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校园两侧的石阶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聚集在一起发出纷扰的声音，头顶上方的枝桠上垂落下几根随风摇曳的飘带。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修长挺拔的身形格外引人注目，夕阳的余晖浸透薄薄的云层，橙红色的光线筛过云雾倾泻而下，柔和的暖光打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加上浅浅的光晕。
清冽低沉的嗓音透过喧闹的人群穿透而来，他的目光从海报上移开转到她身上。
四目相对，许幼梨的心口怦怦跳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当事人发现。
两人还隔着将近一米多的距离，许幼梨只好抬步走到他身边，踌躇措辞道：“学校要得急，我没灵感，所以就想着照搬一下。”
江沉舟轻应了声，掀开眼帘重新扫了眼那张海报：“画挺好。”
心跳还未平息下来，许幼梨指腹无意摩挲着衣角，缄默须臾，她问：“你怎么在这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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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当天，江沉舟在家收到了他小叔发来的任务，让他前往南淮签订一份合同。
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名，江沉舟思忖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事发突然，当天下午他就必须启程，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后，他去了一趟沈司也所在的住处。
时间还未到中午，沈司也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脸不耐烦地开门：“大清早的，谁啊。”
看到来人他愣了一下：“舟哥？你怎么来了？”
把人带进家里，沈司也打了个哈气，眼角勾起弧度，戏谑调侃道：“我说，最近你出现在我这里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怎么着，想和我巩固一下兄弟感情呐。”
江沉舟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取出西装内衬口袋里的字条，嗓音淡淡地吩咐：“今晚你去趟有间，把这个给她。”
“嚯，”沈司也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来了兴致，拉着沙发上的男人不停地问东问西：“我说你怎么最近最老去酒吧，原来还真是她啊。”
他想起几次在酒吧的画面，暗暗叹了口气：“唉，我还真以为你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去卖艺呢，没想到啊，我不过是块可怜的跳板。”
沈司也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卧槽，是不是就是那个和你在酒吧一起写作业，喝柠檬水的妹妹。”
他的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哈哈哈哈你他妈居然跟人在酒吧写作业，还喝什么柠檬水哈哈哈哈。”
被他吵得头疼，江沉舟看了眼时间打算离开。
沈司也又想起某天晚上的场景，他有些震惊道：“那晚喝醉了你带去开房的，不会也是她吧！”
江沉舟终于轻抬眼帘扫了他一眼，淡淡纠正：“只是帮忙带她过去，别乱说。”
沈司也难得看他的乐子，心情好得不得了：“懂懂懂，小姑娘的名声要紧嘛，确实不能乱说。”
“走了。”江沉舟手指虚点了下他手里的字条，“别忘了。”
沈司也将它收进口袋里，从沙发上起身：“得嘞。”
他懒散地依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眼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戏谑地看着正要离开的人，止不住地调侃他。
“不愧是我舟哥啊，文能辅导功课，武能上楼开房。”
“……”
江沉舟换好了鞋，站直身子淡淡朝他看过去：“有病？”
“啧，说你一下还不乐意了。”
沈司也依旧没骨头地倚在柜门上，歪头想了下，眼角的笑意扩散地更开了。
“哎，你说这算不算纯欲风，又纯又欲。”
他乐不可支，贱嗖嗖地下结论感叹：“没想到我舟哥走的是这样的路线，纯欲天花板。”
江沉舟怕他笑到断气，回应他的是不留余地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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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的变化不大，细雨流淌在氤氲薄雾的柔情水乡中，白墙黑瓦的小房子坐落有致，几缕青烟从烟囱里轻盈地冒出，只在中心地区有几栋高楼大厦耸立而起。
江沉舟对这里还算熟悉，他就近挑了个离谈判地不远的酒店住下，刚放下行李就收到沈司也打来的电话。
刚被接起，电话那头的男声就响起：“卧槽，这妹妹还真是个学生啊，你也太他妈狗了吧。”
声音有点响，江沉舟把听筒离得远了些：“给她了？”
“给了，还和妹妹聊了会儿天呢，”他语调含着懒散的笑意，想起什么他问，“诶，她我问是不是你的同事，这什么意思？你不会在骗人家小姑娘吧。”
想起几次见面时的场景，江沉舟不留痕迹地问道：“你知道jason是谁么？”
沈司也从善如流：“会所以前的员工啊，和gale一样都是头牌呢，不过会所来了批新人，接下来我打算把他们调来酒吧。你问他做什么”
江沉舟缄默须臾，淡淡的嗓音再次响起：“留在会所挺好的。”
对话那头顿了一下，沈司也抬了下眉梢，也没继续打听，只说：“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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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中心城区，商务大楼直耸云霄，深蓝色玻璃围成的大楼表面被天边的金光折射出刺眼光芒。
江沉舟坐在诚达集团总部的休息室里，黑灰色商务风的装修干练极简。他在这里大约等了十几分钟，诚达的负责人带着合同签来商议。
江启明交给他的工作很简单，完全把他当个高级秘书用。
江沉舟原本有两天时间可以细心周旋，可在这一刻他的心思却有些飘远，实在懒得虚与委蛇地应付，直直说明来意后给对方下最后的通牒。
那负责人走出休息室小声和主管汇报了几句后又进来，见对方实在没有商议的心思，只能签下合同。
离开公司，在南淮老街漫步时路过一家店，江沉舟脚步微微一顿，转变了方向。
他改签了今晚的机票，提前一天回了苏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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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许幼梨的声音还回荡在四周。
“你怎么在这儿呀？”
江沉舟趁着下午的空闲时间来了趟学校，将与君和合作的合同递给负责人，只是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稍作解释：“提前回来了，来办点事。”
许幼梨轻声试探：“那你今晚还会去酒吧吗？”
见他点了点头，许幼梨心情不可抑制地好转起来：“那我和你一起去？”
“走吧。”
夕阳落下的余晖将黄昏的冬夜浸染上一层粉橙色，宛如油画一般。
十几分钟的路程里，许幼梨一想到马上就能听他唱歌就心痒难耐，刚才发生的尴尬插曲也被她随即抛之脑后。
“有间”今天的人仿佛稍微多了一些，许幼梨看到舞台上又换了一个新的主唱。
剑眉凤目，鼻挺唇薄，霓虹灯光虚虚笼罩着他的身影，但晕在他落在他脸上并不分明。
许幼梨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而周围人细微的讨论声却落入她耳中。
“你知道吗这是moonquaks之前的头牌，真的好帅哦。”
“对对对，好像是叫什么gale。”
“他声音也好好听哦，果然名不虚传。”
“……”
周围人的议论落入耳中，许幼梨再次抬眼看了一眼舞台上的男人，确实十分绝色。
她在心里暗暗比较一番。
不如她的jason。
得出结论后，许幼梨后知后觉有些羞赧，但眉眼弧度却弯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她定了下心神，温吞问道：“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怎么突然提前回来了呀？”
江沉舟没有错过她的细微神情，他看到她刚才不留痕迹扫了台上的男人一眼，又垂眸兀自笑起来。
灯火氤氲下，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片刻，他低笑了声，似真似假道：“竞争太激烈了。”
许幼梨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江沉舟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像是在笑，喉结在霓虹光晕中暧昧滚动。
“怕你爬墙。”
“所以提前回来固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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