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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曾经月明


玉枕中只有一方绣帕,中央绣一枝翠嫩的桑枝,顶尖最娇嫩的桑叶缺了口,一只肥嘟嘟的白蚕躲在新鲜桑叶中,神态自若,可怜可爱。

        如此精湛绝伦的刺绣,非呕心沥血不可得,帕子却藏在玉枕中,边缘微微泛黄,显然不见天日年深日久。

        李修宁自从那一声急呼之后便默然无声了,安如意何等通情,自然知晓原因,便也悄声将帕子叠好,重新放回玉枕中,嘴唇轻抿,再次道歉:“抱歉,不知枕中之物为何,我心难安。”

        李修宁满面羞红,尴尬窘迫到恨不得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她无比后悔,为何之前一念之仁舍不得烧了这块帕子,还不如烧成灰干干净净!

        她只想尽快揭过此事:“我有一事恳请姊姊相助。”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修宁踌躇道:“自从在盈香阁出事后,我反反复复将经过想了很多遍,其中蹊跷之处甚多,此事并不简单。”

        “哦?说来听听。”

        “姊姊应当不是很清楚阿灼……丹阳县主她的性子,盈香阁是她旧日的住所,她可以毫无芥蒂让我借住,却不可能放任一个她特别讨厌的纨绔子弟玷污,且当时我看得清楚,开门见到崔郎君时,她分明也是极吃惊的。”

        安如意挑眉,一副吃惊的语气:“你是怎么看见的?”

        李修宁语塞。叫她如何解释?躯体和灵魂割裂,五感却依旧通达,反正便是能看见,且比身在其中的安如意更加清楚,仔细。

        安如意小小地玩笑了一句,成功驱散李修宁心底的阴霾,她继续接话:“你的意思是,崔七他在这件事确实摘不干净?”

        李修宁习惯性摇头,微窘,口头反驳:“不是,这也正是我左思右想无法理清头绪的敌方,崔……崔七此人从小被端平姑姑捧在手心里长大,惯坏了脾气,他心高气傲,是绝不可能用这种下作手段的。”

        安如意真实地疑惑了:“不是丹阳县主,不是崔七,还会是谁?莫非你想说,真正策划此事的另有其人?”

        “嗯。”李修宁怅然,“亡羊补牢于事无补,可是我总该知道究竟是谁要陷害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安如意赞赏道:“不错!你想得很对。”随即苦恼,“不过你打算如何行事呢?我对深宅大院中的勾心斗角一窍不通,耳闻的多,眼见的少,只怕我有心无力,帮不上你的忙。”

        李修宁笑:“不会,姊姊听我的便是。”

        清早,伺候郡主梳洗完毕,面团听到安如意吩咐,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郡主,你要找谁?”

        “小蝶,你不是与她关系不错吗?找个恰当的机会,避开长嫂把她叫来养善楼。”

        简单排查后,昨日同去静安公主府的人中,只有两个人最可疑。

        面团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的疑惑浓得划不开。自从郡主从静安公主府回来以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觉得郡主从头到脚都不太对劲。

        荣王对子女严格管教,真定郡主自小便恪守规矩,姿仪端庄,如今站在面团眼前的郡主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松松垮垮的感觉,倒也不能说是不够好看,只是……奇怪得很。

        面团出了片刻神,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人回来。

        “奴婢拜见郡主。”

        小蝶是在大郎君院里伺候的,听闻郡主传唤,垂头耸肩走到安如意面前,未语先跪,战战兢兢的,甚是胆小。

        安如意冷眼旁观,也不叫她起身,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张书案后,百无聊赖地翻看佛经,一边问:“昨日嫂嫂带你去的公主府?”

        郡主一改亲切温柔的作风,小蝶身体不住颤抖:“是……是奴婢。”

        再胆小也不至于吓成这副样子,面团毕竟是跟在郡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很快明白过来,她恨恨地瞪小蝶:“郡主面前,还不如实招来,闹到王妃娘娘那里,还有你好果子吃不成!”

        小蝶伏地不起,砰砰砰磕头,流泪不止:“郡主恕罪,奴婢……奴婢实在是受人胁迫,逼不得已啊。”

        安如意看到小蝶磕到红肿的额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翻看佛经,点点头表示知晓,也不见生气愤怒,依旧不咸不淡地问:“你受谁胁迫?是宋微澜吗?”

        雪团面团同时抬头,惊诧地看自家郡主,直呼长嫂闺名,实乃大大地不敬尊长。

        太……过于放肆了。面团终于知道郡主为何不对劲了,从前的郡主是很谨小慎微的,生怕行差踏错遭人指摘,身上便有一种刻意内敛的气质,如今的郡主仿佛脱下沉重枷锁,所以从内而外地放松随意。

        面团想到此处,心口忽然酸涩。

        小蝶更是吓得不轻,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大娘子对此事全然不知,都是奴婢的错。”

        安如意抬头,端详小蝶神色,“哦?”了一声,不置可否,“谁指使你的?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再兜圈子,说了,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说,待日后彻查清楚,你的一家老小可就要遭殃了。”

        安如意用一家老小威胁人的事情做多了,浑然不觉此招有多狠辣,两个贴身侍女一惊再惊,跪在地上的小蝶更是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很快,她一咬牙,再次重重磕头:“是容娘子。”

        安如意面上装出岿然不动的了然,扭头便问李修宁:“这位容娘子是谁?”

        李修宁讥笑了一声,这个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我的表妹。”

        容静柳,永平子的嫡女,因为长兄纳了其姊容静水的缘故经常往来荣王府上,是李修宁最熟悉不过的人。

        削爵之后,容家更加落魄,李修宁看在已故母妃的面上从不慢待容家表妹,在容静水嫁过来后经常嘘寒问暖,在自身立足尚且艰难的时候也不曾袖手旁观,有意无意中替她们撑腰。

        一片真心喂了狗。

        面团将小蝶警告一番驱走,忐忑不安地请示:“郡主,我们还是将此事禀告王妃,请她定夺。”

        安如意偏不:“此事我自有主张。”

        她先去找了长兄院里的容静水,把事情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容静水听罢,身体摇摇欲坠,面容惨淡:“阿宁……郡主放心,容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要交代,容家已经足够落魄,最后一次,看在母妃的面上不予追究,叫容静柳她来立即见我。”

        安如意转告后,容静水感激地一笑,当即派人去容府。

        容静柳在姊姊屋中见到安如意时,还是惊讶的,恭敬有礼地问安:“阿宁姊姊,你还好吗?”

        安如意冷笑一声:“我好得很,这不,找你来了。”

        容静柳面色一变,眸子幽深,安静了。

        在窒息的沉默中,容静水开口,她难以启齿:“柳儿,昨日静安公主府出事是否与你有关?”

        容静柳保持沉默。

        容静水情绪陡然激动:“你太过分了!宁王妃和阿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怎可以如此,给我跪下,向郡主请罪!”

        事发,容静柳脸上毫无畏惧害怕,冷静反驳容静水的话:“阿姊,你一意孤行嫁人做妾,这几年过得如履薄冰,在宋微澜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连孩子都不敢生,如今后悔吗?”

        容静水气得脸色通红:“我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容静柳说着,笑了起来,“一家子亲姊妹,怎么会无关呢?阿姊,正是因为看到你的下场,我才不想落到与你相同的境地啊。”

        她转过头,口气几分讥嘲:“阿宁姊姊,啊不,真定郡主,你一生下来便获陛下亲口册封,还未出襁褓便由王妃娘娘收养,将你视为己出,试问天底下有几人如姊姊你这般幸运呢?反正我是顶顶倒霉的,阿姊小时候至少享受过荣华,等我出生时,阿爷降爵为子,容家穷困潦倒到要靠卖女度日了。”

        容静柳笑出眼泪:“阿宁姊姊,你是郡主,高高在上,就算身败名裂了照样不愁嫁一个好人家,可是我不一样啊,倘若我自己不争不抢,随波逐流,还不知道要被卖给哪一户人家做妾呢。”

        容静水满脸是泪,既痛心又懊丧:“你……”

        安如意听完,唏嘘道:“啧啧,听起来怪可怜的,李修宁,你要原谅她吗?”

        “她能下定决心对付我,一定有所倚仗。”

        安如意听出了李修宁的言外之意,难得生了兴致,问:“你认识程家三郎?他承诺退婚后会娶你为妻?”

        容静柳张皇失措,尖声道:“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一旁的容静水见状大受刺激,指着妹妹鼻子:“你……你混账!竟与有妇之夫私相授受,你无耻!”

        容静柳偏偏在这件事上咬死不承认:“李修宁,要打要杀随便你,子虚乌有的事休想我认。”

        李修宁沉默片刻,似是思考:“好一个程三郎,我还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如果盈香阁之事是表妹蓄意为之,那丹阳县主为何会如此配合她,甚至愿意放弃她的一贯原则?”

        安如意内心极度鄙夷玩弄女子的负心汉,这样的人满腔心计都用来算计女子了,李修宁这桩婚事退得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大抵武将都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安如意讨厌做无用功,讨厌事倍功半,她直接道:“想是想不出答案的,走,去问她本人,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她背叛朋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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