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来？

　　齐多热情洋溢地和警察们打招呼，其实心里已经皱成老太太脸，但是看当代老太太们精神矍铄的劲头，这个比喻其实不太准确。

　　进所里，走常规流程，登记信息录口供作不在场证明，齐多“啪”一巴掌拍脑门上，靠在椅子里对现实有点绝望，“李警官，我这不在场证明还用说吗？”

　　“说吧，我们去调查，不就排除你的嫌疑了嘛。”

　　齐多把昨晚上从警局到家的过程都说了，“不还有张警官呢？他可以为我作证啊。”

　　李国如实记录，合上册子说，“他说了没见你出去，可是菜市场那地方，路口多，你还有个放废品的空地，别担心，正常调查。”

　　齐多再次走出派出所，觉得这片蓝天都不那么蓝了，因为有仨不靠谱老神仙在上面造成了阴影。

　　她坐在公交站牌下等着，脑电波传话终于召唤出一位神仙，齐多挑挑眉，看着在身边虚无缥缈的神仙老大，这位好认，有胡子，其他两位是双胞胎，齐多也懒得分清是谁。

　　“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神仙老大说，“他们受伤了。”

　　这因为什么、从哪儿受的伤根本不用问，齐多内心一片荒芜，仰头望去，这片蓝天啊，还能看多久。

　　“你们三个联手，打不过一个妖？”

　　老神仙沉默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齐多咳嗽一声，决定跳过这个沉默直接说重点。

　　“下一个是谁，还住我家，住我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老神仙“嗐”一声，“古语有云，人穷不能常言穷，会更穷，你房子小，也不要挂在嘴边。”

　　你妹古语。

　　齐多差点没坐住对着凡人眼中的这团空气挥拳相向，她好歹忍住了暴揍神仙的冲动，深呼吸吐出口浊气，“说吧，谁。”

　　“才十七岁的小孩，刚上大学，去旅行的路上遇袭，他家主事神仙最近脱不开身，只能交给你带。”

　　齐多点点头，“嗯，我带孩子的，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体会人间爱恨情仇。”

　　老神仙又“嗐”了一声，苦大仇深地耷拉下脑袋。

　　齐多晃晃腿，看到远处即将到站的公交车，决定速战速决把这事儿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她不是铁石心肠的狐妖，之前在山里虽说大部分时间是自己待着，但是照顾个把小妖的事儿她偶尔也做，也不算麻烦。神仙下凡也不容易，如果不是天劫的不可抗性，他们大概也不愿意下凡添麻烦。

　　是真麻烦，这又是监管，又是擦屁股的。

　　齐多琢磨了下，对老神仙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一把年纪还要为小神仙们筹划，老母鸡的事儿是坑我的吧？难为你们了，我万八千年没犯过错，就这么一次还被抓住，天天盯着我呢？”

　　老神仙看着齐多的眼睛，片刻后点了头。

　　“帮他们可以，我有几个条件。”齐多没等老神仙回答，径自继续说，“第一，尽可能把我的法力约束开小点，拿我现在的武力值去拼，只有死路一条。第二，狐妖来我一个就行，其他的放过他们，本来就没多少，再给祸害干净了我饶不了你们。”

　　“我尽力。”

　　齐多点点头，“不是尽力，是必须，他们大部分还小，没到天劫呢。第三，让月老把红线扯得快点，磨磨唧唧干什么呢，不做事白受香火，跌份儿。”

　　老神仙说，“这个容易，让他先来处理你的姻缘。”

　　“那就得了，现在这两位神仙先受个苦，我的条件就这么个条件，凑合挤挤吧。”

　　老神仙点点头，“好。”

　　齐多突然拍了自己的嘴两巴掌，“啧，说ji不说ba，文明你我他。”

　　“……”

　　公交车稳当当停在身前，齐多站起来就要上车，老神仙连忙说，“你得去接他，他自己不敢出来。”

　　齐多回头，往空荡荡的站牌上看了一眼，看的周围人心里发毛。

　　齐多转身下了车，和周围的人打哈哈，“上错车了。”

　　周围人这才松一口气，还以为这小丫头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齐多又坐回长椅上，“地址。”

　　等齐多回家时，陆九闲无疑又是饿瘫的模样，不过这次他没有坐在沙发上等死，而是站在简易厨房里，面对土豆和面条皱眉，听到开门声，扭头看过去时眼睛里都带着光。

　　“齐多，你终于回来了。”

　　“你看我，都忘了你没吃早饭。”齐多侧身让身后的小孩进屋，“见个新人，他叫祁期，住一周。祁期，见一下你前辈，摔得稀巴烂，重塑身体要用七七四十九天。”

　　陆九闲听着她这个介绍，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但还是对祁期伸出了手，“你好，陆九闲。”

　　祁期双眼空洞地握住他的手，“您好，我是祁期。”

　　陆九闲看看齐多，目光示意，这孩子怎么回事？

　　齐多耸耸肩，可能吓着了。

　　既然已经介绍过，那么接下来解决肚子问题最要紧，齐多把陆九闲赶出厨房，削土豆煮面条，炒肉酱时看了一眼外面的祁期，多抓一把肉沫扔进锅里，给孩子多吃点，一周时间不长，但也别给饿坏了。

　　齐多一手叉腰一手拨铲子，心里感慨，我真是太有母爱了。

　　饭端上来，陆九闲勉为其难地吞了面，祁期还是有点双眼放空，没从自己意外死亡的事件里脱离出来，递给他筷子他就拿，端给他面他就吃，机器人似的。

　　齐多敲敲小饭桌，“哎，回神。”

　　祁期看她一眼，“姐姐。”

　　陆九闲刚咽下去一口面条张口来怼，“叫阿姨，你才多大，她都一万多岁老狐狸了。”

　　齐多恶狠狠出溜了一口面条，“看来你早就认识我，装的跟不认识似的。”

　　“那不是怕你讹人？”

　　陆九闲旧事重提，堵了齐多一个跟头，“谁让你文件不看好的，往废纸堆里扔，还等着我给你送回去呢。”

　　祁期空洞的双眼忽然转了两下，他看看齐多，又看看陆九闲，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死之前也收到了文件？”

　　陆九闲面条也不吃了，迟疑地点头，“你也是？”

　　“我也是，收到了学校寄送的文档，文档还没看呢，就……来这儿了。”

　　齐多筷子“啪”一声按在桌子上，“这有问题啊！”

　　陆九闲继续吃面，空档里回复她一句，“嗯，我们不傻。”

　　这里面问题大了去了。

　　齐多想了想说，“这个妖好像最近失恋了，你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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