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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石夏洗漱完刚钻进被窝,听门板‘咚咚’响,唐悦坐在椅子上给王秦织围巾,问道:“谁啊?”

        “是我……找石夏。”

        “彭有文找你。”

        估摸着是许梦竹有什么话,石夏一骨碌掀被子起来,睡在下铺的刘旭阳不耐烦地翻了翻身子。

        石夏把门推开一个小缝,“什么事啊?”

        彭有文止住石夏的话头,拉着她去了楼道里。

        等了小五分钟,彭有文也支支吾吾不说话,石夏抱着手臂打量他,“什么了不得的事啊,这幅愁云惨雾的样子?”

        彭有文狠狠锤了一下墙壁,闷头生着自己的气,这下气撒出去了,才自责道:“我刚才送她回家,没忍住多聊了一会……被她妈看见了。”

        石夏眼珠子转着,她轻摇着头:“怕不只是聊两句吧?”

        “就……我就拉拉她手,”彭有文眉头紧皱,两颊微红,说这话的时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可是我真的就只拉了一下她的手,正巧她妈出来接她,就看着了。”

        “怎么就这么寸啊。”石夏叹口气。

        “以后我就不能送她回家了。”彭有文靠在墙壁上,满脸懊恼。

        “是啊,许梦竹更是被你害的,以后她妈可能都不让她来上课了。”

        “啊?真的吗?”

        石夏回忆着许梦竹妈妈一脸的凶相,很难说不会对许梦竹做特别管制,防着她那如花似玉的宝贝儿被人占了便宜。

        楼道里的感应灯倏地熄灭了。

        俩人相对站着,沉默地想着对策。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进去睡觉!?”

        灯突然亮了起来,张关生站在楼梯上,抬头看着二人。

        黑漆漆地楼道里,孤男寡女不出声地在一起,想也知道不是干什么好事。

        “老……老师,我……”石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们俩有点事,那个,我找彭有文借钱。”

        靠在墙壁上的彭有文也惊了一下,忙和石夏拉开距离,点点头掏了掏兜里的零钱给张关生看,然后对石夏说:“就这些了,你先用吧。”

        石夏接过来钱,干巴巴地笑了笑,“谢谢。”

        张关生满脸不耐烦,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看来这都是掩饰,再结合今天小灶下课时他们说的话,更坐实了俩人不正当的关系。

        三人进了屋,张关生回头道:“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们俩不分开,就给我一起滚出去!”

        石夏、彭有文二人着实委屈,解释了张关生又不信,俩人对视一眼,只得无奈认错,连连答应。

        第二天晚上再开小灶,客厅里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张关生刻意吩咐了让石夏和彭有文分开坐,让几个昨晚略听到一些声响的同学,暗自揣测起来。

        李爻来的时候,更是一脸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坐在石夏旁边。

        被人胡乱猜测,石夏难免心里不舒服,脸上也挂不住,连听老师讲题都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

        “怎么了?”李爻瞧着她状态不对,趁别人不注意,悄声问石夏。

        “没怎么。”

        石夏头也不抬地闷头做题,李爻便越过众人看向了彭有文,他情况稍好,却也是一脸生人勿近地冷漠。

        许梦竹没来上课,下课了彭有文就钻进了宿舍。

        石夏的毛巾不知道怎么地被人不小心拿去做了抹布,她正要洗漱,无奈只得下楼去买。

        张关生小区楼下仓买对面是个小型超市,两家分明是在抢生意,卖的东西价格比着便宜,这倒是便宜了这群小区的住户了。石夏胡乱钻进仓买开始挑选东西,想着再买根冰棍消暑。

        “一共15块。”

        石夏付了钱,拿着毛巾,叼着冰棍往回走,没注意仓买门口蹲着人,不小心绊了一下。

        “哎哟!”

        夏天穿的也少,石夏更是只穿着条短裤,没留神摔在了地上,膝盖登时破了皮。

        她坐在地上回身一看,孙纪占慢腾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夏,“你们下课了?”

        “……啊。”

        石夏拍拍屁股站起身,俩人着实有点尴尬。

        石夏舔了口冰淇淋,干笑一声:“外面太热了冰淇淋都化了,我先回去了。”

        这样不尴不尬的气氛太别扭了,多待一秒石夏都感觉要缺氧,拔腿就走。

        一路上石夏都有点犯嘀咕,怎么就这么寸,遇上他了?想得入神,不觉冰淇淋都化了水流在手心里,她忙舔了舔。

        李爻从小区门口出来,石夏打了声招呼,“……嗯嗯……”她咽了咽。

        李爻止住她的话头,“嘴这么忙,不用说话了。”他摆摆手走了。

        那天不知道李爻究竟和张关生怎么聊的,张关生跟石夏单独谈了谈,误会算是得到了澄清,石夏终于不用背负老师异样的眼光和惭愧的心情。

        虽然李爻没有邀功,石夏依然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人情。

        李爻走到仓买的门口,意外地孙纪占拦住了他。

        “李爻。”

        “怎么了?”李爻止住脚步,他和孙纪占现在分在一个班,但是俩人几乎没什么交流,李爻有点纳闷这人找他干什么。

        “你们都在张老师家里补课?我刚才碰到石夏了。”

        “是。”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凡稍微用点心都能听说了,李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咱们分班以后,我才发现,我理科并不是很好,特别是数学,我现在有点跟不上了,我想,你能不能跟张老师说说,让我也去他家晚自习?”

        孙纪占的成绩一直很好,是理科拔尖的那一批,也不是多用功学习,就是仗着有几分聪明。可是高中的课程循序渐进,仅凭着聪明的脑子最多能混个中游水平。他的聪明有目共睹,学习能力却照比其他学生差很多,单是精神注意力,就不在学习上,听说前段时间又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了两周,再上课时便觉得吃力许多。

        “我说话有什么用?你不如去找张振铎。”李爻抬脚就走。他对人向来如此,不在他份内的事,他从来不插嘴,这个名额是他给石夏争取的不假,但是他也同样从石夏那里等价交换了自己想要的,这是各取所需。

        孙纪占跟了上去,“那你怎么就帮了石夏?”

        “你怎么知道?”

        “我和石夏一直通信啊,她告诉我的。”孙纪占闷声笑道。

        李爻回过身,联想到刚才石夏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不屑地看了看孙纪占。他平时倒是不常注重别人的外表,觉得男人嘛,看能力,看责任感,外表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在孙纪占身上,他体会到了外表上碾压的快感。

        “你和她还通信?什么年代了,这么老土。”

        孙纪占不理会他的嘲讽,自顾自地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你要恪守一个好学生该有的品格,和女同学过从亲密不太好吧。”

        李爻眉头微皱,他心里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

        “你是说我和石夏?”

        孙纪占努努嘴:“不然呢?我和你奶奶住一个小区,我看到她去你奶奶家找你。”

        李爻理了理袖口,刚才在上课时,石夏给他讲语文题,遇到一个他不甚了解的典故,请教的时候被石夏漏水的笔蹭到了衣袖上。

        “明天石夏还会继续给我讲题的,尤其是病句。”说道‘病句’两个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对孙纪占的挑衅与不屑从眼中溢出,“同学,我劝你少管闲事,也管住自己的舌头。”

        二人交锋,点到为止,李爻懒得听他继续抽风,甩开步子大步离去。

        张关生的老婆很贤惠,经常在补课以后,做点夜宵给大家吃。

        高二以后学校开始组织学生上晚自习,有一些老师会利用这个时间给学生讲题,一般是9点半下晚自习,他们回到张关生家里补课,多数都在12点才下课。虽然辛苦,但是大家心里都很认可这种模式,不在学生时代多拼搏,以后在青年时代势必会多碰壁。

        12点钟下课的时候,大家伙饿的胃都扁了,张关生老婆着意地做了很多点心。

        石夏刚收拾好东西要回房就被厨房的香气吸引住脚步,走进去一瞧,蒸笼冒着热气,师母在一旁系着围裙忙活着。

        “好了好了,石夏,你把蒸笼拿下来,放餐桌上。”

        “这里面做了什么啊?”石夏端着蒸笼放在了桌上,“闻着有股甜味?”

        师母笑眯眯地掀开了盖子,只见一整锅点心冒着腾腾地热气,石夏仔细看了看,竟然有两盘紫薯杂果沙拉和各式糖糕。

        “呀,还有桂花糖糕呢?”

        北方难得做桂花糖糕,石夏也只是吃过大姐从南方买回来的。

        “这不是我买的,是黄岩的奶奶给我送来的。”师母转身拿了几个碟子出来,将点心一个个码上,“她奶奶希望我们能收黄岩来上晚自习,你老师答应她了。老太太一个人带孩子,真不容易。”

        石夏拿了一块尝了尝,赞叹道:“好甜!”她帮着师母端了点心出去给大伙当宵夜,客厅里头的人正收拾了课本准备回家。

        “大家尝尝,师母做的夜宵!”

        彭有文赞道:“师母的手艺真好,就这糖糕,我能吃一斤!”

        张关生老婆笑骂道:“大半夜的吃一点垫垫肚子就行了,吃多了睡不着觉的。”

        众人围上来,闹哄哄地打打闹闹,和学校下晚自习没有两样。有的人着急赶公交,捡了块糕点叼在嘴里匆匆地就走了,不多时,桌子上就只剩下了空碟,屋子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石夏和唐悦收拾着残局困得不得了,忽然楼道里想起来咚咚的疾步声,门嘭地被打开了:

        “老师!张老师!”

        姜宇杭跑进来,急促道:“老师呢?”

        石夏下意识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关生听见声响从卫生间里赶了出来,他甩甩手上的水,“怎么了?”

        “彭有文他们在楼下闹事呢,砸了好几户玻璃了,楼下邻居都要报警呢!老师您快下去看看吧!!”

        “都有谁啊?”

        张关生边问边走,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跟着姜宇杭冲出了门。楼下邻居听到了声响,纷纷开门露头询问。

        张关生家住7楼,为了给儿子创造更安静的学习环境,他特意在墙壁四周都装了上好的隔音板,更是因为今天大家在客厅抢点心乱糟糟地也没人注意听楼下的动静,这才让事情差点变得不可收拾。

        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到人。

        众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彭有文已经被人控制住,坐在水泥地上抱着腿一动不动,大概是刚才和人厮打过,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

        “彭有文,你怎么回事!?”张关生怒斥道。

        周围站着一些好事的邻居,纷纷抱着手臂抻长了脖子看戏。

        彭有文慢慢抬起头来,有些忿忿地说:“那个流氓,你出来!”

        张关生抬手看了看表,“你看看几点了,你在这干什么呢?不回去睡觉。”

        只见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目光涣散着,看来也被打的不轻,到底是个学生。

        从一楼的窗户看进去,原来被打碎了玻璃的那户人家屋里确实有过青年男人,浑身布满了肌肉,是个强壮的大汉,被几个邻居正拉着,也是脸红脖子粗。

        这时石夏才看清,彭有文身后蹲着的人是许梦竹。

        彭有文说道:“我们刚才一起下楼,我忽然忘了好像忘了带钱包了,因为我想买点东西我就回去取,刚拿了钱包下来,就看见这个王八蛋在猥亵许梦竹!。”

        他朝那个流氓所在的方向举着中止,骂道:“再出来继续打啊,我要是用人帮忙我就是孙子,来呀!?”

        有一些明显是帮着流氓的人在旁边玩笑道:“人家说不定就是开开玩笑呢。”

        张关生走过来拦住了彭有文,恨铁不成钢地说:“彭有文,你这是干什么,你跟人打架,要是伤了人你不是要进局子了,你这个关键时期,能打架吗?”

        “我愿意打架,用不着你管!”

        “彭有文!你懂不懂事!?”

        张关生狠狠地推了彭有文一把,怒道:“你多大的小伙子了,你砸人家玻璃。我愿意多管闲事吗?我是你老师,你住我家我就有义务管你,你要是不愿意在这住了你就滚出去!”

        彭有文愣了愣。

        “那我就看着别人猥亵女同学,就让咱们女同学忍受屈辱?”

        张关生掏出了电话,拨了个号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手了,我叫警察来处理。”

        石夏眼疾手快地扶起了许梦竹,“怎么回事?你怎么样?”

        许梦竹显然有点吓着了,不答话。

        流氓不干了,玻璃碎了还是要赔偿,彭有文被打的脑袋昏昏沉沉地,被那耍流氓的同伙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就凭你?你能给人出头?”

        彭有文气不过,挣扎着起来想还手,却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关生正压着怒气,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欺负,被人打,也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就给了推人的一拳。

        周围一直在默默忍耐的学生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边起哄,一边围上去对几个耍流氓的帮凶一顿拳打脚踢。

        事情闹的很大,小区里围上来很多围观群众,有些人认得张关生,指指点点,说一个老师竟然拉着学生打架。

        张关生热血冲上头顶,打了几下出了口气就冷静了下来。

        他心知再打下去必然理亏,就半推半就地被邻居拉开了,劝解了许久。

        张关生作为老师,不得不担起责任和几人协商赔偿,师母便将一众学生撵回家的撵回家,拽上楼的拽上楼。

        只留下围观的群众还在仰脖子等着下一场热闹,谁知道那流氓一伙人根本不敢报警,他们理亏在先,动手在后,张关生更是为了学生也不会报警,这件事就这么私下了结了。

        但是这流氓却记住了彭有文等人,也和张关生结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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