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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重逢


我耳侧一麻,随即就顺势抬起右臂,向后出拳,给了谢良辰一记肘击。

        “你少在这发挥你那无处施展的想象力了。”我斜斜眼角。

        “嗯,是想象力吗?”

        他假模假样地向后踉跄了半步,见我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这才又一个旋身跟过来,随手又打开折扇,似笑非笑地在下颌附近摇了两下:“我看……不见得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懒得和这厮废话,干脆就跟着燕微身边来取捧花的婢子,也到了院子里的人群中央,打算来都来了,就也凑个热闹。

        “真不要我帮你?”谢良辰倒是亦步亦趋,好好一双漂亮凤眼都眯成了狐狸模样。

        “要你帮什么?抢到捧花,然后把你自己盛开成一朵巨大的灿烂桃花,来娶我啊。”

        我想了想谢良辰穿着一袭淡粉色衣衫,吊儿郎当招摇过市的画面,不由得很是嫌弃地“噫”了一声。

        结果这家伙总是能刷新我对他的认知下限。

        他思考了片刻,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淡淡的轻笑:“嗯……也不是不行。”

        “……”

        可去你的吧。

        我无比感动他作为“朋友”,对于我终身大事流露出的热情的关心,便伸爪握住了他的手腕,努力挤出来几滴“鳄鱼的眼泪”,热泪盈眶道:

        “谢谢你,但是大可不必。”

        我同谢良辰这边还在进行日复一日的狗都嫌式斗嘴,前面燕微却是再次准备好了。

        我们帝京城的女儿家吧,虽说大多时时刻刻将家风规矩秉记在心,但是在面对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事物上却也不怎么含糊。

        于是这会儿人头攒动里,倒是又把我往前也顺势带了两步。

        燕微已经背过身去,顾飞白就安稳地站在她身侧。

        然后便是浅蓝色的花束再次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饱满而优美的弧线。

        倒像是许多年前燕微、卫蕊和我一起在家中玩闹时,不知是谁一下子没把握好准头,踢飞了的那只色彩鲜艳的鸡毛毽子。

        当时的我在我们三个臭皮匠里个子还是最高的。于是一个飞快的小跳步就把毽子稳稳接在了掌心,回头望向她们俩时更是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也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注定。

        因为那束如飞燕振翅般的捧花竟是再一次,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角度向我飞来。

        我瞪大了眼睛。

        这都什么孽缘!

        “我看看哈……这个方向,这个角度,百分百会砸到你脸的。”

        “啧啧啧,那可不太妙。毕竟本来就丑,别再毁容了。”

        “要不还是我帮你挡一挡比较好?谢就不必了,日行一善罢了。”

        谢良辰的声音依旧附在我耳畔。

        真难为他,瞬息的功夫还能叭叭出这么多句子来。

        但动作却还是果决的。

        他珍珠色的袖子在我面前一摇,瞬间挡住了我的视线。

        于是我便也没能瞧见,当他伸出手时,对面不远处二层的高台上,两个锦衣玉带的青年同样神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就动作轻盈地掠空过来,也将手伸向那束吸引了众人视线的飞燕草。

        “太子殿下!”

        “二楼危险,殿下小心!”

        我目之所及的范围全部被华丽的珍珠锦遮住,干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而当眼皮合拢耳朵就变得愈发灵敏,起初我听见身周几个姑娘在为谢望切惊呼的声音。

        然后事情却变得不对劲起来。

        因为我听见,她们说——

        “嗯?太子身后那是?”

        “宁……?”

        “秦公子?”

        “宁远侯?是宁远侯吧!”

        ——秦遮。

        ——秦遮,回来了吗?

        我漆黑一片的视野里陡地出现了一只疯狂朝我摇尾巴的小狗身影。

        “我不会走的。”那只小狗曾经对我说,“我会一直在姐姐身边。”

        “一直一直。”

        但他后来却违背了他对我的诺言。

        “但你信我,等我从北疆回来,我就一直一直守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了。”

        “姐姐,我不骗你。”

        大骗子。

        我一时不想睁开眼。

        因为我既怕他没有回来,就像那年天纪回京面圣,我也是这样踌躇许久,最后却在玉堂大街上看见了一身银甲的顾飞白;

        但我也害怕他回来。

        正如这几年岁月迢迢如流水。燕微今日出嫁,卫蕊的婚事也提上议程,我同一直在帝京的谢望切都已经变得日益陌生,连听闻他到了顾府,也因怕尴尬没敢去见上一见。

        又何况是……阿遮呢。

        我有点头痛,心道今日这场婚宴简直就是我的受难日,整个过程比卫大姑娘的情路还要更坎坷更一波三折。

        这般想着,身边的一位贵女却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

        “江姑娘,你且看看吧……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我深呼吸了一下,安慰自己说怎么也不会比刚做梦知道了自己会死翘翘的时候更差,做足心理准备,终于缓缓睁开眼。

        然后就发现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一点。

        周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但却在正中间,以我为中心,留出了一块圆形的空地。

        不远处的燕微和顾飞白神色都很古怪。

        二楼的卫蕊则是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栏杆,正满脸焦急地朝我招手试图吸引我的注意。

        至于我的正前方……那束茫然程度与我不相上下的飞燕草还万分可怜地悬在半空中。

        说悬着其实也不怎么合适。

        因为还有三只手各抓着花束的一角。

        秦遮的银红卷云纹劲装,谢望切的山河飞鹤纹蟒袍,还有谢良辰的波折纹襕边珍珠锦。

        三个人都身材挺拔而颀长,像是三株风雨不侵的树木扎根在我面前。

        谢良辰站在我右前方,姿态显得最怡然自得。嘴角微微扬着,视线还颇玩味地在另外两人脸上扫过,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左前方的则是我曾经的兄长,现在的大尧太子谢望切。脸色不那么好看的样子,平时一贯温柔清淡的神色被有点阴郁的表情取代了,这会正恶狠狠瞪着对面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

        至于我的正对面——

        秦遮似乎又高了些,也瘦了。但是他的脸颊还是比深山上终年不化的白雪还要干净,唇色比皇家别院里冬日凌霜傲雪的红梅还要动人三分。

        他依旧穿着我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利落劲装。墨色的玉带束住那截细而劲瘦、线条流畅异常的腰肢,袍角上是我只随口说过一次好看,他就把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衣衫都绣上了的卷云纹图样。

        我微微抬起眼,然后就立刻与他黑亮的瞳眸目光交接。

        秦遮一错不错地望着我,眼神清澈如泉,湿漉漉的,又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我不由得恍了下神。

        于是我突然就想起,他曾经也是会像是谢良辰一样,拿着折扇轻飘飘一摆就能随意打出个潇洒利落的旋儿,精致的玉骨在灿烂天光下衬得他眼睛更加流光溢彩的少年郎。

        那时节天气正好,我被关在府里无所事事,秦遮就支着脑袋陪我打发时间。

        无论我在喝茶、读书、画画还是捏泥巴,每每一抬眼却都能与他四目相接。

        随即他便弯起漂亮殷红唇瓣一笑,像是桃花盛开、飞燕盘桓般模样的昳丽英俊,说话时总是拉长调子慵懒散漫。

        那时候,我们分别的那时候,原来他就也只是十六岁而已。

        我眉心忍不住一动,刚挪开目光,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打破僵局,结果却听见谢良辰这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得自己上来掺和一脚的家伙又在激情发言。

        “太子殿下,宁远侯,这是……要做什么啊?”

        他笑眯眯一躬身:“草民就是接个捧花,想讨个彩头罢了,怎么还惊动了您二位呢。”

        “难不成……”他戏精上身又演了起来,大惊失色道:“这花有毒!”

        “胡说什么!”谢望切一摆袖口,自然便松了手,“只是这本是闺阁中的玩闹,你如此这般又是在做什么?”

        “嗯?”

        谢良辰摆出一副很是不解的姿态,“那便是草民孤陋寡闻了。此前拜读船樾居士的大作,只晓得接捧花能够沾沾喜气。此番有幸跟着江姑娘赴宴,想着自己年龄也到了,家中母亲又一直为草民的婚事多有烦恼,眼见着这束飞燕草径直抛了过来,江姑娘又不甚在意的模样,草民便想着也讨个好彩头,却没留意这是女儿家的活动……”

        呵呵。

        我心中冷笑。

        还“拜读船樾居士的大作”,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再说,怎么你就“跟着江姑娘赴宴”了?我今晨是跟着卫蕊一块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可不清楚。

        不过话是这么想,面子却还是要给谢良辰留下三分的。我便没作声,只是静静欣赏他的表演,看他怎么收场。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一提到“船樾居士”,旁边围着的世家贵女们中间却是起了议论。

        “诶?不过诚然,居士在书中似乎并没提到捧花只能由女子接取……”

        “我也记得是这样。”

        “只是往常兄长他们都对这没什么兴趣,才好像慢慢约定俗成了都是闺阁游戏一般。”

        你的书迷还挺多。

        我叹息一声。

        本以为这事就要翻篇,结果二层高台上,双手撑着雕花栏杆的卫大姑娘却是突然开口。

        “可即便如此,”她目光锐利盯着谢良辰的脸,“那捧花本是往酉酉手中去的,你又做什么拦一道?”

        “况且方才也是你说的,什么这花束分作两半,另一个接到的人岂不是酉酉的姻缘之类。”

        “明知这样还要出手……你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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