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试镜结束，黎还才从工作人员那知道周屹然是因为档期排不开而辞演。
而替代他的演员，竟然是余锐年。
试镜结束，两人化妆间门口狭路相逢。
余锐年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先下去，走近后，讥笑一声，“黎还，一个男三试镜而已，你还真以为你会火啊？”
“怎么，我听你这意思就是很怕我火了。”黎还为了戒烟，叼了根棒棒糖，怕影响对阵的气势，他把糖拿了出来，“还是说，怕我火了，把那件事说出去，对你不利？”
“你…”
黎还耸耸肩，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别生气，我没你那么卑鄙，我答应了不说就不会说。但我可不保证，下次你再惹我，我还会不会这么遵守信用。”
说完，他把糖扔进垃圾桶。
‘铛’的一声。
余锐年肩膀随之一抖。
擦肩而过，余锐年只听到了他不屑的气声。
化妆间的门也被关上，只余一股淡淡的茶香。
沈颜回来时便看到这一幕，余锐年站在黎还的化妆间门口，愤怒地瞪了一眼才走。
她略微担忧地推门而进，发现黎还把腿架在椅子上晃荡着，正悠哉地看剧本。
她走过去质问：“你又和余锐年闹不愉快了？”
“我有病吗？为什么要咬王八？”
“……”
夺笋呐。
“都试完了，回去等消息了，你还在这看剧本干嘛？”
“颜姐，我有个想法。”黎还直起身子，眼睛放光似的看她。
沈颜心里咯噔一下，一般这种眼神，准没好事。
她立即打断，“不，你没有。”
黎还冲她挑眉地笑笑，“颜姐，我想演赵义瑾。”
“你疯了！赵义瑾？你脑子进狗屎了吧！”
“啧！不文明。”黎还压了压嘴角，“赵义瑾这角色多好，你看过剧本没？”
沈颜要信他的，那才是疯了。
黎还本来拿到的是这部短剧里男三的剧本，饰演全剧唯二的反派，受雇于男主他爹，后期会洗白，中规中矩，但戏份很多，演好了会吸粉。
但这个赵义瑾，也就是全剧最大的反派boss，男主他爹。
赵义瑾这个人，对谁都好，父慈子孝。这也是他最变态的地方，他其实有两副面孔。
另一副面孔，为了夺取王权，杀人无数。连亲儿子挡了他的路都敢杀。后期人设简直疯魔，修炼邪术走火入魔，屠了一座城，还差点害死女主，最后被男主一箭穿心而死。
沈颜瞪他一眼，“别闹了啊。”
黎还格外认真，眼神坚定，“我没闹，我说的是真的。”
沈颜挂着苦笑，难得耐心，“你才22，赵义瑾48你知不知道？大你两轮还拐个弯的，你演一个中年人，你自己说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你不是看不惯余锐年嘛，我演他爹，这还不好？”
见他不肯放弃，理由还这么荒诞，沈颜终于板下脸来，“别拿你的演绎生涯开玩笑，这角色戏份少不说，还这么变态，肯定要被骂的。我们这么难得争取来的机会，你想一开局就挂掉？”
“我知道机会难得，但男三这个角色你也看了，没什么出彩的，很难让观众记住。重新回到大众视野里，我是不是得打响第一炮，告诉他们，我黎还回来了。”
奶奶的，别说，还挺有道理。
沈颜赶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洗脑了。
“反正就是不行，我不同意。”
黎还把手机举到她眼前，“来不及了，本来定好的那位演员来不了了，我刚才跟导演助理说完了，他让我半小时之后去试一下。”
沈颜恨只恨周围没有一样称手的武器，不然她一定得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
半小时后。
黎还试完戏，揭掉了自己事先准备的假胡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被人叫住。
“能说说为什么要演这个角色吗？”发话的人是刘导。
他刚刚回国不久，这是他的转型作品。认识黎还也是因为周屹然，一开始因为被放鸽子确实很生气，但后来误会解开，他了解了一下黎还之前拍的电影，很惜才。
黎还勾了下唇，“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我。”
“适合？”刘导翻了下资料，不解地笑了下，“你才22岁，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角色适合你？”
“四十多岁可以演二十多岁，没人规定不能反过来吧？我只是想挑战自己。”黎还嘴里也不都是‘屎尿屁、你妈、他妈’什么的，漂亮话也会说一点。
就像沈颜说的，先当孙子后当爷嘛。
况且他这次当爸爸，还是对头的爸爸，简直不要太爽了好吧！
刘导听过不少关于黎还的传闻，之前觉得他肯定会自视甚高，连男三都不愿演，但现在连男五都能接受，看来网上的事情也是不可全信的。
顶着一张流量的脸，说出这种话，的确足够让人感到意外，刘导笑了笑，“这个角色戏份少，片酬自然就没有男三的高。”
妈的，鲁莽了。我说我后悔了你们信吗？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刚才不说。
这种情况，很丢脸的好吧。
算了，再低能低到哪去呢。
“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角色。”
黎还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已经在为自己失去的那些金钱滴血了。
从影视中心出来后，路上，黎还的心还在痛。
沈颜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的心更痛了。
“我给你接了个纪录片。”
“纪录片？”
“就类似那种纪实生活类的综艺，叫《萌宠诊室》。你不是也养狗吗，正合适。你现在就是缺曝光，多参加几个节目就好了。”
黎还扭头看她，“让我去参加节目？你就不怕我跟他们打起来？”
说实话，这点沈颜确实是担心，“克制点，一周就录一天，我看过日程了，跟这边的戏不冲突，你现在正是要努力的时候啊！”
沈颜把合同给他，见他不情不愿地签完之后，又继续道：“对了，你属于固定嘉宾，每期都会加入不同的飞行嘉宾。而且这个节目在圣京宠物医院录制，你熟。”
黎还听完，直接上去抢合同，被沈颜惊慌地拦下。
“你干嘛啊！”
“这合同不能签。”
“？”
黎还拿出当时沈颜发给他的资料，指着上面说道：“别告诉我你忘了，看这儿，圣京宠物医院副院长，贺绎。你想让我崩人设直说好吗。”
“这我还真忘了，不过这不正好吗，和雇主合作，赚两份工资，还省去了重新磨合的时间。”
黎还一想到贺绎每天那张老学究的脸，比他姥爷管得都多，人家是找男友，他这是找了个爹啊！
思及此，他立带上即痛苦面具，“你不如杀了我。颜姐，你想让我立人设骗粉丝？”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你看那余锐年，他粉丝至今还以为他是个富二代不好好演戏就回家继承家产，不怕出名出得早，就怕人设立不好。你看，演贺绎你能演，戏也能演，为什么节目就演不了？”
“贺绎和演戏那是因为有酬劳的，他们是甲方爸爸，我要满足甲方所有要求的，不然算违约。”
“那人家节目也给钱了呀。”
沈颜笑着把合同塞进包里，连个边角都不让他看到，又开始劝，“咱们这不算欺骗粉丝，姐知道你这性格都是装的，其实你骨子里是个特别温柔的人，就是因为这些年网络暴力让你不得不像刺猬一样戴上锋芒。”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文艺范，黎还抱着肩看她，一脸的‘你接着编’。
沈颜被问住，呃了半天，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你看啊，你把腰缠捡回来算一件，还有乐乐，你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资助她上大学，这不是温柔是什么呀？”
黎还纠正她对自己错误的认知，一板一眼道：“这叫，吃饱了、撑的。”
话音落下，车刚好停进了揽华天府。
黎还下车前说了句：“还有，我总结了一下，为什么你这金牌经纪人的口碑毁了。”
“为什么？”
“识人不善。”
“嘿！这兔崽子。”沈颜作势要抡拳头揍他，可小兔崽子走得快，已经闪身进去了。
前面开车的乐乐偷着笑，被沈颜瞪了一眼，“还不走，等他请你吃饭呢？”
-
黎还开门锁之前，都在想他和贺绎的这段孽缘。
还在想自己这演技还能撑多久。
一进门他就懵逼了。
他觉得撑不了多久了，今晚就会被赶出去。
地上，一片狼藉。
卫生纸，遥控器，隔尿垫，垃圾桶，都不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腰缠！！！”他的怒吼声穿透墙壁。
还在豪华别墅里睡觉的腰缠听到声音，屁颠屁颠地跑出来，欢天喜地摇着尾巴。
看到那张无知又无辜的狗脸。
这一刻，黎还想，炖了算了。
怎么说也是住过了豪华别墅的二十多斤肉，扔了怪可惜的。
等黎还打扫完战场，累瘫在沙发上。
捏住腰缠凑上前的狗头，控诉道：“小腰子，不能因为他要割你的蛋，你就这么报复他啊！你考虑过我没有？”
他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屁股下面，怎么湿乎乎的？
等他站起来，发现屁股下面一滩深黄色的尿渍时。
杀狗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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