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从未真正喜欢过
季崇言低下头埋进她的浓密秀发里，这一刻，心里忽然变得极软，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突然说出连自己也吃惊的话。
“小清，跟我走吧，我们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会一辈子真心爱你，比任何人都疼爱你，我们生很多孩子，我们……”
他的美好憧憬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明若清冷冷打碎了。
“季崇言，那是你的人生愿望，不是我的。”
他身体一僵，怔怔看着她，上挑的桃花眼里，神采尽失。
“小清，你可以躲我，有本事，你最好躲我一辈子。”
“你们在干什么？”一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明若清慢慢回头，看见了厉斯爵阴沉的表情。
他神色可怕到有那么一秒钟，明若清觉得他会掏出枪来杀了季崇言。
于是，在厉斯爵的神色变得更可怕之前，明若清想也不想地扑进他怀里，抬手抱住了他。
“老公，我头晕，我想回去休息。”
她的心脏一阵狂跳，只盼着厉斯爵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就这样带她走。
厉斯爵推开她，缓缓走到季崇言面前，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
季崇言捂着脸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他大步转身，神色阴冷地拖着明若清回到房里，用力把她拽到窗户上，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里迸发出滔天怒火。
“明若清！”
他低低吼出她的名字，狠狠一拳头砸在窗户上。
她被吓得紧紧贴在窗户上，怔怔地看着他额头迸出的青筋。
“斯爵，你别生气，我……我从没有喜欢过季崇言……”
她轻声解释，想要让他平静下来。
他低下头，细碎的头发遮住眼神，直到她轻轻扯住她衣襟时，忽然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那周空溯呢？”
她猛然怔住。
“你怎么会知道……”
“从你睡梦中喊出这个名字开始，就意味着，我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他黑沉沉的眸光席卷着风暴，冰冷如刀刃地盯着明若清。
明若清眼眶里迅速蓄满了眼泪，她翕动着嘴唇，声音沙哑：“你折磨我可以，但，不可以伤害周空溯。”
他心里一阵闷痛，差点将他整个人撕裂。
“我会找到他，把他的尸体送到你面前。”他面无表情地抽身离去，不顾她浑身颤抖地在身后哀求。
“砰！”
门被重重关上，明若清慢慢跪下来，捂着脸抽泣。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那个干净温暖的少年戴着围巾，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冲她伸出手，温和地说：“傻丫头，别哭了。”
“不哭，我不哭。”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爬起来，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颤抖着手拨通电话。
“姚兰，带我出去。”
几分钟以后，姚兰踹破大门，背起明若清走出来。
迎面站着赵健，挡住了门口方向。
“让开！”姚兰神色一冷，低声呵斥。
赵健固执地摇头：“你走了，一切就回不到从前了，你甘愿看着厉先生痛苦吗？”
姚兰咬了咬唇，侧过头看了一眼背上的女人，红了眼眶，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健：“我只知道，我不想让太太这么痛苦。”
赵健低下头，脚步分毫不动。
“我不想跟你动手。”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姚兰放下明若清，正要冲上去，忽然被明若清拉住。
“别怪他……”她虚弱地闭上眼睛，“赵健，你去找七七。”
他仿佛想通了什么，急冲冲跑了出去。
片刻，明七易飞快地出现，他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姚兰，你带妈咪走，家里有我撑着。”
明若清伸手抱住明七易，喃喃道：“七七，都是妈咪不好，你年纪这么小，却要你面对这些。”
“妈咪，我会保护你的，快走吧。”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在派对喧嚣的那天晚上，姚兰带着明若清从后门悄然离开。
而此刻，厉斯爵仍旧丝毫不知情。
他躺在沙发上，脚底下满是喝空的酒瓶。
华晓戎摇摇晃晃地端着一杯酒，背过身去，瞥见药丸溶解于酒中，这才踉跄着靠近他。
“阿爵，来，再喝一杯！”她笑容天真，眼睛里荡漾着星光一样的璀璨。
厉斯爵双手枕在脑后，淡淡道：“你喝醉了。”
“我……我没醉！”华晓戎举起手，笑嘻嘻道，“我还记得当年，我俩第一次相遇的画面呢。”
“晓戎，”厉斯爵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里显得格外清冷，“其实那天，我本没打算救你。只是因为你父亲救过我，我才出手帮你。”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回忆里的画面骤然出现在脑海中。
幼年时，那天下午，华家的司机罕见地没来接她。
华晓戎决定独自走回去，经过学校大门时，一群混混围住了她。
“哟，华家的小公主呀，把你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
她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下不顾对方人多势众，狠狠一脚踹在了对方膝盖上。
没想到那群小混混本就打算招惹她，这下更是找到借口了，纷纷冲上去抱住她，要将她往车上抬。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惊恐地尖叫。
学校里没人敢多管闲事。
终于，有人从他们面前路过，她尖叫着喊他的名字：”厉斯爵！”
他们两家是世交，她想，他一定会善良地伸出援手来救他的。
可他却漠然地从众人面前离去。
一个小混混猥琐地笑道：“就算你是华家的小公主又怎样？还不是……”
话音未落，去而复返的厉斯爵一拳狠狠击中了他。
黄昏下，少年静静地伫立在微光中，淡淡地抬眸看向其他小混混，微微拧眉：“谁先上？”
从那天起，华晓戎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厉斯爵。
厉斯爵性格冷漠，她就一直缠在他身边，如果不是后来她被家里安排出国，也许厉太太这个头衔，会是她的。
“不，明明就是你认出了我，所以才……”回忆骤然散去，华晓戎急急说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华先生的女儿长什么样，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你。”厉斯爵继续淡淡说道，“救你，只是为了报恩。”
华晓戎呆呆地坐在地毯上，半晌，声音轻轻发抖：“你想说什么？”
过了许久，她听到厉斯爵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从没有把你当女人真正喜欢过，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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