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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顾良时军中立大功


顾良时眼睛一转,主意顿生:“只要派斥候探明地形,一切便迎刃而解。”

        楚宛君道:“你说的容易,这几天我何尝没有派出斥候去查探,但是南越军熟悉地形,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未及行动,我们便被发现,损失了多少人?”

        顾良时道:“我这两天也有琢磨,屡屡失利,是因为我们方法不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走到楚宛君身边,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楚宛君眼睛一亮,“妙啊,顾公子,就按你的方法试试。”

        顾良时笑道:“楚将军,我的方法能不能行尚未可知,不如就让我试吧,主意是我想出来的,理应身先士卒。”

        楚宛君表示反对:“不行,你是陛下的人,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陛下交代?陛下该多伤心?一定要我去。”

        开玩笑。虽然出发前楚宛君领了陛下的圣旨,说只要非她之过,淑妃有任何损伤,都与她无关,但这毕竟是打仗,且她是主帅,怎能推卸责任?陛下把淑妃交给她,她就会想办法护他周全,她都不愿让他上阵杀敌,更何况侦查敌情?

        可顾良时却坚定不惧的说:“楚将军,军营里没有淑妃,只有顾良时,只有一心保家卫国的顾良时,我既然来了,就与普通将士没有区别,楚将军爱护我,我格外感激,但我来这儿不是享福的,是为大伙出一份力的,还请将军不要拒绝。”

        顿了顿,又道:“将军,您是三军主帅,是整个军队的主心骨,更是出不得半点差错,就让我去吧。”

        顾良时眼神坚定言辞恳切,明亮的眼中满满都是对保家卫国的渴望,楚宛君想不到一介男子有如此热血,一心保家卫国,许多女子尚且不能及,她不忍拒绝他,遂答应了下来,并让军中武功高强的护卫保护顾良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才让他去探查地形,顾良时笑着爽朗的答应:“楚将军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顾良时想,南越人能隐蔽,他们也能。南越人之所以隐蔽的成功,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熟悉地形,二来他们身上穿的皆是深棕深绿的紧身短衣,与丛林中的树木融为一体,想发现殊为不易,顾良时受了启发,也想到了隐蔽的方式,他让斥候们身穿草叶,伪装成树木,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丛林中,打起万二分精神探敌情,果然这么一操作,大夏军被发现的时候就少了很多,他们一往无前坚持不懈,半个月后,终于探到了敌军精锐所在,更让人欣喜的是,南越王国的精锐力量几乎全聚于此,只要把他们重伤,就能稳胜南越。

        南越与东齐国土面积相差无几,皆弹丸之地,兵虽强,但人数实在少,不过依着地势之便,才让大夏军队屡屡受挫,如今顾良时已堪破地形,相信可以一转颓势。

        楚宛君看见顾良时平安归来,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顾良时和她说了情况,她立刻欣喜的下令进攻。

        “楚将军且慢。”顾良时向楚宛君施一礼,“虽然探到了敌军精锐所在,但南越军擅长山地作战,这不是我们的强项。”

        楚宛君大手一挥,无惧朗笑:“怕什么?我楚宛君打的仗多了,什么恶劣的环境我都经历过,山地作战算什么?顾公子留在军营,打仗的事交给我们做就好。”

        顾良时心气儿高,虽是男子,也不愿被人瞧不起,他解释道:“楚将军误会了,顾纯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比起硬攻,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能拿下南越军。”

        楚宛君好奇道:“顾公子有何办法,说说看?”

        顾良时道:“距离南越军营不远处,有一处河流,河流如镜扣在山间,因地势之故,不往下淌,河水就被禁锢在了上面,而禁锢它的,是一道细长的山峰,名唤‘一指山’。”

        楚宛君聪明过人,立刻明白顾良时的意思,她笑容扩开,眼睛明亮道:“你是说,想引河水去攻南越军的营寨?”

        顾良时点头笑:“不错,在下正是此意,知我者,将军也。”

        楚宛君显得很兴奋,“顾公子真是想了个好办法。”不多时,却蹙起了眉,“可是到底被一座山阻挡,如何引水?”

        顾良时道:“不难,只要把山移走便可。”

        楚宛君的手下听说顾良时要移山,纷纷笑他异想天开,能移山的只有愚公,而且愚公还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难不成要把愚公请来,才能继续打仗不成?

        手下不理解,楚宛君却不认为顾良时在异想天开,她沉声对手下道:“肃静,听听顾公子怎么说。”

        楚宛君理解自己尊重自己,不否定自己,这让顾良时十分欣慰,心中温暖,他谢过楚宛君,便继续道:“我们有火药,用它把一指山炸掉。”

        此言既出,满座皆惊,炸山?开什么玩笑?火药是用来燃放烟花爆竹的,怎么能用来炸山?一瞬间,反对声此起彼伏,楚宛君手下的将士都觉得顾良时胡言乱语,拿战争当儿戏,纵然他是女帝的妃子,也不留情面,顾良时也不恼,他早知道将士们会是这个反应,他只问楚宛君:“将军觉得如何?”

        楚宛君思忖半晌,赞同道:“可以一试。”

        楚宛君的表现让手下的将士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副将力劝:“将军三思啊,战争并非儿戏,纵然顾公子是淑妃,我们也不能……”

        “本将知晓副将的顾虑,但目前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觉得试试顾公子的办法也无妨,一切后果由本将承担。”

        楚宛君既如此说,她的手下便不复多劝,听令行事,顾良时被楚宛君如此信任,笑容张扬的道:“多谢楚将军!”

        楚宛君率生力军伪装好之后来到了一指山下,顾良时指了指一指山,对楚宛君分析道:“将军,待会儿便在山的正中央挖洞,把火药埋入其中,将山炸掉,一指山倒了,深潭中的水也就收不住了,敌军也遭殃了。”

        楚宛君听了顾良时的计划,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番,看看到底奏不奏效,她亲率身手强劲的士兵往一指山中央攀去,顾良时不甘落后,也登了上来,他要亲自装火药。

        几人齐心合力挖好了洞,顾良时把火药填到其中,让楚宛君把它点燃,楚宛君却犯难:“顾公子且慢,火药纵然能炸了山,但我们如何在爆炸时逃掉?”

        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楚宛君。

        顾良时笑道:“楚将军不必担心,这种火药的火绳燃烧慢,爆炸之前足够我们下去并躲起来,你相信我。”

        “好。”

        楚宛君不复多疑,亲自点燃了火绳,看着火苗缓缓向上燃烧,她赶忙下令撤退,待众人撤下山并躲起来,火药爆炸了。

        火药一炸,顷刻间山崩地裂,一指山化作飞溅的碎石,荡然无存,而没有了一指山的阻挡,深潭之水迅速的向敌军方向倾泻而下,潭水在山林间迅猛用力地奔腾,所到之处,泥石具下,树木崩摧,景象蔚为壮观,望着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楚宛君睁大了眼睛,水灵的眼中闪动着麟麟波光,各种色彩在其中交替出现,不可思议,当真不可思议,顾良时说的是真的,他果然有两下子!

        她望向顾良时,只见他唇角微扬,面绽微笑,整个人笑着,但眉宇间却是从容、坚毅与自信,他才十六岁,就有如此气度,长大了会如何了得?楚宛君觉得可惜,可惜顾良时是男儿身,如若不然,她定封他为副将,让他随她走右。

        南越军营被一场大水冲的溃不成军,死伤无数,悲兮惨兮,大夏军一鼓作气趁此时进攻,杀的南越片甲不留,一场厮杀下来,南越军活下来的已没有几人,大势已去,能投降的都投降了。

        成功攻下南越,大夏军中自然要摆庆功宴,夜晚繁星闪烁,军营中篝火燎天,将士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一片欢快热闹,楚宛君和顾良时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来,顾公子,我敬你一杯。”

        “楚将军,干了!”

        顾良时豪爽的与楚宛君碰酒,两人一齐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便换了酒坛,一人抱一个酒坛,别提有多畅快。

        望着跳动的篝火,顾良时问道:“楚将军,可传了战报?”

        “传了,相信陛下很快就可以收到。”

        顾良时点点头,笑得更肆意张扬:“那便好。”

        楚宛君又道:“此役得胜,都是顾公子的功劳,若没有顾公子,咱们打下南越恐怕不容易。”

        顾良时将笑容收敛,谦逊的道:“哪里,都是楚将军驭将有方,咱们才能打胜仗,如若不然,又岂能赢得胜利?我敬楚将军。”

        顾良时和楚宛君碰碰酒坛,二人又一同豪爽的饮了不少坛中的酒,就着火光,二人放松且愉悦的聊天,战争的疲惫与苦累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楚宛君不吝啬的表达了对顾良时的赞美,并说以后若有机会,还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还有,一起喝酒。

        顾良时晃晃酒坛,痛饮一口好酒,爽朗笑道:“喝酒可以,但打仗嘛……”

        楚宛君心一揪,暗想:“莫非他不愿与我并肩作战?”

        “如若打仗,我再央求陛下允我与楚将军一同作战便是。”

        楚宛君闻言心中总算舒坦,但顾良时补充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打仗,打仗是为了山河无恙,天下太平,比什么都强。”

        楚宛君深表赞同,她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可能,她希望国与国之间永远不要有战争。

        夏侯烟浮收到捷报,立刻高呼痛快,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北辽和南越收复了,每一个参战的兵将都是好样的,他们是大夏的功臣,理应重赏。就在她打算去寿安宫向太后报喜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痛,翠翠扶住她,连忙唤太医来,此时已到九月,算算日子,许是该生了。

        翠翠一边张罗着用轿辇把夏侯烟浮抬回承光殿,一边安排太医来诊脉,同时还不忘把稳婆给召来,果然不出她所料,陛下到了生产的时候了。

        夏侯烟浮已经生育过一次,所以这次再生子,倒不像上次一样茫然无措,她乖乖听从太医和稳婆的安排,该呼吸呼吸,该用力用力,只是心里有些失落,自己在这关键时刻,孩子的父亲却不在身边,她知道顾良时在边疆打仗,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心情一失落,她的身体状况就不好,稳婆高喊:“陛下,用力啊,切莫分神!”

        夏侯烟浮继续凝神生产,但进展的并不十分顺利,疼痛在加剧,孩子却没有出来,眼看着她的力气耗了大半,精神也有些萎靡,稳婆和太医都急了,一个劲儿催促她用力,并让她专心生产,她越想集中精神,就越忍不住想远在边疆的顾良时:良时在哪儿?他快回来了么?我想让他陪在我身边,他是孩子的父亲,应该第一眼看孩子……

        承光殿外,顾晗、季显荣和言止思都在焦急等候着,顾晗定定站在原地,双手绞在一起,扬起头一直盯着里面,满脸的焦急担忧;季显荣则急的来回转圈圈,并不住念叨:“都两个时辰了,烟儿怎么还没生?她怎么样了?”

        言止思则站在顾晗和季显荣的后方,微微颔首,秀眉紧蹙,眼里淌着关切,却是一声不响。

        又过了半炷香工夫,顾晗再按捺不住,猛一推门,就要闯进殿中,有力壮的太监拦住他,殷殷劝谏道:“皇后切不可如此啊,产房污秽,去了恐有不祥之事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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