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自从游乐园摩天轮上那浅浅一吻，之后的林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无论遇到什么，都好像消磨不了一点她的热情。
她白天在学校更勤奋了，晚上到了梦境中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缠着荀起玉，做那看起来像是在玩笑，实则都是自身缺乏安全感的行为。
那一吻，有什么东西在两人的心底生根发芽，那是一个谁也没有说出口的，但是彼此又都十分清楚的约定。也是一个挣脱了世俗天道，将不可逆转的未知结局。
晚上，又乐颠颠地跑到荀起玉身边。林云发现，最近他总是看的书好像不一样了。
之前荀起玉看的都是一些前人留下来的修行的古籍和秘法，但是最近这些日子，那些书好像全都换了一批，就像是原来的已经全部看完或者是荀起玉又产生了别的想法。
她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心里想的。
荀起玉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道：“原先的功法没用了，正在尝试新的。”
林云却是大惊：“没用了！？怎么就没用了呢？那你之前那些修为怎么办啊？都白练了吗？”
一连三个问句，小姑娘急得差点破音。
“不是，”荀起玉眸光柔和，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表情宠溺的简直过分了，“只是觉得之前炼的和我现在所要走的道不同了，这算是及时止损。”
林云紧抓着他的手，那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担心，明显是怕对方这都是安慰她的话。
“真的吗？”她又问了一遍。
“真的。”
可她还是很不放心：“这个道什么的，还能说变就变的吗，我看之前的一些书上面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影响了啊？”
她突然很小声地问，那双水润的黑眸望着他，里面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卑微和小心翼翼：“还是说，是因为我总……”
“林云。”荀起玉打断她。
少女仰着头，眼眶都红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像是无奈的叹息，他的声音很轻柔：“是突然领悟到了新的东西，找到了修炼的捷径，别多想。”
“可是我老是缠着你，肯定打扰到你修炼了。”林云委屈巴巴。
总是去烦荀起玉，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就是想多靠近他一点。
“若是我连你都受不住，那还修什么道。”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比之前更厉害了？”
林云终于又想到这个问题了，记得很久以前荀起玉就跟她说过，那个时候的大狐狸还很孤傲，满心满眼都是要修成正果，得道飞升。
那现在呢？是不是离他成仙，也已经前进了好几步？
“嗯。”荀起玉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一声很轻，却像是重锤一样敲在了林云心口。
“那，那挺好的啊。”虽然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并且在这些年，她都很清楚，像荀起玉这种大狐狸，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明白人类间的情情爱爱的。
他总是把她当小孩，给她讲故事是，带她飞也是，教她武功也是，这都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天性宠爱而已。
然而她，贼心不改，贼胆愈大。
到现在，不知道再过多久，荀起玉就要成仙了。
“成仙，挺好的啊，这听着就很厉害好不好，而且你苦修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林云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到底有多难看，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样，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着，事实上书面上的字一个也没落入眼中。
她眼眶红红的，但是又倔强的背对着荀起玉。
成仙真的很酷诶，不老不死，位列仙班，这不就是所有修炼成形的精怪所渴求的吗。
她家大狐狸果然是最厉害的。
“你想我成仙吗？”身后的人问。
林云毫不犹豫地点头。
荀起玉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静默无言。
“不过你以后要是成仙了，还能给我托梦吗？你会去仙界吗？说真的，我还没见过那种地方呢，到时候你要是发达了，可不可以带着我见见世面啊……”她碎碎念着，有雾气逐渐盈满她的眼眸。
林云想，看看她多好啊，一想到荀起玉能变成天上的狐狸，她都快高兴得哭出来了，她真的好高兴啊。
就是人妖尚且殊途，那到时候大狐狸成了仙，他们就更没有可能了吧。
她乱七八糟想着，眼泪掉下来了也没发现。
荀起玉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前，修长的指节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清润的嗓音道：“这么想成仙？”
林云揉了揉眼睛：“是你成，我又成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人拉了起来，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望向小世界的天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人和精怪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体质，对于他们来说天赋高则百年便可达到的成果，对于人，是沧海桑田都未必可以触碰到的高度。
所以，他想，在这漫漫百年，他跟随族类漫无目的地修行了这么多年，而如今，成仙，大概不再是他唯一追逐的道了。
“新班级里，似乎有一些人对你不太友好。”
话题被转开，林云抹了抹眼睛，随口道：“随便她们呗，都是要成年的人还那么幼稚，喜欢抱团，不用管她们。”
荀起玉却是不这么看，他眉头微敛，结果下一秒女孩就冲进他怀里。
“你别管她们啊，真的，我自己就能解决这事的，她们也就只能在那儿说说，不敢做其他什么的。”
这是上一次，那两个抢劫犯给林云留下的心理阴影。她不想荀起玉再为她动手伤人，不止是担心万一又跳出来什么喊着除魔卫道口号的无脑修行者会伤到他，更是害怕荀起玉为此沾上因果，阻碍他成仙的路途。
跟着大狐狸混久了，很多东西她也大概知道了一些。
她要保护笨狐狸，她要亲眼看着他上天。
……
第二天林云去学校的时候，按照习惯把书包先放进抽屉，收拾好后，翻开课桌上的英语书进行早读。
她的身后，有几个男生女生表情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其中一个小声道：“你不是说把她的书丢垃圾桶了吗，还说今天要看英语老师请她出去罚站，怎么回事？”
“不是，我昨天确实丢进去了的啊，赵翔也看到了的。”
最右边的一个男生疯狂点头，眉目间，全都是对眼下这一情况的震惊和不解。
“你丢了那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昨天还特地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做的，不可能还有人那么好心给她捡回来吧。”
“那不一定啊。”
几个人嘀嘀咕咕，手下却是迟迟都没有找到英语书。
“卧槽，我书呢？我记得我昨天就放在抽屉里的啊。”赵翔把桌子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封面。
他的旁边，刚刚说昨天扔了林云书的女生也着急翻找着抽屉：“我的也不见了，怎么回事，我课上完后就放在这里的啊。”
像是及时来的报应一样，刚刚还想着要看林云出丑的几人，此时额头上都冒出汗了，怎么也找不到早读需要的英语书。
要知道他们的英语老师可是年级主任啊，凶的要死，再过一会儿他过来要是看到他们连书都还没找到，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预想中的倒霉事也确实发生了，满脸严肃的男老师将手中的课本重重一放，指着那几个人让他们站到外面去。
林云翻过一页书，余光瞥了眼那几道略显颓废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像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于是继续背她的单词。
只是抬头低头之间，好像有阵风从自己脑袋顶上过去，她也没在意。
身边，荀起玉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认真学习的乖学生，他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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