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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南瓷没让他抱,  自己转身拉开车门。

  她穿着那条墨绿色吊带长裙,颜色深得融进地下车库的暗里,唯独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晃眼。

  楚倾唇角扯起一抹纵容的笑,  也跟着下去,几步就追上南瓷的步伐,把人带到怀里,  低头在她耳边淡笑道:“脾气不小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瓷怔愣一秒,  慢慢撷尝出自己那些无知无觉的娇纵,快要变得不像她。

  直到走进电梯间,乍亮的光线刺得南瓷闭了闭眼,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

  在H市,她第一次的鬼迷心窍。

  当欲望崩塌一角时,  所有情愫都失了控。

  楚倾察觉到她的失神,微凉的指尖贴近她的掌心,  反手和她十指紧扣,垂眸问:“生气了?”

  他没瞧见她耳尖泛的红。

  南瓷慢吞吞地抬起头,  凝着楚倾优越的下颌线,克制地摇了摇头。

  当电梯停在影院那一层,南瓷下意识地抽出手,楚倾感觉到掌心落空,  皱了下眉。

  他没做声,  只是三两步又走到南瓷身边,重新将她的手牵住。

  南瓷被楚倾的动作弄得一愣,漂亮的眼眸惊诧地看向他,  压低了声音说:“会被看到的。”

  可事实是她想多了。

  等电影开场的人三三两两,  都低着头在玩手机,  根本没人施舍半点目光到他们身上。

  南瓷才松了口气。

  楚倾把电影票放到她手里,起身走向柜台。

  南瓷抬眸看着他的背影。

  柜台上的束光灯不偏不倚地打在楚倾身上,他的肩宽腿长,黑色短袖勾出背脊上薄而漂亮有力的肌肉,透着一种介于少年与男人的张力。

  她见证了楚倾从少年到男人。                        

                            

  何其有幸。

  再敛神时,楚倾端着两杯热饮朝她走过来,把左手那杯递给她。

  南瓷瞄了眼,三分糖,加芋泥。

  她袒在口罩之上的眉眼弯起,笑意盈盈:“谢谢。”

  两人又坐了五分钟,就检票进去。

  影厅里的光线更暗,只有台阶的指示灯亮着微弱的绿光,南瓷完全被楚倾牵着走。

  直到龙标出现,偌大的巨幕厅都只坐了四对情侣,散在各个角落,更加无人问津坐在最后一排的南瓷和楚倾。

  《枷锁》其实上映已经有段时间,南瓷也跟着剧组跑了几个综艺宣传,再加上各个主演自带的流量,如今票房形势大好。

  南瓷此刻看着银幕上自己的脸,感觉有点奇妙。

  她的演技在《枷锁》上映之初就在网上引起热议,有被惊艳的,自然少不了嘲讽她是花瓶的,但大多路人观影后给了客观的评价。

  ——她确实把秦书羽那种混迹风尘的妩媚和爱而不得的绝望演活了。

  讨论度隐隐有高过女一靳曼吟的趋势。

  袁畅见南瓷这么争气,乐得给自己买了瓶茅台庆祝,还笑言年底拿个最佳女配不是梦。

  公司也有意让她继续走演戏这条路,连几个影视资源都谈好了。

  但南瓷婉拒了。

  她知道自己在表演上几斤几两。

  也实在没有和其他男人谈情说爱的兴趣,哪怕是假的。

  袁畅虽然遗憾,但没强求,帮她接了档音综,依旧发展着她的老路。

  “和韩苏铭拍得挺好啊。”

  楚倾冷淡的声音浸在夜来香曲调中,声线压抑,听不出情绪。

  南瓷心跳漏了一拍,回过神,视线重新聚焦在荧幕上的正在放着的桥段。                        

                            

  刚好是影片中段她和韩苏铭的对手戏,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亲密举动,但氛围暧昧到极致。

  单看是容易引人遐想。

  南瓷转头注视着楚倾忽明忽暗的侧脸,半晌她倏地笑出来,往他身边凑了点,轻声问:“楚倾,你是不是早就吃醋了?”

  她或许早该想到。

  从楚倾出现在片场,执拗又隐晦地叫停她和韩苏铭的吻戏开始。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只得了逞的猫。

  楚倾幽深的眼眸撇向她,眼底折射出危险的讯号。

  下一瞬,南瓷漂亮的眼眸倏地瞪大,她的下巴被楚倾用力抬起,狂风骤雨的一个吻落下。

  昏暗的影厅里,只有荧幕上亮着闪烁的细光,电影还在继续,没人注意最后一排的动静。

  楚倾轻易地扶着南瓷纤细的腰肢,每一寸力道都带着浓浓的惩罚。

  南瓷慢慢闭上眼,黑暗中她清晰地感受楚倾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他的指骨也鲜明,硌在她的腰窝有股磨人的酥麻感。

  他们接了一个绵长又疯狂的吻。

  南瓷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光了,她呜咽着去推楚倾的胸膛,楚倾才终于舍得放开她。

  她被吻得眼尾都湿了,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楚倾也有点喘,额头抵着她的,沉重的呼吸和她交缠,声音又低又沉:“是,我吃醋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蜂引蝶。

  光是他知道的,江衍、祁琛,哪一个都不差。

  还有他不知道的呢?

  在垂涎,在肖想。

  哪怕他受万人仰慕,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还是会自卑。

  南瓷被他亲得全身发软,没力地靠在楚倾怀里,她还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暗色中她那双眼眸亮晶晶的,“我只喜欢你啊。”

  最后这场电影也没看完,只看到了南瓷自杀那段。

  荧幕上南瓷死得平静又惨烈,鲜血浸染她身下的白色沙发,红酒洒了满地。

  那朵最艳的玫瑰自此凋零。

  南瓷没什么感觉,只是余光撇到楚倾紧抿的唇线,他的气场突然有点低。

  她也很快反应过来,是为了什么。

  她主动握住楚倾的手,笑道:“楚倾你别这样,都是假的啊。”

  楚倾转头,深沉的视线紧紧落在她的身上,沉默良久后才哑着声说:“你不是她。”

  南瓷怔愣一下,笑得很乖:“嗯,我不是她,因为我有你。”

  她足够幸运,在痛苦的深渊里窥以见光,得到救赎。

  -

  南瓷去兰因寺还愿的那天,下了一场小雨。

  雨丝细密,笼着这座城。

  她没告诉任何人,可楚倾还是找来了。

  南瓷惊讶地回身,看向那辆鸣笛的卡宴。

  男人不紧不慢地下车,径直朝她走来,接过她掌心的伞,帮她撑着。

  “你怎么来了?”

  一小段路走过来,楚倾的肩上被细密的雨珠沾湿,“来陪你。”

  南瓷心疼地伸手替他拂去,“你工作忙完啦?”

  楚倾淡淡地点头,顺势将她的手握住。

  楚倾现在的工作重心又回到音乐制作上,上次飞去港城和邬温纶邀曲后回来就专心打磨新歌,所以行程变得空了很多,偶尔出席品牌活动,难得上一次综艺。

  不过楚倾单枪匹马到今天,粉丝粘性很高,即使半个月不露面,热度依旧很高,数据能打,一点也不用怕会消寂。

  两人跨过寺槛,楚倾见南瓷轻车熟路的模样,低声问:“你常来?”                        

                            

  南瓷点头,“每年都来。”

  她垂头点着香火,偏偏风跟她作对,吹了又灭,精致的眉眼染上愠色。

  楚倾见状,不动声色地侧身,替她挡去风雨。

  拜完菩萨,南瓷牵着楚倾,走过长阶,往鼓楼走去。

  楚倾沉默地跟在南瓷身后。

  鼓楼前有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上面悬挂着无数的红布条,随风晃动,在空中打旋,像一束束火焰,在灰色的烟雨中格外显眼。

  有位穿着木兰色袈裟的僧人正立在洪钟之前,手拨念珠,看到南瓷明显一愣,“南小姐,今日怎么来了?”

  南瓷眉目平淡地朝他行礼,“我来还愿。”

  僧人点了点头,视线移向楚倾,打量几分,但没多问。

  南瓷又问僧人要了一根红布条,在桌边坐下,认真地写着。

  从楚倾的角度,刚好能看清她的祈愿。

  她的字不算娟秀,笔锋锐利,但行文间却压抑着这股傲劲,满是虔诚:

  愿佛祖保佑楚倾,起落平安,永远自由。

  楚倾的心狠狠颤了下,握住伞柄的指节收紧,他看着南瓷起身,走到菩提树下,熟练地找着地儿,踮起脚尖挂上。

  因为她打结的方式特别,所以楚倾一眼能辨认出这棵树上哪些是她写的。

  他驻足看着,神情一点点沉下去。

  无数根红布条上的愿望,都是关于他。

  愿他平安,盼他幸福。

  鲜少有她自己的心愿。

  走出兰因寺的那一刻,楚倾拉住南瓷的手。

  南瓷疑惑地回头,没有防备地撞入楚倾的视线。

  素来深情的一双眸,此时在隐忍着情绪。

  她不由得一愣,有点担心地问:“楚倾,你怎么了?”                        

                            

  空中细雨渐大,淅淅沥沥的,天色愈发暗淡下去,暗得周遭如沉在一片镜花水月中。

  楚倾的声音破碎在苍凉的敲钟声里,但南瓷依旧听得清楚:“南瓷,你的愿望不该都是我。我们在一起之前,甚至更久以前的过去,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说着,南瓷也静默了。

  那时候,她在人海,他只知道她为他而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楚倾顿了两秒,任由风啸雨声,他继续说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你永远要先爱自己,再分一点爱给我就好。也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我是你的男朋友。”

  南瓷眼底情绪轻晃,她红唇张了张,轻声问:“如果改不过来,怎么办?”

  爱他成了本能,连自己都快弄丢。

  楚倾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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