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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在离七中稍远的地方有家不起眼的烧烤店,这家店铺据说味道很好,李爻跟石夏俩人要了个包间,石夏直感慨:“果然是有钱人家,就俩人,还要个包间。”

        这家店店铺很小,就算是包间,也只是隔烟不隔音,包间里外说话,互相都听得清楚,就是包间里面装了风扇,没那么多烟。

        服务员大姐来点餐,李爻偏头斜了石夏一眼,服务员立刻懂了,只问石夏:“小姑娘吃点什么呀?”

        石夏点了不少,又叫李爻点,李爻本就吃过饭了,只是为了哄石夏才骗她,看了眼菜单就放下了,“就这些吧,先上碗粥。”

        大姐收了菜单笑呵呵的说道:“好嘞,先上粥你们垫垫。”

        隔壁包间这时来了一伙青年,吵吵嚷嚷的,听起来足有七八个人,大叫着点餐。服务员大姐忙不迭小跑过去,只听那包间点了好多样菜,最后大姐说今天酒水是满五十送2瓶,满一百送5瓶,一桌人笑哄哄的说那还不够塞牙缝的。

        石夏听着,心头算着他们这桌的菜价,琢磨这少说也有一百多块了,怎么不听大姐给他们送酒水?

        等服务员大姐给那桌点完餐,石夏将大姐叫了过来问。

        大姐的眼睛从李爻脸上滑过又落在石夏脸上,不禁为难道:“我不是看你们是学生么,哪好劝你们喝酒呢?这家店又不是我家开的,那送谁不是送呢?大姐怎么会坑你呢?”

        石夏摇摇头,“没事大姐,你就上吧,我们尝尝,喝不完的,你们再收了。”

        大姐只好同意。

        等大姐走了,李爻才说:“怎么突然要喝酒?”

        石夏挑眉道:“吃烧烤不喝酒?”

        李爻没说话。

        石夏‘啧啧’两声,“你家教这么严啊?啤酒都不让喝?”她偷偷地凑近他,笑眯眯地说:“实话跟你说,我夏天在家,都是拿啤酒当冰镇饮料。”

        李爻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意见,等服务员拿了啤酒上来,他先擦了杯子,给两人都倒上了满杯,然后说:“虽然你酒量可能挺好的,但是毕竟我们是学生,今天只能喝一瓶。”

        他的话不容人反驳,石夏泄气般抬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行,听你的,谁叫是你请客呢?”

        东西都上来了,石夏也不装假了,“你怎么突然要请客了?有事找我?”她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笑到:“哦~是不是你们寝室的都出去约会了,你心里不自在……”

        李爻听她越来越扯,打断她,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你,是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石夏茫然不知李爻所云,“什么疑点?”

        “石同至的案子。”

        这下子石夏有点来精神了,“都多少年了,你还能发现什么疑点?再说这都结案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石夏心里还是有点兴奋的,要说她这么多年对这件事还是多少有点疙瘩,老觉得哪里透露着不正常。

        她爸尤其,这件事一直就是他的心病,常年无法安枕。

        李爻音量放低些许:“当年石同至承包沙场,但是他因为生意失败,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借了高利贷。”

        石夏点点头,“这件事我也有听说,因为我三叔早年在二手市场做倒卖,后来赶上国家农机购置补贴政策,他很多机器都砸手里了,赔了钱,这才去借的钱。”

        “原本当时那个沙场被一个混黑的头目内定了,后来石同至不知从哪里走了后门,低价买走了沙场开采权,被人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石夏不禁正襟危坐,努力思索着细节:“你这些发现,其实也不算新鲜事,我爸后来多方打听过的,也是怀疑当时来偷沙的人,就是对家找的人。因为死无对证,最后也说不清楚。”

        李爻微微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人是谁,而是这个人是必死的。”

        “什么意思?”

        “也许你三叔,并没有真的杀了他,他是被蓄意杀害,嫁祸给你三叔的。”

        犹如一个惊天巨雷,石厦心头一震。

        “怎么可能?当时沙子都把人埋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石夏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问道:“他自己下的手,直接回填了,这还能有假?”

        “对,关键就在这里。”

        石夏急切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沙场刚开没几天,河道水深不足三米,就算石同至回填了沙子,也和在地面上埋人不一样,很大几率是可以活下来的。我爸说,石同至回填了沙子后,并没有确认人是否死亡,就和石同伟急匆匆走了。”

        石夏补充道:“对,我爸是和他一路争吵着回去的,他们还打了一架。”

        “所以,这时候沙场就没人了,石同至连夜买了车票要走,却在刚上车的时候就被抓了。当时的执行队长说是接到报警,有人说沙场有人打架,可能致死,这才出警的。”

        “这……和当时的证词没什么区别啊……”

        石夏越听越糊涂,甚至有点气馁。

        看出石夏的失望,李爻手指轻点了下桌子,“听着是没问题,但是,要看这个证词是谁提供的,报警的人是谁。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路过的,那石同至不冤枉,但是如果这个人和那个□□头目有所牵连,那真相就有待商榷了。”

        “是不是有点阴谋论了,李大作家?”

        李爻白了她一眼,“都是推测,当然还需要证据支撑了。”

        石夏顺着他的思路走,“证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到,要能找,当初为什么没找到,希望不大。不过有的人可以查。”她意指李肃清。

        查看当年案子的卷宗,他们是没什么能力,但是李肃清肯定有权翻阅,也说不定手头就有存档。

        一时间得到了这么多线索,石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这个疑点算是开了个好头,她直觉也许事情会另有真相。

        “就算案件另有真相,你三叔蓄意杀人是做实的,也不算误判,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石夏轻松一笑,“不必,我本来也没抱有什么希望,如果真的另有隐情,反正算是给我爸一个交代吧,人不是因为他不救而死的,他这么多年一直两方都心存愧疚。”

        她举起啤酒杯,这回是真心地:“话说回来,这件事要是真的水落石出了,我欠你个大人情。”

        李爻回以一杯,“最好到时候你能记得这个人情。”

        饭吃到中旬,隔壁间突然吵起来了,骂声不堪入耳,李爻听的直皱眉头,石夏撇撇嘴,将手捂在嘴边,偷偷对李爻说:“肯定不会动手的,你信不信?”

        李爻不太信的看着他,“我觉得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赶紧吃,免得惹麻烦。”

        石夏一脸悠然:“我觉得不会,他们都是一起的。你没看见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就不是打架的料。”

        李爻不置可否。

        “不信咱俩打赌,要是打不起来,我要多喝一瓶啤酒。”石夏指着空瓶。

        李爻没理她。正在这时,突然从隔壁包房传来一声清脆的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骂声如雷,周围的人都在劝架,但是越拉越气,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喝酒上了头,酒瓶子叮叮当当的倒了一地。

        李爻得意地看了石夏一眼,眼眸饱含戏谑。

        “啪”的一声,一个酒瓶子从隔壁的包房里砸了过来,正落在石夏身后的墙壁上。

        这家店的包房都是用塑板隔开的,包房墙壁也只有两米高,站在桌上就能看见隔壁的状况,石夏吓了一跳,李爻忙站起来拉着石夏躲了出去。

        他们刚跑出来一步,隔壁的塑板墙就被众人推到了,一群人混杂扭打在一起,辱骂不绝于耳,石夏还看见了血迹。

        李爻眼睛尖,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被压在下面的人手里拿着刀,已经扎在了他身上的人的肚子上。

        周围劝架的朋友哥们哄然散开,吓得直骂娘。

        “有人被捅了!”

        老板小跑着去前台打了110,呼喝着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和员工给坐镇,把屋里的人都留住了。没五分钟,开来了几辆警车,呼啦啦进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因为事态严重,警察要求现场的人都不能走,留下录口供。

        石夏和李爻也因为是目击证人被带走了。

        谁也想不到,俩人竟然被留到了半夜1点多。

        从警察局出来,被寒冬的冷风一吹,石夏才缓过神来,她彻底没了脾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俩人面面相觑。

        “我送你回家吧。”

        “这么晚了,学校大门早锁了,要叫醒门卫大爷比登天还难。”再想到宿舍老师的大长脸,石夏满脸无奈。

        “可惜我有家不能回啊,我爸妈勒令我好好学习,我也发誓重新做人了,这突然大半夜回家,我怎么解释啊?我估计我爸会以为是我杀人了。”

        她搓了搓手,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

        “要不,咱俩跟警察叔叔说一声,在警察局睡一宿吧?反正你家有亲戚让通融一下。”

        李爻似乎非常介意让家里人知道他在警察局录口供的事,“不行。”

        “那怎么办?去你爷爷家?”

        “这么晚了,我不想打扰他们了,再说……”他看了石夏一眼,“还带着你,他们会多想。”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大街上,无路可走,石夏跺了跺脚,提议道:“要不然咱们去网吧包宿吧,我教你打游戏!”

        “以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还是少去吧。”

        “那去哪啊?大街上睡一宿?明早警察直接把咱们送120?”

        李爻犹豫了一下,“走吧。”

        “去哪?直接120买个床铺?哎?那也行,起码暖和。”

        没想到李爻走到了一处酒店门口停下了,石夏抬头看了眼,顿时明白了。

        “放心,我们分开。”

        说完,不容石夏拒绝,李爻率先走了进去。

        这酒店富丽堂皇,大厅里灯光烤的人暖洋洋的,还带着一股好闻的熏香。

        前台小姐见是两个学生来开房,见怪不怪,她脸上洋溢着标准的职业微笑,丝毫看不出困顿,“请问两位是开房吗?开单人间还是双人间?单人床还是双人床?”

        李爻想了一下,说道:“两个单人间。”看起来还算淡定,但是也能看出来是头一回。

        “好的,请出示证件。”

        本来还挺淡定的俩人突然愣住了,他们还未满18岁,哪有证件啊?

        前台小姐似乎早已习惯这个场面,她的笑容带了点神秘,随即拿出了一个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没一会开口道:“这边有两个学生没有证件,还有没有免查房?”

        石夏偷偷问李爻:“什么是免查房?”

        李爻慢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前台小姐答应了几声,慢慢地放下了电话,对他们说:“两位,我们现在的免查房只有一间,因为你们没有证件,本来是不能同意你们入住的,或者你们可以让你们的监护人带你们入住。但是外面冰天雪地看你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我们酒店只好多承担一份风险给你们开一间房间。”

        “只有一间?”

        前台小姐笑眯眯地:“是的,本来我们三间是不在查房范围内,是属于我们酒店的私人房间的,但是另外两间都被订出去了。很抱歉。”

        李爻为难的看着石夏:“要不我们换一家?”

        石夏抬眼看到了大厅里挂着的大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半多了,“别折腾了,就这里吧。”他们没有证件,到别处估计待遇也不见得比这个更好了。

        不过是睡觉而已,石夏倒是没那么多想法。

        订了房间,前台小姐便将房卡递给了李爻,由服务员领着上了楼,开了门以后,李爻往里看了一眼,连忙追了出来,跟服务员说道:“麻烦再给我拿一床被子,谢谢。”

        服务员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房间的位置七拐八拐的,看样子早已偏离了那幢大厦,走进了另外一幢。”

        石夏扒开窗帘往外看,并指着外面说道:“你看,那边是酒店大厅。这都有快一百米远了。”

        李爻走近观察着,“看来这家酒店暗地里做了很多这种生意。”

        这就是很多学生开房却不会被查证的原因。

        “不管了,我要困死了,睡了睡了。”石夏坐在了床边,忽然发现这里只有一床被子,她傻傻地问道:“咱们……要扯一张被子睡觉?”

        李爻打开了空调,调试着温度:“不用,我另要了一床。你先睡吧。”

        石夏换上了拖鞋,慢腾腾地挪到了卫生间,看着摆放在洗手台的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随手拿起一个拆开,心说:这服务还是挺好的。

        她刷着牙,四处乱看,不禁感叹着这边的装修还是挺入她的眼的,要不是和李爻出来,她得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大浴缸。

        刷完了牙,她便拆开了另一个包装,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小肥皂,就着这肥皂,她洗了把脸,最后发现在肥皂的边上,还有两个单包装的袋子,一个用手一摸就知道是梳子,还有一个软软的,摸不出是什么,索性也拆开看。

        没想到拆开以后还是一个小袋子,这个袋子封面上述一行小字,她不禁读了出来:“出入都方便,尺寸随便选,怎能不幸福?”

        什么玩意?

        待她翻过来看另一面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合成胶乳橡胶避孕套’,任她再没见识,也该知道这是什么。吓得她一下把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忙擦擦手出去了。

        “怎么了?”

        见石夏神色有异,李爻问道。

        石夏心乱跳,此刻一听李爻说话,脸不受控制‘噌’地红了,支支吾吾地:“没什么,我睡了。”

        说完,脱了鞋,将外套一扔,就钻进了被窝,根本不敢看李爻,也祈祷李爻别去翻那些东西,内心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换一家。

        十分钟后,李爻从卫生间出来了,石夏根本睡不着,被刺激的精神的很,她在被窝里听着李爻走动的声音,耳朵随着他的挪动来回转。

        李爻脱衣服的声音,李爻调空调的声音,不一会服务员送被子来的声音。

        突然身体被推了一下,“你不热吗?空调开的那么足,还要蒙着头?”

        “我……我就喜欢这么睡。”

        一经提醒,石夏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汗流浃背,热的喘不过气,她只得偷偷地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张脸对着白墙。

        李爻斜眼看着石夏红透的半只耳朵,联想到刚才在垃圾桶里看见的东西,只觉得好笑。

        他抖开被子也上了床,拿起遥控器问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关灯了?”

        “没了没了,快点关灯。”

        李爻再次看了眼那几欲滴血的耳朵,抬手关了灯。

        石夏终于可以露出了头,她大喘了几口气,呼扇着被子。

        “你如果热,就低一点。”李爻从床头柜上将空调遥控器递给石夏。

        “不用了,这个温度正好。”

        又过了一会,石夏还是睡不着,她翻腾了一下,察觉李爻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悄声问道:“李爻,你睡着了?”

        “嗯。”

        “啧。”她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李爻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说:“快睡。”

        “打死我都想不到,今天晚上我竟然和唐悦一个境遇。”

        李爻没说话,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的很,石夏侧头看了眼李爻在黑夜中依旧白净的轮廓。

        “王秦有什么好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闻言,李爻又把眼睛闭上了,依然是沉默不语。

        石夏好像自说自话,“我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了她也不听,简直着了魔。”

        “别人的感□□,你最好不要管。”

        “王秦有没有跟你说起今天的事?”

        李爻说道:“别人的事,你操什么心?”

        石夏咂摸着这句话,心说也是,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她瞎操什么心?她应该多庆幸今天在饭店,那个墙倒的时候没砸着自己……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李爻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从小一向是倾向军事化管理,几点起,几点睡,早已经形成了生物钟,雷打不动。

        这一晚石夏都睡的很不踏实,所以李爻一起来,她就隐隐约约地醒了,李爻去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膀胱涨的很疼,原来昨晚洗漱完后应该上个厕所再睡觉,都怪当时只顾着害羞,都忘了要上厕所的事。

        膀胱可管不了她害羞不害羞,再不上厕所她就要尿裤子了,石夏只好在厕所外面叫门:“你在上厕所吗?你快点好不好,我要上厕所,我要憋死了!”

        门被拉开,李爻正在刷牙,看着石夏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看什么看,你都不上厕所的吗?”说着,将李爻推了出去,将门‘咣’地一声草草地拉上了。

        李爻看着那门缝,忍不住抬手拉严实了,无奈地靠着墙等着。

        石夏从厕所出来时,并没有看见李爻的影子,她叫了两声,只听房门叮的一声响了起来,李爻从外面回来了。

        “你出去了?”

        李爻走了进来,“你快洗漱吧,走廊里有洗漱台,我刚洗漱过了。”

        俩人洗漱以后从酒店侧门走出来的时候,石夏不禁感慨道:“我人生中第一次开房,竟然如此离奇,还是跟你。”

        “哦?那你想跟谁?”

        石夏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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