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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岳母


金德德还是拒绝了张书记。

        以至于老张像看傻子一样地看她,脸上全是难以置信,“这么好的工作,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可是铁饭碗,那可是钱哪!”

        最重要的是,张书记这两年,一直在跟富厂长暗中较劲,这次也是有心拉拢金德德和温律年。现在被拒绝了,脸上挂不住,觉得他们有些不识抬举。

        德德赶紧找借口,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张书记,您也知道,我爱人前天回家,一不小心把富厂长的儿子给打了。他要是现在就来纺织厂上班,富厂长能给我们好果子吃吗?”

        德德说的是事实,富少安请了一个月病假,一直请到了年后,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养骨头呢。

        有几个溜须拍马的,还专门跑去探望这位少爷。但是大部分工友,都知道富少安的花花公子德性。他整天拈花惹草的,被人家老公教训,只能说是活该,大快人心。

        德德这么一说,张书记就没那么生气了,“小温同志的工位,我最多给你们保留到年后。要是出了正月,还不来报到,你们就喝西北风去吧!”

        德德只能微笑:“张书记,谢谢您。”

        在金星纺织厂,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是150块钱。德德是小主管,还是个高中生,工作了五年,工资也只有200块出头。而张书记这次,给温律年开的起步工资,就将近300块。

        月薪近300,年薪就是3000多,三年就是一万多块。德德四舍五入这么一算,她拒绝了工作,就等于拒绝了一万块钱,心都疼死了。

        以至于整个下午,直到下班,德德都无精打采的。

        大厂门口,温律年来接她,递上一袋热腾腾的板栗,“德德,你先暖暖手。”

        板栗是现炒的,散发着热气,又香又甜。德德却小脾气上来,不肯接,“周围这么多工友,我自己在这吃东西,算怎么回事儿啊?而且,这板栗上都是油和锅灰,把我手都弄脏了。”

        温律年一顿,他看出德德今天心情不好。

        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他把板栗塞回军大衣口袋,“那咱们先回去,等到家了,我再剥给你吃?”

        他这样好说话,德德心里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她把饭盒递给温律年,声音娇气,“明天是周末,厂里放假一天。食堂专门做了烧鱼块和狮子头,我多买了一份。晚上你要煮米饭给我吃,饭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

        温律年把饭盒放进车前篓,笑道:“米饭已经做好了,在电饭煲里温着,等你回家就能开饭。”

        德德更郁闷了,这人就不能暴露一些缺点,好让她挑毛病吗。

        “温律年,明年你必须挣个‘万元户’出来!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自行车后座,德德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温律年一头雾水,仍旧说:“好。”

        到了单元楼,德德总算心情好了一些。她懒洋洋地伸手,意思是可以吃板栗了。

        温律年掏出板栗,刚要剥给她,门口就传来一道惊喜,“德德,你终于下班了!”

        德德愣住,“妈,你怎么又来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德德妈,金母,田翠英女士,三天前才来过一次,还顺走了闺女家用了一半的雪花膏。

        而今天,金母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同等在门外的,是她当初再婚时,丈夫带过来的便宜儿子。

        这个结实壮硕的小舅子,见德德回来了,不耐烦地甩甩手上的蛇皮袋,“姐,你咋才回来,快冻死我了!”

        田翠英看见温律年,先是一愣,继而两眼放光,“哎呀,这不是我大女婿吗?律年,你啥时候回来的!”

        寒暄的时候,德德冲温律年挤眉弄眼,想让他拖延时间,自己要先进屋把沙发床收拾一下。

        要是让人知道,她丈夫都回家了,夫妻俩还在分房睡,传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指不定夫妻俩有什么隐疾都能让人编排出来。

        温律年却像是没看到德德的暗示,直接打开门,招呼他们进屋,“妈,大力,我年底退伍了,前两天刚回来。”

        德德后脚跟进来,看看四周,这才松了一口气。

        客厅的床已经恢复成了沙发。温律年带回来的军绿床单,也都收起来了。

        很好,一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田翠英没看出女儿的异样,她一门心思全在女婿身上呢。

        岳母大人很高兴,女婿嘛,怎么看都是顺眼的,“退伍好,退伍好!回来后好好过日子,德德等了你五年,天天想着你,她太不容易了!”

        “妈,你别乱说!谁天天……那啥呀。”德德气得跺脚。

        当妈的故意这么说,还不是盼着女儿女婿感情好嘛,田翠英瞪了闺女一眼,“你这孩子也是,律年回来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德德:“不通知您,您不也来了嘛。说吧,这次又来干嘛。”

        田翠英知道闺女不待见夫家的人,赶紧解释:“这不过年吗,肉联厂发福利,每个职工都分到了不少鸡肉猪肉。家里吃不完,你丁叔叫我和大力拿过来,分给你一些。”

        田翠英朝继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打开蛇皮袋,把塑料包着的肉块抖到桌子上。

        德德一看,全是生的,还带着血腥味,十分嫌弃,“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些。”

        肉是爱吃的,但德德没有、也不会料理生肉,看见这玩意就反胃。

        老母亲叹气:“姑奶奶,我给你炸好了当年货,你只管吃还不行吗?”

        德德这才舒展了眉头,她又看了一眼丁大力,意思是不相干的人可以走了。

        大力着急,提醒道:“妈!”

        田翠英这才心虚地开口,“好德德,你去年不是买了几件羊绒大衣嘛,我看你今年一直也没穿。你也知道,大力媳妇怀孕五个多月了,在家安胎,一直没工作。这大过年的,她连件新衣服都没钱买,你看你能不能……?”

        果然,又是来打秋风的。

        德德就知道,不能对他们抱太大希望。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就是亲妈那儿也没有。

        不可否认,田翠英刚嫁到丁家时,怕二婚的丈夫和继子对德德不好,处处护着女儿,还专门花钱,让德德在学校寄宿,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

        但是自打田翠英和二婚丈夫又生了一个女儿,田翠英对德德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尤其德德结婚后,那位小妹妹也开始上小学。读书要花钱啊,家里为了给大儿子准备彩礼,几乎掏空了家底,头几年小妹读书的钱,还是德德帮着出的。

        亲妈来借钱的时候,说得比谁都可怜,“德德,梅梅年龄这么小,要是不上学,就是当学徒、打零工也没人要啊。她好歹算你半个妹妹,这笔钱就当妈借你的,行不行?”

        但是转头拿了钱,田翠英就把还钱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后来丁大力正式结婚,田翠英又上门借钱,说是结婚前一天,新媳妇又来闹脾气,没有金戒指就不肯过门。

        德德自然不肯借,异父异母的弟弟,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管这些破事儿干什么。

        亲妈又哭惨:“德德,你想想,你男人去了部队,身边连个顶事的都没有,万一以后被人欺负,还不是得靠大力这个小舅子撑腰?”

        德德气笑了,“合着我今天花钱,是给小舅子交保护费啊!”

        但是最后,德德还是“借”了大几百块钱出去。

        亲妈说得对,德德一个人住,家里没有男人,平时门口多了半截烟头,她回家看见了,都会紧张兮兮,一整夜睡不着觉。更别提那些,偷偷往门缝里塞信纸的了。

        弟弟收了钱,对这位半路来的财神姐姐空前尊敬,婚后还特意上门,对着空荡荡的楼道放狠话,“谁他妈再敢往我姐门口乱扔东西,我就拿肉联厂的杀猪刀,先剁了他胳膊!”

        这一声吼的效果是显著的,反正从那以后,德德家的门缝干净了不少。

        德德以为这就算两清了,没想到那位不省心的弟妹,来过德德家以后,立即就被姐姐的大衣柜折服了。弟妹觉得,平常姑娘一辈子穿的衣服,恐怕都没有这位财神姐姐一年买的多。

        所以,弟妹一到换季,就撺掇着婆婆田翠英,去德德那打秋风,穿着用的,她都不嫌旧。

        这就是为什么,德德喜欢买买买,家里却始终填不满的原因,娘家还真有个无底洞。

        今天更离谱,他们拿了德德两件衣服还不够,丁大力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看上德德家的电饭煲了。

        大力委婉地开口:“妈,小芳这几天,也一直嚷嚷着,想吃大米饭呢?”

        小芳是谁,就是他那怀孕的媳妇呗。

        田翠英为难地看了一眼德德。

        德德没好气,“看我也没用,电饭煲是我男人买的,谁也别想拿走。”

        温律年站在旁边,听到那三个字,先是愣住,又偷偷抿了一下唇。

        “我男人”的招牌还挺惯用,丁大力再看看温律年,见他肩是肩、腿是腿的,知道这才真正的“大力”汉子,和他那种整天杀猪割肉的虚膘不一样。

        这位姐夫,表面虽然客气,眼神却藏着刀锋一样的凌厉,大力立即怂得闭了嘴。

        不过最后出门,大力还是厚着脸皮,捞走了桌子上的板栗。

        田翠英知道德德生气了,没有得了便宜就走人,而是让便宜儿子先回家,自己留下来,给闺女女婿炸年货。

        温律年哪好让岳母干活,主动道:“妈,我在部队学过做饭,这肉怎么处理,您说我来做吧。”

        田翠英笑眯眯:“律年,你别惯着德德,她长这么大,连饺子都不会包。平时吃肉只能吃瘦的,炒菜也不能放太多油,稍微有一点油腻,就会消化不良。唉,都是天天吃食堂,把胃给吃坏了……”

        岳母表面上嫌闺女麻烦、矫情,却也植入了不少,德德的生活习惯、餐饮忌口。

        温律年一边打下手,一边老老实实听着。

        田翠英见他态度诚恳,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心里更喜欢了,倒豆子一样,几乎把德德的事,从小到大都说了一遍。

        岳婿二人在厨房相谈甚欢,德德则一个人在卧室,郁闷地整理衣橱。就连晚饭,也是温律年亲自把米饭端进来,提醒她吃的。

        德德的卧室很大,除了双人床和梳妆台,剩下的空间,几乎都被她改成了衣柜。

        衣柜顶层放着被褥,下面全是四季的衣服,分季节、分品类挂着,几乎赶上一家小型服装店了。

        别说是去年的衣服,就是隔了一个季节,德德有了新欢,也会厌旧,把过季的衣服束之高阁。时间久了,旧衣服扔掉,或者送工友、送邻居,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今天少了两件旧大衣,其实损失真不大。

        可她主动送出去的,和被动“借”出去的,还是有本质差别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扶弟魔”、“扶妈魔”,至少德德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这位亲妈,年轻时,从一个普通纺织女工,一跃嫁给厂长,当上厂长夫人,靠的可不仅是姣好的容貌。后来,金厂长出事,她切割、离婚、再婚一条龙,依然把日子经营得溜起。

        从端庄优雅,到精明市侩,田翠英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本领,气质拿捏得死死的。但也因为这样,德德和她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可是,德德很早就没了父亲,也没有真正的兄弟姐妹。

        高三时,出了那档子事,同学、朋友怕被连累,都纷纷跟她撇清了关系。

        结婚以后,丈夫去了部队,她又摊上那么挑剔的婆家。

        工作上,又处处有小人刁难,稍微不谨慎,流言蜚语就满天飞……

        生活里,唯一真心对德德好的,她唯一能依靠的,好像也只有她妈田翠英女士了。尽管,田翠英对她的好,也因为夫家那帮人,一直在稀释,一直在打对折。

        可亲妈就是亲妈啊。

        孤独可以很自由,但孤独始终是孤独。

        只要坚持原则,把握好度,适当的“舍去”,也能换取限时的温情。就像那两件大衣,至少能让田翠英在夫家过个好年。

        这么一想,德德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等屋子里飘起油炸的香气,德德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

        她赶紧冲到厨房,“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忙活?”

        在温律年的助力下,田翠英不仅盘好了饺子馅,还炸了满满一大盆鸡块,战绩颇丰。

        她夹起一块鸡腿肉,塞进德德嘴里,“香吧,这是律年做的。”

        好吃是好吃,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德德着急:“妈,都没公交车了,让温律年骑车送你回去吧。”

        田翠英大手一挥:“送什么送,外面气温都零下了,马路上全是冰渣子,我今晚住家就行了。”

        说着,她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取出自己平时盖的被褥,麻利地铺起沙发床。

        也幸亏温律年白天不嫌麻烦,把他的被褥都收进柜子最底层了,这会儿不至于被岳母发现端倪。

        但,如果田翠英执意住下,这岂不是意味着,为了不穿帮,德德和温律,年今晚必须……睡在一起?

        想想那画面,小媳妇全身都紧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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