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夜里的一束光
江半夏醒后，发现自己四肢被捆得很结实。
她没睁眼，眯着缝观望了一阵，是间破民房，地点未知。
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在架手机，调试镜头，似乎要拍她。
其中一个矮的笑得很猥琐：“这妞长得真不赖，我先还是你先？”
另一个高个子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少给我误事！等电话！”
“老子都等不急了！”矮子挺挺下身。
高个发笑：“猴急什么！等老大给了指示，我让你先上！不过你可得记住，除了那张脸，其他地方随你搞。”
江半夏浑身一哆嗦，后背直渗冷汗。
指示……除了那张脸……
她马上联想到赵程！
矮个一直色迷迷盯着她，很快察觉到她眼皮下有转动：“嘿嘿，这妞醒了。”
他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在她脸上摸两把。
江半夏没法再装睡，反应剧烈地躲开。
他们不绑她嘴巴，显然是不怕她醒过来喊救命，想来这里很偏，嚷了也没用。
她弹开眼，急忙打商量：“你们要实在想女人，何必违法？听过ON会所吗？”
矮个睨了高个一眼：“当然，海城最有名的，听说里面的女人那叫一个绝。”
“对，那里面什么样的都有，大胆的含蓄的，清纯的性感的，保证能把你们伺候上天，还不用担心吃牢饭……我请你们去玩，姑娘随便挑，几个都行……”江半夏强忍恶心，把ON描述成男人天堂。
矮个眼神迷离，显然真憧憬上了。
高个又打了他脑袋一下：“白痴！”
矮个回神，朝架着的手机努努嘴：“等不急了，老子先上！你去拍！”
江半夏心凉半截，他们竟然还要拍视频。
赵程的低劣终究是用到她身上来了，拍这种视频，不就是想拿捏她……
肿瘤医院。
江兰芳刚睡着没多久，胃里开始泛恶心。
她猛地惊醒，呕了一地污秽。
吐完，她泪眼蒙蒙地就给江半夏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要出院，我要回去。有人欺负夏夏了！我梦到别人要欺负我夏夏！”
护工刚找来拖把处理地上的脏污，看她赤脚往外跑，赶紧追上去：“大姐，大晚上的你往哪里跑啊！快别闹了！”
“我女儿有危险，我回去看看……”
护工拽不住，只好叫来护士。
可江兰芳跟疯了似，歇斯底里地闹。
方依诺就住在下面那间，最早听到上面的动静。
方妈不满地直摁呼叫铃，冲赶过来的护士抱怨道：“什么情况，大家不要休息的啊！”
护士解释道：“上面有个化疗的病人，做噩梦说她女儿有危险，闹着要回家呢。估计是药物作用不舒服，太焦虑了。”
被吵醒的方依诺心头闪过不安。
她看了下手机，江半夏说好到家要给她报平安，怎么这个点了都没动静？
她躲进洗手间，给江半夏打电话，一直不通！
她意识到不对劲，直接登录江半夏的手机ID，发现定位居然在郊区！
方依诺趁方妈跟护士抱怨时，偷溜出病房，心慌意乱地往医生值班室赶。迎头碰到萧随，纵使再不喜欢，她还是急道：“夏夏出事了，她手机居然在郊区，你帮忙去看看？”
萧随波澜不惊的地看她一眼。
“先不说三年前你把她害得有多惨！她妈现在是你们科的病人，她要出事，阿姨的情绪肯定受影响，治疗效果会大受影响，你萧神的本事可要大受质疑……”
没等她说完，萧随冷笑：“那我去看看。”
等他走远，方依诺才瞪他背影：“拽什么！我要能出去，用得着你去救？”
她不止脑震荡，有条胳膊还骨折了的。
萧随找朋友查了江半夏手机的确切定位。
跟警察一起赶到废弃民房时，里面传出惊慌的呜咽，紧接着便是矮个的骂咧。
指示还没到，矮个实在忍不住想先过个眼瘾。
江半夏的T恤已经被他撕破，她情急之下提起双脚揣过去，把矮个痛得捂着宝贝满地打滚。
高个见状，上去就想甩江半夏一巴掌。
还没落下去，他想起老大交代的不许动脸，就转而揣向她肚子。看她滚着躲闪，他一连几脚，总算揣到一下。
江半夏痛得缩成一团，额角直冒冷汗。
警方迅速包围了这间废弃民房，作案的拢共两个男人，很快被制服。
一片混乱中，江半夏瞥到一抹白，顺着往上看去，是萧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眼里浮着没来得及收敛的惊惧，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子不受控地轻轻发抖。
萧随叹道：“你是真不省心。”
江半夏鼻子一酸，撇开视线，不愿意让他看到眼里的泪光。
开口时，她多少带着点哽咽：“谢谢。”
她刚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被绑得这么结实实在没办法反抗，只能接受被辱的命运。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吧，看开一点也就那么回事。
可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怕的。
萧随的到来简直是暗夜里的一束光，她现在看他，头发丝都是帅的。
萧随轻笑，脱下白大褂，将她整个包住，横抱起来。
嗅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江半夏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身心说不出的累。
萧随把她放上车后，做了初步检查，看她腹部疼痛难忍，沉吟道：“要去医院拍个片，看看脏器有没有损伤。”
江半夏点头，语气发自内心的温柔：“应该不严重，他踹过来的时候，我没有硬挺……你不是在上班吗？”
她白天打听过各个客户的工作时间，萧随今天上二十四小时的班。
他没回话，刮了下她的鼻头，像刮了一层水：“水是真多。”
很有歧义。
江半夏别扭地飘开眼神，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疼，这是疼出来的……”
萧随幽幽地看她一眼，江半夏适时闭了嘴。
他想起俩人的第一次了，嗯，她确实怕痛。
当时她频频喊停，把他憋得快爆炸。第二天分手时，她却用各种诋毁男人尊严的字眼骂他。
萧随敛了说笑的心思，上车启动引擎。
回医院紧急拍片做了检查，好在只有腹壁组织损伤，脏器无碍。
萧随看江半夏疼得难以走路，便道：“去我值班室躺躺，靠窗，下铺。”
江半夏眼下也不敢独自回家，就没拒绝：“谢谢，等缓过劲儿我就走。”
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反复梦到矮个的猥琐样。
迷糊间，腰被搂住，她又惊乍地醒了。
已经凌晨三点多，萧随困倦得不行，刚要睡着，又被她踢醒。
他有些恼，弹开眼，单手捧住她后脑勺亲过去。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额头，往下辗转，最后擒住她嘴巴，浅浅地尝。
每一个吻，都带着温柔的安抚性质。
这是他俩再次相遇后，第一次不带任何欲念的亲吻。
直到她的身子不再发抖，萧随才结束亲吻，喃道：“安分了？睡吧。”
江半夏沉睡之际，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他的同事们不会看到吧？
可身心都累到了极点，她也没精力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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