫婢的眼睛也是一双绿色眸子,和楚王妃一模一样,莫非是她!

        术士虬见他愣怔半天,晃了晃手。

        虞修回了回神,心情大悦,端起酒杯,“喝。”

        几杯烈酒下肚后,不免觉得乏味,术士虬便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炫耀一番,“虞兄,这,可是个好东西,不如今晚你也尝尝。”

        “哦?”颇有兴致的虞修将药倒入酒壶里,晃了晃,饮了一杯后,眼前顿时晃晃悠悠,天旋地转,一股飘忽欲仙的感觉自下盘旋而来,燥热的身体让他情不自禁,与一群女子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楚王府邸。

        自从白天摘星观归来后,奕承越想越不对劲,便趁着夜色,又悄悄地来到了摘星观。

        夜黑风高,远远望去,荒凉的原冢上一座孤零零的道观赫然耸立着,与白天不同,夜晚的摘星观寂静冷清,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犹如地狱之门的困兽,两只瞳孔忽明忽暗,阴森诡异。

        他凌空一跃,踏进观内,见星光零碎,疏影斑驳,观内却空无一人。

        好奇的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主殿,说来也怪,热闹非凡的道观,怎么到了夜晚一个人也没了?就在思索之际,窗外一阵凉风袭来,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冰凉之声,曲调婉转,却透彻心扉。

        徒然他摊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头痛的厉害。

        风铃声愈加缭乱无章,搅得他痛楚不堪,迷迷糊糊中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母妃失足跌入虿盆的画面平铺在眼前,他提着一柄长剑刺进了西柔夫人的心脏,她临死前的眼神哀怨,凄惘,犹如幽灵般一直盯着他,盯着他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我——”

        风铃一直响个不停,飘忽不定的西柔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宛若鬼魅不停地质问他,心生恐惧的他后怕地往后仰,“不是我,不是我——”

        “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西柔伸出双臂掐着奕承的脖颈,一点一点,空气逐渐稀薄,他的脸涨得通红,目光变得灰暗,眼看就要窒息之时,一柄锃亮的利剑从窗外横空飞来,斩断了悬挂的风铃。

        跃身前来的樊齐赶紧扶起他,“公子,你没事吧?”

        头晕脑胀的奕承缓了缓,喘了喘气,微微抬起头,“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差点掐死自己。”

        “掐死自己?”

        樊齐点点头,“嗯,风铃乱人心智,公子应该是被催眠了。”

        催眠?目光涣散的他望着散落一地的风铃,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都是幻象,是这些风铃扰乱了心智,才使得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梦魇中。

        “公子,我们先离开这吧。”

        “嗯。”

        樊齐扶起奕承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撞进来十几名术士手持长剑,将他们团团围住,“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杀。”

        话罢,术士们一拥而上,樊齐也抽出锋利的长剑与之交臂,瞬间刀光剑影,血光浸染,缭乱的剑花所到之处皆是一击命中,见血封喉。不一会儿,京兆伊大人率领着侍卫赶来应援,很快将余下的术士们杀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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