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奸细与老实人的较量
沈益没想到自己已经裹了腹，还会被发现怀了身孕。而这位白发老人仅仅靠嗅觉就能作出这个判断，可见其本事非凡。
他微微怔了一下，很快恳求道：“工作不能伤害宝宝。”
白发老头笑了笑，露出了格外诡异的笑容，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自然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他把沈益缓缓地扶了起来坐下，还掏出了自己的手绢擦去他唇角的呕吐物，沈益只敢攥着自己的衣襟，不敢轻举妄动。
他需要忍耐，才能等到和谢澜清汇合的机会。
出去拿糖果的领队抱着一盒子的糖果回来了，他看到平日里那个残忍阴翳的医圣此刻居然这般“厚待”沈益，不禁有些发怵。
他把糖果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正要离开，白发老头却叫住了他：“吉力，侍奉这位美人多吃些糖果，等会便把他带到我的实验室里。”
看来是要加班了，领队尴尬地笑了笑，单手抚在肩膀上，弯腰恭敬道：“好的，医圣。”
把事情交待下去后，白发老头很满意地走了出去，房间里能有力气说话的就只剩下了沈益和领队。
领队把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糖果盒拿了起来，打开了盒盖，递到了沈益面前。
看着这些色彩缤纷的糖果，沈益却恶心地根本不想吃。
见他有些排斥，领队蹙眉道：“还是吃吧，不然等会工作，你可能坚持不下去。”
没想到这个领队还挺体贴，沈益便故意装出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大哥，究竟是要做什么工作？这个房间里躺着的其他人，也是这儿的宫人吗？”
领队闷哼了一声，却不想回答沈益的问题，可沈益还继续追问道：“我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吧？”
领队原本不想搭理沈益，可一想到这个人有些呆傻，入了王宫就无法再逃脱，便索性直截了当道：“咱们辽疆王室的蛊虫天下第一，他们是因为没用才会损耗这般多，但是你就不同了，你金贵着，也就是说，你很有价值。”
沈益用力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头一回觉得“金贵”这词用着有些贬义，为了让领队放松警惕，他还是拿了几块糖果吃了下去。
“饱了。”沈益说。
“不再多吃些？”领队问。
沈益点了点头，领队便也不再多问，他想着快些能够下班，便带着沈益往白发老头所说的实验室走去。
他们照例从一片乌黑的房间走过，来到了整个建筑的另一侧。这间实验室相比于之前那个漆黑的地方明亮了许多，只不过照亮整个屋子的并不是火把或者蜡烛，而是一个个小囊袋，囊袋里装满了会发光的萤火虫。
同时，沈益也真真切切看到了这个房间里培养的蛊虫。
一只一只小虫子密密麻麻地被放置在透明的玻璃皿内，皿底是一层淡淡的红色液体，仔细看的话，这个液体里漂浮着很多扭曲着的虫卵。
沈益看着它们，皮肤莫名有些瘙痒。
“你可以选择坐在这里，也可以选择躺在那边的床上。”白发老头说道。
沈益看了眼墙角的床，选择了坐在这边的实验台旁边。
白发老头笑了笑，说道：“现在，请你把手臂伸出来，放在这个垫子上。”
沈益按照老头所说，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只见老头取出了一根银针，银针连接着细管，他灵巧地把针扎进了沈益的血管，血液便从他的经脉里沿着细管流向了一个玻璃瓶子里。
“你很勇敢，也不挣扎。”白发老头突然说道，“为什么？你不疼吗？不会好奇我为什么要抽你的血吗？”
沈益慌张了一下，努力镇定答道：“这是工作，我吃了糖果。”
白发老头似乎对沈益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抬眸看了眼领队，领队见势用辽疆话答道：“他的智力有些问题。”
听到这话，老头才点了点头。
渐渐地，血管里的血已经盛满了玻璃瓶，白发老头才把针从沈益的血管里拔了出来。
“累不累？”白发老头“好心”问道。
沈益摇了摇头，只不过少了一玻璃瓶的血而已，他不怕。他看着老头把器皿里的血倒出了一部分到另一个装着蓝色不明液体的玻璃瓶里，那个玻璃瓶里的液体逐渐变成了紫色，再经过了几道奇怪的工序后，就变成了培养蛊虫的淡红色液体了。
“你就算看，也不会懂的。”白发老头说道：“吉力，把这些做好了拿到外面去，可以带他回去休息了。”
领队点了点头，沈益虽还想要问什么，也只好先跟着他走。
这一次，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了，领队在房间里拿了一袋萤火虫，让沈益端着装有蛊虫器皿的托盘往外走。
有了光源，沈益也总算看到了外边房间的景象：一整屋子的蛊虫。
在这些光的刺激下，部分开始扭动了起来。
“他们是怕光吗？”沈益好奇问道。
他以为领队不会回答他，却没想到吉力小声道：“他们怕热的光。”
毋庸置疑，热的光包括太阳光、蜡烛光、火光，那用萤火虫的光再合适不过，只不过……沈益突然笑出了声，吉力不明所以地望了过来。
沈益笑道：“不好意思，不过，你或许不知道还有一种叫夜明珠的东西，它天然带着冷光。”
夜明珠本身就是稀世珍宝，听说过的人众多，而真正见识过的人却很少。一般也只有历代皇帝、王公贵族有幸见过。
沈益突然的脱口而出，无非是因为萧俨曾经把他带到了王府的私库里，让他见识过这件宝贝，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沈益觉得好像已经和萧俨分开了数年了。
他思念过度，话由心生，可这样冒失，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你见过吗？”吉力挑眉问道。
好在沈益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狡辩道：“我听说过。”
吉力顿了下，没有再问下去，他忙碌地做着手里的活，很快就把事情做好了。接下来，他就会带着沈益重新回到住处。
眼看着这么复杂的蛊虫培养程序，那解药岂不是制作更加困难？沈益暗忖着，心里越发着急，他一边走路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吉力，在今天的相处中，他觉得这人也并不是什么大恶之徒，于是转了转眼珠说道：
“大人，谢谢你今天给我的糖果。”
吉力明显是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沈益会向他道谢。按理来说，这种被“拐卖”还莫名其妙被“抽血”的经历，对方应该是恨透他了才对。
沈益看他突然停了下来没回过神的样子，便再接再厉说道：“我只有糖吃吗？还能有别的食物吗？我可以有多少月银？”
被这么连着问了一圈以后，吉力已经完全蒙了，他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回答，毕竟来到这里的人，只有被抽干了血扔到乱葬岗的命运，别说是工钱了，连自由也不会有。
可沈益这般天真，甚至有些痴傻的样子，倒着实让他有些内疚之感了。吉力思忖良久后，才沉声回道：“明天可以给你带些菜馍和牛奶，你的血有用处，是吃不得荤腥的。”
沈益佯装出格外开心的样子，兴冲冲地抓着他的手道：“那我还能见着外边的亲人吗？”
吉力似乎被问地有些惶恐，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见沈益突然沮丧地低下了头，小声道：“哎，若不是因为家里有亲人生了病，治不好，我也不至于非要出来务工。”
“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吉力问道。
沈益内心有些雀跃，但忍住没有表现出来，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看看吉力会不会同情他，现在人看来是上钩了，便继续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老家还有一位哥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去医馆里查也查不出原因，每天都没有力气，家里的钱都用完了。”
说着，沈益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他是真的想萧俨了。
吉力听着这症状，像极了那些中了蛊毒的人，想到中原的买家这般摧残自己的老百姓，心下更是不屑和同情，再看到沈益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竟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医圣是个治病高手，或许他那里有给你哥哥治病的药方。”
沈益眼睛一亮，问道：“我可以跟那位大人要吗？”
吉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他的肚子，说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医圣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请问，你是不是有了孩子。”
沈益愣了一下，知道也瞒不住了，便点了点头。
吉力便说道：“你知道我们辽疆的蛊虫吧，事实上，从来没有制作出能够根治的解药来，之前都只有短暂性地缓解蛊毒扩散的药物，而最近医圣发现，必须阴阳相抵才能制作出解药，也就是说，要让公的蛊虫生育下来的虫卵把母的蛊虫生育下的虫卵吃掉才能解毒。”
沈益豁然开朗：“难怪今天那位大人发现我有身孕后这般高兴！”
https://www.xygwh.cc/77984/77984865/2128108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ygwh.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ygw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