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口味彻底变了
萧随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被护士叫醒时，怀里空空。
他捏捏眉心，起身工作。
江半夏天没亮就去了江兰芳的病房，搂着妈妈睡了会儿。
半夜护士来量体温时，跟她说了江兰芳昨晚的疯癫，她满心不是滋味儿，再也没睡着。
早上交接班时，江半夏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容光焕发地出现在萧随面前：“萧医生还没吃早饭吧？尝尝？”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精神状态不错，根本不像昨晚被绑架过。
陈宇瞄一眼萧随，皱着眉帮忙拒绝：“他嘴巴挑得很，不吃别人……”
萧随的手伸得却快：“买了什么？”
打开袋子一看，是杂粮煎饼和一碗豆腐脑，看包装都是医大附近的店铺，离肿瘤医院可不近。
他拿起煎饼咬了一口，不满意地皱眉：“没放辣？”
江半夏下意识想问他不是不能吃辣吗？
但看他吃了一口就没再动的杂粮煎饼，她咽下问话，笑道：“萧医生喜欢多辣的？”
说着，她把手里另一份早餐递给陈宇，陈宇摆摆手：“我吃过了。”
“中辣。”萧随打开豆腐脑尝了一口，再度不满，“怎么甜的？”
江半夏又愣住了。
她打小爱吃甜豆腐脑，和萧随谈恋爱那会儿，他也一直跟着她吃甜的，哪次不吃得津津有味？
三年时间，他的口味是彻底变了。
萧随勉强吃了几口，一抬眼发现江半夏在发愣，顺口问道：“还痛吗？”
江半夏低头看看腹部：“还有点。”
信息量很大，陈宇顿时浮想联翩，臊红了脸。
他难以置信地把萧随拽到一边，低声斥责：“你昨晚叫张阳来代班了？”
“嗯，一会儿。”
“你擅离职守就为了跟她厮混？”陈宇气不打一处来，他跟萧随同为陶益培的学生，一直把萧随当亲兄弟，“你真要跟一个女药代牵扯不清？”
“师哥，你管太宽了。”萧随听得出来他有所误会，但想到自己跟江半夏确实不清不楚，就没解释。
“老师不会同意你自毁前程的，你一向拎得清，别被美色迷昏头了！”
“我心里有数。”
“别人可没数！你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们这种关系，以后但凡用了斯瑞的药，你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当成把柄攻击，你最好离她远点！”陈宇真被气到了，语气很重，“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得为老师的晚节着想！”
说通俗点，卖药的和买药的之间，隔着医生这层用药的，关系本来就敏感。
萧随冷道：“我用药不看病人，看私情？”
“……”陈宇气得无语，扭头走了。
江半夏不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但隐约听到了些字眼，再加上陈宇离开前瞥她的那一眼，她还是猜到了七七八八。
萧随回头看她还在，淡漠道：“你的伤需要好好调养。”
说完，又看她一眼，平平淡淡的，连职业笑都没挂，像是在说：还不走？
江半夏微微鞠躬，疼痛皱了她的五官：“谢谢萧医生昨晚相救。你的白大褂被我穿走了，等洗干净了再还你。”
萧随摆手：“我有新的，那件扔了吧。”
穿出去的多半染了细菌，他本来就没打算再要回来。
气氛发僵。
江半夏收起所有的感激：“好。有件事我想提醒一声，昨晚的事，我怀疑跟你的未来妹夫有关……”
萧随不等她说完，反问：“你有证据？”
她摇头：“没有。”
警方一早就通知了她审讯结果，那俩人是见色起意，没有任何人指使。他们都是有案底的人，矮个之前也因为这类罪名进去过，警方对他们的供认毫无怀疑。
萧随哼笑：“那你凭什么怀疑赵程？”
江半夏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而萧随跟赵程迟早成一家。
昨晚的亲近，让她误以为萧随会信她，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她点了下头，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好意提醒。”
他救了她，她不过是想让他有所提防，免得被赵程祸害……
赵程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通电话吵醒。
他有起床气：“一大早，催命？”
幽幽的笑声，他自己更像是索命的无常。
对方吓得大气不敢出：“赵少，已经十点了……昨晚没得手，要是早点动手，后面倒是不会出差池……”
“嗯？”赵程笑了。
对方忙道：“我不是在质疑赵少指令下得慢……”
赵程听得生厌，啐道：“滚蛋，一大早扰老子清梦梦！”
他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吞云吐雾。
烟雾朦胧了他的眉眼，那里浮动着一片死气沉沉的厌世情绪。
一连抽了好几根，他用手抹抹脸，进了洗手间。
赵程一出酒店就去花店买了99朵红玫瑰，他约了周婷婷去吃西式料理。
等了近一个小时，大小姐才姗姗来迟，看到他送的玫瑰，恹恹的：“天天送花，不能换点花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程不顾她的嫌弃，笑着送上热吻。
一吻结束，周婷婷神魂荡漾，眼底的冷意也消散。
赵程这才惋惜道：“昨晚你哥亲自去救的人，实在不敢跟他对着来，不然……”
“哼！”周婷婷气得把玫瑰摔地上，用力践踏，一大束玫瑰眨眼间七零八落。
赵程由着她，宠溺地看着她闹。
等她撒完气，才牵起她的手：“婷宝消气没？吃完饭我带你去别处撒气好不好？”
周婷婷又打了他一巴掌，才接受他的安抚，乖乖坐下用餐……
豆腐脑之后，萧随再没接过江半夏的早餐。
俩人在医院碰到，除了打招呼，最多再闲聊两句伤病，成了很单纯的医生和病人家属关系。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少了暧昧，她的眼睛深处也淡了怨恨。
江半夏每天除了工作，还要负责几个人的一日三餐，江兰芳化疗后的副作用也挺明显，一系列事情忙得她每天都焦头烂额。
不过她觉少，时间倒也够用。
半个月后，方依诺和江兰芳陆续出了院，江半夏和萧随也就几乎不再碰面。
也不知道方依诺怎么劝服的方妈，出院后当真开始看楼盘，很快定了一套精装修的现房，直接拎包入住。
不过隔天，江半夏就明白了。
方依诺答应了方妈安排的相亲，很赶，就在买好房的第二天。
江半夏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陪她一起去了。
地点是方妈选的，在一家咖啡书吧。
进门被知识环绕，人的气质仿佛也上升了个高度，满身书卷香。
男方还算有绅士风度，先到了。
远远看到两个背影，江半夏揶揄道：“阿姨倒是省事，一下给你约了两个。”
方依诺轻掐她一把：“叫你幸灾乐祸！只要这男人不是歪瓜裂枣，我今儿必须跟他成，不然我可没法留在海城陪你。”
江半夏抱住她撒娇：“我们家依诺为了我，牺牲真大，我都要感动哭了。”
俩人嬉闹着靠近，等走到两位男士前面时，已经都恢复正形。
看清他们的脸后，方依诺当即垮下脸。
她瞪着萧随：“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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