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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指婚


第二天起来的难免晚了一些。我揉着眼睛坐在妆镜前,任珍珠在我头上捣鼓。翡翠立在旁侧给我喂了一口莲子羹,见我不住呵欠便没忍住:“昨晚说好了在原地等奴婢回来的,可只是煮壶茶的功夫姐儿就又跑没影了。”

        “人有三急嘛。”我嘿嘿一笑,心想我可确实是为三急走的,但是谁知道这一见到活人就胆子大了起来,彻底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呢。

        “今儿可切莫再乱跑了。毕竟是进宫赴宴,姐儿还是多注意些的好。”翡翠拿帕子拭了拭我的嘴角,又递了盏浓茶过来,“对了,方才夫人身边的管家妈妈来递过东西,说是昨日七殿下收了您送去桃片糕的回礼。”

        一个二等丫鬟闻言便捧了个红木盒子上来,翡翠伸手拨开锁扣,里面是一对今年官窑新烧出来的、特供给宫里的青瓷宝瓶。

        上头的花样子确实好看。我隐约记得前几日卫蕊好像也得了一对差不多的,还和我说这是这些天京中贵女中新流行起来、用来插花摆瓶的样式。

        只是她一向不怎么爱这些玩意,说的时候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至于谢望切?虽然他看起来性格温和,但实际上那可不是位会关心姑娘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的人。这对宝瓶估计也是李满意选来替他回礼的才对。

        更何况他现在也只有十五六岁呢。无论未来如何冠盖满京华,现在都还只是个为了活着,不得不离开父母的少年罢了。

        不过总之这辈子是要喊他一声哥哥了。来日方长,且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用爱感化他吧。

        本姑娘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有自信的。

        绕过影壁出了门,我老远就瞧见继母今日穿了正二品的诰命衣饰,脸上的妆容瞧着也是唤了府里手艺最好的婆子来拾掇的。她一贯不爱这些花啊玉啊的首饰,往常也是戴个一两件意思意思,今天这个模样倒是难得,怕是起得比我还要再早上足足一个时辰。

        继母正立在我们家的马车前头。至于旁边和她亲亲热热挽着手的贵妇人,除了定国将军府那位、有意做我婆婆的王夫人外不做他想。

        虽然平时我总吐槽江国公是老头子,但他其实尚未到不惑之龄,更因长年习武而颇有几分英姿飒爽。至于继母和王夫人也都才过三十,年纪委实算不上大。平时保养又得当,常人穿了难免有些老气的绛红色这会在她们身上倒年轻起来,日头底下连鬓发边的蓝色点翠都明艳了几分。

        我提着裙角小跑过去,听她们俩叙了几句话,便有管事妈妈来回禀出发的时辰到了。

        见状,王夫人便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这才同你家夫人说了几句话,正讲到有趣处呢。不然我便同你家夫人上一辆马车,叫孩子们在后头跟着好了。”

        按理说进宫赴宴当是臣子在前,女眷子嗣则于后跟随。但秦叔叔多年难得返京,昨日自然是同我爹喝了个尽兴,顺势在前院留宿。今早二人更是一同上朝去了,于是眼下也就只有我们三个女眷要安排。

        本来我确乎应该是跟着继母的,但总之只是这一点距离。等进了内宫,甭管您是国公夫人还是将军夫人都得下撵步行。于是我想了想便点头:“母亲便好好同夫人多叙叙话罢,我在后头的马车也无妨,左右还有珍珠和翡翠跟着呢。”

        王夫人抿嘴笑了一下,拍着我的手看向继母:“你瞧,还是女儿贴心吧。”却又转回来朝我道:“酉酉也莫慌,一会我家那个混不吝的便跟上来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好玩的尽管使唤他给你买去,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混不吝的?

        秦遮?

        我转了转眼睛,面上大方应好。等笑意盈盈拜别了二人,往后面那辆马车走时却偷偷喊来珍珠,随后一面用团扇掩着嘴,一面却低声吩咐她去替我取样东西来。

        珍珠很是不解:“姐儿这是要做什么?”

        我笑得灿烂,用扇子敲了敲手腕:“自然是……给咱们的秦少爷准备一份见面礼呀。”

        一刻钟后。

        马车骨碌碌行驶在玉井大街上,隔着窗子也能听见热闹的吆喝声。我掀开车帘,瞧见街边新出炉的包子上点缀着一点翠绿的葱花,诱人的香气勾得我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一会等秦遮跟上了就让他去买两个来尝尝。”

        我刚嘟囔了一句,却感觉到马车靠边停了下来。随即一只腕骨微凸的手便抓起了车帘一角,少年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就那样生机勃勃地、随着金灿灿的阳光一起撞了进来:

        “我娘说让你随便使唤我你就真的敢?胆子挺大啊。”

        他还半眯着眼睛,我却抢先一步,打开了刚刚让珍珠特意回去取来的锦囊。

        毫无瑕疵的玉佩便迎着日光撞进他的眼帘。

        见他缓慢抬头看过来,我就也难得享受了一把孔明先生运筹帷幄的快感,心里暗叹了两句可惜手边没有羽扇:“怎样?秦少爷喜不喜欢我给你备的这份见面礼?”

        “说起来,你还比我小半岁罢。无论怎么你昨儿那声姐姐都喊得不亏。”

        我依旧笑不露齿,却看见这少爷恶狠狠地攥紧了帘子,颇有几分杀气腾腾的意味。

        进了宫门的时候老远就看见王夫人和继母在前面等着了,我和秦遮也便紧忙上前去。

        因着这会还只是进了第一层的午门,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深宫内院”,说话也便不至于颇多忌讳。王夫人便挽了我道:“怎样?阿遮没欺负你吧。”

        我正在瞧朱墙边立着的石座莲花灯,闻言便眯了眼睛笑:“没有的事。算起来我还要比阿遮年长几个月呢,反倒是让他照顾我买了不少点心来。”

        秦遮今日穿了件绀青色的袍子,袍角织着杜若色的云纹。他身材颀长,只是立在那儿也格外招眼,这会宫门口又刚好聚着不少的车马,好几个大胆的贵女都偷偷往他这边瞧。

        我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在暗自感慨没看出来这货还挺专一,对这卷云纹图案似乎格外钟情。他却是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曲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暗讽道:“是啊,谁让你如此能吃呢。我算算啊,刘二娘家的蟹黄汤包、斜云巷的五香瓜子,还有谭记的芙蓉糕和糖炒栗子……你说是不是,姐姐?”

        说得好像你少吃了一样。

        我怒目而视。

        珍珠和翡翠都是精明的,一看便知秦遮同我之间怕是有什么旧交,一早便退出了车厢外。这会才跟上来扯了扯我的袖口,示意我莫逞口舌之快。

        你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

        像秦遮这种的,美则美矣,但偏偏好好个孩子就是长了张嘴。牙尖嘴利的,天天逮谁咬谁,反倒好像是我欠了他八万两白银黄金似的。

        明明就是他半夜翻墙还倒打一耙。虽说是道歉了,但是这玉佩价值连城,他随手给我了我却觉得担当不起。本想着借此机会还给他顺便自证下身份,没成想这家伙在车上对着我和颜悦色,下了车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呸。

        这会我们一行人已经跟着内侍穿过了夹道。秦遮还不到要分去外头男席的年纪,便跟着我们按例去面见皇后娘娘。

        坤宁宫倒是十年如一的金碧辉煌,地上的金砖足够晃瞎我的狗眼,抬头更是雕梁画栋。正中那张铺着五蝠献寿大红羊毛毯的美人榻今儿倒是应了这个名字,上头倚着位眉间一点殷红花钿的美人,哪怕面前黑压压一群人候着,身侧还围着十几个模样周正的丫鬟也掩不住她那通身的气派。

        此刻这位全大尧最尊贵的女人正微笑着看过来:“来人,给江国公夫人和定国将军夫人赐座。”

        继母和王夫人都坐了,皇后娘娘又和几个刚进门的命妇寒暄了一阵,这才端起茶杯来。

        我虽说跳脱,但进宫还是颇有些分寸、从不特意出挑的,同娘娘也算是隔三差五常见常新,并没有什么值得多看的地方。她这会便状似无意地看了我身后立着的秦遮一眼,笑道:“酌雪倒是愈发伶俐漂亮了……后头是定国将军的独子吧,一晃都这么大了。”

        秦遮上前行了个大礼:“秦遮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颇有兴致似的多瞧了两眼,于是转向王夫人:“瞧着倒是个聪明孩子。今年十几了?可有婚配?”

        王夫人便答道:“托娘娘的福,哪里聪明了,倒说他是个混世魔王还差不多!上个月才满的十四,婚配倒是尚无,将军也说这泼猴年纪还小,先扔到军中历练一番才好呢。”

        听见了吧,你娘都说你是泼猴!不管怎么,继母在人前好歹都会给我留面子呢!

        我这么想着,立刻转头去瞪秦遮。结果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军中事务,倒好像是在走神。

        然而皇后却没在意我们俩这边眉眼官司,只是一双美目中似乎有精光一闪:“哦?那可是不巧了,本宫方才看这孩子同酌雪往那儿一立,活生生就是一对璧人。你们两家素来又是关系好的,还想着趁今日太后生辰,不如沾沾喜气请皇上给指桩婚,我也好吃杯媒人茶呢。”

        我笑得有些脸酸,却是心想谁要嫁给秦遮这种混蛋家伙。

        不会说话、倒打一耙、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吧我承认,我昨晚故意不和他点明身份,确乎是想着拿了玉佩狠狠敲他一笔或是吓他一跳的,可谁叫他总是拿我吃得多说事——不知道姑娘们的体重和夫人们的年龄一样是很禁忌的话题吗!

        “不过酌雪倒也不用着急,秦遮算起来还小你一些。这男孩啊年纪小便不懂事,心性还没定下来呢。再说以我们酌雪这般的家世和美貌,以后还有七殿下那样的人中龙凤做哥哥,想找什么样的郎君找不着啊。”

        这话说的,好像我除了我爹的功勋、老七的加持和这张漂亮脸蛋之外便一文不值似的。

        请正视我的人格魅力,好吗?

        我在心里慢吞吞翻了个可以上天的白眼。

        然而皇后娘娘这话一出,在座命妇却都捧场地应和并恰到好处地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只有王夫人和我母亲暗自对视一眼,脸上配合地摆出来恬淡的微笑。

        我便也呲牙笑着,顺势瞟了一圈,最后目光才不经意一样再次落在秦遮脸上。

        按理说我比他年纪略大,何况在我们这个岁数本就是女孩比男孩长得快些,偏偏我看他却要稍稍仰头:“你看我干吗?”

        少年长身玉立。明明是在北境的风沙中长大的,这会子回了神,身上却又透出种磨不灭的恣肆矜贵:“怎么,你还脸皮薄怕看啊?”

        我真诚地建议王夫人带这厮去看看脑子。

        这什么烂笑话,我五年前就不用了好吗?

        我呵呵了两声,秦遮却是也笑:“还问我看什么?看你该回座位了却还跟只傻鹌鹑似的在这杵着,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记,凑近的面颊上眉眼如玉:“娘娘夸你好看是你实在没什么可夸的,还以为我真的看你漂亮啊,我的傻姐姐。”

        他迈着步子走开了去。我揉着额头跟在后面,却是不由得又想起了娘娘方才的话。

        ……我怎么总觉得,娘娘是不热衷于看我们两家结亲的呢。

        算了算了,总之这辈子我也不想再重蹈覆辙嫁那劳什子的无情天家。既然七殿下已经要过继进我们府里,想来陛下便也只是想为他这个最喜爱的儿子寻个靠山,十有八九便也与那金銮殿无缘,应当不会再如上辈子那般被卷入夺嫡之争。

        那么我爹想做纯臣便随他去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喜乐便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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