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魔标记

接下来，比赛越来越凶猛激烈，双方的击球手都表现得毫不留情：特别是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他们根本不管手里的棒子击中的是球还是人，只顾拼命地狂挥乱打。

        “犯规！”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全都站了起来，齐声喊着，形成一股巨大的绿色波浪，裁判判罚了，小矮妖又全部升到空中，这次他们形成了一只巨手，朝场地那边的媚娃做出一个非常粗鲁的手势。媚娃一看，顿时失去了控制。她们没有跳舞，而是飞起来穿过赛场，开始将一把一把的火焰般的东西朝小矮妖扔去。哈利通过望远镜看去，发现她们现在一点儿也不美丽了。相反，她们的脸拉长了，变成了尖尖的、长着利喙的鸟头，一对长长的、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正从她们的肩膀上冒出来——

        “明白了吧，孩子们，”韦斯莱先生的声音盖过下面人群的喧哗，“所以你们永远不能只追求外表！”

        部里的巫师官员纷纷涌进赛场，试图把媚娃和小矮妖分开，可是收效甚微。此刻下面这场酣战丝毫不亚于上面进行的比赛。赛场上充满了媚娃的尖叫声、部里官员的魔杖发出的爆响声，还有保加利亚人愤怒的吼叫声，这时克鲁姆的鼻子好像被撞坏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可是裁判没有吹哨，他注意力不集中了，可哈利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因为一个媚娃朝他扔出一把火，点着了他的扫帚尾巴。

        忽然，林奇开始向下俯冲，哈利可以肯定这决不是朗斯基假动作，这次是真的了……

        “他看见金色飞贼了！”哈利高喊，“他看见了！快看他！”

        这时，有一半观众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纷纷起立，尖叫着给他们的找球手加油，克鲁姆紧随其后。他怎么能看见前面的路呢，哈利真不明白；只见血花在他身后的空中飞溅，可是他已经追上了林齐，与他平行了，两人再次向地面俯冲下去——

        “他们要摔到地上了！”赫敏尖叫道。

        “不会的！”罗恩喊道。

        “林齐会的！”哈利大嚷。

        他说得对——林齐第二次重重地摔在地上，“金色飞贼呢，金色飞贼在哪里？”坐在那边的查理喊道。

        “他抓住了——克鲁姆抓住了——比赛结束了！”哈利大叫。

        克鲁姆鲜红的袍子上闪烁着斑斑点点的鼻血。他轻盈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

        记分板上闪动着比分，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而观众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慢慢地，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就像一架巨型喷气式飞机正在加速，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爱尔兰队获胜了！”巴格曼喊道，似乎被比赛的突然结束弄得有些茫然，“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绒——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呐，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抓金色飞贼呢？”罗恩尽管高举着双手，跳上跳下地欢呼，仍然不解地大声嚷嚷，“他在爱尔兰队领先一百六十分的时候结束比赛，真是太傻了！”

        “他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追上来！”哈利也在大声欢呼。他盖过其他声音对罗恩喊道：“爱尔兰队的追球手太棒了……克鲁姆只想根据自己的情况结束比赛，就是这样……”

        “他真是非常勇敢，是吗？”赫敏探身向前，注视着克鲁姆降落到场地上——一大群场内医生用口哨驱赶着扭打在一起的小矮妖和媚娃，要他们为克鲁姆闪出一条通道，“他的样子真狼狈……”

        很快，魁地奇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顶层包厢被一道耀眼的强光照亮，使所有看台的观众都能看见包厢内的情况，哈利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好半天才缓过来，这时无数个全景望远镜的镜片朝他们这边闪烁着。

        福吉把奖杯颁发给爱尔兰队，林奇傻笑着抱着队友的腰，保加利亚队也上来与自己的部长握手，克鲁姆排在最后，一副很狼狈的样子，血迹斑斑的脸上，两个黑眼圈显得格外醒目。他手里仍然攥着金色飞贼。哈利注意到，他一旦落到地面上，他的动作看上去就不那么协调了。他的两条腿有点外八字，而且肩膀明显向前弯曲。可是当巴格曼报出克鲁姆的名字时，整个体育馆给予了他无比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哈利的手掌都拍麻了。

        大家慢慢走下铺着紫红色地毯的楼梯，很快，离开体育馆返回营地的潮水般的人群就把他们包围了。当他们顺着被灯笼照亮的通道往回走时，夜空里传来粗声粗气的歌声，小矮妖们不停地在他们头顶上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最后，终于到了帐篷边，可是谁也不想睡觉。韦斯莱夫人也纵容了孩子们，毕竟周围实在太吵了，大家坐在篝火边喝可可奶，然后自然地为刚才比赛的事争论起来。关于撞人犯规的问题，韦斯莱先生和查理争得不可开交。

        金妮在小桌边睡着了，赫敏和昭彰坐在一边，轻声议论着媚娃和克鲁姆，最后韦斯莱夫人来赶大家睡觉了，几位女士钻进了中间的帐篷，昭彰走进自己的卧室，没换睡衣，直接躺在床上，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

        休闲时光结束了。她闭着眼睛想。晚上食死徒会组织游行，世界杯赛场上的暴动根本瞒不住，报道满天飞，可是十万人的营地，她根本无从预防，只能等骚乱开始才能行动。

        女巫把魔杖塞到枕头底下，不安地等待着。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没有，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女巫一下清醒了，她抄起魔杖跳下床穿好鞋冲出帐篷，夜空下依然有篝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借着火光，她看到远远的有一个队伍在移动，伴随着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接着，一道绿色的强光一闪，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队伍里是一群巫师，他们的脑袋上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面罩，都把魔杖向上指着。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好像被从魔杖里冒向空中的无形的绳子控制着。

        女巫举起魔杖，下意识想要冲上去，但她猛地发现自己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小天狼星说她应该寻求帮助，“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她转身跑向男士们的帐篷，弯腰钻进了客厅：“西里斯！醒醒，是食死徒！莱姆斯，哈利，你们能听到我吗？”

        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小天狼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率先出现在客厅里，穿着那套他在家常穿的t恤短裤，一手抓着魔杖，微微喘着粗气：“昭——？”

        “食死徒在外面游行，我觉得他们控制住了几个人……”

        高大的男巫眨了下眼睛，表情严肃起来，上前一步站在帐篷门口，抬手按住了昭彰的肩膀：“你在这等着叫醒大家——”

        “你知道我不会的。”昭彰皱着眉，神情焦虑，这时卢平也跑了出来，多披了件晨衣，带着魔杖，看起来已经很清醒了，帐篷的其他卧里室也传来了跌跌撞撞的声音，小天狼星无奈地放开女巫，三个人大步往外走去。

        外面已经燃烧起了火光，游行的队伍更壮大了，大笑声和尖叫声不断传来，三个巫师穿过逃窜的人群逆流而上，部里的工作人员也从四面八方奔向出事地点。昭彰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控制住的是营地管理员，另外三个看样子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一个食死徒用魔杖把那位女士掉了个头朝下，她的睡衣垂落下来，露出一大堆花花哨哨的内裤，下面的人群开心地尖叫、起哄，她挣扎着想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怒火一下引燃了女巫，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魔杖，但身边的两个男巫比她的速度更快，他们配合默契，一个甩出强效解咒，另一个在一家四口下落的瞬间一挥魔杖，猛地托住他们移过来，昭彰接应了一下，把麻瓜们交给还没反应过来的魔法部部员，然后转身击倒了最近的食死徒。

        “漂亮！”小天狼星抽空叫道，他和卢平朝向的地方已经空了一大片，好几个食死徒倒在他们脚下，随着两个男巫冲锋陷阵，食死徒的队形不断溃散，很快，部里的工作人员也冲了上去，搏斗瞬间开始。昭彰明显感觉到对面斗志不强，已经开始有人幻影移形了，她闪身躲过一道绿光，挥舞魔杖变出一道火龙，火龙盘旋而过，好些个食死徒被火焰笼罩，惊慌地逃窜开。

        忽然，远处的森林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酣战中的人起初还没注意，但那个东西很快飞到了空中，形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是黑魔标记。

        黑魔标记比几十个魔法部成员都管用，食死徒们注意到它之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幻影移形，营地里顿时一片爆响，傲罗们只来得及抓住几个跑得慢的。一部分傲罗幻影移形往出现黑魔标记的森林奔去，麻瓜一家四口也被暂时安抚下来送回了小屋，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满地哼哼呀呀的食死徒中间，漫不经心地从魔杖里射出绳子来把他们捆成一坨，□□告一段落，小天狼星穿过草地，走向女巫，他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色，在火光与月光的映照下耀眼夺目，让人很难注意到周围其他。

        “你看见了吗？”小天狼星说，灰色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女巫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刚他用的精彩魔咒，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他和霍格沃茨四五年级的男生一模一样。卢平也走了过来，把身上的晨衣脱下来披在女巫身上：“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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