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排骨汤
出魅家堡二人往西行。
渝州边界处，离得最近的是西梁海域，蒂蓝仙家，修为高，护着梁州百姓，只要进了梁州，魅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将救下的瑶家人安顿在此最为妥当，也现如今是最好的打算，几人暂时找了家客栈住下。雨灵惜同寒清晔也与她们会合。
自夜间被寒清晔送来，她就没在看到寒清晔一眼，体内吞噬的残灵，度化得差不多时，她拖着身子打开房门。在走廊掠扫一圈，空无一人。
雨灵惜往楼下一瞥，楼梯口走来的植雅端着托盘，她身段好，轻盈，背影同雨灵惜有几分相似之处，也难怪沫棋没认出。
雨灵惜迈步上前去，欲拉住她，前面植雅侧身躲过，托盘里的罐子，碗筷纹丝不动，扑了个空的雨灵惜一惊，“身手不错。”
植雅，瞧见是雨灵惜，欠身礼道：“多谢姑娘，将我们从魅家堡解救出来。”
被她绑了还说对她说谢谢，这种事也只有雨灵惜能遇见，她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瞧你身手不凡，怎么还会被困在魅家堡。”
植雅，面相清秀，眉宇间透出一丝忧郁，“姑娘，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有一事相问，可知同我一起来的女子，住哪儿？”雨灵惜又指着，她托盘里东西，“冒昧问一下，这里面装的可是吃的？还有吗？”
“楼道尽头那间便是，这是排骨汤，我家小姐从小体弱多病，给她补身子的，姑娘想要，楼下后厨还有，请自便。”植雅将托盘放置栏杆上，一手扶着，一手至腰间摸出一黑色小瓶，“你家小主伤得不轻，这药或许有用。”
“多谢。”接过药瓶的她惦记着寒清晔的伤势，朝楼道尽头走，房间里还亮着光。
雨灵惜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小主，在房间吗？不吱声的话，我可横冲直撞进来了。”
屋内没声，她怕出了什么事小声又急切道：“寒清晔……寒清晔？”
“稍等。”
清冷声传来，未久门被推开了，寒清晔着一身素白纱衣，平日里束发，此刻倾数垂下，长发如墨，如瀑，耳廓挂着青丝，碎发飘飘然落在肩头，映着烛光的光晕，了却清冷，多了柔和。
雨灵惜不禁一阵恍惚，从前光顾着打闹，线下才发现她身段，如柳，婀娜多姿，比自己腰还细。
“阿惜，何事？”她说得轻巧，有意遮掩伤势，但泛白的唇色叫雨灵惜瞧了去。
“伤哪儿了？”雨灵惜拉着她往房间里走。
进了房间，寒清晔坐在桌前，轻言道：“我没受伤。”
“寒清晔，你变了。”会说慌了，雨灵惜异常严肃，盯着她。
此话一出，寒清晔抬眼瞧着她，想要将雨灵惜看透，但又看不透，不过也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一副不给看就不走的样子，她将袖口挽起，一圈白布缠绕在手臂，伤口已然包扎好。
“可还有别处？”见她包扎好伤口，雨灵惜还是有些担心。
“右腿上还有一刀伤，不过皆处理好了。”寒清晔回道，偏头不再瞧她。
闻言，雨灵惜蹲下挽起她裤脚，确保无误后才站起身，植雅给的药她不敢轻易交给寒清晔，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不过那排骨汤给她小姐，小姐能吃那就不会下毒药。
雨灵惜对着她笑道：“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走到一半突然回头，“不许关门！”
雨灵惜跑出房间，没一会儿端着排骨汤而来，她盛一碗，放在寒清晔手边，“快，趁热喝，应该是植雅弄的，看着味道不差。”
寒清晔拾起汤勺，舀起一勺又一勺，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排骨汤，色泽鲜美。雨灵惜问道：“味道如何？”
寒清晔放下汤勺，将碗移到她手边，“鲜美好喝，阿惜可以尝尝。”
雨灵惜看着那汤勺，这可是她用过，自己用了岂不是，她摇头。
寒清晔似看出她的顾虑，眉眼竟显不悦，怪气道：“阿惜，莫不是嫌弃我？”
雨灵惜一怔，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眼睛也出了问题，寒清晔居然阴阳怪气，她忙道：“没有，我哪儿敢嫌弃小主您。”
她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刚入口中，眉头一皱，嫌弃道：“呸呸呸，这汤怕不是加了十斤盐，齁咸。”
寒清晔看着她，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微杨的弧度又昙花一现消失。
这排骨汤难以下咽，她居然面无表情喝几口。雨灵惜通通倒回罐子里，倒了杯水，递给寒清晔，“你这坏女人，存心不良，不过这汤咱不喝了，你早点休息，明日在来看你，注意伤口切莫沾水。”
“阿惜。”寒清晔叫住了她，唤出古月弯刀递给她，“这灵器还与你。”
雨灵惜接过，“你没露面吧？”
寒清晔摇头，那夜她跑出芦苇后就没在用古月弯刀，回去接雨灵惜的时侯，只是捡了地上的狼刀，与魅家人争斗，一旦她用了古月弯刀，可能会对同使用古月弯刀的淮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误会。
“那就好，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不值当。”雨灵惜端起托盘往外走，关门时，朝里面寒清晔投了个笑脸。
端着托盘的雨灵惜走在楼道，看着汤勺，心里莫名生暖意，嘴角微扬。
迎面而来的植雅，面上也带着微笑，瞧见雨灵惜后立马收住了，恢复清冷面貌。
雨灵惜好奇的勾眼看着她空了的罐子，疑惑道：“你家小姐都吃完了？”
植雅点头。
雨灵惜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你做的？你都没尝尝？”
植雅依旧点头。
“小女子，佩服佩服。”
植雅，转头看着她，带着疑惑。
“我是由衷地佩服你家小姐，她身子弱，你脱离不了干系。别问我为什么，待会儿你自己尝尝你的排骨汤罢！”雨灵惜又道，“你，家小姐！不会是瑶沫棋罢。”
瑶植雅点头。
这算是被爱冲淡了味觉，还是她家小姐味觉本身就出问题了，思考着，雨灵惜将托盘放到后厨。
瑶植雅放下后，拿出汤勺尝了一口，脸色铁青。
雨灵惜笑道：“味道如何？”
“难吃。”植雅毫不犹豫说出，想了想又道：“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其实第一次，煮成这样是不错的，至少看着挺有食欲，卖相不错，就是盐放得多了点。”雨灵惜安慰她。
“我自小在瑶家长大，习武学术，陪在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危。姑娘不是问我为何被困在魅家堡吗？因为我不能丢下沫棋，不能丢下困在魅家堡的那些瑶家人。自从瑶家被灭门，我带沫棋逃出，没想到还是被抓了回去，干那些丧尽天良之事。”植雅，眼神暗淡下来，“这次虽是逃了出来，但不知还会不会被抓回去，我们瑶家与他魅家无冤无仇，又为何赶尽杀绝。”
在魅家宠虫失控时，未出手相助，算杀人吗？魅家练就邪虫，自未控制，因为这个原因就杀了人全家，实在难以想象，这其中恩恩怨怨，弯弯绕绕太多，不是雨灵惜能左右的，就像她和云怀风的恩怨一样，到至今都没想明白，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你二人带着那几个瑶家人不踏入渝州，最好越往海域方向走，小心些他们不会发现，若真是被抓，闹大事情，海域地界蒂蓝殿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这谷医堂的人会不会也是被魅家关了起来？”雨灵惜抱臂思考。
植雅无奈摇头，又道：“我们虽然不知，但有一人也许知晓。”
“谁？”
“赵碾，我们称他赵大人，每次魅欢来皆是他迎接的，大大小小的事也是与他商量。”植雅转念一想，“不过，魅家在渝州只手遮天，几年无人敢靠近魅家堡，你同你家小主掀了人家老窝，此刻魅家人定到处寻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赵碾，雨灵惜腹语，恐怕就是他到处传自己滥杀无辜，毁人声誉。
“不必劳烦他们，我自投罗网。”雨灵惜拍着植雅肩膀，“你……小姐……你往后自己尝尝，再给你家小姐吃罢！”
植雅本就懊恼，又被嘲笑厨艺，不悦道：“我这是第一次，多做几次，熟能生巧，保证能找到窍门。”
“嗯，我十分看好你，厨艺大涨定能让人刮目相看。”雨灵惜挥手，离开了后厨。
植雅，似有些不信，又舀起一勺，依旧咸得难以启齿，她管掌柜的要了壶茶水，端上楼去。
她推开门，沫棋坐在桌前，见她面色阴沉，又脸上瞬间多了一分置气。发现她的不对劲，沫棋，“忧心忡忡样貌，可是此地不安全，魅家人追上来了？”
植雅栓上门，走过去，坐在板凳上，斟一杯茶，递给她，“小姐就不觉得，口渴？”
明了的沫棋笑了，“渴～当然渴。”
她起身一只脚跃过双腿，轻轻坐在她腿上，点着她唇，笑意盎然，“要不～你喂我。”
植雅利落，饮下杯中茶水，沫棋俯身贴上她唇，茶叶清香，涌入沫棋口中，她想要摄取更多，植雅不断满足，舌尖抵入，唇齿相依，她香气萦绕在沫棋唇边回应，迎来一阵热吻。
植雅放下茶杯，托着她的脸，声音轻柔，“小姐往后你不许这样，不好吃也别勉强，是我不好，该尝一尝的。”
沫棋贴近她唇，轻琢一下，“哪儿不好吃了？只要植雅做的都好吃。”
植雅心疼她，从小看尽她模样，开心的，伤心的，愤恨的，悲痛欲绝的，尤其是她亲眼得见父母成为刀下亡魂，哭得泣不成声又无可奈何。植雅圈住沫棋，埋进她怀中。
沫棋，勾住她脖子，笑道：“今天怎么了，变得如此腻歪，黏人。来让我看看，植雅小护卫。”
植雅在她怀中蹭了蹭，不愿抬头，少顷，抬头仰视沫棋，“小姐，我们去海域，带着小艺她们离开渝州，从此不在踏入，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如何？”
沫棋有顾虑，植雅知晓，她道：“魅家仇人如山，那姑娘同她小主，就是其中之一，我会助她们做力所能及之事，替夫人和老爷报仇。”
“嗯，去海域，只要你植雅小护卫，到时候别弃我就好，我唯有你了。”沫棋点头应下了。
“我植雅生生世世，只喜你沫棋一人，岂会弃你于不顾。”植雅红着眼，抱紧沫棋贴上她唇，轻吻。一吻许她一生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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