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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袁畅顺着南瓷的目光看过去,  低声向她介绍:“那个是出品方的总投资人,南总。”

  南弘骁被围在中间,指尖夹着根烟,  偶尔和其他人聊几句,价值不菲的西装熨得没一丝褶皱,白色衬衫坦着,  露出脖颈上淡红的吻痕。

  他像是感受到南瓷的目光,微微抬头,  和南瓷对视一眼,眼底划过笑意,转瞬即逝。

  两人很默契地装作了陌生人。

  袁畅领着南瓷从进门处,一一打了招呼。

  除了南弘骁,其他在位的人都是中年富态的模样,  啤酒肚连衬衫都裹不住,笑着回应南瓷的时候带着赤/裸/裸的打量。

  南瓷刚要落座,  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男声,很雄厚,  “南小姐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这么漂亮,不愧为人间尤物!”

  人间尤物是网友冠给南瓷的美称。

  可此刻听到,南瓷只觉得恶心。

  他说完,  其他制片人也跟着笑,  似是很赞同他的话,烟抽得更狠,神色兴奋。

  南瓷抬眼看去,  是挨着南弘骁坐的一个中年男人,  带着副眼镜,  似笑非笑,眼里的暗示性很强。

  袁畅在旁边解释:“那是华艺的许建业许董。”

  说起来地位和总投资人不分上下。

  南瓷缓缓点头,换上优雅的笑容,客套地回道:“谢谢许董夸奖。”

  许建业见她这么乖顺,眼里的火燃得更旺,朝她招手,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格外刺耳,混着他的话:“来,坐我这来。”

  他左手边正好有个空位子,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南瓷懒得思考。

  南瓷今天画的柳叶眉,皱起来看着不明显,她睨着许建业,眼睫下垂,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气氛有点僵。

  袁畅碰了碰她的胳膊肘,轻咳了一声。

  他对南瓷接下来会做何反应,其实没底。

  南瓷看着乖,对他安排的工作从没抱怨和要求,也没野心,却偏偏发展势头好得一塌糊涂,他不得不像供祖宗一样供着。

  南瓷渐渐上来的脾气被他撞散。

  她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代表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身后的团队。

  混饭圈这么久,她知道撕一个资源有多难,要花费多少精力和心血。

  是付出和回报难以成正比的一项冒险。

  她没资格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毁掉别人的努力,这样太自私了。

  南瓷深吸一口气,刚要抬脚走过去,包厢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听闻动静都抬头看去,南瓷也顺势看向门口,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高颀的男人站在门口,薄外套搭在有力的臂弯上,周身卷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头发微乱,一双淡漠的眼眸扫过在座的人,最后直截地停在南瓷身上。

  有一室的安静,直到袁畅脱口而出他的惊疑:“……楚倾?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组的局,压根没叫楚倾。

  南瓷顾不得避讳,她直直地回望过去,心里一股酸涩的情绪在疯长。

  其他人也在盯着楚倾,想要窥探答案。

  楚倾摘了口罩,任由他们大大方方地看,笑得寡淡:“不欢迎我这个男主角?”

  袁畅脸色有点难看。

  楚倾在满屋复杂的视线里走进来,伸手拉开许建业对面的一张空位,却偏头对南瓷说:“你坐这儿。”

  他的嗓音清冽,传进在场每个人耳中。

  南瓷垂眸看着楚倾指骨修长的手搭在那张雕着花的红木椅上,仿佛艺术品般。                        

                            

  她心头微动,正欲走过去,就看见许建业面色不悦,冷笑着问:“楚倾,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倾在拆他的台。

  楚倾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建业,语气懒散:“我只不过想让许董坐得宽敞点,没别的意思。”

  说着他转向南瓷,“想站着吃饭?”

  “楚倾你……”许建业有点恼火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难看起来。

  南瓷不想让楚倾难做,原本急切想要去楚倾身边的心犹豫了下。

  可下一瞬许久未出声的南弘骁轻笑了一声,吸引周遭目光,他掸了掸烟灰,把烟捻灭,才慢悠悠地看向许建业,“许董,坐哪不是吃饭,你说对吧?”

  许建业听出他的调侃,那股郁闷只能硬生生压下去,敷衍地说着对。

  南瓷松了口气,款步走到楚倾身边,挽裙坐下时还不小心蹭到了楚倾的手臂。

  她心中悸动,耳尖隐隐泛着红。

  楚倾随后也落了座。

  男主角来了,这顿饭的意味也变了不少,只是该喝的酒一杯没少。

  刚刚在南瓷身上没讨到的好处全被许建业一杯又一杯酒要了回来,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

  楚倾在旁边看着,眉头深皱,在南瓷要被灌第四杯的时候,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打断了许建业的说辞,朝着众人若无其事地笑道:“今天是我来晚了,这两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没一丝犹豫,仰头喝下。

  有人夸他好魄力,南瓷却心里说不出滋味,有点疼,占据更多的是担心。

  吃完这顿饭,夜也深了。

  南瓷等投资商的人走了大半,才敢去触碰楚倾。                        

                            

  他后来又陆陆续续喝了几杯,没醉,但神态有点倦怠,眼皮耷着。

  这副模样,看得南瓷自责又心疼。

  她颤着声音问:“楚倾,你还好吗?”

  楚倾低低地应了声,然后看向她,目光在酒精作祟下变得炙热,语气却有点冲:“是不是我不阻止你就来者不拒?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

  她住院的事,历历在目。

  南瓷一愣,知道楚倾是在关心她,却还是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可是我不喝,我怕许建业会给你穿小鞋。”

  这回换楚倾怔住,酒精在脑子冒泡,迟缓地反应过来后,他无所谓地低笑,“傻瓜,又不多他一个。”

  楚倾说得轻松,南瓷却听得难受。

  是啊。

  这么多年,楚倾挡了多少人的路,惹红了多少人的眼,明里暗里多少公司在针对他。

  又有多少人想走他这条路,却没人成功。

  这一条路,他走得太难。

  袁畅结完账走进来就看见南瓷蹲在楚倾面前,细声说着话,他心里复杂,最后还是选择出声打断:“楚倾,你开车来的吗?”

  南瓷闻声,看见袁畅站在她背后,表情不太好,她赶忙站起来。

  楚倾缓了会醉意,神情又恢复那副冷感,他摇了摇头,“助理送我来的,我等会叫他来接。”

  袁畅刚要说好,南瓷就抢了先,“楚倾你住哪啊?”

  楚倾报了个地址。

  袁畅刚想腹诽这是能说的吗,就猜到了南瓷的意图。

  果不其然下一秒南瓷说:“正好顺路,我们送你回去吧。”

  袁畅:……

  两个反方向你说顺路?

  楚倾淡淡地点了头。                        

                            

  袁畅认命地把车开到了楚倾的小区楼下,南瓷和楚倾坐在后排,灯光昏暗,她看不清楚倾的眉眼,担心地问:“楚倾,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楚倾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我没事,先走了。”

  南瓷不舍地和他再见,却不知道是哪个动作碰到了他,楚倾发出很低的一声闷哼,似是痛苦。

  南瓷心一紧,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顶的阅读灯,却赫然看见楚倾翻起的短袖下有一块泛紫的淤青和一道快要结痂的血痕,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看着突兀。

  她呼吸微窒,连声线都不稳:“怎么会这样?”

  楚倾见她视线滞凝,低头看了眼,淡声解释道:“拍了场打戏,小伤,不碍事的。”

  南瓷急得有点哽咽,“那你有没有上过药啊?”

  楚倾摇头。

  “那你家有没有药啊?”

  楚倾点头。

  “那我上去帮你处理一下。”

  楚倾眸色加深,他在暗夜中注视着南瓷,语调隐约透着危险,“你要跟我上去?”

  偏偏南瓷没听出来,她在楚倾的事上总是容易失去理智,“嗯。”

  小时候打的架多,受的伤也多,南瓷对这种伤口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袁畅坐在前排,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能听到南瓷扬声对他说:“袁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帮楚倾处理一下伤口。”

  他还没来得及问,两人就一前一后下了车。

  直到走进电梯,南瓷才马后炮地问:“我能上去吗?”

  楚倾靠着电梯壁,懒洋洋地睨她,低低地笑道:“为什么不能?我又没藏女人。”

  南瓷的瞳孔骤缩,半天没回过神,直到撞上带着浅浅温度的背肌。                        

                            

  楚倾已经开了灯,照得室内明亮,极简的黑白风格,看着很冷清。

  他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拖鞋,弯腰放到南瓷脚边,“没女式的,你将就一下吧。”

  南瓷咬着唇,微羞地点了点头。

  她顾念着楚倾的伤,没多打量,就收回视线。

  楚倾把药箱拿出来,垂眸凝着南瓷认真地为他处理伤口,动作小心地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他失笑,“其实没关系的。”

  南瓷闻言抬头,精致的脸上露出倔强,反驳他道:“天热起来,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楚倾眸底有笑意,声调低沉:“好,听你的。”

  许是气氛太安静,两人呼吸间的酒气交缠,楚倾心头微漾,盯着南瓷低头露出的那一小截莹白脖颈,喉结微滚。

  他慢条斯理地叫她的名字。

  南瓷仰头,目露不解,眼神却清澈的很。

  楚倾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将自己上涌的情/欲全部扼杀,哑着声说:“没事。”

  说完,他伸手捞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电视里的声音太过熟悉,南瓷猛的抬头,就看见偌大的液晶屏上正播着《你好中餐厅》第四期。

  就是南瓷去的那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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