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头示好
例会结束后有聚餐，吃日料。
包厢里共两张长桌，江半夏挑了其中一张靠边的位置，但挨着她的位子像是长了刺，没人肯坐。
最后是孙勉坐了那个位。
他也是吴进亲自面试过的人，虽然进公司比江半夏早，但在其他人眼里，他跟江半夏是一伙的，都是吴进一派的人。
他没跟江半夏窃窃私语，而是通过工作群私加了她好友。
江半夏看到好友申请，纳闷地瞄了他一眼，通过了。
她跟孙勉不熟，甚至私下里一句话都没说过，有点不明白他的意图。
孙勉很快发了条消息：吃完饭去谷雨街，请你喝奶茶。
江半夏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扫了孙勉一眼。
她自然不会认为他是想跟自己约会，据她平时的观察，孙勉已婚已育。
孙勉没看她，一点不像刚才给她发过消息，倒是朝大区经理吴进那边瞟了瞟。
江半夏若有所思，估计是工作上的事，就回了个“好”。
餐后，江半夏和孙勉各自前往谷雨街。
俩人在奶茶店找了空位。
孙勉寒暄两句就直奔主题：“你今天去的晚，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我跟你复盘一下。”
江半夏通过他的描述，大致了解到海城区现在分成两大派，一派坚决拥护唐嘉莹，另一派算是吴进一伙。
她和孙勉，就是后者。
江半夏有点冤，半开玩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个眼线？吴经理是大区经理，地区经理不是他下属吗，怎么还自成一派了？”
孙勉温和地笑笑：“不管我们怎么想，反正其他人都把我们划拨给吴经理了。”
江半夏很头疼，她讨厌拉帮结派，只想一心工作赚钱。
孙勉看她不说话，又道：“你来得晚，可能没听说斯瑞可能会空降两个大领导的事。”
江半夏摇头：“您能跟我说说吗？”
孙勉点了下头：“华东区是个香饽饽，据说空降的这两位，有一个想接手华东区。吴经理怎么可能拱手相让？他当年是斯瑞招的第一批代表，华东区的这块市场可是他亲手打拼出来的。”
江半夏脑子一转：“您的意思，唐经理跟即将空降的那位是一派？”
孙勉的表情一直很平和，直到这时眼睛才亮了亮，露出一丝赞赏：“你很聪明。”
江半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么多，平静地笑笑：“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业绩，这些跟我没关系。”
孙勉不动声色，还是那副温和样：“你来之前，各大市场就已经分配好了任务。他们都在喊冤，朝你推了点份额。”
江半夏脸色难看：“唐经理答应了？”
孙勉点头：“都是她的人，她很体谅。”
江半夏自嘲地笑笑：“我的市场本来就是烫手山芋，唐经理又不是不知道，每人分摊点给我，十个人就……”
“十一个，我为了合群，也顺口推了点。”孙勉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视线微闪。
海城区一共就十二个药代。
江半夏了然，孙勉跟她说了这么多，目的在这儿呢。
他很快恢复如常：“其实你负责的市场大，做好了，是能超额的。”
他们每个月都有销售指标，也就是各大医院从他们公司进药的金额。超过指标，才能拿奖金。
这年头，除了不可替代的药品，哪种药没有多种竞品？
每个医药公司生产的同类型药品，药效一般大差不差，就看用药的医生会选哪一家公司的药了。所以想要完成指标，他们这些医药代表需要跟医生们打好关系，讲解自己公司的药品，开药时尽量选他们公司的。
这意味着，江半夏接下来的压力，大幅上升。
拿不到KPI奖金事小，连续几个月不达标，会被劝离。
毕竟，哪个公司会养“没能力”的员工呢？
江半夏冷笑，眼里不像刚才有温度了：“大白天的，我可不敢做超额这种梦。”
孙勉尬笑了下，抿一口奶茶：“我们既然被迫变成吴经理的人了，得团结。我融入那头，能多打听内幕。其实我今天不跟你说这些也没关系，毕竟指标都定下了。我就是看你一个新人挺不容易的，以后工作遇到问题，可以问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俩人没再深聊。
江半夏知道孙勉是想两头示好，毕竟大区经理吴进在会议上帮了她两句，更加坐实了她是吴进这一派的人。
她很头疼。
工作本来就坎坷，还被迫分了个孤立无援的小团体。
江半夏很快收拾好乱糟糟的心情，去见客户了。
时间不等人，还没见到几位客户就下午四点了，萧随给她来了电话：“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声音是刚睡醒的那种暗哑。
江半夏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却无比温柔：“我得看情况呢，手头有点事。”
她能有什么事，她现在烦躁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耍他罢了。
“嗯，等你。”
江半夏挂断电话，就把萧随撂到了脑后。
要不是他关了她手机，她就不会迟到，不迟到就有机会据理力争……
一连三天，她都以各种理由放了萧随的鸽子。
第四天查房结束时，萧随在走廊遇到江半夏，淡淡睨了她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
江半夏更冷淡，半个正眼都没给他，错身就走。
被一干实习生围着的萧随，当众叫住她：“等等，要跟你说下你母亲后续的治疗。”
江半夏觉得这个借口冠冕堂皇，但涉及江兰芳的治疗，她就没有感情用事。
萧随光明正大地带着她，进了办公室。
这会儿都在忙，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俩。
萧随洗了把手，侧眸看去：“生气了？”
连着被放鸽子，他不傻。
江半夏眨眨眼：“我怎么敢生萧医生的气，我不过是迟到被骂了十分钟，又错过了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时机，还顶着不对劲的声音做汇报……拿不到奖金还面临被辞退的风险，而已。”
最后两个字，有点咬牙切齿。
萧随走过去，轻抚她的脸。
凝脂一样的皮肤，嫩得叫人忍不住想欺负。
江半夏有些抵触，往旁边躲：“萧医生也不怕别人看见。”
“还说不气。”萧随低头擒住她的纯，一只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
几天没开荤，这次吻得激烈。
江半夏身子有点发软。
俩人就在门边，她听到陈宇在跟人说话，透过门上的玻璃一看，陈宇果然正朝办公室走来。
她抬眸看向萧随，显然，他也看到陈宇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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