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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县尉袁红豆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映照的八百里水泊一片红彤彤。
  且说县尉袁红豆在那朱仝护送之下,终于再次回到了营地,入目所及之处,无不是焦黑一片,不免想起昨夜梁山马匪夜袭营地的惊心动魄来,以至后怕不已。
  旋即又看见那黄安的脑袋被梁山马匪高悬在那旗杆之上,一旁还另竖一杆旗帜,白布之上八个血淋淋的大字,端的是触目惊心。
  袁红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由满脸惶恐不安。
  朱仝倒算镇定,当即命麾下将那黄安的脑袋取了下来,又将尸体也一并收好,这才皱眉打量着那白布上的八个血字。
  又命人将那白布取下,递给袁红豆,缓缓问到:“大人,这白布之上的字是何用意?”
  袁红豆本就被吓得提心吊胆,此时见朱仝问起,不由再次冷汗淋漓,半晌才回到:“那梁山马匪怎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岂料袁红豆话音尚未落地,便听兵卒惊呼声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那梁山马匪又来了!”
  “你说什么?”
  袁红豆更是一惊,不由循声朝着那水泊眺望,只见大小船只如一条长龙般,在那水泊之上朝着石碣村缓缓驶来,粗看之下人数怕是有数百之众。
  “糟糕!”
  袁红豆急得满头大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状吓了一跳,当即撒腿便逃。
  情报不是说这梁山马匪早已凯旋回了寨子吗?
  怎得又来了?
  莫非是奔着我来的?
  袁红豆一念及此,不由更加胆战心惊,当下脚步不停,眨眼间便逃的没了踪影。
  袁红豆这么一逃,如下的兵卒哪还敢滞留此地,纷纷有样学样撒腿就逃,以至于刚刚收拢的黄安尸首,竟是也无人顾及了。
  “梁山马匪怎得又来了?”
  倒是朱仝眉头紧缩,只得亲自扛起那黄安的尸体,又提留着黄安的脑袋,朝着众人追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众人都逃了,这朱仝即便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且说那梁山马匪此番出山,首领正是那阮氏三兄弟,眼见那些朝廷官兵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一言不合撒腿就逃,顿时带头嗤笑起来。
  三人带着数百喽啰缓缓靠了岸边,早有乡民聚拢过来,见领头之人是本村阮氏三兄弟,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当即招呼其余人抓紧时间赶过来。
  石亭云的便宜老爹,之前便是此村保正,阮氏三兄弟也是本地人,自是知晓本村户口数量。
  当下纷纷喽啰将那些银钱一箱一箱的从船只上搬上了岸,一字排开,又命人敲锣打鼓,让乡民们过来分钱。
  阮小二更是高喝:“诸位乡亲,不用害怕,我们来兑现承诺,给诸位分钱了,都出来领银钱了!”
  阮小五接到:“梁山分钱了!每户十贯,大家排好队,不要拥挤,人人都有,不会少一分,也不会多一分,诸位都清楚了吧!”
  “清楚!”
  平白无故的分钱,乡民们自是高兴不已,闻言当即纷纷回应。
  漫说这些乡民的损失左右不过几只鸡几只鸭,再多也不过几只羊几头猪或者一头牛,有了这笔钱,完全可以弥补自己的损失了。
  这一幕让一众乡民宛若做梦一般,那朝廷官兵如同土匪,而这土匪却如同朝廷官兵一般,当真是本末倒置了。
  那些年纪较大的老者见状,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称赞起石亭云来。
  “老朽活了数十年了,还是头回听闻这土匪又给乡民分发粮食又给乡民分发银钱的,这世道当真是土匪不像土匪,官兵不像官兵啊,反了反了,全都乱套了啊!”
  而尚未走远的朱仝,见到这一幕却也愣住了,心中只余叹息,半晌才转身离开了此地。
  那阮家三兄弟完成任务之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当即带着数百喽啰,返回了梁山。
  且说这一路上,在那水泊之上,行了没多元,便远远看见数只商船,正迎面而来。
  阮氏三兄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多不少,商船一共五只。
  却是那滞留再梁山镇的客商,有几个胆子大的,正要趁黑溜出这梁山泊。
  这些客商一致认为,那梁山马匪如今大获全胜,怕是已在山寨摆起了庆功酒,哪还有功夫来巡逻,因此天赐良机岂可错过。
  但此时眼见长龙一般的梁山船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群客商不由得一个个唉声叹息起来。
  “贼老天,这是要让我死啊!”
  “真是倒了八百字血霉啊!”
  “这群天杀的,难道就不用休息吗?”
  “这下好了,全完了啊!”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不止客商,此时就连那些船夫们,也都纷纷脸色巨变,有些精明的船夫,甚至二话不说,看见梁山船队的一瞬间,就字何解选择了弃船,跳进了这茫茫水泊之中。
  阮氏三兄弟也是愣了片刻,这才大喜过望,原是来完成寨主吩咐的任务,却没料到竟有意外收获。
  当下命喽啰们将船队收紧,围拢了上去。
  “谁是主事的?上前问话!”
  阮小二一马当先,立在头船甲板之上,冷声喝问。
  那客商自是不舍得这数船的货物,当下强撑着胆子,拱手回到:“回好汉的话,我乃过往客商,与那官兵并无任何瓜葛!”
  “老子管你们有没有瓜葛,那朝廷官兵的统帅都被老子一刀剁了,莫非你们的脑袋比朝廷统帅的脑袋硬?”
  阮小五嘴里叼着一朵红花,一脸打趣的笑道。
  那客商闻言,吓了一哆嗦,赶紧说道:“好汉饶命啊!只要好汉肯饶了我等性命,我等愿奉上买路银钱!”
  阮小七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当即问到:“买路的银钱?你们觉得你们这条命值多少银钱啊?”
  那客商愣了一下,半晌才回到:“好叫好汉爷爷知道,我做的只是小本买卖,自是不如那腰缠万贯的富商,小的愿意奉上铜钱百贯,不知好汉爷爷可否饶了我等性命?”
  这已经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若是没上梁山,这阮氏三兄弟需要三五年才能存上这个数目,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年份。
  但即便如今上了梁山,荷包早已装满了,但这笔钱依旧不算小数目了。
  何况他们遇见这群客商,也不过是偶然,因此并没想着如何为难,当下点头道:“且把银钱奉上,我自让你们畅通无阻。”
  “谢谢好汉爷!”那客商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忙不迭的道谢,一边命随从取来银钱,恭恭敬敬的奉上。
  那阮小二接过银钱,扫了一眼,却是不由心中大惊。
  这八百里水泊之上,每日来往客商不计其数,若是人人收取过路银钱百贯,那日后这梁山岂不是足以富甲一方?
  一念及此,阮小二当即摆了摆手,让喽啰们放客商过去,自己则带队朝着山寨赶去。
  直至那阮家三兄弟众人已不见踪影,那客商才松了口气,皱眉道:“买路银钱都花了,今日这梁山泊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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