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腰缠还是有点眼色的，此时跑得飞快。
黎还真得要崩溃了。
他有罪去蹲局子不行吗？
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贺绎那么强迫症还有洁癖的人，看到这样。
肯定会杀了他，还有那只蠢狗的。
他生无可恋的去卫生间，拿了清洗剂，蹲那对着沙发蹭了半天。
结果——
那圈不规则的淡黄痕迹扩大了自己的领土。
成了刚刚的二倍！
黎还干脆扔了抹布不干了。
妈的，一个破沙发。
重买一个不就好了，他在这劳心劳力的干嘛呢。
然后，对准沙发拍了张照，全网搜索同款。
再然后，他懵了个大逼了。
一张沙发——
五十万！
傻逼吗，买五十万的沙发！
还限量款？！
真是脑子有大泡。
《布艺沙发清洗方法》
上网搜了半天，最后走投无路的黎还被这个帖子吸引，点了进去。
有楼主发的教程，很详细，一步一步的。
脏污部分可以剪下来清洗，针线活好的缝上去后不会发现痕迹。
黎还相当有自信，他拼装能力不行，但缝东西最在行了！
小时候还给玩具小汽车做过车衣呢！
然而，他按步骤做完，把碎片放回去的时候。
简直！
五、雷、轰、顶！！！！
没人告诉他，五十万的沙发布——
居然还他妈的缩、水、啊！！！
他再点开刚才那条教程，寻找补救措施。
往下一滑。
那一瞬间，他连骨灰埋哪儿都想好了。
1l：谢谢楼主，人在医院，信号不好。
2l：亲测有效，就是棺材有点漏风。
黎还瘫坐在地上，对人生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缺心眼。
没有五十年脑血栓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他是怎么敢的！
仰天长啸呜呼一声。
腰缠像是接收到同类发出的信号，屁颠屁颠又凑了过来。
黎还忍住了这口炖了他的气，一把将它拉过来，双腿夹住，指着它鼻子说教道：“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吗？”
“汪！”
“因为你随地大小便。”
话音刚落，密码锁开门的声音响起。
黎还心跳加速，手忙脚乱地用抱枕挡住缺失的那块痕迹，把剪下来的那块布塞进了屁股口袋里。
贺绎一进来，便看到黎还一头汗水地站在那。
环顾下四周，他有些意外，“打扫卫生了？”
黎还心虚地摸着耳朵，“哦，那个，我看落灰了，所以就顺手、收拾了一下。”
贺绎没再作声，走过去，刚准备坐沙发上，就被黎还一把拉住。
“你饿了吧，我给你做晚饭吧。”
贺绎难以置信，“你，给我做饭？”
黎还死死地拽着他，“是啊，这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总得学不是吗。你坐厨房那边吧，正好指点我一下。”
贺绎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跟着他走了。
黎还切的胡萝卜块，就真的是块，一大块。
他忙活了半天，差点止步这做饭的第一步。
硬着头皮好不容易切得差不多了，汗都流下来了，他忽然感觉斜前方有一道炙热的光。
侧眸一看，发现贺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还带宠溺地笑。
错觉吧？一定是他的错觉。
这笑得也有点太瘆人了，老先生今天又吃错药了？为什么那么看他？
黎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手机找了几个教程。
他不会是不会的，菜谱还是能看得懂的，胡萝卜鸡蛋也挺简单的，熟了就行。
中途贺绎接到个电话，去了阳台。
趁着贺绎看不见这功夫，黎还赶忙把沙发用毯子罩住了。
处理犯罪现场，并没收狗子的所有零食。
贺绎从阳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从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里站起来。
“怎么了？”贺绎的目光充满疑问，直直地打过来。
黎还瞬间一个激灵，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事，吃饭了。”
他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站在餐桌前，一副邀请的样子。
贺绎对他今晚这些怪异的举动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裤子里装的什么？”
贺绎在黎还转身之际，看到他口袋里塞了块布，颜色还挺眼熟的。
黎还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摸去，心里一沉。
下一瞬便贴着墙站，眼里的慌乱遮掩不住。
“没…”黎还现在吞了这块布的心都有了。
贺绎察觉到不对，起身走到他面前，从气势上就压他一头，伸出手去，眼尾淡淡一挑，“拿来。”
黎还半仰着头看他，那双桃花眼没有了眼镜的加持，印上了‘不容抗拒’四个大字，冷得让人汗毛直立。
他就想知道，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如果、”黎还为了避免被赐死，决定先坦白一下，“我是说如果啊，你某样心爱的东西，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被损坏了，你会不会杀了那个破坏者？”
“不会，杀人犯法。”
黎还强颜欢笑，“我说的杀人是一种表达愤怒的夸张说法。”
“再愤怒也不会杀人，这种就是原则问题了，所以你的夸张说法在我这并不成立。”
“……”
黎还觉得自己好像脑子有坑，不然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这种问题？
正当他低头想着另一种委婉的说法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的手里一空。
东西被人抽走了。
他惊慌地抬头，却不小心撞到贺绎的下巴。
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半个拳头了，连对方沉稳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贺绎被撞得闷哼一声，他低眸看了眼手足无措的黎还。
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睫毛又直又长，双眼皮不宽，但是眼睛却很大，形似柳叶一样，鼻骨很挺，恰到好处，那张天生带粉的唇因为不安正在嚅动着。
被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黎还生平第一次被人看到心慌，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开始加速。
周围很静，跳动声就这样被放大。
贺绎以为他是过于紧张。
嘴角轻扯了一下，手撑着墙，离开了身子。
黎还轻呼了一口气，这眼神，差点把持不住。
内心开始忍不住吐槽，这人是真的对自己的颜值没什么定义吗？
用那种眼神来魅惑谁啊！
协议内容都喂狗吃了吗？
请保持下距离好不好，这样谁受得了！
贺绎看了眼抢过来的布，回过身去看沙发上那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地方。
眉心突突地跳着，“你把沙发剪了？”
由于黎还现在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且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是否生气，只能拼了命地给自己解释，“不是我，是腰缠干的。”
贺绎手里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声音似是有一种轻佻的意味，“你是说，狗、剪了我的沙发？”
不敢对视，黎还只好埋着脑袋，丧良心地道：“也…许吧。”
这一刻，身为狗的腰缠，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随地大小便而背了一个五十万的大锅，它还很开心地坐在豪华别墅里，玩着它的小玩偶。
黎还不敢吭声。
下一秒，那双修长的腿又走到了眼前，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墙上。
没有想象之中的怒不可遏，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淡笑，还带着一股温热的鼻息，“黎还，下次说谎，先打个草稿。”
黎还懵然地缓缓抬起头，那张狐狸精的脸在眼前放大几倍，吓得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哥哥，不带这么玩的。
犯规啊！
这算什么？考验他吗？
他没有想象中的正人君子好吧。
马上就要扛不住了，早晚要死于脑供血不足。
黎还压着那颗狂跳不已的心，推了他一下，“贺先生，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男生。”
接着，贺绎一个挑眉，很明显对这句话有些不解。
黎还继续说：“所以我们私下最好还是按照合同上说的，保持距离，毕竟我们只是协议关系。”
黎还眼神在四处躲闪，没看到贺绎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片刻后，贺绎嗓音有些低沉的道：“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嗯。”说完，黎还贴着墙边挪了几步，走回房。
关上房门，他捂着心脏猛地呼吸了几口气。
刚刚演的还不错吧？
但只能躲得了一时，早晚还是要面临这五十万的问题。
黎还一头栽进床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贺绎刚才沉默的样子。
这心里居然有点闷得慌。
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要是真让他赔，他就是卖了腰缠也得赔啊。
-
圣京宠物医院，一早就炸开锅了，有节目组要来拍摄的事情都传开了。
人人都陷在兴奋之中，唯独贺绎，从早上来就沉着脸坐在办公室，一声不吭。
林果来给他送今天预约的手术名单，被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憋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出来后，如释重负。
恰巧秦圣从隔壁走出来，林果忙抓着他问：“你知不知道我哥怎么了？他为什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太吓人了。”
秦圣觉得她大惊小怪的，把她推到一边，“这有什么的，他不每天都这样吗。”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绝对不一样。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刚刚居然还在发呆！”林果表演的巨为夸张。
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成功勾起了秦圣的好奇心，他啧了一声，“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得去看看。”
秦圣门都没敲，直接进去了。
贺绎果然盯着电脑在聚精会神地想事情。
秦圣咳了声，“发什么呆呢？”
几乎是一秒，贺绎便回过神来，毫无走神痕迹地指着电脑，冷声道：“我在看片子。”
“骗鬼呢，我进来你都没听到。”秦圣八卦之火燃起，认识他十五年，一眼就能看穿他这是有心事的表现。
“我在工作，闲人勿扰。”很显然，贺绎并不打算和他沟通。
秦圣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直接猜测起来，“是你那个小男……哦不是，你那个小朋友？”
“什么？”
“你不开心的原因啊。”
“你从哪看出来我不开心了？”贺绎睇了他一眼，语气平平。
秦圣摇摇头，“大哥，你这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开心呢，也太明显了点吧。”
贺绎迟疑了会儿，闷声答道：“嗯。”
一看有戏，秦圣更来劲了，“你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就没有很感动？”
“他…”贺绎转了一下手中的笔，沉声叹气，“让我和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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