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昭查案
谢昭询问清净道人：“请问道长，妖物是何时中的汨罗香？”
“根据现场残留的汨罗香的浓度判断，约摸是昨晚子时。”清净道人看了看天色，继续道“现在是巳时中，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汨罗香的气味不会完全散去，那人身上定然还有汨罗香气味残留。”
梁爽插话道：“背后之人心思缜密，想来不会任由身上带香，徒惹怀疑。若是那人昨晚放了汨罗香之后，回去沐浴了一番，是否还会有香味残留？”
清净道人：“那就很淡了。”
谢昭会意，立刻让人去查昨天半夜有谁沐浴了。
下属去了没多久，带回来一个瓜子脸，穿桃红比甲的小丫鬟。
“禀大人，这小丫头说，她昨天半夜听到有人在净房沐浴。”
谢昭一振衣袍，年轻端毅的脸一派肃穆：“详细说来。”
小丫鬟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如许多的贵人，吓得不敢抬头，战战兢兢道：“婢子昨天半夜口渴得很，就到厨房去找水喝。路、路过净房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沐浴。但天太黑了，婢子没敢和净房里的人说话，喝了水就急忙回去了，所以不、不知道沐浴的人是谁。”
谢昭追问：“为什么不敢和净房里的人说话？”
小丫鬟头垂得更低：“因、因为婢子路过的，是、是男人们用的净房。”
半夜三更的，小丫头胆子小，不敢和男人说话，倒也说得过去。
谢昭挥手让她下去，转而对端亲王道：“还请王爷将内、外管事请来，下官有些话要询问他们。”
端亲王自是允了，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叫人。
谢昭先问的是外管事：“王府所有男仆是否都在府内？”
外管事恭敬回答：“回禀大人，除了外出公干的，所有男仆都在府内，一个不缺。”
谢昭又问内管事，是否所有女仆都在府内。
内管事声音抖得厉害：“回、回禀大人……”
端亲王妃淡淡道：“李嬷嬷，有什么情况但说无妨。”
“是。”内管事恭声应了，咽了口唾沫，方才道，“回禀大人，除了针线房的赵妈妈，其余人都在。”
谢昭目光一凝：“赵妈妈去了哪里？”
内管事从人群里拽出一个婆子，那婆子浑身抖得像筛糠，颤声道：“赵妈妈说要出门买点针线，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前，差不多就是鲤鱼妖袭击卫栖雪等人的时间。
这个时间有点巧啊。
“当时湖边有三个人，背后之人的目标却只有一个卫小姐。为了不让鲤鱼妖咬错人，背后之人必须藏在看得到卫小姐的地方。”清净道人环顾四周，道，“湖边尽是茂密垂柳，若是离得太远，垂柳阻挡视线，那就看不清卫小姐等人的位置了。故而，背后之人当时就藏在湖边不远处。”
“道长的意思是……”谢昭浓眉紧锁，“背后之人藏在湖边不远处指挥鲤鱼妖袭击卫小姐，失败后立刻逃窜出府。时间点就是一个时辰前。所以凡是在那个时间点出府的人，都可能是凶手？”
清净道人笑而不语。
谢昭立刻道：“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把所有王府下人带到这里来，一个个分开盘问，凡是说出谁在一个时辰前出现在湖边，又被其他人证实了的，本官重重有赏！”
下属领命而去，折腾了好一阵，最后证实有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曾在一个时辰前出现在在湖边，但三人都有正当理由，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汨罗香的气味。
问了一圈下来，可疑之人又只剩下了一个赵妈妈。
谢昭便问起赵妈妈的情况。
内管事道：“赵妈妈是两年前才进入王府的，做得一手好针线。因为丈夫和女儿相继去世，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自愿卖身为奴，用一手针线活在王府讨口饭吃。老奴见她可怜，又见她针线确实好，就禀了王妃把她留在了府里的针线房。”
“是有这么回事。”端亲王妃没有否认，“府里的绣娘就数她针线活最好。”
谢昭又问：“一个时辰前，赵妈妈有没有来过湖边？”
一众下人纷纷摇头。
“谁是和赵妈妈同一个屋子的？”
两个婆子站了出来，一高一矮，都穿着深色比甲。
“你们俩可有看到赵妈妈昨晚半夜出去沐浴？”
高个的婆子惴惴不安道：“昨晚睡得死，没听到什么动静。”
矮个的婆子也道：“不曾听到有人半夜出门。”
案子暂时没什么头绪，谢昭便向端亲王拱了拱手：“王爷，等寻到赵妈妈，下官会将她带回大理寺审问，还请王爷见谅。”
端亲王苦笑：“府里出了妖怪袭击人的事，本王也想早日查清真相。一切都拜托谢大人了。”
“王爷不必客气，此是下官分内之事。”
日已近午，众人便都散了。
卫母扶着王妈妈的手臂，准备带女儿一起回家。
“跟你出来的明前呢，那丫头去了哪里？”卫母从一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女儿身边缺了个人。
“女儿那时候不是和云梦她们聊得愉快么，就没让她跟着，叫她自己去歇着了。”卫栖雪自然不能说明前被她打发去看着司柳儿了，便编了个理由。
“那也该回来了。主子受伤了都不管，还只顾自己歇息。”卫母带了愠色。
“好，等她回来我就罚她。”卫栖雪笑眯眯的。
“要真罚才好。”卫母看不惯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你啊，就是对身边的丫头太好了，纵得她们一个个不守规矩。我看还是得让王妈妈出手，替你管教两天，有了规矩才成方圆。”
“别，您可千万别。”卫栖雪抱住卫母的手臂摇啊摇，小女儿娇态展露无遗，“我的好娘亲哎，女儿自己的丫头，就让女儿自己管吧。现在她们还算听女儿的话，实在不成器再来麻烦王妈妈管教，好不好？”
王妈妈也帮着劝慰：“夫人，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人。再者，自己调/教的人总比别人调/教的好用些。”
卫母无奈，只得把话搁下。
私心里总觉得女儿今日有些不一样。往日虽对她也很亲近，但已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感觉女儿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身高才到她膝盖的小人儿，抱着她的腿，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嗲声嗲气地撒娇，非要娘亲抱抱。
不知不觉，竟是十来年过去了……
远远地，卫栖雪看见明前匆匆赶来，忙借口要去更衣，把明前拉到卫母看不到的角落。
“司小姐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明前跑得匆忙，喘了好几口气，才激动地道：“小姐，那司小姐真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
“婢子谨遵小姐吩咐，一直远远跟着司小姐。后来司小姐走到荷花池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歇脚，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把司小姐推进了荷花池！”
“是谁？”
“婢子认得她，她就是吏部侍郎府上，三小姐李琴琴的贴身侍女如玉！”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阴差阳错，李琴琴就是故意对司柳儿下手的，为的便是用司柳儿的死来嫁祸梁爽。
“后来呢？”
“如玉推了人就匆忙跑走了。婢子见司小姐在泥水里挣扎，很快就要沉下去，就算立刻呼救，等人来了估计人也不行了。婢子就自作主张，找了根棍子把司小姐拉了上来。”
说到这儿，明前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把小姐赏的衣裳弄脏了。这一身泥巴，丢了小姐的脸面。”
她裙摆上都是泥水痕迹，绣鞋上也沾了泥污，看起来确实不雅。
“你做得很对。”卫栖雪拍拍她的肩，“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救了人才是最重要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至于裙子么，等回去我再赏你两身更好的。”
明前笑弯了眉：“多谢小姐赏赐。”
卫栖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司小姐身边没有侍女跟着么，怎么由她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
明前道：“原先是有丫鬟跟着的。但是到了荷花池，她的丫鬟突然弯腰捂着肚子，表情也很难受，跟司小姐说了几句话，司小姐就让她走了。婢子估计，那丫鬟应该是去更衣了。”
卫栖雪冷笑：“肚子痛得可真及时。”
明前也是心有余悸：“谁说不是呢，这样看来，那丫鬟说不定早就被李小姐收买了，故意找借口离开的。咦，小姐，婢子有一事不明。”
“说。”
“小姐怎么知道有人要害司小姐？”
关于这个问题，卫栖雪早就打好了腹稿，此刻张口就来：“我也不知道有人要害她。只是曾经有一次，无意中看见她哭得很伤心，今天又见她脸上没有笑容，似乎心情不太好。你也知道，她是庶女，在家中过得艰难，我是怕她做傻事，才让你跟着她。谁知竟有人要害她呢。”
明前一脸崇拜地看着卫栖雪：“多亏了小姐的善意，这才救了司小姐一命。”
“说不定是她命好，上天不想她枉死，故而安排我来救她。”卫栖雪云淡风轻地道，挥一挥手，“别拍马屁了，回家。”
才走两步，卫栖雪忽然回头：“对了，待会儿娘亲要是不给你好脸色，记得多担待点。”
小丫头带笑的眉眼立刻垮了下来：“婢子果然就是个背锅的命。明明做的是小姐交待的事，错还要算到婢子头上。”
“乖，回去给你补偿。”卫栖雪捏捏小丫头水嫩的脸蛋，笑得像个偷香窃玉的淫贼。
回到卫母身边，卫母见明前一身泥水，果然没有好脸色。当着卫栖雪的面，严厉训斥了她几句。
小丫头一脸哀怨地看过来，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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