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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喜”结连理


  
阿丘他们一伙人哪里是在议要事,喝酒喧哗甚是吵闹,隔间的那扇薄门存在的毫无意义,恶狗即便坐在最角落也能听见他们喧闹的声音。闹腾了许久,隔间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趁着店家又进去上了轮酒食回来,恶狗将他唤过来小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店家眉头蹙成倒八字直摇头:“都喝多啦,就三两个人还在嘀咕。”恶狗闻言向他在嘴边比了一根手指,店家心领神会,也不想节外生枝,躲到里屋去了。恶狗轻轻起身离座,踮着脚尖走到隔间那里,侧身贴门偷听起里面的说话来。只听得里面几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那里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们,都听我的,发大财……这事好做得很,转手一卖,兄弟们都发大财……”
“这事……还是要告诉大哥,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有情有义,好人!要告诉他,要给他留点儿。”
“你懂个屁!大哥高……高风亮节……看得中这……这几个臭钱?你是想污了大哥的名……名声?大哥不爱钱!不爱钱……但是!但是我爱,我他妈爱钱!我他妈不光自己想发财,我还想兄弟们……兄弟们一起发财!我他妈就是要给兄弟们一条财路!我错了吗?啊?我错了吗?你……你就说我他妈错没错?”
“阿丘哥没话说……没话说!仗义!就……就凭你刚才这番话,兄弟们干了,干了!”
“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酒后胡言……我没喝醉,我清醒得很……”
“没醉,我们都没醉,这点酒……这点酒算个屁啊!这事……阿丘哥怎……怎么说,兄弟们就怎么做!”
“那……你们都听我说哈,等粮快到了……肯定是派我们先去探个数……少给他们报点,一千报八百!然……然后……咱们先把沔水上的船都占了……他们肯定……肯定就只准备八百石的船……然后粮食一到船不够用,看到水面有船肯定征用……等他们装满了船,回营要往下走……咱们先都把船头朝上……等他们调头往下的时候,咱们就往上走,他们船大,载得也重,调……调头肯定慢……等他们调完头来追,咱们早跑了……肯定追不上……但是……对岸有兵,肯定能看到,会在岸上追……咱们不靠岸,逆水往上,只要……只要过了樊城,河对岸的路就被隆中河岸的山地阻断,对岸的兵就没法追了……咱们开进阴县,那里是刘备地盘,襄阳管不着,肯定会收粮……咱们在那里把粮一卸,找当地乡绅一卖,兄弟们分钱,完事儿!”
“周全……太周全了!跟着阿丘哥干!没话说!兄……兄弟就……一个小小的疑问。”
“有什么赶紧问,你阿丘哥一定……一定给你解决了!”
“万一他们点了数……直接用马……马车运到营里去呢?”
“呵呵……傻啊,你?点了数,不得给钱?给了钱,还用他的马车,中间……跑了算谁的?你……当营里傻啊?”
“那营里派马车呢?”
“不会!用……用船多简单啊……马车多辛苦,那帮当兵的……没那么耐烦。”
“可……可是沔水……还没化冻啊,船怎么走?”
“啥!还没化冻?放晴三天了还没化冻?”
“晴……是晴了,可光放晴它……不暖和啊……化冻也慢啊。”
“这、这……这……这,让兄弟们这几天都到灵宝阁拜拜,都去拜!诚心点!求老天爷出几天暖阳,粮到之前,沔水的冰只要船能破开就行!”
“有了……地利、人和……还……还求天时,阿丘哥,稳妥!厉害!兄弟们佩服!”
听着屋里谈话恶狗颇为意外,万万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许久得不到的东西竟在这家小小的酒肆里从几个贼人的酒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如此倒是简单了,只需盯紧这伙人,确实消息,再去寻赵云安排的接头人即可。恶狗悄声回到角落的座位,自酌一盏,一饮而尽。这酒,仿佛也比刚才醇香了许多……
寒鸦的宅子因为芽的突然到来也变得有些不太平了,而闹起这不太平恰恰就是虎。他本是好生躺在屋里养伤,突然看守他的几个汉子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往他嘴里塞布团,把他五花大绑后扔在榻上。他猜着外面有事,折腾了半天,从榻上站起来,一蹦一蹦地跳到窗前,拿额头、下巴在窗户上蹭了好久,总算是将窗户挤开了一条缝。从缝里往外瞄去,庭院里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恰恰是芽!他自然激动不已,顾不得口里布团,“唔唔唔”的向芽打起“招呼”来。结果“乐极生悲”,他“唔唔唔”的声音没把芽招呼过来,反倒是把獾召了回来。獾带来的两汉子进来二话不说,拿一根铁链在他腰里栓了一圈,把他扔回榻上,又用一根又长又粗的铆钉把铁链钉在榻前,叫他只得离开榻前半步。等到芽离去以后,寒鸦使人给他松了绑,那根铁链却不给他解开,他自是不悦,赌气闷在榻上,不吃不喝不理任何人。寒鸦却不吃他这套,放他一人在屋里,由了他去。到了入夜,赌了一天气也没人理会,又实在熬不住饥饿,于是开始大嚷大叫,招来寒鸦与獾,他便如顽皮小孩故意耍脾气一般无理取闹,幼稚地“报复”起她二人来。
“去!给本大爷打盆热水来泡脚!”才被獾喂饱了饭,嘴上油都没擦,虎又冲她嚷了起来。
见獾叫了不动,两只眼睛瞪圆了气鼓鼓地看着他,他更来劲了,声音放得更大,叫道:“怎么?小妾伺候郎君不是天经地义吗?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一番嚷完,再看獾,仍是不动,恨恨看着他的两眼里含满了泪花,委屈的怨气憋得胸口激烈起伏。见她要哭不过,虎犯了内疚,想去安抚几句,又抹不开面,于是卖起了赔笑,尽管这赔笑在他淤青还没消的脸上不仅猥琐,而且滑稽:“哭……哭什么嘛,不就打盆水吗?要是不想去,大不了我心疼下你,不泡了呗?”
寒鸦打进来就默默坐在一旁,一边自顾自的饮着茶,一边冷眼看着虎在那里闹腾,此番见獾快要被虎气哭了,悠悠哉哉抿一口热茶,缓缓说道:“看来你很着急让阿獾伺候啊。”
虎听她说话就不由自主地紧张,却还要梗直了脖子,强撑着嚷道:“怎么?不可以吗?不是你说要把她许给我做妾的吗?”
“可以。”寒鸦从容而缓慢地放下茶杯,冷艳的眼神中溢出难得的温情,与虎柔声说道:“但是,凡事得讲次序,要纳妾,先得娶妻。本是想等你把伤养好再说,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阿獾,那咱们就今晚把礼行了,明日你就可纳阿獾入门了。”
虎一听,慌忙爬到榻上,“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脑袋“砰砰砰”砸得榻板直响,口里不住惶恐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首领饶命!我不闹了,真的不闹了!再也不敢了!”
寒鸦款款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虎的跟前,伸一根手指将他下巴挑起,冲他嫣然一笑:“傻瓜,胡说什么呢?什么饶命?疼你都来不及。该改口了,以后要叫奴家‘内人’。”
“内……内人?”虎被她整得一脸懵,脑子里空白一片,茫茫然就跟着她复了一遍。
但他这溜出口的两个字却是叫寒鸦喜笑颜开,跟着就对了一声:“夫君。”
一听“夫君”二字,虎像遭了雷劈一般,惊得一弹,躲到榻角慌慌张张叫道:“搞错了,搞错了!不是,不是!”
见他又犯了怂,寒鸦笑容渐退,似有些许恼怒,脆声喝道:“亲也亲了,敬也敬了,还要反悔不成?”
虎遭她这一喝更是怂成一团,蜷在榻角,抱着脑袋直挠,口里嘀嘀咕咕自怜自悯地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嘴欠……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阿虎一世英名,一世英名啊……”
寒鸦见他终于肯老实了,回头与獾吩咐道:“去把东西取来。”獾领命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獾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件托案,上面端着一件纁裳缁袘、一件纯衣纁袡、一个天地牌位、一本《礼仪》、一支雁翎、一把金剪刀、一束红缨、一个银酒壶、一对合卺杯、一个小口青铜釜,釜里的雁肉还噌噌冒着热气。
虎见到獾端着的东西睁圆了眼睛,那些东西真真切切就在他眼前,他还要三番两次揉过眼睛再来看看,似乎寄希望于揉过眼睛那些东西就会突然消失一般。但是不管他怎么揉,该在的依然还在,他仿佛还不死心,又战战兢兢看向寒鸦,与她问道:“来真的啊?”
寒鸦回予他淡然一笑,叫他自己体会,然后使着獾将托案里的物件一件件摆放好之后,就在屋里解下身上最外那层曲裾,换上纯衣纁袡,只羞得虎忙拿双手捂了眼睛。换好衣裳,她又叫獾拿起案上纁裳缁袘去给虎换上,虎慌得连连推开,口里连声念叨:“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不急、不急,让我再准备准备……”
寒鸦见他这般推让,獾也拿他没辙,拿起《礼仪》塞到獾手里,说道:“先不管他,你读这个。”獾于是将衣裳往虎身上一扔,瞥了他一个白眼,接过书,翻到《昏义》,宣读起来。读完之后,獾执银壶在合卺杯中倒满酒,寒鸦一杯自己先喝了,又拿起另一杯,走到虎面前,捏着他的腮帮给他灌了下去。灌完也不松手,等獾从青铜釜里割下两片雁肉,她用筷子夹起一片捅进虎的口里,手上一抵他下巴,帮他把嘴合上,这才松了手。再夹起另一片放到自己唇前,秀秀气气咬了一口,用方才捏过虎腮帮的那只玉手掩着朱唇,细细咀嚼。
寒鸦利索地完成了这一套程序,獾及时照着《礼仪》大声宣读道:“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等獾读完,寒鸦操起金剪刀先在虎头上剪下一缕发丝,又在自己头上剪下一缕,用红缨扎成一束,呈在天地牌位前,起誓道:“苍天在上,大地在下,无名女子假名寒鸦,愿与无名郎假名虎结为夫妻,今生今世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直至海枯石烂。天地为证。”立完便在獾“一拜,二拜,三拜”的呼声中向天地牌位拜了三拜,起身后与虎问道:“夫君也拜一拜吧。”整套婚礼的程序下来,虎都是懵的,他含着满口的酒肉都忘了吞咽,一脸痴呆地看着寒鸦,蒙头蒙脑地摇了摇头。
或许是早知道他不会来拜,寒鸦也不逼他,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句:“那就洞房吧。”獾很是懂事的退出房外,半身施了个礼:“祝一对新人新婚吉祥。”而后便将房门轻轻合上,只留下腰间拴着铁链子的虎一脸惊恐地看着寒鸦将那身好不容易穿上的纯衣纁袡又缓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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