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鱼之海（9）
海潮在光屏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海生悄悄地转过头，瞟了一眼光屏，看到“海潮”二字后，嘴角微微上扬，看到海潮转头看来，他压下上翘的嘴角，哼了一声。
在海兴办理冒险者小队的过程中，海潮走出协会，来到市场准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同时补充一下弹药。
来自不同地方的冒险者在市场中摆着大大小小的摊，海潮走在其中，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需要购买的东西，正当他准备走出市场时，海潮看到了市场口的一个小摊上摆放着一架照相机。
海潮走上前，拿起照相机，那是十分古老的样式。
“你要吗？”蹲在地上的摊主抬头问到：“这个叫拍什么得，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能马上出相片。”
“虽然里面只剩下一张相纸了，但相机还好，你要是能买到相纸还能接着拍。”看着海潮一脸好奇的样子，摊主接着说：“现在买，我便宜卖给你。”
想要。
海潮摸了摸剩下不多的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买来了相机。
带着大大小小的用品和一袋子弹药，怀里抱着心爱的相机，海潮走回了冒险者协会。
还没到门口，海生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海潮，他拉了拉身边海兴的袖子。
因为拿到了格里夫尼亚冒险者认定书的原因，海兴与海生都很开心，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看着一脸“你猜猜看发生了什么好事”的兄弟二人，海潮没忍住，拿起相机，咔嚓一声。
一张照片从相机里滑出。
听到声音，海生跑了过来，然后一把夺走了海潮手中的相片，仔细看了起来。
“你怎么不在上面啊？”海生嘟囔着，“等有空了我把你画上去吧。”
海兴也伸过头，看了看照片，然后笑着问：“怎么不把你也拍上去？”
桑榆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因为你们很好看。”
听到海潮的回答，海兴愣了一下，然后笑笑：“等下次买到了相纸，我们三个来合影吧。”
接下来，海潮与海兴海生踏上了冒险之旅。
他们有时接取冒险者协会发布的任务，清除格里夫尼亚周围的污染物；有时将收集到的珍贵材料卖掉；有时为了吃饱不得不打猎。
这种色彩缤纷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
一天，前去交任务的海兴回来的很晚。
到了大半夜，他才推门而入。
“我接到一个大单子！”他兴奋地说：“只要拿到这一笔酬金，我们可以在格里夫尼亚买下一间带小花园的屋子！”
说完，他将任务详细发送给了海潮和海生。
“在长行基地附近捕获3级污染物？”海潮念出海兴刚发来的任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桑榆脑子里飞快闪过有关污染物的信息，污染物按照强弱、造成的损失等综合测评后分为九级，其中5~6级称为灾难，7~8级为灾祸，9级为灾厄。
3级的污染物似乎并不是什么棘手的对手？
与桑榆想法相同，海潮想了想，这次报酬这么高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长行离格里夫尼亚太远。
在做好准备后，海兴退了租的房子，与二人一起乘上前往长行的飞艇。
下了飞艇后，海兴便带着二人来到临时居住的地方——正是桑榆曾经去过的海兴的家。
“只有这里租房子比较便宜，”海兴看着在残骸堆里搭起来的勉强算是房子的房子，苦笑着说：“等拿到这次酬金，咱们就可以住在好地方了。”
“没事哥哥，”海生看着遍地的机械零件，说到：“这里人也多，我们好打探情报！”
不过一会儿，海兴便收到了委托人的消息。他打开消息，面露喜色：“今晚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白天的时间在三人对未来的畅想中很快过去，天穹身上的人造太阳渐渐落下。
傍晚，三人离开了临时居住的小屋，走出了基地。
海潮开着租来的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中，原野上时不时有污染物来回走动。
在海兴从远处击杀掉附近最后一只活死人后，三人下了车。
海生看着远处倒地的活死人，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为什么死人还会站起来呢？”
“这是污染，”海兴在一旁擦着枪，回答到：“不只是人，动物的尸体也会重新站起来，有的身上还会发生异变，多长一个头都是常事。”
海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遇到危险，我就躲在你们身后！”
预定的时间渐渐来临，天上却下起了雨。
“啧，”海兴抬头望望漆黑的天空问到：“是天灾吗？”
海潮摇摇头：“我这里没有收到长行的天灾预警，应该只是普通的雨。”
海兴环顾四周，寻找着目标：“我们尽量速战速决！”
三人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雨越下越大，而本应该出现的污染物还是没有出现。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后，海兴下决心，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
听到海兴的话，海潮踩着油门，手中握着方向盘往长行基地驶去。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发动机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雨声。
海潮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枯死的歪脖子树：“我们好像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
他忽然看到雨水落在车前玻璃上，汇成了人脸的形状。
“是雨人！”海潮大喊。
雨人——灾难级污染物，一般成群出现。
似乎是听到了海潮的声音，车前玻璃上的人脸露出诡异的微笑，接着，人脸边出现了一只手掌印。
“啪！啪！啪！”
像是有人拍击车的声音，车窗上忽然出现大大小小的手掌印，水流穿过手掌，在掌心的位置出现诡异的微笑。
“嘻嘻嘻——”
“嘻嘻嘻——”
下一秒，所有的雨声变成了尖锐刺耳的笑声，即使是看着这段回忆的桑榆，听到这个笑声也是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便是剧烈的头痛。
桑榆忍着头晕和头疼，接着往下看。
海兴大喊：“快关紧车窗车门！不要让水流进来！我们只要从污染域里出去就安全了！”
下一秒，海潮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猛然加速，疾驰在雨中。
哪里都是雨，哪里都是水！
即便关上了所有的车窗车门，打开了烘干器，雨水还是渗了进来。
雨水就是像是黏稠的、融化的橡胶，进到车里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人的样子。
它诡异地笑着，一只手抓住海兴的腿，钻了进去。
一瞬间，海兴的腿便失去了知觉，变得就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几天的样子，苍白而肿胀。
眼看着被污染的部位继续向上蔓延，海兴掏出匕首，砍下了自己的小腿。
“啊啊啊啊——”
被砍下的小腿像是活了一般尖叫、扭动，像是有什么想往出爬。
海生在后座担心地大喊：“哥哥！”
他后知后觉，连忙翻出背包里的止血药，递给了海兴。
海兴喷着药，安慰海生说道：“没关系，等我们去日不落的时候，我们找最好的大师给我安一条机械腿就行。”
听着海兴的话，海生红着眼，哽咽地说：“好，等去了日不落，我们找最好的大师！用最好的材料！”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在三人紧张严肃的氛围中，雨停了。
在车中坐了一会儿，确认雨不在继续下后，海潮减慢了车速。
看着危机似乎过去，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车子启动，慢慢行驶在旷野上。
正当桑榆也松了一口气时，她忽然看到了熟悉的歪脖子树。
不对——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出现，比刚刚更加刺耳。
“我们一直都在污染域里！”海兴大惊失色地喊道。
海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车顶有什么声音。
下一秒，车顶开始向下陷，侧壁也在向内凹陷。
——像是把车扔进了高压中。
眼看着车内的空间越来越小，海兴不得不做出弃车的决定。
海兴向海潮和海生喊：“穿上防护服！我们下车！”
就在车被挤扁的前一秒，三人跳下了车。
海潮从身后拔出长戟，长戟两头是飞速转动的钢爪，他向眼前的雨人袭去。
雨人在被搅碎后变为水花，落在地上又继续汇聚。
看着另一边苦战的海生，海潮大喊：“再坚持一下！长行的援助马上就到！”
“嘭——”
海兴开枪，击中一只雨人，子弹射进它的身体后炸裂，席卷而来的高温顷刻间蒸发了雨人。
三人背靠着背，抵挡着雨人的攻击。
看着重新汇聚但体型变小很多的雨人，海生喘着气，组织着语言说道：“刀……匕首上可以加热，可以蒸发雨水。”
海潮看着长戟两头热的发红的钢爪，问海兴：“我们的弹药还有多少？”
随即，海兴回答：“如果雨人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势，还能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应该够了！”海潮抬手，再次搅碎一只雨人。
变成一滩水的雨人没有再次汇聚，而是向另一个方向流动。
海潮见状大喊：“不好！它们在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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