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血债血偿
林妙人看着失控的褚连翘，唇角微勾。
“但这些话是你亲口说出来的，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你在重渊心里的地位。你亲手，把刀递到了重渊的手里！”
“是你亲手，毁掉了在重渊心里的那个褚连翘。”
褚连翘难受地抱着脑袋，双眸里交织和痛苦和绝望。
不会的。
这怎么可能呢？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林妙人的这个解释，让她找到了答案。
找到了，重渊为什么突然变心的答案！
可那太可笑了啊。
那真的不可能啊。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真的没有理由可以说得通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妙人说的是真的。
她当初用来诓骗父王的那些话，被重渊听到了，他信以为真！
所以……
如果真的是误会，那他们这些年的伤害和侮辱，又算什么？
这样的误会，让重渊痛恨她！
而她却一直以为，重渊变心了，心里再也没有了她，爱上了林妙人。
如果两个人的本心都未曾改变过，那这个误会，就是天大的悲剧！笑话！
误会。
他们之前就败在一个误会。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蜿蜒的利刃，决绝而锋利的斩断她和重渊所有的过去。
她抱着头，哽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
“林妙人，你骗我！”
她像个疯子一样，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本来是来解决林妙人的，却没想到林妙人会送她一个答案。
一个她到死都想不明白的答案。
如今终于明白了。
答案就是重渊不曾变心，不曾负她。
他只是信了她的那些话。
所以两个人就开始刀剑相向！
想来也是，按照重渊的敏感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听到了那些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重渊的心思深沉，他自然也不会来找她求证，只会把所有的情绪都挤压在心里，等到某一天让它爆发。
褚连翘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脚一软，人就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没有背叛，没有变心，没有舍弃。
从头到尾，只是因为她在父王面前说的那些话。
但她当时真的只是为了糊弄父王的。
如果她要是说喜欢重渊，她父王怎么可能还让重渊活着？
明明都是为了他好，而说出的谎言。
怎么就……把他们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褚连翘怔在那里，不知不间，强烈的情感袭来，泪水就流了一脸。
褚连翘从不轻易流泪的。
但如今真相的面纱撕开，她克制不住。
心好疼……
疼到筋挛，像是要死了，又像是要碎了。
林妙人从床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向她。
“怎么样？是不是你可以瞑目了？你和重渊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他既然一开始就不信你了，后来就不管你做什么，就更是不会信了。”
林妙人说着，声音愈发的激动。
“所以，褚连翘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等会要是来了，知道我受伤了，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真可惜啊，这些真相他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了！因为，他会为了我，亲手杀了你！”
林妙人很温柔，“不过你也不要觉得难过，反正你不是那么喜欢他吗？死在他手里，不是也挺爽吗？”
“他亲手送你上黄泉路，你也不亏了啊，毕竟你们相爱一场，这个结果不错了。”
此时此刻，褚连翘什么都听不进去，脑海里乱作一团，耳朵里尽是轰鸣不断的嘈杂声。
她跪坐在地，膝盖被地板磕得生疼，人都化作了僵硬的雕塑。
她的眼里冲涌出无数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坠下，她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眼神却是空洞麻木的。
“不会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信你，林妙人你休想再骗我。不用等到重渊来，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给我闭嘴，闭嘴！”
褚连翘陷入了癫狂里，过去的真相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撕扯她的神经和血肉。
撕心裂肺的剧烈痛楚，浮现在她通红含满热泪的眼睛里。
她好像在历经一场万箭穿心的酷刑，痛不欲生啊。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林妙人是在骗她的。
她不能信的。
于是哪怕褚连翘的手已经没了力气，她还是颤颤巍巍的去摸索腰间的软剑。
林妙人的声音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她头顶，不肯轻易放过她。
“骗你？我以前是你骗你的，但是现在我一个字都没骗你。褚连翘，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岂止是你，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林妙人痴狂道，“他就是这么爱你啊，爱到哪怕以为你对他只有利用，他还是不肯杀了你！他说什么把你留在将军府赎罪，不过是他不想你离开而已，他就是要自私的留下你。他爱你，他心里只有你。我妒忌得要疯了，我怀着他的孩子，他眼里却只有你。”
“每当他抚摸我的肚子，却想到你们的那个野种时，我就恨不得把你拖出来鞭尸！你凭什么占有这一切呢？他说过爱我，他说过我比你好，他为什么心里却没有我？只有你！？”
林妙人一遍一遍的厉声质问，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活像一个女鬼。
褚连翘拔剑而起，剑锋划过林妙人的脸！
林妙人拖着沉重的身体，避开这一剑。
只是她的脸上还是被拉出了伤！
褚连翘大怒，“你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吗？你给我闭嘴，你不要再说了。”
她好痛。
她的心痛到像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
鲜血怎么都堵不住……
鲜红的血似水雾铺开在她眼前，把记忆里重渊那张脸都模糊了。
她立在这残阳里，泪如雨下，手里的剑都握不住，几次都差点掉下去。
林妙人背靠着床，阴冷地道：“郡主至尊，败给我一个戏子，如何？心里好受吗？”
褚连翘听完这话，终于控制不住，提剑冲了过去，一掌就死死的桎梏住林妙人的脖子。
“放……”呼吸一瞬就稀薄，林妙人的眼睛狠狠地瞪大，上气不接下气的。
褚连翘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周身已经激荡起狠戾的气息。
她用力的掐住林妙人的脖子，下一瞬就要扭断！
“我和重渊的账，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置喙！但是现在，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女儿的命，我要你现在就还给我！”
“不要拿重渊来威胁我，说得好像我褚连翘好像怕他一样！”
她眼里爆发出杀意，反手就要一剑劈向林妙人的身体！
剑光划过，天地也为之失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们耳边炸开一道巨大的破碎声。
一道黑色人影破窗而入，赤手空拳的接住了即将要砍在林妙人身上的剑！
锋利的剑刃，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
褚连翘愣了一会，慢慢地扭头，看向握住剑的人。
重渊。
只是看到这一张脸，褚连翘心里压抑的情感就崩溃，在她的脑海里震荡，撕裂。
她听到重渊沙哑而破碎的声音。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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