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熬药

“是！”

        碧荷欢快的走了过去，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心里憋了一股子的气。终于让她动手了，碧荷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习过武，对付这两个婆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个婆子都是粗蛮人，她们领了金玉的差事，专程来盯着她们。只要不做些过分的事情，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们不敢对苏怜儿怎么样，可一个干瘦弱小的小丫鬟，还不得任由她们折腾。

        “少夫人不愿意尽孝，定是受了这小丫鬟的蛊惑，奴婢们就替您收拾收拾她。”

        粗使婆子挽起袖子，手上使着蛮劲，伸手就去拽碧荷，另一只手向着碧荷的脸上抽去。

        碧荷灵活避开，一脚踹在那个略微有些胖婆子的身上，她“哎呀”叫着直接就往后栽去。

        她立马就跳了过去，压在胖婆子的身上，一手扯着她的枯燥的头发，用力的抽在胖婆子脸上，“让你嘴里不干净，胆敢妄议主子的事，你是多了几条命！”

        “啪啪啪”的，几个耳光打在胖婆子的脸上，将对方给打懵了，大脸绯红的。旁边那个婆子反应过来，立马去扯碧荷，想把她从胖婆子身上拉下来。

        碧荷松开胖婆子，一拳向着对方揍去，打在她的眼眶处，随后碧荷又是一套组合拳捶在婆子的身上，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两个婆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够哎呀哎呀的叫着，没想到这苏怜儿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胖婆子还有些不服气：“少奶奶任由这奴婢打我们，难道就不怕大夫人怪罪吗？”

        “你们还敢威胁少夫人，看来是没挨够打！”

        碧荷说着，又要动手。

        胖婆子挡着头，连连往后躲，她算是看明白这小丫鬟有多厉害了。

        这个从苏府而来的少奶奶，往常不是哭就是笑，看着柔弱无比，倒是头一次露出了她的锋芒。

        苏怜儿笑着，眼底一片冷意：“不过是两个粗使婆子，别说我打了你们，就算是杀了，大夫人最多也不过是询问一句。既然在侯府当奴做婢，那便该懂得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若不然头顶上那个玩意，摘了也不可惜。”

        这番话，是提点也是警告。

        两个婆子闻言直接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怎么说苏怜儿也是个主子，想要弄死她们再容易不过。

        婆子们慌忙跪下，给苏怜儿认错：“是奴婢想差了，还请少夫人莫要动怒。”

        苏怜儿抬手，不带感情的看向她们：“懂得认错便好，跪着吧，我什么时候忙完你们便什么时候起来。”

        她们心中叫苦不迭，却是再也不敢反驳，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门口。

        没了旁人的干扰，碧荷自然是帮着小姐做活，那两个婆子即便是心里清楚，也不敢再质疑一句。

        从午时做到晚膳时间，别提送膳了，甚至都没人来问一句。

        碧荷心里的怨气颇重，这侯府实在是过分！

        苏怜儿老神在在的扇着火，“让那两个婆子起来吧。”

        跪了一下午，那两个婆子早就磨没了气性。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守着院门揉着膝盖，酸涨的感觉，疼的她们龇牙咧嘴的。

        熬了许久的药，熬的汤汁浓郁，终于熬出了七包药，即便是如此她也丝毫不紧不慢的。

        一直到太阳落下，天都已经黑了，金玉终于带着人来了，碧荷也早就将那一堆衣服洗干净了，坐在小姐身旁守着。

        “少夫人，药可熬好了？大夫人还等着用呢。”

        金玉嘴角含着讥笑，这番过来多少也带着点看苏怜儿笑话的意思在里面。

        只见苏怜儿端坐在炉灶面前，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手中握着牡丹团扇，像是午后坐在太阳底下稍稍闲散休憩，丝毫不见狼狈可言。

        她抿着嘴笑，淡然悠闲的模样，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你……”

        金玉简直不敢置信，看向门口的两个婆子，洗了那么多的衣裳，又是熬药的怎么可能还这么淡然自若。

        被金玉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个婆子惊慌失措的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少夫人提水时不小心湿了裙摆，少夫人身旁的丫鬟怕少夫人染了病，便回去替少夫人拿了衣裳。其他时候，少夫人未曾离开过这里，也没人再来过。”

        她们说的是实话，苏怜儿确实是提水的时候湿了衣裳，碧荷也确实是回去拿了衣物。并没有说这衣服是苏怜儿洗的，即便是被发现了也怪不得她们。

        金玉向来手段不一般，自然觉得这两个婆子不敢欺骗自己，冷哼一声。她倒是小看了苏怜儿，一个娇弱的小姐竟然能一声不吭将这些都做好。

        苏怜儿抬头柔声问她：“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金玉回话：“大夫人还是那般昏昏沉沉，刚刚歇下，大夫人今个恐怕是喝不上少夫人的药了。天色已晚，少夫人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明日再来替大夫人熬药。”

        如此，这一天的辛劳全是白费了。

        苏怜儿也不见气恼，走时冲着大夫人的院子遥遥行了一礼，才回了悠竹院。

        顾藏早便收拾好歇下了，苏怜儿一回来丫鬟们便忙碌了起来，又是烧水又是做饭的。

        时间也不早了，碧荷去厨房里替自家小姐下了一碗面，热腾腾的面条，苏怜儿吃的倒也满足。

        碧荷忽地潸然泪下，觉得委屈了自家小姐，“往日在苏府，虽有些不痛快，可也从未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这侯府实在是败德辱行。”

        苏怜儿笑了笑，放下筷子安抚了她两句：“莫要担心，一切不过是暂时的。”

        碧荷稍稍舒了心，怕耽搁了小姐用餐，退下去换了碧云上来伺候。

        碧云前些日子断了腿，一直在修养，现如今才刚刚好。

        等到收拾完灭了蜡烛，苏怜儿躺下时，已经到了子时。

        夜深露重。

        此时不过寅时，悠竹院的院门被人敲响。

        守夜的丫鬟打开门，门口站着个着粗布短衣的丫鬟。

        她说：“大夫人昨日没喝上药，病不能愈，今日便让少夫人早些起来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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