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钱，报警
“现在，你还有拒绝的权利。”
是季沉的声音，低沉动人。
程寂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我愿意。”
“毕竟我符合季先生的所有要求，而我又正好需要季先生一样的人当配偶，我们不正是……”天生一对。
“各取所需，对吗？”
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程寂看着他，一如记忆中的那般完美。
而季沉却皱眉道：“讲实话，你让我有点失望。”
失望吗？
程寂敛眸，默默地签了字。
在划下最后一笔时，笔尖断了，纸破了，桌裂了，地面塌陷了……
梦醒了。
程寂汗水打湿了黑发，额前的碎发粘在上面，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此时也全然没了睡意。
他捂着额头，走下了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熟练地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三粒白色药片然后仰头吞咽入腹。
小瓶子被随意搁置在了床头柜上，透明的塑料瓶瓶身没有贴过一点标签，平平无奇极了。
“季沉……我的……”
程寂躺回床上阖眼，声音逐渐消失，呼吸再一次平缓了起来。
这一次，一夜无梦。
程寂脑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后才看到手机屏幕亮了，嗡鸣声的耳朵里这才涌入一丝外界的嘈杂。
是手机铃声在响！
他伸出手去拿手机，指纹识别过后里面的内容就一个跟着一个弹了出来。
【5个未接电话——189xxxxxx68（京市 华蓉）】
没有备注？
可这电话地址是本地的……
程寂回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嘟嘟”声还没响多久就被人接起来，语气焦急的问道：“请问您是程寂先生吗？”
是个陌生的女音。
“你好，我是。”程寂嗓音礼貌而疏远道，“请问你是……？”
“是这样的，你的alpha今早起来发现你不在之后一直在医院闹事，现在已经砸坏了五间vip病房里的所有物品。”
忽略电话那边的声音，的确可以听出周围有砸东西的动静。
程寂这边还没接上话，就听那边的女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第六间也报废了。”
程寂：“……”
“季先生！别拔别人的氧气管啊！嘟嘟嘟——”
整个过程短到没有程寂发言的机会。
不过不需要多说，他也大概了解到了情况，本来还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于是他早餐都没吃就开着车赶到了医院，生怕失忆的季沉在医院闹出人命，这可就不好了。
当他火急火燎赶过来后，穿着护士服的女生正在季沉原来住的病房打扫卫生，这间病房里一片狼藉，连墙都被打裂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入室抢劫了。
“你好，请问这间房的病人他人去哪里了？”
问这话的时候程寂有些羞愧，甚至不敢和人对视，低着个头像孩子在学校犯事被通知来领人的家长。
“你该不会是那个ssr级alpha的omega吗？”小护士惊讶的捂住嘴，睁大了眼睛道，“那个alpha现在应该应该砸到五楼了，如果不出意外快砸到四楼。”
“谢谢啊，我现在就去阻止他。”
程寂逃也似的跑出房间，要知道季沉所在的这间病房是医院最高层第七楼，如今他人却闹事闹到了四楼，听那护士的话还是一路闹下去的，真是够精力充沛的。
坐电梯到四楼，他并没有找多久就找到人了。
因为季沉就在四楼里最吵闹的那块，顺着那噼里啪啦的巨响都可以找过去。
“季先生你理智一点！那个病人刚刚做完结扎手术还没痊愈，你别连人带床一起砸啊！！”
“你们几个别站着了，快点去拦着他啊！”
秃头的地中海医生正指着几个年轻实习生呵斥，他本人则是站在了离季沉最远的角落里，为了确保安全还穿了厚重的防护服。
那几个实习生围在季沉身边，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样子，畏手畏脚的。
“呜呜呜——”
本来还拿着个输液架打算扔地上的季沉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精致漂亮的脸上哭唧唧的，甩掉手里的东西就朝着出现在门口的程寂扑了过去。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程寂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呜呜……你去哪里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我——”
“你个坏omega……居然想抛弃自己病重到不能自理的alpha呜呜……”
“你——”
“呜呜呜啊呜呜啊啊呜呜呜！！！”
程寂都还没开口责怪他捣乱，季沉就先发制人的控诉起了他的不是，现在哭声还越来越大。
不过程寂并打算纵容他，双手推开他的肩膀，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严肃道：“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不对的吗？”
“……”
季沉小声呜咽了几声。
“你不能闹脾气就乱砸东西，也不能——”
程寂这边还没说完，地中海医生就小跑了过来插嘴道：“没事的，刚刚动静闹得大是大了点，但并无实际的人员伤亡，只是赔偿金额有点大而已。”
“多少？”
“折合人民币应该六千万左右。”
“报警吧。”
程寂把人往那医生怀里推，一脸冷漠无情。
地中海医生吓得连连后退，跟看到洪水猛兽一样结结巴巴道：“这、这个钱季先生不用出的，季先生是这所医院的实际最大控股人，只是要重新购置和装修一下……”
“没钱，报警。”
程寂简洁明了的说出解决方案。
“啊呜呜！我不要离开你呜呜——”
季沉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一眼那秃头医生，听到程寂的话后就含着泪扑了上去想黏着他。
还好程寂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他随手拉了一个实习生挡在了季沉面前，季沉整个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那实习生是个肌肉壮汉，还友好的冲季沉笑了一下，露出两排牙齿，门牙上还有韭菜出没。
季沉表情更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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