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龙

女巫看到这四个名字，不由得瞪大了眼，字迹继续蔓延，绘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场地的所有细节，但最不同寻常的是，有许多小黑点在图上移动，每个都用极小的字体标出了名字。昭彰惊奇地俯身细看，左上角一个带标记的黑点显示邓布利多教授正在书房踱步；管理员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正在三楼逡巡；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此刻正在奖品陈列室里蹦蹦跳跳。

        女巫的目光沿着那些熟悉的走廊上下扫视，忽然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地图上好像还有一些通道，许多似乎都通往——

        “霍格莫德，”弗雷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描着一条通道的路线，“一共有七条。费尔奇知道这四条——”他一条条指出来，“——我们相信这三条只有我们俩知道。别考虑五楼镜子后面的那条。我们去年冬天以前还用过，但现在已经塌陷——完全堵死了。这一条我们估计也没人用过，因为打人柳正好栽在它的入口处。剩下的这一条，直接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我们用过好多次，入口就在四楼，穿过独眼老太婆雕像的驼背。”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乔治拍着地图的标题感叹，“多亏了他们啊。”

        昭彰瞠目结舌，一时微微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高尚的人哪，为帮助新一代违纪学生而不知疲倦地工作。”弗雷德庄严地说。

        “对啊，”乔治轻快地附和，“别忘了用完之后要消掉——”

        “——不然别人都能看见的。”弗雷德警告道。

        “只要再敲敲它，念道：‘恶作剧完毕！’它就又变成一张白纸了。”

        “怎么样，尊贵的女王陛下，说好了告诉你霍格沃茨的所有通道的，”弗雷德怪腔怪调地说。

        “作为新学期的礼物。”乔治眨了眨眼。

        “等等，你们知不知道——”女巫打量着双胞胎的表情：“我猜……嗯……这些绰号，和霍格沃茨的一些人，有些关联？”

        “哦，那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事了。”乔治耸了耸肩。

        “拿着它，它完全属于你了。”弗雷德眨了下眼睛。

        两个人走出教室，都心满意足地笑着。

        活点地图无疑是夜游神器——更是八卦神器。女巫把地图塞到宽大的校服口袋里，回卧室兴致勃勃地观察起学生和老师们都喜欢做什么——

        能去霍格莫德的周六，城堡里的人少了许多，留下来的都是低年级生和即将毕业的学生，有两两成对儿的小黑点绕着黑湖移动，有散落的小黑点儿在魁地球球场飞速闪现，校长室里标注着邓布利多的小黑点儿在转圈圈，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不见卢平和小天狼星，图书馆里果不其然出现了赫敏，她对面的不远处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周围散落着一些明显是女孩子的名字……

        昭摇头笑了，她用魔杖的杖尖轻轻点了点老旧羊皮纸：“mischiefmanag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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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十一点半，霍格沃茨已经一片安静，昭彰见走廊没人，便悄悄穿过公共休息室里几个窃窃私语的低年级学生，溜到了一间空教室，不一会儿，教室的门自动开了又关上，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身影从头到脚突然显现。

        “哈利！”女巫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少年，笑了：“无论多少次看到隐形衣，我都觉得很神奇。”

        哈利傻笑起来，夜深人静，和女孩子约在空教室见面，感觉像偷偷约会的情侣似的。少年局促地抓了下翘起来的头发，展示了一下被他抓在手里的长袍——那袍子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好像波光粼粼的湖泊：“昭，嗯……你能过来点吗？我们得……”

        “哦，当然。”女巫跑到哈利身边，满怀期待地说：“这样可以吗？”

        “嗯，当，当然。”哈利抖开长袍，罩在两人身上，女巫忍不住伸手触摸这神奇的织物，隐形衣就连触感都像是凉凉的水。

        为了避免霍格沃茨出现什么手脚在飘的恐怖传言，两个人贴的很近，女巫还拉住了哈利的袖子，哈利第一次发现原来女巫这么娇小。11月的苏格兰高地夜晚已经很寒冷了，但少年悄悄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热度。

        男巫和女巫悄无声息地穿过城堡，走过黑暗笼罩的草坪，海格的小木屋在禁林边缘散发着暖黄的光，布斯巴顿的巨大马车也是灯火通明，隐隐传来马克西姆夫人的声音。

        哈利敲响海格的屋门，门很快被打开了。

        “是你们吗，哈利，昭？”海格低声说。

        “是啊，”哈利说，两个人闪进小屋，把隐形衣从头上脱下来，“什么事？”

        “给你看一件东西。”海格说。

        海格的神情非常激动。他衣服的扣眼里插着一枝鲜花，活像一朵特别大的洋蓟，头发比平常顺了一些，上面还挂着梳子的断齿。

        “你要给我看什么？”哈利警惕地问，昭彰弯腰摸了摸扑到二人脚边撒欢儿的黑色猎犬，艰难地抵住它不让它过来舔自己的手，然后看了看天花板上挂着的火腿和野鸡，走到火盆边烤火。

        “跟我来，别出声，用隐形衣把你们的身子罩住。”海格说，“我们不带牙牙去，它不会喜欢的……”

        昭彰诧异的和哈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海格是有什么要紧事，哈利更担心的是是不是炸尾螺下蛋了，或者海格又想办法从小酒馆的一位陌生人手里买到了一条三个头的大狗，昭肯定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海格已经打开小屋的门，迈着大步走进黑暗中。哈利只好匆匆撑开隐形衣，昭钻进去跟上，随即哈利大为吃惊地发现，海格正领着他们朝布斯巴顿的马车走去。

        “海格，你怎么——”

        “嘘！”海格说，然后在印着两根交叉的金魔杖的门上敲了三下。马克西姆夫人把门打开了。她宽阔无比的肩膀上围着一条丝绸披巾，一看见海格就微微地笑了。

        “啊，海格……时间到了吗？”

        “晚上好。”海格说，笑眯眯地望着她，同时伸出一只手扶她走下金色的台阶。马克西姆夫人回身关上马车的门，海格把胳膊递给她，两人一起绕着临时围场的边缘走去，那里面关着马克西姆夫人的神符马。

        哈利一头雾水，只能小跑着跟上，一边小声问：“你觉得怎么回事，海格不会要给我们看马克西姆夫人吧？”

        女巫小跑了几分钟，说话间已经喘了起来：“不知道，但是我想在禁林里，还能让海格这么激动的一定是某种神奇生物，他又只叫了我们——哦。”

        “什么？”

        “周二就是第一个项目了，哈利，别告诉我海格是要带我们去看第一个项目的难题……”

        哈利思考了下，觉得这个猜测有理有据，而且很快猜测就被证实了——

        这里已经离海格的小屋很远很远，城堡和湖泊都看不见了——哈利可以听到有几个男人在前面大声喊叫……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厉的咆哮……

        海格领着马克西姆夫人绕过一片树丛，停下了脚步。哈利赶紧拉着女巫跟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几堆髯火，男人们围着火跳来跳去——接着，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火龙。

        四条模样十分凶狠的成年火龙被关在厚木板围成的场地里，用后腿支撑身子站立着，发出阵阵吼叫，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一团团亮白的火焰从它们张开的、长着獠牙的嘴里喷出，射向黑暗的夜空，像照明弹一样。它们的脖子高高昂起，嘴离地面的高度达五十英尺。一条银蓝色的、有一对长长的尖角的火龙，正对着场地上的巫师发怒、咆哮；一条鳞片光滑的绿色火龙，正在拼命地扭动、跺脚；还有一条红色的火龙，脸的周围长着一圈怪模怪样的细细尖角，正在朝空中喷射一朵朵蘑菇状的火云；最后是一条黑色的巨龙，比另外几条更像恐龙，这条龙离他们最近。

        两个巫师都被这惊人的景象震慑住。场地上至少有三十个巫师，每七八个负责对付一条火龙。他们拽着链条，拼命想制服四条巨龙，那些链条连接着拴住龙腿和龙脖子的大粗皮带。

        “待在那里别动，海格！”靠近栅栏的一位巫师喊道，一边紧紧拽住手里的链条，“它们喷火能喷出二十英尺远，你知道的！我看见这条树蜂喷过四十英尺！”

        “真漂亮啊！”海格柔声细气地说。

        “没有用！”另一位巫师大声嚷道，“念昏迷咒，数到三，一起念！”

        每位驯龙者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stupefy！”他们异口同声喊道，昏迷咒如火箭一般射向漆黑的夜空，进出的火星像阵雨一样落在四条龙长着鳞片的厚皮上——

        昭彰注视着离他们最近的那条黑龙用后腿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无声的咆哮，鼻孔里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但仍然冒着青烟——然后，它很慢很慢地倒下，震得女巫身后的树木都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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