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咖啡厅
从那场丧尸主题的游戏通关之后, 孟鲸果真得到了非常可观的一笔积分。
为了弥补在游戏里只能啃面包和梆硬牛肉干的营养缺失，她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期间除了补觉就是出去寻找好吃的美食店铺, 顺便购置了两双新跑鞋。
假期结束后，她又接连通关了两场游戏，最近的那场游戏倒是不费脑子，就是有点耗费体力, 于是她又给自己续了一个星期的假。
可能是冬天快到了, 天气越冷, 越让人变得懒散。
以及这几场游戏, 得到的神明卡牌都是重复的，搞得她心情也不太好。
谁知没过两天，有意思的事就发生了。
那天她正要出门, 去把之前充值的射击课给上完，结果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一张熟悉的脸就映入了视线。
戴着副金丝眼镜, 斯文优雅的年轻男人，正一边整理袖口, 一边走出电梯。
意识到前方有人，他停住脚步，抬眸与她对视。
“……孟小姐？”
“华先生。”
两人曾在幽灵游戏中做过队友, 当时合作得还算愉快, 对彼此的能力也很认可，所以互相都留有较为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碰见了。
“真巧啊。”华越笑了，“孟小姐也住在白海公寓吗？”
“对，我就住这层，你也是？”
他点点头：“前几天刚搬来的, 很显然，12层视野最好。”
“确实。”
两人毕竟不算太熟，孟鲸也不是那种喜欢社交的性格，闲聊两句难免有些冷场。
华越看起来心情倒像是不错，他友好地朝她伸出手去。
“能在白海公寓和以前的队友做邻居，也是缘分——改天我请孟小姐吃饭。”
她象征性握了下他的手：“好，请多关照。”
两人擦肩而过，孟鲸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楼层按键。
大概是因为偶遇华越，勾起了对过往历程的回忆，她很自然地在脑海里重温了那场游戏的一些细节。
死去的人，幸存的人，其中也包括那个姓翟的呆子。
……哦，对了，丧尸那场游戏结束时，她是不是告诉翟子渊，去海德咖啡厅有机会偶遇自己？
但事实上，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过了。
今天要上课，当然也不会去。
……
然而话是这么说，孟鲸忘记了，她乘坐专车去课程中心，海德咖啡厅所在的那条街是必经之路。
等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渐沉的夕阳给整条街道笼上了一层薄薄金色。
海德咖啡厅的金字招牌上，缠绕着玫瑰藤蔓的立体花纹，在晚霞光影里显得格外精致。
她叫停了司机，起身下车，打算去买一杯咖啡带回家。
岂料台阶刚上了一半，忽听有熟悉的清朗男声自身后响起，语气急切、欣喜又难以置信。
“鲸鲸？是不是鲸鲸？”
孟鲸脚步微顿，随即略显意外地回头望去——
果真是翟子渊。
他穿了身灰绿色的休闲装，柔顺的短发垂在额前，高高瘦瘦的身材本就挺拔，站在那犹如玉树临风。
只是无论再怎么帅，他的后面也好似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见到她的瞬间，就开始来回摇啊摇。
他就像往常那样，喜气洋洋朝她跑来。
“鲸鲸，真的是你啊！”
不得不承认，孟鲸也不太敢相信，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就今天想买一杯咖啡，偏偏就遇上了他。
“嗯，挺巧。”
“其实不巧。”翟子渊挺不好意思地摆手，“这一个月我除了参加两场游戏之外，几乎每隔一天就来咖啡厅门口转悠，这不终于等到你了。”
“……每隔一天就来一次？”
“对啊。”
“你可以进去等，为什么只在咖啡厅门口转悠？”
他的耳根顿时红了，支吾着像是难以启齿。
“就……d区的消费水平实在太高，这里买一杯咖啡都特别贵，我不太舍得。”
孟鲸目光下移，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袋巧克力小饼干，合着是一直在这边当无业游民来着。
“你在咖啡厅门口鬼鬼祟祟，就不怕过路玩家觉得你是个精神病？”
“的确有人这么说过。”
“谁说的？”
“就那个穿斑马纹衬衫的，他刚进去。”翟子渊隔着咖啡厅的玻璃，指了指正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满脸委屈，“他说穷鬼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了，连杯咖啡也喝不起，可见是个废物，迟早饿死都没人给收尸。”
现实世界真正的豪门小少爷，在这被人肆无忌惮的嘲笑，换谁谁都不好受。
孟鲸懒洋洋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投去一瞥，眉梢微挑：“哦，他坐的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
“海德咖啡厅充值积分到一定数额，会升级为vip金卡，长期保留固定座位——如果我不去，别的顾客可以坐一坐，但只要我去了，他得立刻让座。”
翟子渊闻言立刻振奋：“那你能让他立刻让座吗？他真太讨厌了，我就在附近溜达溜达，又没有招惹他！”
“行啊。”她答应一声，转身漫不经心上了台阶，“走。”
咖啡厅内，穿斑马纹衬衫的青年男人，姑且称他为斑马男，正和对面一位漂亮的女玩家高谈阔论。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只要你和我组队了，以后在游戏里躺平就行，我能带飞你。要不回头你直接搬去我那住，你那小出租屋又潮又破的，我住的可是d区性价比最高的泰安小区，绿化环境特好，咱俩住一起日常也能有个照应……”
他正讲得唾沫横飞，结果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似笑非笑的女声。
“性价比最高的泰安小区？你不如说那是d区最便宜的房源，也是你唯一买得起的地方。”
“……操，谁啊你？”斑马男恼羞成怒，“我们这谈正事呢，你放的什么屁？”
“你要谈正事就谈，我缝你嘴了？”孟鲸说，“我只是让你快点离开，别占着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哪写着名字了就你的位置？”
她指尖抵在桌角，轻描淡写地点了点：“看见这里的玫瑰烫印了吗？下面刻着我的vip客户号，原来你是第一次来喝咖啡，连这的规矩都不懂？”
“……”
“穷鬼就别在这装腔作势了。”
斑马男在女伴面前丢了脸，险些破口大骂，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骂点什么，咖啡厅的服务生就来了。
神明之城所有为玩家提供服务的npc，全部身穿统一的蓝白制服，没有感情，只按照规则行事，并设定惩罚机制，一旦发现有违反神明之城条例的玩家，将立刻执行惩罚。
这位服务生自然也不例外，它以机械嗓音一字一句重复着：“请两位客人自行寻找其他座位，不要影响我店vip金卡客户的正当权益。”
斑马男也不是傻子，知道没办法强留，只能忿忿起身。
刚才他只顾着和孟鲸呛声，没注意到后面站着的翟子渊，这会儿工夫才后知后觉。
“……敢情你是为这小白脸出气来了？”
“我为了什么，和你配不配坐在这毫无关系。”孟鲸说完，侧头看了他对面的女玩家一眼，“姐妹，奉劝一句，别指望男人带你通关，他现在觊觎你漂亮，不影响在游戏里反插你一刀——别相信那些鬼话。”
斑马男彻底被她整破防了，愤怒冲昏头脑，他下意识想打她，但很快就被翟子渊挡在了前面。
孟鲸慢条斯理道:“没事儿，你让他打，神明之城发生暴力事件的后果是什么，大家应该都很清楚。”
游戏里一切阴险肮脏的事情都被允许，但在神明之城，却绝对禁止破坏秩序与暴力斗殴。
违反规定的玩家，轻则清零积分、没收卡牌，重则被系统除名。
没人承担得起这种后果。
“……”
斑马男从各方面都讨不到便宜，悻悻地放下了手，他低声咒骂两句，转头还想跟那位女玩家解释，谁知女玩家直接拎包离开，头也没回。
他赶紧追了出去，却被服务生要求结账，气得直跳脚。
可惜没人再搭理他。
这张餐桌很快就被其他服务生收拾得干干净净，孟鲸落座，淡定朝翟子渊示意。
“想喝什么自己点，我请。”
翟子渊受宠若惊：“合适吗？这里的咖啡挺贵的。”
“对你来说很贵，对我来说还行。”
“……哦哦。”
对不起，他不该用自己的经济实力去衡量人家，毕竟人家在这喝咖啡，就跟他买瓶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孟鲸端详着他紧张局促的表情，饶有兴致。
“从你的角度讲，我让你白等了这么多天，宰我一顿贵的不是理所应当吗？”
“怎么会呢？你根本也没和我约定时间啊。”翟子渊不假思索，“你只说有机会偶遇，是我愿意等的，我现在能等到你就算运气不错了，我还埋怨你，那不是不知好歹吗？”
这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明理，傻是傻了点，透彻倒是挺透彻。
孟鲸显然比较满意他的回答，她略一颔首。
“行，你点单。”
“那……我要一杯雪山咖啡，不加糖。”
“可以。”
翟子渊试探询问：“我能点一块蛋糕吗？这椰子凤梨千层看上去挺好吃的。”
“是挺好吃，点吧。”
“还有这份香草曲奇……”
“点。”
翟子渊非常感动，他真是很容易受感动，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他情真意切：“鲸鲸，你对我也太好了，我该怎么回报你？这样，我和你组队进游戏，给你当牛做马行不行？”
孟鲸抬眼看他：“我好心请你客，你反倒要为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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