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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糖水


凌云寺附近有家糖水铺子的甜食做得深得我心。因为刚用过膳不久,便也没再在寺庙内用素斋,一行人干脆到了那处才坐下来停留歇息。

        作为这家店的常客,我自然是第一个就在靠窗边的小桌前坐了。不多时,同我来过几次的卫蕊和燕微便也跟着落座,顾丹青也难得挺感兴趣的样子,这会儿正仰着脑袋,认真盯着店主用毛笔自己写的那方颇有古朴之味的牌匾猛瞧。

        倒是秦遮和谢望切两位少爷,我猜测一来是平时要端着风范不怎么嗜甜,二来也着实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反而还在门口打量柜台上摆着的糖水单子。

        我从袖子里扯出一方手帕,淡定地把旁边的木头椅子和桌面擦了两下,餐具也一样样放进热水里烫过,这才对着他们俩敲了敲手里光可照人的小银勺子:“位置都给你们腾好啦,还不快些过来。”

        秦遮一双桃花色的眼尾刚一上挑,正欲说点什么,结果却先有一道亮白色的身影“嗖”一下越过他和谢望切,直奔我而来。

        我只感觉腕侧被人抓住,起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满脸懵逼地对上了那白影子脸上一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

        ……好像确实有点眼熟。但是这大庭广众的我们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

        我脸上挂着微笑实则内心疯狂咆哮。但眼见着对方那两行望穿秋水的清泪马上就要掉下来,我身边的卫大姑娘便紧忙手忙脚乱地抓了个什么就递过去,另一只手还使劲地拧了一把我衣角,用气声磨着后槽牙对我道:

        “你家里放着你哥和秦遮这么两个小郎君天天能瞧见还不够……如今竟还和外头的小公子搞出风流债来了!”

        风流债你个锤子啊。

        我还能把人家怎么的不成?我有那个功能吗?

        我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只感觉自己也满脸崩溃:“你好好看看罢!我今日穿的是男装,难不成还要搞些断袖分桃的戏码不成!”

        “……好像也是诶。”卫蕊挠挠头,总算讪讪地把爪子从我胳膊上挪开了。

        我嫌弃地觑她一眼,这才重新把目光挪回那要哭不哭的家伙脸上。

        结果不瞧不要紧,一瞧却吓一跳。

        因为方才卫大姑娘情急之下塞给他擦眼泪的手帕正是我刚刚拿来擦桌椅的那一方。

        “……”

        “小姐是不记得我了么?我是糖水记的老板呀。”

        “您原先来吃冰糖梨羹的时候总说我皮肤白得就像刚剥了皮的梨子,又说我像冰糖似的说话也甜很是招人喜欢……”那眼眶里含着两泡泪的白影子一张脸红得跟桃子一样,似乎因为我不记得他了而感到无比委屈,又用力吸了吸鼻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依旧一错不错盯着我:“您当初还夸我人美手巧,能琢磨出这么多好吃又好看的食谱来着……”

        秦遮不动声色把手搭在我肩头,笑眯眯道:“姐姐,刚剥了皮的梨子可甜?”

        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我身后的谢望切也垂眸看我一眼:“酉酉,冰糖味虽美,却也不可多食。”

        “……”

        冰糖梨羹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我现在诚然是想不起来了,但此刻倒是很能和清蒸鲈鱼里要被开膛破肚,再用盐粒子仔细腌好,最后密密麻麻铺上一层碧绿葱花姜片下锅的那条鱼共情。

        一把泪珠子穿成的锋利匕首正眼巴巴在我面前等着出鞘,左右还各有一柄意味不明的刀俎蓄势待发。我生怕一会儿就要脱掉一层鳞,于是紧忙又看向身前那白影仔细打量。

        作为糖水记的常客,这家店的老板我自然是认得的,也确实是在吃着人家新品的时候发出过一些如痴如醉的感慨……但最重要的是,那人是个姑娘呀!

        等等。

        ……娘诶。

        我一拍大腿,因为下手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打,一时便真是疼得直咬舌头,眼里也浮起一层浅浅水色来。

        但尽管如此却还是第一时间抓住了白影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这一挨一摸便更是确定。

        不由得也震惊道:“小白姑娘,数月不见,你怎么变成个男人了!”

        总之又是好一通解释和互诉衷肠。我这才晓得,在过去几个我没怎么出门闲逛的月里,因为糖水铺子的生意愈来愈好,店里也就没少有眼红的人来闹事挑拣。

        思来想去,小白姑娘干脆就找了她在帝京做账房先生的表哥过来帮衬,又为了方便自己便也做男装打扮。

        我双手托腮笑着望她:“你这身白袍子倒是好看呐,赶明儿我也做一身去。”

        紧接着就被一向恪守礼节、恨不得把三纲五常给我贴在脑门上的谢望切敲了一记爆栗。我恨恨去瞪他,他却跟看不见似的朝小白开口:“还烦请老板替我们上几碗糖水。”

        我立刻蹦起来举手:“我要桂花酒酿小圆子。”见燕微几个也陆续点了自己喜欢的,才又望向还在打量糖水单子的顾丹青,“顾姑娘要点什么?小白家的糖水都很是不错呢。”

        顾丹青确实对着花样繁多、名目也复杂的单子有些苦恼,见我出声便似乎长吁口气,倒也不掩饰什么,只是坦然道:“我对这些不甚了解,江姑娘可有推荐?”

        “那不如就先和我一样,来碗招牌酒酿尝尝,要是滋味好再点别的也不妨事呢。”

        北疆的女儿性格大抵都磊落爽快,顾丹青亦然,便点点头朝我一笑。

        小白把各种点单记下了,正回身要走。我也有点犯困地打了个呵欠,只待小憩一下等着喝糖水,结果秦遮却是在我腰上塞了个软垫,又冷不防开口。

        “小白姑娘,”他半张脸笼在清浅的金色日头底下,少年人修长如玉竹的指尖轻轻扣在桌面,“桂花酒酿还麻烦您做成热的罢。”

        我闻言立刻便清醒了三分:“做成热的干嘛?这天气加些冰不是正好么。”

        秦遮就斜睨我一眼:“怎么?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肚子又不痛了?下次可别委屈巴巴地和我哭啊。”

        “……”

        我他娘的,竟然还被这小王八蛋拿捏了。

        而且他还学会看戏说风凉话了,个杀千刀的都已经能做到连耳朵都不红了。

        我暗自咬牙,但又生怕小王八蛋继续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叭叭我的糗事,于是只好又装出架子来,甚至还努力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去捂他的嘴:“阿遮你说什么呢?你姐……兄长我堂堂几尺男儿,寒暑不侵身体健壮得更甚牛犊,怎么会因为一碗糖水就腹痛呢。”

        捂嘴到一半又怕惹恼了这家伙,干脆连糖水都不许我喝上一碗,便又想想又放软了语气:“不过你关心为兄的好意为兄便心领了,这次便如你所说……喝碗热糖水也不是不成。”

        一直抻长了手臂也怪累的。见秦遮今日瞧着老实,像是也不打算再跟我对着干,我便正欲撒手,结果不期然,掌心却似乎贴上了一处比皮肤更柔软温热的、轮廓也漂亮而饱满的部位。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颤了一下,低头去瞧自己还有点发烫的手心。

        然而身侧那人见我愕然的眼神,却露出来副乖巧无害的纯善表情,似乎真的全然不知似的,正把单子重新递回给小白,还淡定异常朝顾丹青道:“顾姑娘的酒酿要冷的还是热的?”

        “我没关系的,做冷的就好。”顾丹青看我一眼,又看秦遮一眼,最后还是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的缘故,总觉得此刻就连丹青的眼神都瞧着比秦遮更复杂三分。

        我如坐针毡,一时看哪都不对劲,最后只好凄风苦雨地又抓住了来给我们送糖水的小白的手:“小白啊,你这店生意是红火,但位置却着实远了些。我手里倒还有些闲钱,要不你便算我一份分红,你拿这笔钱去帝京里开个分店算了。”

        小白就和我对着笑,又凑过去尽职尽责询问顾姑娘今日第一次喝她家糖水的味道如何。

        “甚好。”顾丹青微微抿起殷红的嘴唇,像是在笑。

        我没有回头,于是也就不知道身侧摇着玉骨折扇的某人早已笑成狐狸模样,甚至喝了几口冰莲百合汤之后还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整齐漂亮的小白牙来,偷偷把我腰后塞着的软垫位置又扶正了一些。

        回程的路上,卫蕊也腻歪了窝在马车里,干脆跑来和我一起骑马。因此北疆出身的顾丹青便也没再坐车,也一个颇为利落干净的上马动作跨上了一匹颇高的红鬃骏马马背,这会正落后秦遮半个身位走在前头。

        我的骑术一般,好在秦遮开路,身后却还有我哥在队尾盯着,于是就慢悠悠晃着缰绳走在马车侧面。卫大姑娘却是个闲不住的,没多时就懒洋洋把脑袋靠在了我肩膀上,但幸而我今日穿了男装,瞧着倒也不很奇怪。

        “诶,诶,”卫蕊尖尖的下巴一下下磕着我的肩窝,像是在偷笑,“你们未免也太奇怪了点。”

        “怎么?”我捏着缰绳,倒还没忘记走马观花地瞧着街边小贩兜售的稀奇古怪玩意儿。

        “秦遮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瞧你一下,就好像你能在大街上被拍花子的骗走似的……那顾姑娘倒是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却是跟完全没注意到一样。”

        卫蕊好笑地凑在我耳边,“而且你和秦遮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明明就是想看你,偏偏你一抬眼他就又立马把头扭回去,我都怕他甩头太快一会儿脑袋再掉下来变个蹴鞠。”

        我又猛地想起方才在糖水铺子里,某人比红梅还要更艳三分的唇瓣轮廓滚烫地烙在我掌心。

        从前我肆无忌惮拽着秦小狗漂亮的面皮捏过无数次,直把他气得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朝我龇牙咧嘴,却未曾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意识到他上唇偏薄,而下唇却轮廓更加饱满,中间一点唇珠则像是粒小拇指尖大小的珊瑚珠子。

        我用舌尖抵住牙侧,勉强按捺住了那点莫名其妙变快的心跳,强装淡定道:“顾姑娘本就喜欢阿遮,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呢,你就不吃醋?不气?不恼?”

        我把眼神别了开去,正巧落在路边某家谢望切常去的文房四宝匾额上,便装出副沉思的样子,岔话拍了拍卫蕊的手背:“诶对了,明儿就是我哥的生辰了,但他明日要随御史台的大人去趟保定赶不回来……”

        “今晚我们府里要提前给他做生辰,你要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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