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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一


一个风尘女人的自述。

        出于尊重,我在这里暂且称呼她为阿玲,我决定写这本书的初衷,源于一个不算正式的承诺。

        十万山连十万重,重重叠叠自无穷。十万群山,山连山,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沉睡了多少年,从朝阳到迟暮,这群山像一把无形的巨锁,像一个尽忠职守的卫士,阻断了外界的纷扰,也留住了这里的贫瘠。

        西南边陲,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阿玲出生的地方。阿玲比我早生几年,那时正执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全国,“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铿锵口号,响彻中华大地,振聋发聩。

        外面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与这座隔绝的小村庄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依旧贫穷,闭塞,保持着古板的思维方式。

        每个人的未来似乎都是设定好的,从出生的一刻起,就要继承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这就像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强行更改着你的dna,让你在混沌中度过你的一生,无声无息的化为泥土。

        这里穷的比你想象的要厉害,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上,在村里,阿玲父母那一辈的人,识字率是零,不夸张的说,如果你会写自己的名字,那么在村里就是文化人了。(这是阿玲说的)

        阿玲的父亲,一个兼并着旧社会思想和封建观念的传统山里人。天主教和伊斯兰教认为每个生命的到来都是神的恩赐,所以他们不堕胎,不避孕。在这个偏远的村子,也秉持这种原始的方式,在只剩漆黑没有娱乐的漫漫长夜,干柴烈火们能寻找到的快乐又实在太少,这就导致这里家家户户兄弟姐妹奇多,阿玲排在第五位姗姗来迟。

        如果说天主教是因为信仰和宗教的旨意不允许堕胎和避孕,那么在阿玲的家乡,就是因为本体的无知和外界干扰不到位导致的。

        原本被设定好的资源被不平均分配成若干组,如果说同村别的孩子过的苦,那么阿玲算的上更苦,甚至最苦。阿玲说她小的时候,从来没吃到撑过,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对阿玲说,你那是心饿,不是胃饿。

        因为从小能吃的东西太少,让阿玲养成了,不管吃什么东西都及其速度,并且吃的一干二净的好习惯,但怎么吃都不胖的体制,真的是令人发指!

        阿玲十岁那年,村子里才通了电!通电的那一天,全村人都围着那一盏幽黄的跳动的钨丝灯泡,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的是压抑不知的激动,唯一在年轻时去过大城市地界的村长,挥舞着手臂激动的和村民们说,“我们也有电灯了,跟城里的一样”。阿玲说,她后来去过省城,比她们村子里的灯要亮很多,她不喜欢那么多灯照在她身上,让她很慌张,无措。

        我记得阿玲在说起这段记忆时,我们正坐在一家咖啡厅的角落里,街角的音像店正播放着杨坤的那首空城,我望着对面这个瘦弱却不失风情的女孩,第一次想读懂她。

        阿玲生的很漂亮,身材娇小不失性感,五官很协调,尤其一双动人的大眼睛,配上一头乌亮的秀发,看上去粉腻酥融的,很有东方女人的魅力。

        阿玲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的孩子太多,每个人都去学校上学负担不起,那个时候还没有义务教育这一说,所以上学也是要花钱的,只能轮流着上学……

        什么叫轮流这上学呢,例如姐姐读上学期,妹妹去读下学期,以此类推,这就只需要交一个人的学费,然而就是这种轮班似的去学校上课,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机会的,阿玲的几个姐姐就没有那么幸运,只能留在家里干活。

        阿玲读书的学校,在几座大山外的另一个村子里,那是方圆一二十公里唯一的一座学校,阿玲每天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一天的口粮只有两个面饼,没有菜,凉水自己解决。

        一至九年纪的所有孩子都挤在同一间大教室里上课,每个老师都是十项全能,通常是给一年级的讲完,在给二年级的讲,然后再换三年级,学生们来来去去也很自由,没人关心少了一个多了一个,阿玲在这种“鸡肋”的教学方式下,读了半年二年级,半年四年级,没上过一年级。没撑过两年,阿玲辍学,最高学历“四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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