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东西的贼
“婉儿姑娘。”寒羽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雨灵惜回过神来，作势抹泪，“我就是想起以前娘亲带我去卖药为生的事，遭人唾弃，心里苦。”她转头望着寒羽儿，“你今年多大？对不起，唐突了，不应该随便问女孩子年龄，有失礼数。”
“无碍，今年十六，同婉儿姑娘相差无几”寒羽儿温温和和的微笑着，“往后婉儿姑娘遇到难事，要是有人欺负你，皆可来找我和我表姐，我们替你做主。”
十六了，那年初见时才九岁，加上一人在苍穹殿待的一年，到此刻六年过去了，她竟然在地狱炎游荡了六年，整整六年。
差得远了，我跟你晔儿表姐一辈的，雨灵惜心到她抹完泪，点头微笑，“多谢，羽儿，我今年也是十六，我俩真是一般年纪。”
“婉儿姑娘，你要不休息一会儿吧！明早还要赶路，怕你身子吃不消。”
“多谢关心”雨灵惜压低声音，“羽儿问你个事儿，你表姐可曾婚配？”
寒羽儿摇头。
“这平常人家像你这个年纪，也早就嫁人为妇了，你表姐还没婚配，那她可有心仪之人？”
寒羽儿摇头，思索一会又道:“婉儿姑娘你问这些是为何？”
“你表姐性子冷，那双红眼我瞧了害怕，但她貌若天仙，就是想要问一问，有隐疾妨不妨碍，嫁人为妻，怕我自己没人要。”雨灵惜撩起衣袖，一条小臂隆起干扁的皮，皱皱巴巴。
她醒来手无缚鸡之力，烧水时被滚烫的热水烫伤，遗留下来的疤痕。
触目惊心的水泡大疙瘩抵在眼前，寒羽儿心惊胆战，腰挺得笔直，自顾自地点头，“不妨碍！清晔表姐的容貌在我们寒冰殿，她称第一，就大表姐敢称第二，二人不相上下，两位表姐多少人爱慕，上门提亲，都被拒之门外，不，不妨碍的……”
说着不妨碍，却是点头，言行不一，雨灵惜露出笑容，“听了羽儿的话，就放心了，嫁不出去我娘会担心的。”
说完，雨灵惜隐隐感觉，背脊发凉，不祥的预感，她也懂事的闭上嘴，将手臂上的破皮疙瘩遮盖住，神色警惕。
“羽儿，莫与她人有过多交际。”
淡淡的言语从头顶飘过。寒羽儿立刻站起身来，“是！表姐。”
雨灵惜揣着坏心思，眼咕噜一转，猛地站起来，转身踩着台阶滑溜地踉跄，朝寒冰山扑去，如她所愿，落入软香馥郁的怀中，熟悉的檀木冷香扑面而来。
雨灵惜浅笑顺势在她腰间扶蹭一下，得逞后，脱离开来一副娇滴滴，道:“多谢仙友，我打小身子骨弱，希望不会拖了你们的行程进度。”
眼眸清明的寒清晔面无表情，微点头，转身进入破庙里。
明眼人一看，便知刚才雨灵惜的动作不纯，更何况眼前二人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术法高强的猎手。
寒羽儿见寒清晔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也不拆穿她，也进了破庙内。
“表姐，你可有丢重要东西？先才婉儿姑娘她……她怎能干这种偷盗之事，我瞧她人长得清秀，温文尔雅，待人真诚，说话客客气气，不料却是贼人。”寒羽儿语气重，面上却不露怒色。
“几张符纸而已，她要，拿去便是。”寒清晔敲了敲她脑袋，“以貌取人，倾吐真言，不妥。”
重视外貌的寒羽儿小声，道:“她没表姐好看，表姐说得有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长得好看，人品不好，那也不可交。”
“嘴贫。”
雨灵惜见二人走后，找得一处隐秘的角落，拿出顺走的符纸，她猜到拿寒清晔几张符纸不会这么小气到当众拆穿自己，就算拆穿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到时候演个害怕恶灵的戏，装装可怜什么的，那寒家姐妹肯定不会计较这些。
雨灵惜之所以偷她符纸，为的就是验证自己当时是不是成了游魂入李婉体内，真是如此她恐怕连苍穹结界第一关都过不去，更别说报仇。
雨灵惜虽记得基本除魔咒，没了修为，也是徒劳无功，办法到还有一个，也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方法吃了它——符纸。
带有灵气的符纸被吞下，符纸化开，灵气在体内冲击，若是妖魔鬼怪恶灵附体，丹田犹如烈火焚烧，若修为低的妖魔吃了修士所化的符纸，那后果不堪设想。
雨灵惜拿着从寒清晔那顺来的符纸，以她猎手修为，吃下去，自己真是游魂不魂飞魄散，也得疼个死去活来。
再三思索，咬咬牙，她将符纸塞入口中，咀嚼了半天，始终咽不下去，生平第一次吃纸，没齿难忘。
雨灵惜吃了一张，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又不解得吃下一张，依旧如此。
雨灵惜不禁怀疑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夺了李婉□□的游魂，也不是妖魔鬼怪，怎么自己在地狱炎出来就成了李婉。
月不知不觉落幕，周围树林窸窸窣窣声传来，天空下起了小雨，几滴飘在雨灵惜脸上，收好剩下两张符纸，朝破庙里逃去。
入庙后，雨灵惜找了块空地蹲下，雨越下越大，夹杂着轰隆轰隆地雷声，身体确不自觉发着颤，她强忍着发颤的身体将头埋进臂弯里，咬住嘴唇，畏惧下雨，畏惧打雷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一夜无眠，与庙里人大致收拾一番，一行人向苍穹殿出发，同行者加上雨灵惜共七人。
前方为首带路的寒氏姐妹，雨灵惜感到不解。
“下雨了吗？”
“没有。”
“风很大吗？”
“不大。”
“太阳很炎热吗？”
站在雨灵惜旁边的小少年，抬头仰望天空，转头，一脸懵神摇头，“没有太阳。”
“那你说她们怪不怪。”雨灵惜抱臂问道。
“没下雨，风不大，也没有太阳，打着雨伞是有点怪，不过仙女姐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可能是在保护我们。”小少年对着口中的仙女流露出敬佩仰慕表情。
“啧啧啧，小孩，前途无量呀！”雨灵惜竖起大拇指
此地距离苍穹殿，最早在傍晚时分便能赶到，走了一路，寒清晔从未拿正脸，看过同行人，高傲孤僻是她个性。
经过漫长路程，几人终于抵达苍穹殿山脚，雨灵惜仰望那条唯一通往苍穹山顶的长阶，这条路穿云罩雾，半山犹如仙境，有闲云野鹤，沁人心脾，多年前她常走，一天一个来回根本不在话下。
瘦胳膊细腿的她，此刻只得抱怨一句，爬上去只会身心交病。
寒羽儿到了苍穹地界，撑着伞的手，终于放下。那把如履薄冰，寒气四溢的伞，随即化气消散，想必那把伞便是寒羽儿的灵器。
已灵器遮人，一防，二困。
防，防外界邪祟靠近生人。
困，困生人体内邪祟逃脱，可在雨灵惜看来二者皆不可能。
“表姐，你看我这灵器，怎么样，大热天的还能散热是不是很凉快，要不下次出门还带上我好不好？”
雨灵惜：“……”
灵器避暑散热！！
除了她二人，其余人皆被湿闷的季节，弄得大汗淋漓，更不想踩上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毒蛇。
雨灵惜有些羡慕寒清晔，身边有个体贴的小跟屁虫，风吹日晒雨淋都替她挡。
事事不尽意，不得不低头，千苦万苦，谁人不苦，几人又活力满满抬步，朝山上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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