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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里苦


田仲铭回到家中,进前厅给父母问了好,廖氏就和颜悦色的问明天去不去大将军府的宴席。

        “儿子打算过去!”田仲铭往廖氏身前走了两步,想说提亲的事,又想问父亲李府的事可听闻了。看了眼田谨,又看了看廖氏。

        廖氏不等他说话,就说道:“李府的事太突然了,你爹说提亲的事得过了这一个月!”

        田仲铭想先前提了亲,宫里就不好在让她入宫了。说:“娘,就是学学规矩,提亲不耽误事的。这两天尽快定下来吧!”

        一直看着田仲铭未说话的田谨,不慌不忙的说:“铭儿,如果陛下已决意让李姑娘入宫,就算田家提亲也不行。到时候李姑娘更为难!”

        田仲铭觉得父亲过于担心了,皱着眉头说:“爹,她父亲也不过六千军士而已,不足以让陛下大费周章的拉拢!”

        田谨反问道:“那才更应该过了这一个月啊!”

        “爹,您不是答应了尽快提亲吗?娘,儿子着急!赶紧娶回来吧,免得我又惹您嫌弃!”田仲铭是真着急了,万一陛下做了决定,就来不及提亲了,不得不寻求母亲的帮助。

        田谨不等廖氏开口,说道:“铭儿,别为难你母亲,我早就与你母亲说清楚了厉害关系。就算没有下诏书,只是有人猜测,我田家也不敢冒这风险。铭儿,你若是真与李姑娘互有情意,这时候首先考虑的是不要将对方牵扯其中。入宫是好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牵连其中会死人的。她父亲是边城武将,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满门倾覆,更不用说你窥视天子妃嫔。这是大家无法承受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田仲铭都不敢想,他只想与李钰瑶携手相依,不离不弃。田仲铭一脸愁容,不知该如何跟父亲说下去。

        廖氏担心田仲铭对这份感情太固执,想不开,起身牵着他的手,很是心疼的安慰道:“铭儿,你若对李姑娘念念不忘,又不能在一起,不如试着去守护她!”

        田仲铭很是辛酸的喊了一声“娘!”他还是希望母亲帮助他,他不想只能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

        廖氏见他这般模样,又安慰道:“铭儿,娘跟你爹说好了,一个月后宫里没消息,单纯是学学规矩,娘马上安排去提亲。你一定要忍过这一个月,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害了李姑娘!”

        田仲铭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就担心害了李钰瑶,那样他真的会心痛死的。已经无法说下去了,这一个月是必须要熬过去的。跟父母说自己累了,便离开了前厅。

        他在门廊里听见田谨叹了口气说:“唉,就算陛下现在不想纳妃,怕有人揣测圣意,进言纳妃,到时候就难说了!”

        “你可得帮着铭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能有事!”廖氏话语间带着哽咽。

        田谨马上安慰道:“我不是也这么一个儿子吗?我肯定是护着他的,放心吧夫人。”

        田仲铭回到房间,默默地看着给李钰瑶准备的物件惆怅。

        没多久廖氏唤田恒去回话,田仲铭便坐在院子台阶上看月亮。

        月亮又圆又亮,田仲铭把手挡在眼前看着手背,并拢的手指突然打开一个缝,看见美丽的月亮,像极了李钰瑶害怕看文书时挡住字的样子。田仲铭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李钰瑶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他的心里了。

        田恒回来一脸愁容的坐到他身边,跟他一样望着月亮。

        田仲铭瞟了一眼问:“母亲又说了什么坏消息?”

        田恒沮丧的说:“夫人让小院蓉姑娘明天同去大将军府照顾公子。如果哪个府上公子的看上了,就允她过继到夫人名下,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那不是挺好的,这么多年府里都不承认他们的存在,蓉妹妹都不敢说姓田,一下就成了嫡女,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个好人家!”田仲铭看着月亮懒得思考太多,最起码面上是件好事。

        田恒以前是仆人,就算是府里的庶女也高攀不上。自从知道自己是良籍,瞬间有了希望。可要是成嫡女就又没希望了,田恒很是失落的说:“有什么好的,顶多是用嫡女的名号嫁个素不相识的人!”

        田仲铭绝得的田恒很奇怪,突然想起来李钰瑶说他有意中人,盯着田恒问:“你喜欢柳蓉?”

        田恒忙否认:“不不不,我只是替蓉姑娘高兴,终于有了身份,可以许个好人家了!”

        “田恒,说的这么言不由衷,真是难为你了!”田仲铭说完同情的侧身抱了抱田恒。然后用手扶着他肩,两人对视着。田仲铭很是感伤的说:“田恒,你放心吧,就算她不过继到母亲名下,我觉得你娶她也挺难的!”

        田恒还以为田仲铭要帮自己呢!听了好失望,无奈的说:“公子,您说的太伤人了!”

        田仲铭松开田恒,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娘肯定是跟京兆府夫人学的,把妾氏生的姑娘都算在自己名下,嫁到各府上用来拉关系。我现在这个样,父亲为府里做些打算是应该的。”

        田仲铭看向台阶下,竟发觉自己好惨,真不知道失去李钰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田恒有些绝望,还是说:“公子,能不能帮蓉姑娘选个好点的人家?我现在体会到周少主那种心态了: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愿她安好!”

        田仲铭心里也不好受,片刻后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哼哼的冷笑两声。起身,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笑自己的无可奈何,笑自己的怅然若失,笑自己没有周骏的气度,笑到眼泪掉下来。

        田恒跟着他站了起来,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悲凉,竟不知如何安慰。

        田仲铭转身往屋里走着说:“田恒,我做不到周骏那样,因为钰瑶对他没有情。他是:此生无以为盼,相见只问安然!你知道钰瑶来京却不肯见我,我那时的感觉吗?真的痛彻心扉。我无法放弃,真的太疼了。”

        田仲铭进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说:“田恒,等我这边情况好转些,有精力了,如果蓉妹妹对你也有意,我就劝母亲成全你们!”

        他愿意成全田恒,可谁又能帮帮他,谁又愿意成全他!

        天蒙蒙亮,李钰瑶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在府门堆雪人,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完全不是田仲铭抱着她那种亲切的舒适感。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却只听到背后阵阵冷笑。她大喊着田仲铭救救她,却看见田仲铭满身是血,有气无力的趴在眼前,伸着伤痕累累的手臂,却怎么也够不到她。李钰瑶哭着挣扎着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爹,我想回家!”又见李远满头白发站在不远处,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这梦让李钰瑶害怕,泪水一下就掉落了。她赶紧拽拽被子,擦擦眼泪,抽泣了一下。安慰自己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

        田仲铭选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紧身束袖,配漂亮的腰带,搭同色的大氅。他想让自己沉稳一些,也不想在众人中彰显。

        蓉姑娘就比较尴尬,因为没有身份,府中也无人照扶,在田府的吃穿用度就跟奴婢无异。平时一直呆在小院,不敢出去惹廖氏的眼。每日就是同母亲绣个花,换个钱。近几年田恒帮衬着,绣花的布料昂贵了些,卖的也值钱些。柳氏攒下钱打算给她做嫁装,希望她能嫁个平常人家为妻。因为田府的大公子没有娶亲,田蓉已经二十一了,柳氏也不敢张罗她嫁人的事。首饰只有田恒给的几件,也没有得体的衣服。

        廖氏昨天交待了半天,一早起来穿了件廖氏给的黄色衣服,料子和样式都很不错,还是廖氏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直留了下来。幸亏大将军府的宴席要斗文比武,也不会带很多的发饰。廖氏让她带了几样,算是借用的。这一天也允许她自称田蓉。

        田仲铭把田蓉带到李府,让田恒陪她去找李钰瑶,自己却在马车旁等待。

        李钰瑶穿了青色的衣服,也少不了她的护腕。女史为了让她看起来温婉端庄,束袖衣服外硬穿了长袖的外衫,还准备了两套披风,这样可以压着她走路慢些。

        突然田府来了位蓉姑娘,说与李钰瑶同去大将军府。虽然李钰瑶并不知道是谁,也猜到定是田仲铭安排的。

        田蓉进了李钰瑶的屋里,扫了两眼,并不敢多看。田恒从边城回来后,便与她说过李钰瑶,家里疼爱程度之前也是知道的,见了本人还是很羡慕。同为姑娘家,有父亲疼爱和没有父亲疼爱的相差太大。先不说进府以来见过的七八个服侍李钰瑶的仆人,屋内的陈设的物品材质都是上品。

        站在梳妆台前的李钰瑶,浅笑颔首请田蓉入座,又坐在梳妆台前,瘦女史在琳琅满目的发饰里挑选着,给她佩戴。

        田蓉不由得摸了摸廖氏让她借戴的发簪,心里也难免失落。抬眼看见门边放着一把戒尺,使劲看了两眼,便收了目光。

        李钰瑶装扮好来到田蓉身边,发觉她穿了一双暗色粗布的鞋,和衣服极为不搭。田仲铭并没有提过还有位姑娘,此时便开始猜想:不知道是的婢女扮的,还是田仲铭真的有妹妹。见她整个人非常拘谨,便笑着对瘦女史说:“姑姑,我想单独跟蓉姑娘说几句话!”

        姑娘家的悄悄话,女史也不好干预的,便出去了。

        李钰瑶没了管束,马上瞪着眼睛凑近问:“你是?你跟田大人是什么关系?”

        田蓉回道:“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生母没有名分,算不上妾氏,所以哥哥没有对姑娘提起过。夫人让我去大将军府照顾哥哥。哥哥让我来给姑娘做个伴!”

        李钰瑶明白蓉姑娘身份低微,也是碰巧,廖氏才允许她露面。李钰瑶哦了一声,想起边城常婶给她做的一双鞋,穿着大,便去取。

        田蓉在她转身时看见手背上有伤,像是门旁戒尺打的极重留下的痕迹,有些心酸,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意思问。

        李钰瑶从衣柜里取鞋回来,解释道:“蓉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常婶给我做的。她总觉得我会长高变胖,所以做的大了着,我穿着不合脚,又不舍得赠人。我看你亲切,这双鞋如果穿着合脚你便收下吧!”

        李钰瑶的这双很漂亮,上面的花色也刚好配廖氏给的衣服。田蓉看着喜欢却不好意思接。虽也不想在大将军府给哥哥丢人,可真的来不及准备。

        李钰瑶直接把她扶到椅子上,抬起腿要给她试。田蓉听田恒说过李钰瑶没有那么多心术,待人一向谦和。基本就是嫂子了,便自己穿了试试,竟然很合脚。

        瘦女史在门外催促:“两位姑娘说的差不多就出发吧,路上还要跟姑娘讲些在大将军府需要注意的礼仪。”

        “知道了姑姑,稍等一下!”李钰瑶赶紧去拿了一个包袱皮给田蓉包鞋。就算她原本的鞋子不适合这种场面,回去还是要穿的。

        田蓉收拾好,李钰瑶便开了门。一下就进来三个女仆,小莲去拿披风,苏婶和另一个女仆再次帮她整理衣服,门外的女史上下打量着,生怕有什么不妥的。

        田蓉有些自卑,自己并没有女仆,母亲也只有一位老仆。命运与生俱来的差距,备受宠爱和多余的存在的区别太大。虽然母亲时常教导自己要心态平和,此生是来历劫的,有田恒关照就算是福报了。可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强颜欢笑着随李钰瑶出了门。

        管家带着七八个武仆等在小院外。

        从小院走到府门,女史一直说着各方面需要注意的,言行举止,尊卑礼仪一项也不敢遗漏。田蓉也认真的听着。

        李府的马车等在府门前,李钰瑶一出府便看见躲在田府马车边上的田仲铭。只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上了马车。

        田蓉跟着田恒去了田府的马车。见到田仲铭先是行礼喊了声“哥哥”,却得不到回应。因为田仲铭一直看着李府的马车。田蓉不禁失落的起来,都是女孩子,差距太大了。连亲哥哥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一直关注着田蓉的田恒问:“蓉姑娘,去了趟李府,是不是特别羡慕李姑娘啊?”

        田蓉不好意思回应,普通的人说你是羡慕,恶毒的会说是嫉妒。

        田恒看着女史上了马车,说道:“我真羡慕,有时候真盼着自己投胎到李府,变成李姑娘,可以撒娇可以任性,连公子都宠着。可有时候又不羡慕,我不愿意体会她一个人留在京城的孤苦。想亲人了、受委屈了,只能跑到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远方。这么多人围绕着她,只是怕她磕了碰了流血了被家主责备,谁又真心在意她是不是开心,她想要什么?”

        “田恒,别说了!”田仲铭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田恒示意田蓉看看田仲铭,轻声的说:“关心她的人在这呢,只能远远的看着!”然后捂着心口说“这疼!”

        田蓉以前常听田恒说哥哥怎么厉害,自从边城回来就是怎么对李钰瑶好,怎么体贴,怎么闹别扭,怎么哄!此时看着满脸愁容的田仲铭,竟也没有了羡慕和自卑。李姑娘只比自己多一个好父亲疼爱,在华美的衣服也挡不住手背上的伤痕。

        田蓉轻声的问:“哥哥,我想陪李姑娘坐一辆马车,可以吗?女史会不会责罚她?”

        “应该不会吧!”田仲铭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他也不知道女史会怎么样,按说坐一辆马车是很正常。

        田蓉觉得哥哥惦记李钰瑶,就代哥哥看看她吧!跑到李钰瑶的马车边,问:“这位姑姑,我可以与李姑娘同座一辆马车吗?”

        李钰瑶也希望有人陪着自己,这么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去,有个人壮胆就不那么怕了。李钰瑶看着瘦女史。

        瘦女史也不想得罪人,应声同意了。

        李钰瑶的马车在前面,田仲铭在后面跟着,田府的马车在最后。一路上瘦女史强调着需要注意的礼仪:年龄相近的男女要浅笑颔首行礼;年长的要问清身份正确行礼;吃东西的时候要挡着嘴,不可贪食;对着男子只能浅笑;不能展露武艺,这是陛下钦赐的大将军府邸,要恭敬……

        对李钰瑶特别不放心,说了好多。

        李钰瑶一一点头表示记下了,女史也算安心些。待女史嘱咐差不多了,李钰瑶问:“姑姑,今日怎么不见胡姑姑?”

        瘦女史很平和的说:“她回宫请太后再恩准两位宫女陪你,她觉得昨晚有人进了小院,怕府上婢女照顾不周,学规矩期间,不能出了岔子。”

        李钰瑶知道这明摆着监视她的,让她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如果说没有打算让她进宫,恐怕已经没人信了。深吸了一口气,挤出笑容,眨眨眼,看向田蓉,笑的疲惫而且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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