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向自诩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石夏，因为最近运动过量，姨妈提前了五天，在这个特殊时期，简直让她几乎崩溃。
9月天气热的让人发慌，作训服丝毫不透气，但是这衣服有个好处就是它够厚实，以至于石夏感觉流血的速度太快可能要扛不住的时候，也丝毫不担心会‘侧漏’，只是这股虚弱感终于还是让石夏无力抵抗，脑袋昏昏沉沉，双腿发软……
“你怎么了？”彭有文看石夏脸色不太对，忙扶住她。
仔细看石夏的嘴唇有一丝发白，额上的汗也比往常的多，脸色如蜡，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唐悦及时上来扶住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地音量问道：“你来姨妈了？”
石夏偷偷点点头，很怕彭有文听见。
“她怎么了？肚子疼么？用不用跟教官请个假？”
扶着石夏坐到了树根下背阴处，唐悦摘下了帽子扇风，“没事，她吃坏肚子了，等解散了我陪她去上个厕所就好了。”
“……哦。”彭有文一脸懵，吃坏肚子不赶紧去厕所的么？
教官一声令下“解散！”，众人纷纷瘫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看着这群叫苦叫累的学生，教官无奈的笑了笑。
“我陪你去厕所吧？”
石夏倒是想让她陪着，苦于身上没有带卫生巾，她拉住唐悦的耳朵，交代了几句，俩人嘀嘀咕咕了一番，终于在彭有文不解的目光中，俩人‘分道扬镳’，一个匆匆往校门口的小卖部跑，一个疾步穿过树林往厕所方向去了。
石夏头晕脑胀，还有点低血糖，走几步就要弯腰歇一歇，这个痛经的毛病从初中时候沾上了，因为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常年在外打工无人照顾，她只能出去和同学合伙租学校的老宿舍。老宿舍冬天供暖非常差，冬日里墙壁都是厚厚的一层白霜，屋里晾的衣服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干的。
夜里他们都会去打个热水袋回来放被窝里脚底下，然后裹上羽绒服再盖上被子，一晚上一个翻身都不敢，生怕一动，热乎气就散了，要挨冻到天亮。
因此，三年的时间，她只要一来月经，就疼痛难忍。
石夏穿过了凉爽的小树林，阳光直射到身上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脚底一软，再也承受不住，立时往前一趴，扑在一个人的手臂里。
“哟，这不是唐悦的姐妹花么？”
王秦一脸看戏地将石夏和她正抱着的男同学望着。
石夏脑中忽然一阵清明，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胸膛是谁的，因为她抱过，触感犹在。
“你不松开，还想讹人么？”
李爻和王秦解散以后从厕所出来，急匆匆地往树林里去乘凉，刚一转弯，就被人迎面扑上来，李爻没做他想，伸手拉住她往下瘫倒的身体，以为是哪个同学身体不舒服，正要开口询问，一搭眼，竟然是石夏。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肢体接触，此刻忽然觉得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都烧了起来。
石夏勉强整了整衣服，俩人拉开了距离，这次实属她理亏在先，“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着急上厕所，树枝绊了一下。”
王秦调侃道：“再着急也不能逮着人往怀里扑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爻看出来石夏脸色很不好，刚才也确实是将人捞住才没让石夏倒在地上，他没做为难，直说：“着急你就快去，又没人拦着你。”
石夏点点头，弯着腰，夹着腿，低着头快速溜了。
李爻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扫了眼石夏离去时的动作，心里已经确信这次她不是故意的。
俩人进了小树林乘凉，没过一会，就见唐悦也急吼吼地往厕所那边走。
王秦对她有点意思，故意打趣道：“一个着急上厕所，两个也着急，你们俩偷吃什么不干净地东西了？”
一听这吊儿郎当地语气，唐悦惊喜地往这边看过来。李爻他们找的这个背阴处，地势低洼，且枝叶繁盛，离得远，根本看不清里面坐着几个人。
唐悦心里很开心王秦主动搭讪，又着急给石夏送东西，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只得跟王秦挥了挥手。
“她在干什么？”
王秦一脸尴尬。
李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唐悦手里拿着一个粉色包装的卫生巾，在朝着这边挥手，他眼珠一转，对刚才石夏的反常有了解释。
意识到手里的东西很不适合跟男生打招呼，唐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惊慌失措地将东西塞进了衣服兜里，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开。
中午午休，吃过饭后，李爻和王秦回到了宿舍休息，王秦掏出了个mp4出来，他戴上了耳机，歪在床铺上，一脸惬意地看着视频。
同寝室的王世佳从上铺伸出脑袋，嘻嘻地笑着：“傲哥看h片呢？给我也看看呗。”
王秦抬脚踹了过去，“大白天的看什么片！？老子在学习呢。”
“哟，这还没开课呢，傲哥就开始预习啦，真是我辈楷模啊。”
“不是课程，是动作片教学……”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王世佳一脸了然，噔噔从上铺爬了下来，坐到了王秦边上，俩人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不时还点评几句。
李爻本想睡个午觉，却被俩人吵的睡不着，王秦道：“别睡了，一起看会片得了，保你看完神清气爽，下午训练精神倍棒！”
李爻嗤笑一声，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闭眼睛。
“那你把你mp4借我，我的马上没电了。”
王世佳看着电量确实不足，也跟着帮腔。
李爻没法，只得从书包里掏出了mp4给他，“看，别说话。”
王秦点头：“得嘞！”
俩人兴致勃勃地开了机，打开了文件夹，却发现里面除了学习资料视频，空空如也，王秦大骂一声：“卧槽，你这是让我们俩争当三好生呢！”
王世佳也一脸郁闷，“哥你玩我们俩呢……”
说着还做手势要砸李爻，李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你们也可以去楼下学长那里倒，他有电脑。”
王世佳立刻一扫郁闷来了精神，“傲哥，那个学长我熟啊，我们家住一个小区一个单元楼的！”
“真的？”
“真的！走走走！”
“那走走走！”
俩人穿上拖鞋，一秒钟人就没影了。
李爻暗笑，倒一部电影起码20分钟，他能好好睡一觉了。
刚要入睡，门板一声响，彭有文开门进来了，“有人找你。”
李爻没理他。
彭有文搬了个板凳坐下，锲而不舍地说：“有个女生找你。”
李爻眼珠不动，继续装睡。
“是你们班的三好学生，黄岩。”
终于受不了彭有文一遍一遍地碎嘴，李爻睁开了眼皮，淡淡地问：“她找我干什么？”
他印象里的新女同学，除了汤旭阳，其他的都很模糊，对黄岩这个名字更是没什么印象。
彭有文坏笑道：“人家小姑娘对你可上心了，说是有东西送你。”
李爻无法，只好下了楼。
中午的日头很毒，空气仿若流火，李爻没睡成午觉，黑着一张脸看着那个锁在阴影里地女孩。
“你找我？”
黄岩的刘海都汗湿了，她努力地用手顺着刘海，害羞地不敢跟李爻对视，只哆哆嗦嗦地拎起一个袋子，递给李爻，声音软软糯糯地：
“李爻，这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折的，送给你吧，可以许愿。”
“许愿？”李爻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袋子，有点眼熟。
黄岩咽了咽口水，终于抬头直视着李爻的眼睛，“对，这里面是一千个星星。”
诸如此类折纸鹤，折星星，集齐多少个就能许愿的无稽之谈，李爻心里非常无语，他的表情就跟他的心一样冷漠。
“那你怎么不许愿考个更好的高中？”
黄岩一时哽住，无措地看着他，脸颊越来越红。
李爻显然没想收这个礼物，正要赶人走，忽然注意到了袋子上一串小小的文字：天源网吧。
“网吧？”
“奥，我家是开网吧的……这是我们自己家的袋子，但是……我基本不会去吧里的，我一般都在家里学习。”似乎是说到了隐私，黄岩的话越来越小声，她很介意被李爻知道她家里是做网吧生意的，她是个好女孩毋庸置疑，但是她所处的环境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李爻恍惚了一下，立时想起来之前在‘大狼嚎’，见石夏提着这个款式的手提袋，果然她还混网吧。
在‘大狼嚎’那里确实开了几家网吧……
走神错过了黄岩的一番话，李爻再看向黄岩时，只见她耷拉着脑袋，直盯着地面。
“还有别的事？”
黄岩顿了顿，摇摇头。
李爻看了看手表，“那我回去睡午觉了。”
“嗯。”
一场处心积虑地告白终于在黄岩鼓起勇气的十分钟里短暂地落幕了。
回到了宿舍，彭有文还坐在板凳上等他，见他回来手里空空如也，就知道结果了。
“你又拒绝了？”
李爻‘嗯’了一声，坐到了床上，拿出手机问交警队的叔叔，是不是‘狼嚎’那里有一个‘天源网吧’，随口道：“你知道天源网吧吗？”
彭有文想了想，“当然知道啊，我们经常去大狼嚎那边玩，有时候就去天源上网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彭有文正是住在大狼嚎附近，去过天源网吧不奇怪，石夏半夜走‘狼嚎’一条街，很可能就住在那里。
想到她，李爻又想起来一件事，他不经意道：“你在帮你姐做训练？”
彭有文很自然‘嗯’了声，从李爻的床底下拿出篮球在手里转，“怎么了？”
李爻欲言又止，拿着手机看着回复。
“怎么？你看上我姐了？我告诉你不行啊……”
李爻白了他一眼，“我中午看见你姐拿着高洁丝去厕所了。”
这下轮到彭有文尴尬了，他支支吾吾地：“啊……那我，那我下午安排她休息吧。”
下午彭有文对唐悦的态度简直是180°转弯，看的石夏目瞪口呆，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会，搞得唐悦一脸警惕。
唐悦歇着，石夏就跟着歇着，彭有文给唐悦接了热水，唐悦一股脑都给石夏喝了。
三人假意地做着简单的动作，实则是围着聊天，好不惬意。
远处李爻指导着7班的旗手敬礼，绕着操场来回地练习着，他抽空找了个阴凉处坐下，不知觉地目光飘的远了，穿过重重人群，精准地将那三个围坐着的人收拢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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