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渊
“骑士团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刚刚收到了深渊教团的挑战书，内容是让我们乖乖交出暗夜英雄，否则——”
“他们会从蒙德境内带走一位浅色头发，蓝眼睛的人。”
这就是卷轴上用蹩脚的提瓦特通用文写下的内容，它们出自与人类为敌的深渊教团，其中某些具体时间点被加密过，骑士团无法解开。
要说这群智能魔物过去的所作所为，从污染特瓦林，到今天放下狠话要从城中直接抓走人质，越发丧心病狂。
“克里丝塔，按照它们的描述……如果范围扩大一些，你也在目标里啊！”派蒙紧抓着白发少女的衣服和荧的飘带：
“旅行者，我们仨一个都不能少！”
荧和克里丝塔皆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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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王子’在古树下徘徊，今天手下几个深渊法师格外卖力，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扳回一局”、“一洗前耻”、“聆听深渊”，这些套路让他听的头疼，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位疑似某故人的后代。
作为人的他们，又是如何来到这里；
是巧合，还是所谓的“任务”……
“报告殿下，您的仆人为您带来了目标。”
身旁两只水法的手杖在背后交叉，不近不远地架着她往前走，但出于什么原因它们格外小心翼翼。狭长的走廊中克里丝塔故意停下，结果后面的法师反应迅速也停了下来，生怕磕磕碰碰。
[是空的命令，它们暂时不敢动我。]
魔物的行为令她确定了更多的信息——空注意到她的特殊之处了。
[这，是筹码之一。]
对上战力克里丝塔全无还手的可能，但她有空无法拒绝的理由。
脚下的路向深处延伸，越是向前空气中晦暗的元素越沉重，直到深渊的能量渗透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肉眼可辨地要凝聚出实体，化作魔物敲打在胸腔上。
“咚咚！”在克里丝塔的感觉中，后背的灼热已经达到了皮肤烧焦的地步，可是不管从身后法师的反应来看，还是衣物没被点燃的事实，都可得出那是她的错觉。
[果然，深渊才会激发我的圣痕。]
从被污染的特瓦林激起她的斗志，到雪山杜林的遗骸使她狂热地忘记严寒，再到接触深渊后即将沸腾的血液……
[被动过手脚啊。]
想到年幼时天真的信任，再对比前辈们的经历，少女很快就意识到力量的畸形，同时她也大致推断出那究竟为何物。
牵制自身的束缚，成了现在最大的依仗。
[那个人，终究留了一手，他什么都考虑到了。]
[骗过时光的种子，在异乡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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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王子”不紧不慢地转头，露出与旅行者相似的容貌——少年像地下的太阳，沉睡的黄金，他在看到白发之人时暗淡的双眼稍有发亮，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
[认出我了。]
从现在开始，每往前走一步就如被磁铁吸引般，她很清楚前方是深渊。
浑浊的气息攀附在脚边的树根上，包围着空旷的大厅，眼前之人凭空造就了神秘能量构成的场地，悄然无声地把她和深渊法师隔开，仅供两人会谈。
克里丝塔曾在档案中读过前任主教与祖先的交锋，彼时两位也在一处神秘场所谈判，内容仅当事人知晓，她又怎能料到这段内容与眼下的处境别无二致。
谈判，交易筹码……少女深吸一口气，努力无视后背灼热的幻觉。
“初次见面，深渊的王子殿下。”
“……”对面并没有回应，只是以不容忽视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双眼。
一个照面下来，她确定了很多——
这位差点就要把特瓦林收至麾下的人，根本不会大张旗鼓地对人类的“暗夜英雄”下战书；
他也会露出疑惑、惊讶和怀念的神情，人性在他身上依旧存在，他与旅行者皆向往美好。
“很抱歉，我的样子似乎与您的预期有一些出入。但这世上因素很多，比如人为干扰，和药物影响。”
“就像——您也无法百分百预料您的手下为了将功赎过、提高效率，将两件事合并到一起完成。”
白发女孩停顿了些许，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它们将一些个人恩怨，和您寻找我的任务放到了一块，然后将所寻之人的外貌信息堂而皇之地写在给骑士团的战书上。”
“现在，整个蒙德骑士团都知道了。”
…………
空的表情出现了难以觉察的龟裂，但是对于与冰块凯文记忆体打交道的克里丝塔，她没有放过这个瞬间。
“当然，如果关注过您妹妹，蒙德的荣誉骑士，”
“这件事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王子殿下，既然您能判断出我的身份，想来您的妹妹也会明白。”
“其实她比您更早地就看出来了。”
提到「妹妹」的那一刻，空定不会再沉默下去：
“你是怎么来的？目的？”
“……”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可是我们都明白，从一处到另一处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至于那些异想天开的事，我也不懂其中的原理。”
“这方面，摸不着头脑的我还想请教旅行者。”
“……”
“不过，既然您的妹妹同样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要是离开的时间太久，她也会看出端倪的。”
“您手下出的那些幺蛾子，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骑士团深渊会抓浅色头发蓝眼睛的人，可如果作为白发绿眼的我消失不见了，您的妹妹一定会从中读懂什么的吧？”
“毕竟——会对卡斯兰娜外貌产生思维定式的人，这个世界上可不多。”拿荧对空的重要性来讲，他真的会让自己刚醒不久的妹妹再度失去伙伴吗？作为最希望妹妹能走遍七国的哥哥，会让她在启程不久就大受打击吗？
“我还和荧约好一起游历提瓦特，然后回家呢。”
“你想要什么？”
克里丝塔等待的便是这句话，现在他们同等了。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让你的好下属们从蒙德城里痛痛快快地出去。”
“当然，其实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方法，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毕竟，你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妹妹的怀疑，不是吗？”
“这个方法，不仅能打消疑虑，还能给深渊法师捅出的篓子修一修；既然以后你们兄妹终将重逢，我现在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一下你也是应该的吧。”
“考虑吧，空。”
说话间，被深渊气息激活的圣痕终于翻滚着热浪，暗中强化了身体。
少年的视线立马刺向克里丝塔的后背，再也遮掩不住那些悲伤、思念和欣喜。[果然，他们两人很像啊。]
……
片刻之后，深渊元素凝聚的球体散开，在外面等待的魔物统一行礼。金发的王子在最高处下达命令：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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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
深渊法师的水镜稳稳当当地开在离家不远隐蔽的地方，克里丝塔看着它们离开后快速开门，把锅上煮着的嘟嘟可取出来——她原本的打算如果自己被带走的时间过长，就直接让烧热的嘟嘟可炸掉，这下子荧无论如何都该明白那是谁的手笔。
结果谈判很成功，她自然不需要这一招。
至于能否打消荧的怀疑，还要看空的配合。
“现在，来试试它。”
握紧拳头，四处流窜的能量伴随呼吸逐渐被控制，克里丝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它会时灵时不灵，又是为什么深渊的力量对它如此有效。力量带着她奔向城门，月光下荧和迪卢克在对抗魔物，其中还混杂了几匹猎犬，他们那天在与特瓦林作战，对这些狗不熟悉。
[我早就该知道那个人的小动作。]
这份力量，
让有害转化成无害，让深渊的能量转为热量，几次滚烫的背部便是最好的证明；让狂暴转为温顺，它还会消耗我自己……
可也只有我们，才能一边抵抗削弱一边前行。
它让我在和平的日子里变得无比平庸，却可以在危险的世界里愈战愈勇。
【月之环（moonhalo)】
令两个时代都无比骄傲的伟大发明，可以让最危险的崩坏变为一般能源。
天空中的满月一如既往地明亮，她平等地注视着星空与大地，如少女那些“拯救世界”的同姓之人，也是她曾许下的约定——
“我在做，你在看”
白发在空气中凝成一束月光，在深渊中充能完毕的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淡色的护盾把兽境猎犬挡在外面：“小心它们，速战速决！”
荧惊讶地看到本该在家中被保护的同伴从城里出来：“这太危险了，快回去啊！”
“不，城里更危险！”克里丝塔害怕地踢走几只魔物，
“深渊教团袭击了歌德大酒店，我赶紧从家里逃走！不然家都要被炸了！”
“什么？”挣亿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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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这是什么惊奇大反转啊！”派蒙在酒馆里大呼小叫。
“深渊教团的目标不是浅色头发蓝眼睛的人吗？”
“是的，可你想想愚人众之前夺走了神之心，而深渊教团的目标也是夺取风神的力量，它们之前在特瓦林事件里失败，主意打到了巴巴托斯身上。”
“所以在骑士团优先保护蒙德人的时候突袭愚人众，是为了抢神之心啊。”白毛振振有词地阐述自己的推论。
“那，那和浅发蓝眼有什么关系吗？”
……
短暂的沉默之后，旅行者开口道：
“我记得，女士也长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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