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知命道因
孤小星与大牧长一起，站立于星空之中，遥望远方战争，也看向了那片真灵对战之地，渐渐蹙起了眉头。
无论是浩大战争，还是真灵之战，都明显是外荒海这边落入了下风。
再看身旁的大牧长，他似乎一点也不急。
孤小星不禁再次回忆对方之前说过的话，既然不选择归一,又如何能扭转败局？
还是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外荒海的生死存亡？
正当孤小星疑惑之际，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远方，让他目光一凝！
这突然出现之人,正是朱文丑！
他站立于浩大战争的上方，脸上带着有些张狂的笑意。
在他出现的瞬间，立刻也引起内荒海一些人的注意！
以朱文丑半步真灵的修为，也很难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内荒海这边，这次总共来了九大半步真灵级强者。
而外荒海，半步真灵级强者总共也才六位，甚至之前因为朱文丑不在，只能算作五位。
外荒海以五敌九，几乎是被压得死死的。
也好在外荒海这边有红荒女在,此女实力之强，超乎想象,以一敌三竟也只是稍落下风。
此刻，当朱文丑出现的瞬间，内荒海立刻分出了一位半步真灵去与其对战。
对于这种层次的站立，双方都不会让他们投入到战争之中，否则，就是摧枯拉朽般的存在。
别看内荒海这边半步真灵级强者更多，但他们也同样不敢随意对那些修为低的人动手。
因为一旦外荒海五大半步真灵发起疯来，即便是内荒海有九大半步真灵，还真未必拦得住！
所以，双方都很有默契，半步真灵级的强者只会与同层次对战！
朱文丑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那人，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这让那位冲向朱文丑的半步真灵强者眉头一皱，心中生起一股子不安。
但对他而言，万事休矣！
便见朱文丑那满头乌黑的头发，在这刹那之间，根根转白，而他的气息，也开始急剧攀升。
直至最后，朱文丑已经不再是半步真灵，而是真正踏入了真灵境，踏入了……第三古境！
这边的变化，瞬间吸引了整个战场无数人的神念关注，包括在远方大战的四大真灵，神色几乎是同时一变。
但他们的变化却是有所不同。
真王与藏皇神色同时沉凝了下来，愕然开口道：“第三位真灵？”
而原本势弱的紫馗眼中忽然神光璀璨，猛然暴起，一时间竟不再落于下风！
也唯有魔四，神色不变，但他周身的威势却变了，蓦然增强了一筹不止，同样不再落于下风！
这一刻，外荒海这两大真灵，才真正展现出了他们的全部实力！
而在浩大战争的上方，朱文丑笑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半步真灵。
此刻，半步真灵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仿佛凉透，惊恐间，他蓦然后退！
就是再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与真正的真灵境大能硬刚！
但显然，晚了！
朱文丑只是简单的抬手一抓，半步真灵所在的那片时空骤然扭曲，包括那位半步真灵在内，全部化作了一个点！
随着那点轰然炸裂，一位半步真灵级强者，就此陨命！
这一幕，惊恐了无数人，谁也没想到，在一位真正的真灵面前，半步真灵甚至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并且，这还不是结束！
朱文丑的目光，又看向了下方战争中无数内荒海的人！
下一刻，以朱文丑为中心，有领域瞬间蔓延，笼罩了这跨越数千光年的整个星空战场！
在真神境时，真神领域被称之为神域！
而一旦成为真灵境大能，神域便会转化为……真域！
在这真域蔓延的瞬间，有一股恐惧，同样以朱文丑为中心，开始疯狂蔓延！
然后，这些恐惧之人，开始逐一死去！
从仙灵境开始，再到命土境，成千上万的内荒海修士，在真域之中诡异死亡。
这更是造成了更大的恐慌，不要说是内荒海的人，就是外荒海一众修士，看到这一幕也都头皮发麻！
那些身死之人，身上没有任何伤，但就那么诡异的直接死亡，短短瞬间，已死亡了超过十万仙灵、命土境修士！
甚至，那死亡还在蔓延，还在继续，且越来越快！
无数人想逃，但逃不了！
远方，看到这一幕的孤小星立时骇然，只觉得第三古境的手段太过恐怖！
在他的法眼中，那些人就像是从根本层面被直接抹杀一般，就宛如是言善的欲出法随！
但此刻朱文丑的手段，显然要更加霸道了不知多少！
而在另一方，真王与藏皇也不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是真灵境初阶，绝因断果，他不是知命，他是道因！”
藏皇于大战中，脸色难看地厉声喝道。
真王的脸色同样难看，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此战外荒海不仅会出现第三位真灵！
并且，这第三位真灵还不是真灵境初阶，而是达到了中阶！
可这，又怎么可能！？
就算是在资源富饶的内荒海，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二人也没能踏入道因！
忽然，他如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再次看向了朱文丑，然后更加确定。
“以现在因，借未来果，这是那位的手段！他是……上古溟荒！”
“什么？”
一旁，藏皇听到真王之言，立刻一惊，可随即又哈哈大笑。
“传闻上古三荒活了亿万载，早已经踏入真灵境大圆满，没想到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看来当初，他伤得不轻啊！”
与此同时，交战的四大真灵同时分开，于两边对峙！
魔四始终面无表情，而紫馗看到藏皇脸上的笑意，不禁心思微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当他看到原本正一脸难看地真王也露出了笑意时，紫馗那种不好的预感就更强了！
“当初的溟荒已经没落……！”真王在这时忽然说道，又对着远方微微拱手，“还请师尊现身！”
藏皇同样如此，恭声开口：“请师尊现身！”
紫馗的神色骤然大变，真王与藏皇都已经踏入真灵境多年，早已登临内荒海绝巅，从未听闻过他们有师尊！
莫非……！？
想到此处，紫馗不禁瞳孔一缩，只觉他们内荒海，藏得好深！
另一边，整个浩大的战场已经化作了一片真域，真域之中，就宛如是刮起了一场死亡之风，已经有数十万生命被收割！
内荒海所有的仙灵、命土境修士，几乎全部殒命！
甚至就连一些命天境，也开始出现同样的情况，开始无征兆死亡！
“溟荒，住手吧！”
直至一个声音响彻星空，真域中的死亡风才戛然而止！
而在这之前，远方星空中，孤小星看着在朱文丑的真域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大片死亡，心中也不禁生起一股森森寒意。
关于朱文丑会突然晋升为真灵，孤小星也没想到！
并且观其模样，似乎与当初魔四突然从登天境后期，踏入登天境大圆满如出一辙，皆是白了头，似乎是以损失自身寿元为代价。
但两次观摩下来，孤小星也发现了似乎并非只是损失寿元那么简单。
其中似乎也蕴含了光阴法，甚至还有一种，类似于当初孤小星对言善闻恶施展转生法时，借来生果的那种感觉！
但魔四与朱文丑借的，显然不是来生！
他们所施展的，更像是一种向未来借修为的诡异术法，所以才能让自身修为快速增长！
而且，此刻朱文丑给孤小星的感觉，似乎要比其余四大真灵更强！
“知晓何为第三古境吗？”
忽然，一旁的大牧长缓缓说道。
“了解一些，但不多。”
孤小星摇摇头，实话实说道。
他如今也才踏入第二古境的中段，距离第三古境还有一段距离，了解确实不多。
“第三古境，也被称之为真灵境、因果境，到了这个层次，其实就已经没有了新旧派系之分。”
“从第二古境圆满开始，登天立命，若再知命，便算是成功踏入了第三古境。”
“知命之后，循因问果，便算是踏入了第三古境的第二个层次，道因境，也就是朱文丑此刻的境界。”
孤小星听得真切，见大牧长又停顿不言，他不禁问道：“道因境之后，是道果？”
大牧长却是摇了摇头，道：“没有道果境，因就是果，也可以说，道因境就是道果境，一入道因，便可循因问果，亦可如此刻朱文丑这般，绝因断果！”
孤小星看着战场上越来越多的人毫无预兆身死，逐渐有些理解大牧长的话。
若将一个人的所有因果全部断绝，那么此人，自然也就死了。
不过孤小星依然想知道这第三古境的具体境界，既然道因就是道果，那么在道因境之后，究竟又是什么？
大牧长就如同是知晓孤小星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解惑道：“而道因之后，也是第三古境中的最后一境，已是因果之外，我无法言说，你若能走到那一步，也无需他人言，自能明了。”
孤小星听闻大牧长如此说，也就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不过自此，孤小星对于整个荒生灭的修行体系，也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第一古境，称修身，分有五小境，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
第二古境，称立命，也有五小境，仙灵、命土、踏土、命天、登天。
第三古境，称因果，则只有三小境，知命、道因，以及那未知的最后一境。
而第四古境，孤小星已经从孤小辰那里得知，被称之为生灭主！
至于这第四古境中又有何细分，或是到底有没有细分，孤小星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整个荒生灭中，至今为止，似乎都还没有诞生任何一位生灭主！
更甚者，生灭主之上的第五古境，这就已经超出了荒生灭之外，恐怕只有那荒浮尘之中才存在了。
收回所有思绪，孤小星对大牧长微微作揖，苦笑道：“多谢大牧长解惑！”
这为他解惑之人，也是想杀他之人，多少有些怪异。
大牧长却是没有理会孤小星的话，而是看向了远方，神情莫名，喃喃而语。
“他来了！！”
孤小星闻言一怔，连忙循着大牧长的目光看去，便立刻在朱团长的上方，看见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孤小星神色一凝，这老头给他的感觉，竟比已经踏入道因境的朱团长还要可怕！
不过只是瞬间，孤小星就有了判断！
之前大牧长就说过，在上古红荒陨落后，溟荒与内荒海两大真灵一战，伤得最重。
既然连伤得最重的溟荒都还在，虽然化作了九道分身，不算完整，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是溟荒！
那么，相对之下，内荒海受伤更轻的两大上古真灵，他们会死吗？
必然不会！
猛然间，孤小星似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此次战争，外荒海根本不是想引来真王，或是藏皇这两大新晋真灵中的一个！
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引一位上古真灵出来！
如此一想，孤小星只觉心惊肉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毫无疑问，外荒海的目的已经成功了！
或许应该说，是朱文丑的目的已经成功了！
孤小星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童颜鹤发的老头。
那么此人，究竟是上古东荒，还是先天真灵？
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
“溟荒，住手吧。”
随着老者的声音传遍星空，朱文丑停下了真域中的杀戮。
他缓缓抬头，狞笑道：“东荒老儿，终于舍得出来了？死了你那么多内荒海修士，你就不心痛吗？”
显然，此人不是先天真灵，而是荒古界上古三大真灵之一，东荒真灵！
东荒站在朱文丑所在的真域上方，他看着下方的整个战场，看着那无数死伤，目光最终落到了朱文丑身上，微微一笑。
“生死有道，自然有成，他们会死，是因为他们命该如此，而杀生者，是你溟荒……！”
“行了行了！”
还不等东荒说完，朱文丑直接摆手打断，“清净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听你叨叨。”
东荒也不恼，依然笑道：“是有许多年未见了，你这火气没怎么降，修为倒是降了不少啊！”
朱文丑反笑道：“你不也一样掉到了道因境？”
听到这话，东荒脸色立刻微沉，不过很快又再次笑道：“终究是不一样，你是不惜损耗未来才踏入道因，而我用不了多久，便能重临极巅，乃至……更进一步！”
“而你，既然我来了，你便再也没有机会。”
东荒说到这里，神色忽然冷淡了几分，又看了整个战争中所有外荒海的修士一眼，“你们整个外荒海，都没机会了！”
这话，听在所有人的耳中，都是不禁心中一寒。
尽管东荒还未做什么，但以他道因大圆满的境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因，再化作果，都可以……成真！
这就是真正的，言出法随！
因而，此刻所有外荒海的修士心中，全部都蒙上了一层死志！
甚至可以说，若非他们全部笼罩在朱文丑的真域之中，东荒一句话，便可以令在场外荒海登天境之下的人，瞬间全部死绝！
即便是登天境，也不过最多以光阴法抵挡片刻，但最终也会死！
也就只有那些半步真灵的强者，能勉强逃过一劫！
这便是第三古境中的道因境，恐怖如此！
此刻，真王与藏皇这两位真灵，脸上都带着笑意，看着对面的魔四与紫馗两人，微微揶揄。
“你们外荒海敢发动此等战争，早知道你们有阴谋，师尊所言，果不其然，必是那未死绝的溟荒在作祟！”
藏皇的嘲讽之言，直扎紫馗心窝，“正好借此机会，永绝后患，也将你们外荒海，一网打尽！”
紫馗此刻面色铁青，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下意识撇了身边的魔四一眼，但见其始终面不改色时，心中稍安，暗道：“既然选择相信他溟荒，事到如今，也再无法脱身，唯有继续相信，唯有一拼！”
于是乎，紫馗冷哼一声，就要再次发起冲锋大战。
可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魔四却是与他截然相反，转身就走！
紫馗瞬间怔住，心中疯狂抽搐，抬起的脚又被他硬生生止住。
这真王和藏皇都不是善茬，让他打一个都勉强，若是同时对上两个，怕是会被爆锤至死！
可紫馗这边止住了脚步，却并不代表对面不会动。
“想逃？”
眼看魔四想走，真王与藏皇同时冲了过去，瞬间就来到紫馗身前。
“拦住他们五息。”
与此同时，在紫馗的脑海中，更传来魔四那莫得感情的声音。
紫馗心中破口大骂，但行动上却是没有停顿，大手猛地一挥，便见紫韵漫天，形成了一股排星倒海之力，竟真的将真王与藏皇二人抵挡下来。
“找死！”
两人神色同时一沉，尤其是见到紫馗竟不自量力，想要以一敌二，便不由怒从中来，齐齐果断出手。
两人狠辣无比的手段打得星空震颤，打的紫馗鲜血狂喷。
但紫馗却分毫不让，一边死命抵挡，一边在心中疯狂呐喊！
“第一息！”
另一边，朱文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看着上方东荒，道：“你说得不错，你若不来，还有机会，可你既然来了，便没机会了。”
东荒微微皱眉。
便听朱文丑继续道：“但这个没机会之人，却不仅仅是溟荒，还有你！”
也就在朱文丑话落的瞬间，魔四踏步而来。
东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就凭他？一个凭借红荒死后的残余本源，晋升……！”
东荒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接着神色微眯，似终于看出了端倪，他凝视着魔四，字字清晰道：“你也是溟荒？”
朱文丑忽而大笑道：“都出来吧！”
下一刻，又有数道身影同时出现。
他们，正是九牧海盗团的各大牧长！
与此同时，在远方星空中，大牧长攀升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也走吧！”
话落，他大手一挥，便带着孤小星瞬间跨越遥远，也出现在战场上方。
其余牧长看到大牧长带着孤小星过来，都纷纷神色复杂，尤其是第八、第九牧长！
但仅仅也是一瞬的复杂，仅仅只是看了孤小星一眼，随后，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东荒身上。
唯有第三牧长冬夏，目光始终凝聚在孤小星那里，然后微微招手，孤小星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冬夏身侧。
紧接着，除冬夏牧长以外，其余所有牧长的修为气息，全部开始疯狂攀升，他们的头发几乎是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但他们的修为，却全部在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提升着，短短三息，已全部踏入……第三古境！
此刻对紫馗而言，正好五息！
短短五息，他已经是被打得遍体鳞伤，当即毫不犹豫飞退。
真王与藏皇正欲乘胜追击，却被另一边疯狂提升的修为气息所吸引，这一眼看去，顿时愕然！
只见，在他们的师尊东荒周围，此刻正站立着八人，正是九牧海盗团中，除第三牧长以外的其他八大牧长。
他们此刻，已经全部踏入第三古境！
并且，其中大牧长、二牧长，以及四牧长，这三人，全都是道因境！
再加上在下方真域中的朱文丑，此刻整个九牧海盗团，已经有四大道因境，五大知命境！
这一幕，就是真王与藏皇这两大在内荒海纵横了上百万载的知命境，也不禁要一阵头大！
而下方战场中的无数人，更是直接被惊呆！
无论是命土境也好，命天境也罢，甚至就是登天境，乃至那些半步真灵的强者，都同样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孤小星站在冬夏身边，同样大感震撼，但同时也更加疑惑，这些溟荒的分身，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孤小星已经明白，之前他就想过，若朱文丑也是溟荒分身之一，那么在九大牧长中，必然有一个不是溟荒分身。
现在看来，这个人就是第三牧长，冬夏！
“师尊！”
眼看溟荒被众多真灵境包围，真王与藏皇同时开口。
“无碍。”
东荒神色依然保持着那份淡漠，挥手阻止了两人靠近。
此刻的东荒显然也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是溟荒分身。
最终，他依然将目光落到下方的朱文丑身上，冷淡开口：“就算你将未来道果借尽，又能如何？依然无法将我奈何，不过是徒耗未来，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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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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